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村里的一位老人梅志军,梅志军看着七十岁左右,手里拎着一个煤油灯,身后跟着的是梅老大和梅老二,按照梅庄的习俗,这叫做领魂儿,意思是把已故之人飘散在四周的魂魄重新聚集起来,让这些魂魄得以入土为安,不至于变为孤魂野鬼。
梅老大、梅老二身着重孝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个四寸来高的牌位,上面写着自己母亲的名字。老哥俩虽说在兰如芬的事情上已经和梅老太决裂了,但是母亲这突然一走,还是暴病而亡只把两个坚强的汉子哭成泪人一样,其实母亲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有了孙子梅军以后,可现在怎么就突然故去了呢!这些当然和跟在哥俩身后的那个唯唯诺诺的身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梅老三,梅老太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的软弱,要不是他无法再夏芳面前当一个真正的男人,梅老太绝不会就这么离去。说道夏芳,她根本没有出现在这支队伍里面,不仅仅是老大、老二不让她出现,即便是老大老二让她来,她也不敢面对故去的婆婆,自己当初没轻没重的一推竟然结果了婆婆的性命,一想起医院里婆婆死后愤怒的眼神夏芳就感到不寒而栗!此时此刻,夏芳正躲在自己的柴房里,蜷缩在那里,浑身战栗着。
“这是梅老太?”
“是啊,前两天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说死就死了?”
村里人纷纷议论着梅老太的死因。
“听说是她那个宝贝儿媳妇,老太太整天把那个**当成亲生闺女一样,最后还不是被人家给害死了。”
“三嫂子虽说人不怎么样,不过也不至于下这种毒手啊。”
“谁知道呢,要说梅老太死了村里也算清静了,至少我这耳根子清净了。”
“怎么说呢?”
“我家不是两个姑娘吗,这梅老太一见着我就说我老了没人养,最后还让我家姑娘和我说要个小弟弟,你说现在这政策我能要吗。”
“她自己倒是得了个孙子,怎么着?还没老了就嗝屁了。”
“说实话人家兰家媳妇对她不错,就因为生了个姑娘就把人家赶出去,你说说有梅老太这样的吗。”
“人家现在到县城了,过得更好,像梅老太这种人啊,就不值得人可怜!”
“死者为大!你们几个在这说什么了!”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这几个农村妇女的谈话。
“梅三爷……”几个妇女喊了一声陆续离开了。
三爷是因为大排行老三人们才习惯的称他为梅三爷,梅三爷本名梅志和,已经干了十多年党支部书记了,此人不好打扮,就穿着一身厚大衣,裤子上还蹭着几分泥土,手里拿着一个烟袋慢慢走到梅老大身边,拍了拍梅老大的肩膀说道:“节哀顺变,老人已经故去了,你们还得想开点太好。老三他就这样,不要给他太多压力了,听三叔一句,啊。”
“三叔,我娘死的冤啊,她都是让夏芳那个狐狸精害死的。”梅老大大哭一声跪倒在地上对梅三爷说道。
“孩子,快起来,三叔知道你们母子连心,不过这事儿也算是碰巧了。怎么着过日子也得往前看,不能老活在过去里。人死灯灭,入土为安,赶紧让梅老太安息吧。”
“嗯,谢谢你,三叔。”梅老大含着泪说道。
“妈妈,他们干什么呢?”距离队伍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孩子站在那里。
“英子,这是出殡。”
“出殡?谁死了啊?”小女孩儿问道。
“村南的梅老太。”
“哦,就是那个总是嚼舌头根子的老太太啊。”
“嗯。嗯?你说什么?这些话你听谁说的啊?”中年妇女急问道。
“这几天姑姑婶婶都这么说的。”
“那是大人的话,你哥小不点听什么啊,记住了以后大家说的事情你不能听,知道吗?”
“可是那个老太太确实很招人烦啊。”
“怎么说呢?”
“前几年在绣花厂托儿所的时候我和雪妹妹本来是很好的朋友,谁知道后来雪妹妹搬走了,据说是梅家奶奶干的好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雪妹妹。”
“要想见你雪妹妹,回去好好学习,将来考一个县里的初中不就有机会见面了。”
“哦,英子学习成绩虽说不算是上流,不过考县里的初中还是没问题的。”
“你有信心就行。先和妈妈回家吧,做完作业等你爸爸回家吃饭。”
“做作业啊,妈妈,我可不可以下午再做,反正是周末了,下午还有半天时间的。”
“不行!”英子的妈妈瞬间变得严厉起来,“昨天下午你就推脱今天上午做,结果现在这都十点半了,赶紧回去做作业去!”
“哦,我去做就是了,妈妈别生气。”
“你不好好做作业,怎么提高学习成绩,学习成绩上不去将来怎么去县里找你雪妹妹玩?”
“英子知道了,英子这就回去做作业。”
“乖,咱们走吧。”说完,梅英的妈妈就带着梅英想自己家走去,梅英家位于梅庄的北边,门口就对着梅河河套,原先梅河有水的时候经常有航运的船舶来回穿梭,只是近几十年来,梅河渐渐的干涸了,也就没有了原来繁茂的河道贸易。
走进梅英家左手边是三间正房,中间是做饭的屋子,这里的人们习惯把这间屋子叫做“外屋”,相对的两边各有一间“内屋”,一间给梅英住,一间是梅英父母的屋子。梅英的爸爸叫梅树发,在镇里学区工作,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梅树发只要了一个孩子,还办理了独生子女证,也正是因为梅英是独生子女,梅老太才时不时的数落梅英家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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