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风韧没有回首,就立在那里淡淡说道:“你想问什么?按照你的性子,我已经说过卷轴上的内容你无须知道,就应该就此结束才对。”
“我确实很好奇,不过也不会因此违抗主人的命令。但是,我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个卷轴里的内容现在正在强烈影响着主人的心绪,恐怕绝不单单只是我的原因。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银月心很是肯定地回道。
谁知,风韧竟然轻轻一笑:“终于有自己的见解了吗?很好,看来在那之后,你的心境已然改变,不过能不再总是考虑我,而是为你自己着想,就更好了。那么,现在我又该如何称呼你,罂粟,或是徐雪嫣?”
银月心摇摇头道:“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银月心也好,罂粟也罢,又或者是对我而言才接触不久的名字徐雪嫣,终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主人喜欢怎样,就怎么做。无论每一个称呼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只要我知道自己是谁,该去做什么,就足够了。”
“那就还是继续叫你罂粟吧,习惯了,一时间不好改口。”风韧点了点头,接着沉声说道:“从拥有者体内取走已有的纹章之力,方法不少,其中有一种对于所有者身体上的伤害最小,不过却还有着心理上的一关。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我不希望对你做。但是,晓璇,哦不对,雪夜泪现在体内的大地纹章之力被冥帝取走了一部分,我很想知道,究竟那个过程用的是哪一种方法。”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银月心无奈笑道:“果然,不管身边的女子如何来去变化,主人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她。”
“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我很记得当初,你可是在未确认她的情况下,就和我嘱托过了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待她之类的话。也许,我们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向我们两个人,从来都对自己考虑得少,一直想着别人。”
风韧淡淡一笑,却是引来了银月心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
“那个,若是主人现在要去找她的话,罂粟先行告退了。想必,主人更希望单独相处吧?”银月心起身拱手,而后也不等回复,转身离去。
“单独相处吗?当然想,而且想了好几年了。 [现在的这个她,终究不是我希望的那个她。”
在心中轻轻一念,风韧独自一人迈出了脚步,当来到一处拐角之时,猛然间才想起,这里是万铸城,并不是皇龙殿,雪夜泪的房间在哪里他可不知晓。刚才一直心里在想事,也是顺着路随便走走,没有在意方向。
好在,走廊上偶尔还有侍从走过,他抓住一个细问一番,也是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片刻之后,他也是终于来到雪夜泪房间的门口,抬手正欲敲门时却又放下,心中有些犹豫。真的见了面,又应该如何开口。那样的问题,怎么可能随便就向一个女子问出。
如果,真的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的话,他又该如何面对?
扪心自问,风韧敢肯定,若是结果真的和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一样,他只会更加呵护那个自己所心爱的女孩,为她抚平创伤。只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种事情……
咔吱。
突然间,就在他犹豫之时,门竟然开了,雪夜泪双臂环胸站在他面前,一脸冷色:“你是什么意思,站在这里好一会儿,又不离开又不敲门的。”
无奈一叹,风韧顺势踏入到房间里,反手将门带上,望着似乎眉宇间隐有愠色的雪夜泪,支支吾吾说道:“那个……我想问你点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检查结果出来了,有问题吗?”
