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姝人一抬手,命奴才接了下,也不谢恩,只是微微颔首,道:”反正姐姐今时也用不到了,那就多谢姐姐了。“
上官婼强忍着眼里既要翻滚而出的泪花,也不计较那么多,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瞥眼看到韩姝人食着酸梅子,变得柔和和心满意足的面容,心里也是替她开心了许多。目光扫到她隆起的小腹,心里喃喃自语,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像你哥哥,还没来得及让他父皇看一眼,就离开了。
”熳娈,来,到朕身边来。“皇帝有些沉醉。
熳娈,熳娈,多么美好的名字,云夕觉得甚是无聊,就拿过娟子,挡着嘴唇,凑向旁边的怡常在,道:”姐姐,嫔妾有些头晕,出去透透气,如若皇上问起,就说嫔妾不胜酒力。“
怡常在瞥了他一眼,道:”也没见你吃多少酒,真真是矫情,去吧去吧,皇上怎会问起你,真是自作多情。“
搭了缘薏的手,就悄悄地退了出来,出到外面,虽然还下着雪花,但是确实空气清新,比刚的殿里面那浑浊的空气强了百倍。缘薏扶着她,慢慢地沿着小道前进,因着除夕,宫里的出巡的侍卫也少了不少,甚是清净。
缘薏拧着眉问道:”小主,皇上为什么那么宠爱全妃娘娘啊,皇上身边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云夕攒了一抹笑意在唇边,道:”皇上的喜好,其实我们能揣测出的,皇上宠爱她,定是她有过人之处。“
缘薏点点头,道:”也是,没有子嗣,还能如此得宠,真是厉害。不过全妃娘娘的容貌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得。“
提及容貌,云夕又想到了那个眼角有着梅花,有着勾人心魄的眼眸的女子,听她的言辞,颇有一中唯我独尊,藐视天下的意味,和全妃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缘薏见她不说话,叫了一声:”小主,你想什么呢。“
云夕隧道:”没什么,在后宫之中,全妃的容貌确是没人能比得了的。你看她名字就知道了,熳娈、熳娈、艳丽的女子,可不是人如其名吗?“
主仆两人有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慢慢踱步来到了前面的四角亭里坐了下来。享受着这清爽的空气和身心的宁静。
“瑞和,为何带我来这里?”高凌风看着前面蓝底鎏金的御膳房三个字,不免疑惑万分,又瞅着他们身上的太监的衣裳,心下更加疑惑。
“风哥哥,你就别啰嗦了,随我来就是了。”言罢,就拉着凌风朝里走,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只往前走,也没看路,就和瑞和他们撞在一起,那个小太监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吗,撞到本公公。”语罢,就匆匆走了。
瑞和拉着愤怒的凌风,宽慰道:“算了,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们如今这样打扮被人认出了不好,快进去吧。”
缘薏搓着手,道:“小主,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时间长了,不好。”
云夕看她冻的发抖的身子,点点头,走了一段路,道:“缘薏,跟着我受苦了。”
缘薏静思了片刻,道:“就如小主所说,苦是苦了点,可是平安无事是最重要的,性命比那些荣华富贵重要多了。”
云夕看她如此理解自己,也欣慰了不少。两人走到偏殿入口时,听到正殿一片嘈杂,细听起来,也不像是丝竹管弦之声,两人相视一眼,心下才知大事不妙,于是就快步从偏门悄悄进了殿里,方坐定后,怡常在就拉着她,及及问道:“你干什么去了,可知殿内出了大事了。”
云夕见她神色紧张,便抬头一看,只见皇后邱嫣儿,全妃齐熳娈、念嫔上官婼跪在正中央,时下大吃一惊,随即就听到匆匆赶来的太医报,韩姝人胎动不安,情况危急。
云夕看着跪在后面哭泣不已的上官婼,心里一阵抽搐,怎么会?怎么会?
墨羽面如土色,殿里是如此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随即一甩手桌上的物件无一幸免,悉数落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几个胆小的嫔妃一时被吓得嘤嘤小声哭泣了起来,大臣和亲王们已经都退下了,想来也是家丑不可外扬的。
墨羽低沉的声音传出:“全力救治,否者提头来见。”太医领了命,就慌张退了出去。随即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极力压制这内心的愤恨:“念嫔,你有何解释。”
上官婼已经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口舌都麻木了,一个字都说不出。
皇后赶忙道:“皇上,想来念嫔她、、、、、、”
墨羽凌烈的目光一转,落到了皇后身上,眸子里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皇后,这是你一手准备的,枉朕如此相信你。”
全妃齐熳娈却一副镇静的神色,只是请罪:“臣妾无能,甘愿接受任何责罚。”
太后这时搭着莲惜的手慌忙赶来,看到跪下的三个人,也是无奈摇头:“韩贵人怎么样了?龙胎可否无恙?”
