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放肆的笑了近半个小时,方才缓慢的向山下走去。
人总是经不住吓,遇事突急,便慌了手脚,乱了分寸。遇事便是坏事,因此失掉了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时间,失败于一时的慌张。
遍观古今成大事者,莫不是有着极为坚毅的品xìng,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想想以前老木对我的告诫,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真是坏到了极点。太过安逸的生活会磨灭人内心深处的进取心,忘记了曾经血的教训的佣兵,必将死在重新醒悟的那一刻。
晚风依旧在慢慢的吹拂着脸颊,前方十米处的稻草人,依旧树立在那里。破旧的衣衫并不能彻底的掩住里面的秸秆,歪斜的草帽更是摇摇yù坠。我没有再靠前,而是遥鞠一礼。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告诉我,我太安逸了,所谓的忘战必亡,大致就是这样的样子。
一时的安逸,只会消磨掉之前的血xìng。好不容易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完后,完整的回到了正常的人类社会。为什么要如此的不珍惜呢?
倘若老木就在我的身旁,这些我不需要去担心,但是老木走了。消失在最后的那次任务,如果我不能更好的活下去,老木若是死掉定会找我索命。
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月亮虽然还在天上,却已经到了中天的位置,刚才猎敌心切没有注意,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全部划坏。若是以这样的形象进镇子,肯定会被善良的村民们当作讨生活的乞丐,王莹那个死丫头若是不狠狠的嘲笑我,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下山的路,真的不好走,为了一场必定到来的嘲笑,而急匆匆的下山。不是脑子秀逗,就是跟宿舍里的那台运行缓慢的电脑一样死机了。既然如此,反倒不如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半个晚上,在黎明到来前偷偷回去,还能省去解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的麻烦。
记忆里,在距离半山腰的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窝棚。在快收获的时候,镇子里的汉子会在窝棚住一段时间,看护在山林里的收成。而今虽然还没有到时候,但是挡挡风雨自是没有问题。一边回想着去旧窝棚的路线,一边慢慢思索以后的生活。
这一段时间,自己太安逸了,忘记了当初老木的告诫,和那些血的教训。
曾经就有一个佣兵偷偷潜回国内,想过一段平静的生活。最初是jǐng察找上门来,被扣押了一段时间。还是家里人东拼西凑借了债,才把他从监舍里保了出来。
出来没有多久,组织在大陆的负责人,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说是参加一次简单的任务,结果就陷了进去。可以想见,如果你没有隐居在没有什么人烟的荒郊野外,总是逃脱不了组织的惩罚。
我和老木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在任务中假死,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就可以再回到平静的生活。现在想来这简单的想法已经变成奢望。
从南边回来后,没有跟家人联系。唯一的一次就是在昆明的一个公用的电话亭,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那个电话很短,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却好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那张在汽车站买的充值卡,只用了一次就没有再用,依然放在钱包的夹层里。
自从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不能也不敢跟家人联系,因为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地方都藏着眼睛,稍微的一点讯息都可能给生养我的父母,带去让我无法接受的伤害。
大陆的jǐng方在抓捕嫌疑犯的时候,夺回在他的家旁边,做守株待兔。而这样简单而有效的方式,组织的人又怎么会不用在逃脱的人身上。
那个电话很短,自始至终我都在胡言乱语,装成是打错了电话的样子。接到电话的老妈,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慈爱,而我已经héng rén,却不能侍奉在已经渐渐老去的双亲左右。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每天都在为着生的延续,苦苦挣扎。
最后只能留下电话的忙音给母亲,因为通话的时间已经是极限,我必须极好的将通话的时间控制在一分半,否则必定会被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察觉。
这是反侦察的一种手段,知道家里的双亲安好。自己的心里也就踏实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微笑着面对死亡,伪装出一幅勇士的风范,即使老木死在了任务当中,也该含笑九泉。他的这个学生没有丢他的人,该知足了。
夜风渐渐的大了起来,我也必须加快速度找到旧窝棚,否则明天上班的时候,指不定就把自己的一身臭肉扔进鱼池。虽然养的不是食人鱼,但是身处周围满是滑滑腻腻的水,任谁都不会觉得那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只是觉得自己走了好长时间,却怎么也到不了旧窝棚。望山跑死马,明明旧窝棚就在这半山腰的附近,可是找了近一个半小时,还是没有找到。难道是已经被镇子的人拆到其他地方。那今天晚上,就真的要露宿荒野了。
嘴里不停嘀咕着不着急,可是心中的焦虑还是难免。如果可以找到哪怕一个野猪拱出来的洞,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山间的风越来越大,如果再不能找到避风的地方,即使没有被假想的敌人干掉,也会被山风吹个半死。
脚下的路忽然变得平坦起来,模模糊糊的月光下,看着隐隐的小路。心里的紧张慢慢消失,因为终于看到黎明的曙光了。
忽然,脚下似乎有块石头绊了自己一下,然后双手似乎不听使唤一样,眼睁睁的就看着洒满细石子的地面,向自己扑了过来。
“砰!”耳朵里听到了似是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一切都在远去,两个小时前的紧张,半路上的思考,还有山风吹到身上肌肤的感觉,都被带走到山巅。
好像看到了我的灵魂,那个他看脚下的我,在放肆的大笑。就像刚才我在明白是误会稻草人的闹剧,那般的肆无忌惮。
我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意味只有自己知道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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