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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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语诗看着床榻上脸色稍微缓和的尔玉,心里已是放心了大半。

    “小主,看来全妃娘娘给的丹药真是管用呢。大阿哥看来已是烧退了。想必,很快就会好了。”一个身穿浅粉色旗装的宫女,站在阮语诗的后面,开心地说道。

    阮语诗并不理会他,只是听到提到全妃的时候,脸色稍稍变的狠戾。全妃当真是这么好心,救我的孩儿。抚摸着尔玉的粉嫩的小脸,昨晚一夜的高烧,已是把他折磨的憔悴万分。哪一个做额娘忍心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病成这样。只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听全妃的。单单为了阻止皇帝在皇后宫里过夜,全妃竟然什么招数都用,不惜对自己的孩儿下手。想到连自己最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阮语诗的心被针扎一般的疼痛难受。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好好地,怎么又哭了?尔玉怎么样了?”

    阮语诗听到身后传来皇上的雄厚而有威严的声音,又使劲地酝酿了一下感情,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眼帘微垂,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挂着滴滴晶莹的泪珠,欲掉还留,煞是惹人怜爱。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没有照顾好尔玉!”

    皇上看看躺在床上,熟睡的尔玉,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尔玉的额头,笑道:“烧已经退了。还好,还好。”看着仍然跪在地下的阮语诗,抬手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珠,扶起她,坐到边上的矮凳上“别哭了,一会尔玉醒了看到你这样岂不伤心!”

    阮语诗受宠若惊,坐到矮凳上,心里已是乱颤:“臣妾不哭。”细细观察道皇上眉头微皱,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皇帝微微叹气:“也没什么大事,刚才看到怡常在穿着绣着菊花的衣裳!”

    阮语诗心里微微一抖,怡常在?没用听说这位小主啊?只有怡嫔,难道是、、、、?她向来胆小如鼠,欺软怕硬的主,怎就有这般大的胆量了呢?

    皇帝接着说道:“朕念及旧情,本不打算重重处罚,奈何她死不承认,还说受别人蛊惑,当真是狡辩!”

    阮语诗知道,皇上最恨人说谎,这怡嫔也是,进宫已是这么久了,怎的连皇上的脾气秉性都摸不清,当真是个囊包。

    “皇上别生气,想来姐姐也是一时糊涂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自己曾听全妃提及过先皇后的事情,怡嫔这次冒犯了先皇后,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就处置了?

    皇帝斜视了一眼阮语诗,眼神里尽是嫌弃。朕的后宫当真是这般冷酷啊。语诗啊语诗,怎的你也变成这般了?

    阮语诗感觉到皇帝眼中的疏离,立马张口解释。可是皇帝一脸厌烦,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

    李福全见状,小心翼翼说道:“小主想来也是担心怡常在的安慰罢了。”

    是自己高估了先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还是低估了怡嫔在皇帝身边的价值?

    皇帝又看了阮语诗一眼,起身说道:“朕还有事,你好好照顾尔玉!”

    这边小喜子已是喘着大气回来了颐和宫。缘薏已在外面廊下迎着。招手说道:“快点,小主着急着呢!”

    小喜子随着缘薏进了西殿暖阁,看到云夕满目愁云,眉头已是死死地皱在了一起,看到小喜子回来,赶忙问道:“可是说了?”

    小喜子行个礼,跪在前面,声音里满是喜悦:“奴才已是说了,还好,再晚一步,怡嫔娘娘就要走进西角梅林了!”

    林云夕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平和:“还好,还好!”又看看跪在下面,身上粘着雪花的小喜子,柔声道:“赶快回去暖暖,可不要生了病才好!咱们这里就你跟缘薏两个人,真是辛苦你们了!”

    小喜子欢喜地起身,行个礼:“小主说的哪里的话,奴才谢过小主恩典。”就退了出去。

    云夕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塞给缘薏,道:“去内务府领些碳来,这是上好的镯子,他们会看得上眼的。”

    愿意看着手里通透圆润的镯子,触手升温,是极好的东西,不知这么好的东西,小主是哪里寻来的。入宫后,小主一直不得宠,更不用说赏赐了。

    云夕好似看透了缘薏的心思,只是淡然一笑:“总归是不偷不抢的,快些去吧,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了。”

    缘薏想想,也是啊,有什么能比活着重要呢,已是下了一场大雪,大家都冷得不行了,这往下没碳确实不行。把镯子塞到了衣服的最里面。朝云夕行了礼就跑出去了。

    云夕看着窗外依然零星点点地飘着雪花,心里无限怅惘。小时候碰到这样的冰雪天气,都要去外面使劲地玩它一把,那般无忧无虑。可是如今呢,只得奉命来到这深宫之中,只等孤独终老。看着纯净无暇的天空,眼睛已是湿润了。父亲,母亲,女儿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你们安度一生了?

