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该走了。”
“再等等,他会来的。”
“老爷禁止你与何家少爷再有往来,他不会来了。”
“我说的是,他。”
闹嚷的车站,焦急的凤仪,似乎再也等不到吴庭轩了。
我们可是要这样,草率相忘?
她永远也看不见,在远处,落寞的何中原独自守候她的身影,独自与她道别,匆匆之间,竟无言再见。
艾德预见了他们的后会无期,而他自己呢?
家信言速归,归来去何年。值此一面,遥遥无期。
“一路平安。”青衫马褂的吴庭轩,卸下往日的尚武之神,可赞翩翩儒雅,可怜淡淡一句。
“庭轩,我,不想离开你。”凤仪此次北归,似无缘由,却是父命难为,“也许,凤仪再无还南之日。”动情之处,潸然难语,心痛难耐,离别最苦。
“我会常常写信的。”吴庭轩拉起凤仪的手,给她戴上了一枚白茶花的戒指,玺玉所刻,栩栩如生。
“庭轩,再见。”深深地望着他,只怕无法再言说,凤仪忽而扑过去拥抱住了吴庭轩,只一刻,便慌忙跑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滴眼泪,滴进了他的心房。
“轰”火车启程。
庭轩,或许你始终对我,都没有那么感情深深放不下。
玻璃窗外等候依旧,侧首喟叹心冷如霜。
凤仪,我们会再见的,我等你的心,重生的那天。
纵人各有命,你若安然海角,我宁不惜天涯。
南北之间,是你我再也跨不过的鸿沟。
有凤来仪,缘绝中原。
孙府派出家丁四名侍女两名往上海接孙凤仪回北平,并孙逢耀明令禁止孙府之人与任何南京及沪系人士有任何往来。因此孙凤仪被严密隔离开来,翌日,火速护送回北平。
何承勋接到家书,南京政府任命书已下达,告知他下月正式进入财政部就职。艾德霍普金斯留下给何中原保管的礼物,是一枚宝嘉丽的钻石胸针,作为孙凤仪未来的结婚礼物。
江宽找到吴庭轩密谈,给了一封推荐书函,柏林军事学校和一张支票,全额费用,为期两年,三个月后启程。
“小苇,如果你想报今日之辱,就按我说的做。”近几日的休养,潘倩苇精神稍稍好转,而江智悦则紧锣密鼓地把她叫到一处,似有事相告。
“智悦,我做不到,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完成,完成这样的任务。”潘倩苇语气虚弱,心情全无。
“所以我说,如果你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除非你不想。”
“我想!我如何不想!可是,这有辱名节的事,万万使不得,若是父亲知道了,”
“你已落到如此境地,还要名节何用?父亲?你的父亲救不了你,我的父亲也无能无力,小苇,你唯有自救。”
一句唯有自救,让潘倩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思考。
“予信,万泉别无所求,只求将来在曾府,予信兄能看在我的薄面上,照顾小苇,维护她,保全她!”江智源希望尽灭,只此一托。
“万泉兄哪里话,将来潘小姐在帅府的一切,予信一定尽力打点周全,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好她!”曾以诚年轻单纯,自然能够托付,这也是江智源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方法了。
“智悦,我答应你,不说三月,就算三年,三十年,我定不负所托,为了沪系,也为了自己。”再见到潘倩苇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散发着坚定而无情的光彩。
“小苇,既然他想要牺牲你的一生,来打击沪系,那么你,就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毁了川军,来复仇!”江智悦的目的,于公于私都达到了。
“还有,听闻曾元厚认为我的名字太轻福太薄,要求我更名,那么请大小姐代为转达,小女改名为潘倩倩,两个倩字,双人偏旁,示意贵人相助成双成对之美。”神色自然志在必得,潘家姑娘已非昨日。
“好!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把曾以诚,攥在手心里。”
我要攥住的,还有整个川军!曾元厚,让我们刀剑出鞘!
一年后,沪系江氏亲自送潘氏倩苇与霍氏恩彤出嫁,潘亿萍护送亲妹,曾以诚亲自到川边境迎亲,五味杂陈,二人私下互通书信一年,潘氏女小字未改,心字有诚。
姜俪乔赴法读书,与江智源婚期定在三年后。
汤学鹏离沪前晚拜访习公馆遭冷遇,习苑荷只身前往杭州,探望病中林子卿,以示有情。
浦阳在南京政府的支持下,资助秦军修铁路,虎狼之劲意欲击垮宏徵,全面垄断钢铁。
北方侯,北方侯,
南人不满,北人不襄。
孙氏一族究竟还有花开几日红?
情本如侬,何苦贪心之伤,而弃衷肠?
英雄横刀,不耐逢血见光,无归未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