李福全看皇帝紧抿着嘴,拉着脸,似乎不想理会,就赶忙回道:“太医正在全力救治。”
待太后坐定后,殿内又恢复了沉寂。太后看着跪在下面的一干人等,正色道:“哀家来时已听说了,皇后、全妃。”
皇后、全妃皆道:“臣妾在。”
太后对皇帝道:“皇帝无需太过担心,太医医术高明,定能保韩贵人母子平安。只是为何韩贵人会突然胎动不安啊。”
墨羽拨弄着手里的翡翠珠子,道:“太医说韩贵人本就素体阳盛,外感邪热,又饮了酒等辛辣之物,阳盛血热,热扰冲任,损伤胎气,遂致胎动不安?”
太后转而注视着邱嫣儿,问道:“皇后难道不知韩贵人有孕,不能饮用辛辣之物吗?更何况是酒。”
邱嫣儿连连叩首,哽咽道:“臣妾万万不敢不重视啊,臣妾吩咐了,好生料理韩贵人的饮食,就连这酸梅子都没让他们用酒浸泡提味,只是、、、、、只是不知为何念嫔给她的酸梅子会是用酒浸泡过得啊。”
太后哦了一声,问道:“全妃,皇后所言可属实?”
全妃也是叩首恭顺道:“皇后娘娘所言句句属实。臣妾和皇后娘娘特意检查过的,当时确实无异样。”
太后瞅着全妃那恭顺的模样,心下也是宽心了不少,便道:“量你们也不敢犯这欺君之罪。”转向墨羽,道:“皇上看怎么办。”
墨羽看向上官婼,神色悲痛,许久,才道:“念嫔,你还有何话说。”
念嫔嚎啕大哭,如剔除了骨髓般,瘫软在地上:“皇上,皇上,婼儿也不知道为何韩贵人食了臣妾给她的酸梅子会这般啊,臣妾也是好心啊,韩贵人她自己的酸梅子用完了,向悦贵人讨,悦贵人自己也要吃,就没应允,臣妾知道有孕之人喜欢吃这甘酸之物,所以就让给了韩贵人,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真的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啊!皇上!”
静嫔见此,隧道:“皇上,此事疑点颇多,念嫔即使真有心加害韩贵人腹中皇子,也不会选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的,岂不是引火烧身,太愚蠢了些吗?”
皇后邱嫣儿也帮衬道:“是啊皇上,臣妾认为静嫔说的有道理,念嫔是断断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事的,望皇上明察。”
墨羽也不抬眼,声音里满是沉抑:“全妃怎么看?”
齐熳娈身体微微一颤,眼底的满是担忧,但是瞬间便敛了神色:“臣妾赞同皇后娘娘和静嫔的想法,还望皇上太后彻查此事,好整治一下后宫的不正之风。”
太医此事拎着药箱急急进来,看他神色自然,想来是保住了龙胎,只见他行了礼,道:“启禀皇上,龙胎已经保住,只是贵人需要好生静养,不得再受刺激,饮食上也要多加注意。这样才能确保龙胎安然无恙。”
太后听罢,念叨道:“上天庇佑,上天庇佑。”
墨羽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松,瞬间觉得疲惫不堪,便挥手道:“命人用软轿抬她回去吧,万务小心。皇后、全妃监管不力,各自回宫思过,念嫔”墨羽微微停滞了一下“念嫔禁足永福宫,事情查清之前不得离开半步。此事就交由静嫔处理吧。”
静嫔惶恐万分,起身推迟:“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妾资历尚浅,况且上有太后、玫妃,臣妾实在不是最佳人选。”
太后笑吟吟地瞅着她,道:“静嫔就是懂规矩的,只是哀家老了,管不动了,亏你有心,还惦记着哀家。”
静嫔看皇帝面色沉重,神色抑郁,隧道:“那玫妃姐姐、、、、、”
玫妃冷哼一声,道:“本宫没那空闲,此等重要的差事,还是交给静嫔吧!”
墨羽眸子里的坚定神色越来越浓,冷呵一声:“朕让你去查,你就去查,尽快查清了,给众人一个交代。”
静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恭顺道:“是。”
李福全看皇帝交代完了事情,便赶忙问道:“皇上今晚去哪?”
墨羽紧锁着眉头,怒斥道:“你想朕此时会哪?你觉得朕此时会去哪?”
李福全吓得一个踉跄跪倒了下面,发出一声闷响,道:“皇上恕罪,奴才老糊涂了,奴才老糊涂了。”
太后随即扶着皇帝的肩膀,安慰道:“皇帝注意自己的身子,天干气躁的,容易上火”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下的哆哆嗦嗦的李福全“李福全也是,越发不会当差了。”
墨羽只是冷冷地道:“皇额娘挂心了”顿了一下,眼光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位嫔妃“都别自作聪明,回养心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