    又伤心了片刻,就透过窗看到怡嫔她们回来了,看怡嫔是被人搀着的,脸色也是被冻得青紫青紫的。难道出了什么事?赶忙穿上鞋子,披风都来不及穿,来到院内。

    “姐姐这是怎么了?”

    怡常在看到云夕,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愤恨,刚才还要被人搀扶着才能走的,这会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众人,向云夕扑来。由于动作突然,旁人都没反应过来。

    上来就扯着云夕的衣襟,吼道:“你,是你,你个贱人,你安得什么心,为何要加害本宫,本宫哪一点对不住你!”

    云夕也被怡常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看着怡常在痛苦的模样,想来肯定出事了,眼下只得让怡常在镇静下来,才能知道缘由:“姐姐,你先别激动,到底怎么了?”

    怡常在死死地盯着云夕,眼神里都是火焰在烧:“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还在这妆模作样的给谁看!”

    小喜子听到动静,赶忙从房间里跳出来,看到怡常在和云夕扭在一起,赶忙上前劝解:“主子,这是怎么了?”

    云夕冲着小喜子吼道:“糊涂的东西,不是说话带到了吗,怎的还是出事了!”

    怡常在使劲一推,云夕已是倒在了雪地里,怡常在似疯了似的,在哪里哭着诉说:“我被皇上责罚了,你们高兴了,你们都高兴了吧!本宫被皇上责罚了!哈哈!哈哈!”

    云夕见状,赶紧对身后站着的奴才说:“快把你们家主子扶进殿里,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什么,谁还有命活!”

    众人一听,都是满脸惶恐,七手八脚地把怡常在弄进了殿里。繁闹的院子,一下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宁静。换句话说应该是冷清。

    云夕已被小喜子扶起,定眼看了看小喜子,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心里顿生疑惑。

    “小喜子,你可当真把话传给了怡常在?”

    小喜子一听云夕怀疑自己,赶忙跪下,道:“奴才确实是传给了、、、、、”小喜子心想是不是那个小太监没有告诉怡常在才酿下此等大祸的。

    云夕看着小喜子眼珠只转,心下顿时烦躁,大声喝道:“有什么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小喜子连忙答道:“主子,当时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奴才,说他会转告给怡常在娘娘的。不知是不是他给瞒了下来?”

    云夕扶起小喜子,问道:“照这样看来,不是你的错,我错怪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怡常在!”

    看着刚才怡常在疯狂狂的样子,小喜子有些担心:“小主,奴才跟你一块去吧,要是娘娘不相信,我可以当场找出那个小太监跟他对质!”

    云夕想了想,怡常在未必信她的话,带上小喜子也好:“好吧,那你随我一块去吧!”

    走近正殿,宫里的人正在收拾怡常在的衣物首饰。怡常在正坐在榻上发呆,看到云夕走了进来,眼神立马又变的狠戾起来,声嘶力竭:“滚,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云夕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忙活的人,问道:“姐姐这是干什么?”

    怡常在腾地从榻上冲了下来,要不是花蕊揽着,已是冲到了云夕面前。

    “你还有脸跑来叫我姐姐!”

    云夕道:“姐姐,你冷静一下,我并非存心看你笑话,我只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就赶忙派小喜子去告知姐姐了!”

    小喜子也见势说道:“奴才确实是找过娘娘,话也带到了,只是被一个小太监拦了下来,说是怕饶了娘娘雅兴。”

    怡常在听后,快步走到云夕面前:“你说的可是实话?”

    小喜子赶忙跪地答道:“奴才不敢期满娘娘,娘娘若是不信,奴才现在就可以跟他对峙!”

    怡常在眼睁得圆圆的,眼珠子似要掉出来,扯着小喜子的衣服,说道:“你去,把他给我找出来。我定是不会放过他!”

    还没等小喜子指出来,一个小太监已是扑倒在了怡常在的脚边:“娘娘,当时桃子姐姐说她会转告娘娘的。奴才实在不知她竟然拦下了消息啊!”

    怡常在一抬脚踢到了跪在旁边的小太监,瞅着屋里战战兢兢的人,竟然没有桃子的身影,发疯似得吼道:“桃子呢?桃子那个贱人在哪里!在哪里!”

    这时去内务府的缘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云夕注意到缘薏的眼神涣散,满脸惊恐,似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小主,奴婢看到、、、、、”

    云夕挽着缘薏的手臂,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别怕,有我在呢!”

    缘薏直直地瞅着云夕,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桃子她死了!就在沁心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