云浅失神了一下,最后苦笑着摇摇头,“算了,我不信这个的。”
就在云浅要离开时,一旁的荣非将她扯了回来,“你不买我买。”
云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买?”
荣非一点不像开玩笑的又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婆婆,“给我一盏琉璃灯。”
老婆婆欣喜的接过钱,之后笑着又道:“这琉璃灯耐击抗撞且不惧水淹,它会顺着这条河流一直飘向神明宫抵,为贵人达成所愿。”
云浅站在一旁,她其实有些好奇荣非在上面写了什么,但最终没有靠近他,她已经下了决定,所以她便不能去招惹她。
荣非写完之后将河灯放进了河中,果然如老婆婆说的那般,河灯不惧水,可以一直这么飘向前方未知的世界。
“你不好奇我写了什么?”
云浅笑的倩兮,“不好奇。”
荣非皱皱眉,“口是心非。”
云浅不以为意的笑着转过身,“前面好热闹,我要去瞧瞧。”
看着云浅故意躲闪的样子,荣非无奈的摇摇头,“事已至此,你的心中却依旧还是属于荣显的吗,你这傻女人,他有那么多的老婆,就算他娶了你,你也只能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份爱,以你的性子怎能接受,为何你就不能试着放下回头看看我呢。”
暗自喟叹一声后,荣非跟上了云浅的步伐,那条放满河灯的河里,一只河灯随着不急不缓的水流顺势而下,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足以让这个时代的女人为之倾倒为之疯狂的一句话。
不求弱水三千,只求云浅真心。
看了皮影戏,又喝了一杯桂花蜜,云浅终于疲累的坐在了一座鲜少人经过的石桥上。
“累了吗?”
云浅点点头,“嗯,不过我很快乐,荣非,我不想再对你说谢谢了,因为这两个字根本不够分量,不然我许你个承诺吧,只要我云浅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好,那我要你离开荣显。”
云浅没想到荣非说的这么直接,神色一愣,荣非继而笑起来,那薄而好看的唇角似是勾魂的利器,晃得云浅不觉的失了下神。
“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荣非不再逼迫她离开荣显这件事,而是选择换个方式。
“什么故事?不精彩的我可不听。”
荣非笑笑,随后凝重了神色,“从前有一对兄弟,被他们的母亲送到了一个叫苍翠峰的地方去学本事,弟弟不学无术,每日只知调皮捣蛋,但是哥哥却勤奋好学,自然学的本事也好,不仅师傅对哥哥多多赞许,就连那蜜团一般可爱的小师妹也是对他青睐有加,后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三个孩子渐渐长大,哥哥还是那般的优秀,当然,弟弟也终于意识到蜜团师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而发奋了,只是一切都晚了点,纵使那弟弟天份不错,用短短几年时间迎头赶上哥哥,但是他心爱的蜜团小师妹还是只钟情哥哥。”
云浅歪着头听的专心,在荣非讲到这里时忽然笑了起来,“你就是那不学无术的弟弟,而荣显是那哥哥。”
荣非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算是给了答复,继而再道:“蜜团师妹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招人喜欢,弟弟对她的思慕也日益加深,就在他想对蜜团师妹表白心迹的时候,那时突发的一件事彻底让他断送了对蜜团师妹的想法。”
说到这里,荣非那平静的黑眸中顿时染了一层冷意,“一群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夜袭了苍翠峰,因为对方人太多,又带着一种十分可怕的毒箭,那师傅为了保护弟子最终丧命,就连蜜团师妹也为了救她心爱的师兄而身中毒箭,虽然最后那三个孩子都没有死,但是却什么都变了,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听到这,云浅已经明白了什么,“那蜜团师妹就是皇贵妃?”