雪夜泪退后几步,坐在了尚未整理的床铺上。
“嗯。你体内的大地纹章之力,并不完整,而且缺失的部分不小,应该是被人取走了。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当年我误打误撞从晓璇那里吸取的。然而,那个量很少。根据我们的推断,是冥帝想同时融合三枚纹章之力,其中大地纹章墓牢现在自行炼制不了,所以只能从你身上下手。”
风韧实话实说,下意识上前几步,瞬间又是被雪夜泪冷眼一瞪,停在了原处、
“你过来做什么,坐那边就是了。”雪夜泪手臂一滑,按在了床铺的空位处,就好像在捍卫自己的领地,同时伸手一指,落在了远处角落里的一张座椅上。
“算了,我还是站着吧。”
自行后退两步,风韧心中又是一叹,恍惚间,竟然又把她当成了霍晓璇。
“随便你。”
雪夜泪冷冷一哼,抬手撩了撩额角边尚未梳理略显凌乱的秀发,纤纤五指顺势下滑又托着连自己的下巴,撑着脑袋一副懒散的样子,嘀咕道:“关于你所说的大地纹章有一部分力量被取走,我自己自然清楚,毕竟是植入在我体内的东西。我和那个丫头不一样,只会胡乱使用,蛮横地催动那些力量。对于它,我熟悉得很,多一点或是少一点,都知道。”
一边说着,她一边抬起了手,掌心中瞬时浮现出了一枚淡黄色的虚影,从那若隐若现的精致纹路上不难看出,正是大地纹章。
点了点头,风韧的脸色逐渐沉下,试探性问道:“那么,你可否知道,冥帝是通过了什么手段取走了你体内的部分纹章之力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个时候我处于昏迷状态,所想的只是尽可能抗衡对于神智的侵蚀,根本无力留意外界的变化。不过据我所知,想要强取已经有主的纹章之力,不外乎四个法子。”
又略微沉思了一小会儿,雪夜泪合上双眼,缓缓道出脑海里逐渐想起的记忆:“第一个,抹杀原先的所有者,但那样一来纹章先前凝聚的力量将溃去大半,纵使出现了新的宿主,想要达到从前的强度基本也要五年之后。第二个,利用自身拥有相同的纹章之力,强行吸收,但需要那一位所有者自身的纹章之力更强。不过,天空纹章与大海纹章也许行,但是我体内这枚拥有最完成雏形的大地纹章,却不可能。其他人,绝不会拥有更加浓郁的一致纹章之力。”
“而且若是那样,你体内所缺失的就不可能只有这点了。”风韧也是一口否决掉了第二个可能。
“不错。第三个法子的话,对于原先纹章所有者身体上的伤害相对最小,只需拥有一部分类似力量的另一人,与拥有者……”
这一瞬间,雪夜泪浑身一颤,睁开双眼紧紧盯在风韧身上,双颊中多出了一抹淡色羞红:“怪不得,我隐约觉得似乎被你取走的那一部分纹章之力比起上次我们两个见面之时,又多了点。原来是因为在这期间,你和那丫头竟然已经……可恶,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她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自然有权利决定。”风韧一哼,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么……冥帝有没有可能,通过这种方法……那个……”
霎时间,雪夜泪双颊的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寒之色。
“似乎,你早就知道了,这才是你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吧?我还想为什么之前你的样子那么奇怪,原来真正的在意的是这点,自己的女人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
“难道,这个有错吗?”
风韧也是一喝,双肩颤抖不止。
“对,没错。对于你们这些自私的男人而言,女人只是一种必须绝对服从的附庸品吧?无论如何,不能他人染指。”
雪夜泪讥笑一声,沉下脸冷冷说道:“若是我告诉你,真的是那样的,那又如何?”
嗖!
眨眼间,风韧的身影已是来到了她的身前,出手速度之快,超出了雪夜泪的想象。当她的手才本能抬起之时,已是被一阵碰撞之力压住,紧紧收拢的五指已是握住了她柔软的颈脖咽喉。
“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在风韧眼中,已是掠过了一时赤红的杀气。
不过很快,他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急忙松开手,退开几步,歉意一笑。
捂着喉咙干咳几声,雪夜泪一脸胀红,呼吸急促,调整了好一会儿才会逐渐恢复过来,重新望向风韧的目光中,同样多出了一抹杀气。
“原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哼,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最后的结果真是叫人失望。你的花心,我可以隐忍,只因为你对那个丫头还是抱着很大的一份爱意。而她对你,也是热情无限。只可惜,她看错人了。你不过与那些寻常之徒别无两样,想的不过只是占有,满足自己的拥有欲!”
仰头一叹,风韧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你错了。我承认,刚才太过冲动了。只是,你说出那话的语气实在叫人反感。但是,对于晓璇,我的心意永远不变。无论她受到了怎样的创伤,我所想的不会是丝毫的嫌弃,只会是,也只可能是尽可能去安慰她,用自己的一切去抚平她的所有伤痛!而后,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绝不容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说得倒是好听,然而你可曾做到了吗?”
雪夜泪皱起柳眉,轻蔑一笑。
“别的不说,光是风轻柔当初的错误,你都不愿意去面对,还袒护她,而不是那个真正在心中把你当成一切的丫头!”
“错!错错错!”
风韧沉声一喝,而后,又是面带愧疚,幽幽一叹:“晓璇,轻柔,兰瑾,还有音姐……她们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对我的馈赠。我很惭愧,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得到她们的另眼相待,以至于愿意托付终身。我也很贪心,能够得到的就不愿放手。但是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愿意终身去守护她,不想再让任何一人因我而受伤了……”
又是冷冷一哼,雪夜泪讥笑道:“真是大言不惭的后宫宣言,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你的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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