“嗯,所以……”
云浅苦笑了一声,不待荣非说完插话道:“所以你想告诉我,我终究晚了一步。”
“告诉你这些,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去执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而伤害了自己,就算他心中有你,可他却不能忘了帮他挡毒箭的小师妹,你可以接受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
云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水面,良久之后站起了身,“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下午启程,该回去了。”
云浅没想到这么快,一双灵动的眼里充满了不安,荣非拉住她的手轻柔的说起来。
“还没有准备好见他吗?如若这样的话,那便别回皇宫,先到我王府内住些日子。”
云浅依旧沉默,只是这次时间不长,“不,我要回宫,有些话总是你说的通彻我也想的通彻,但我还是要亲耳听到他的答案。”
看着云浅那坚决的神色,终是没再说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不受束缚,除非她愿意,不然没人能左右她,对于这一点,他十分肯定。
太清殿内,荣显盛怒的对着荣非说道:“你当真是糊涂,那样好的机会竟然给放过了。”
荣非语调平静的道:“如若不放了荣玦,那她必然没命,荣玦的狠厉你我都清楚。”
“纵使这样,你也不该放过他,荣玦如今带着神风军不知逃窜到了哪里,总归是个祸害。”
荣非微眯着眸子看紧荣显,“皇兄当真觉得云浅的命跟荣玦相比根本不足挂齿?”
荣显抬眸有些差异的看着荣非,“那对七弟来说呢?”
见荣非不答,荣显也不再追问,只是冷哼了一声,“七弟这些年是越发的没有长进了,原以为这次亲自带兵平叛乱党能使你成熟些,但却没想到,你依旧是个孩子心性,你真是让朕失望至极,退下,朕现在不想见到你。”
在荣显大发脾气之后,荣非一脸不甘的转身离开,直到退出太清殿,一张原本置气的脸孔顿时转换了面貌,随即布满了狡黠的讪笑。
看着站在殿外不远处的云浅,荣非一愣,“你都听到了?”
云浅的面色依旧因为伤病而惨白着,想起刚刚荣显对荣非说的话,她点点头,一脸落寞的竟笑了起来。
“原本想进去瞧瞧他的,不过现在不用了,想必他也不想见到我。”
说完,云浅拖着虚软的步子朝着扶风楼的方向而去,可就在她将走了两步时,只见她停顿了步子,之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的朝着地面软了下去,荣非见此紧忙上前扶住她,并焦急的将她一把抱起。
“你这死心眼的,才刚刚养的差不多的身子又让你给掏空了,快些冷静下来,莫再去想那糟心的事。”
云浅揽住荣非的脖子,一双如水的剪眸里有悲伤,但却也有一丝动容。
“荣非,我没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荣非没理会云浅,顾自抱着她一路回了扶风楼,荣显看着地面那一滩血迹,一直沉着冷凝的俊彦顿时染了一层忧色,他竟然还是担心她的,在听到荣非说她与荣玦一战差点丢了性命后,即便他一直在故作镇定,甚至嗔怒他为了救云浅而放过荣玦,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已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可他却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真实情绪,他是冷酷威严的帝王,他不该让一个女人左右了思绪。
自荣非不顾众人眼光将云浅抱回扶风楼后,逆臣三王的王妃向七王投怀送抱的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云浅已经成了宫闱风口浪尖上的人,有的说她作为女人很有本事,三王倒了立即有七王接着,甚至就连与皇上都是暧昧不清,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诋毁和贬低,虽然云浅和叛贼三王划清了界限,但好女怎能侍二夫,如此狐媚,定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水性杨花之人。
一手拿着蝴蝶珠钗,一手拿着白玉簪,水君柔心情不错的依次在头上搭着,直到丫鬟杜鹃进来。
“娘娘,那该说的不该说的奴婢都传出去了。”
水君柔最后还是戴了那只蝴蝶珠钗,“嗯,做得好。”
“娘娘,丽妃那边就要临盆了,咱们是不是该……”
“住口……丽妃临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杜鹃一愣,随即马上跪在地上,“奴婢多嘴,还望娘娘饶恕。”
水君柔装点好自己,随后露出一个阴鸷狡黠的浅笑,“起来吧,本宫又没有怪罪你,至于这丽妃的胎嘛,自然是保不住的,只是这次咱们不去动手。”
“娘娘的意思是……”
“自然是有人来做垫背,走吧,咱们去演出好戏,她不是喜欢皇上嘛,那我就让她彻底的伤心欲绝一次好了,她以为她是谁,跟本宫抢皇上,本宫会让她付出代价。”
水君柔几乎是咬着牙说完最后那句话,此时的美人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娇柔美丽,有的尽是狰狞丑陋,且全然不见一丝病痛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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