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手心发抖的站在病房之外,刚才医生进去的时候,她看到医生们眉头紧锁,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
霍朝生和邱立军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看似是衣物。
霍朝生二话不说的就想往里进,程飞扬赶紧拦住,“霍叔叔,医生在里面检查,暂时在外面等吧?”
“检查什么?”霍朝生语气十分的生硬,眼神狠毒,看得程飞扬不觉心颤。
“刚刚霍俊泽的身体有了反应,所以要检查。”程飞扬尽量镇定的说。
“是不是你对他做什么了?你有什么目的,不害死他不甘心是不是?”霍朝生忽然叫嚣开来,恨不得手指到程飞扬的鼻子上。
“你误会了,我只是跟他说了会儿话,没有做什么。”
邱立军赶紧周旋道:“身体有反应可能是好事,说不定俊泽要苏醒了,霍叔叔,先等着吧,不要急。”
霍朝生冷眼看他,愤恨的一声叹息,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用力地把手里的袋子一放,发泄自己的不满。
邱立军见状,将程飞扬拉到了另一边,小声道:“下次来的时候叫上我,霍叔叔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比较容易急火,能避就避吧。”
“没想到他对我的误会这么大!”程飞扬沮丧的说。
“俊泽是他唯一的儿子,老婆又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大儿子不容易,你看,拿换洗的衣服这种小事,他都亲力亲为的,可见他对儿子的疼爱,体谅一下,他不是针对你,而是心情不好受。”
程飞扬点点头:“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我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总是惹麻烦的感觉。”
“不要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说到这,邱立军故意朝霍朝生的方向看了眼,声音更低了,“我排查了宴会厅的人,有几个可疑人物,除了一些无名无派的人之外,还有一个,是光宇门的人。”
程飞扬猛一激灵,“什么?光宇门的人不是和霍家很好嘛?如果要动手,犯不着在霍家动吧!”她想起了肖爷饭局上的话,似乎肖爷也在怀疑光宇门里的人想对她不利,但是肖爷点到即止,她还不明白肖爷到底怀疑的是谁。
“只是怀疑,还没有证实,这几个可疑人物里面,除了光宇门的人比较特殊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人,但是绝不是宴会邀请的人,飞扬,你在外面,有多少仇家?”邱立军问。
程飞扬眼皮抬了下,呼出一口气道:“做我们这行的,自然是仇家无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上个月已经有门派放言要对付我,但是一直没有行动,这次可能就是那个门派吧,是我害了霍俊泽。”她越说越低落,声音也越来越轻。
“那我重点查查那几个人,不然的话你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不要太担心了,俊泽这小子,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出事。”
程飞扬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医生还是没有出来,霍朝生渐渐坐不住了,在走廊来回踱步,不时瞪一眼程飞扬。
……
“滴滴”两声玲响,程飞扬看一眼手机,走到楼角一旁接起来,“什么事?”
“程老师,你快来东堂。”段子冲在电话那边着急的说。
“怎么了?我现在走不开。”她看一眼走廊,在没有得知霍俊泽的具体消息时,她不想走。
“你快来,有人来砸场子了,摆明了针对你的。”段子冲说完大叫一声挂了电话。
程飞扬犹豫了片刻,跟邱立军说了声有事,直往东堂赶。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且全部都是冲着她而来,或许砸东堂的人跟枪杀霍俊泽的是一伙儿的,她就不得不去看看。
东堂设在东门的一个商务会馆下面,商务会馆是东堂的主要场子,从商务会馆辐射出去,整个东门的会所,娱乐场所,都由东堂打理,商务会所算是当堂的一个标志,如果闹事的人直接上了商务会所,那就是直接挑衅光宇门东堂,目的明确。
程飞扬将车停好,会所的外面一切正常,接待人员一见她进来本来淡定的面孔变得慌张了起来,小声道:“飞扬姐,来的人有十多个,段哥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儿。”
程飞扬看着外面平静的样子,吩咐道:“先不要走漏风声,不要引起恐慌。”
“是。”
她走进地下室,推开正堂大门,只见两拨人正在对峙,段子冲头上有一块淤青,另一边的人也都纷纷挂了彩,桌椅板凳全都歪七扭八的躺着,看得出来刚才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段子冲一见她进来,脸一下放松了,赶紧迎道:“姐,来了。”
程飞扬不动声色的走到正堂中间,打量着对面的一拨人,带头的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脸的戾气,坐在凳子上嚣张的翘着二郎腿,嘴上还叼着半根烟,但没有点。
“怎么回事?”程飞扬低声问道。
段子冲站在她的身后,悄声道:“他们冲进来就要打要杀的,不知道为了什么,然后就非要吵着见你,半天没说话了,像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程飞扬惊了下。
段子冲继续道:“我是怕他们在等后援,咱们的兄弟今天都去了外地,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去外地了?为什么?”程飞扬一头雾水。
段子冲抿抿嘴,没有回答。
带头的男人放下嘴上的烟,站起来道:“你就是光宇门副掌门,程飞扬?”
“没错。”程飞扬不卑不亢道。
“啧啧,这么漂亮的妞儿,当光宇门的副掌门,是不是太浪费了,啊!”他后面的人一片嬉笑声。
段子冲嘴里骂着脏话,又想冲上去,硬生生被程飞扬拽着,“退回去。”
带头人停住了笑声,换上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脸,说:“段子冲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我们今天不扒他一层皮,对我们兄弟就没有交代,副掌门,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好?”
程飞扬睨一眼段子冲,“有这回事?”
段子冲辩道:“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最近事情这么多,我怎么会去闹事呢?”
“哼,段子冲,有种做就没种承认了?要不要把你的几个手下叫出来,当面和我的人对峙啊?你这样的人,怎么坐上堂主之位的?”
程飞扬瞪段子冲一眼,说:“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
“好说,东兴门。”
东兴门和光宇门势力差不多,一直磕磕碰碰的争斗势力范围,可谓水火不容,也是冲突最多的门派之一。
“如果是段子冲的问题,我自会管理,但是到我东堂来直接闹事,相信你们门主也没有这胆量吧?”程飞扬毫不畏惧的说。
带头人听她这话有点不爽,“副掌门,你这是让我们算了?不是便宜了段子冲?今天如果没有交代,我和兄弟们是不会离开的。”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段子冲在一边怒骂。
带头人指着段子冲也骂道:“你个龟孙子敢做不敢当,别以为把掌门拱出来我们就会算了!”
……
“不要吵。”程飞扬最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两拨人互相指着鼻子骂,听得她头皮发麻。
“这件事我会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段子冲做的,我程飞扬说的,一定给你们东兴门一个交代,现在,请你们离开。”
带头人嘴角的肌肉扯了下,“你说交代就交代,当我们东兴门的人都是白痴,要交代,好,就跟它交代吧。”
说完他忽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猛地朝段子冲冲过去,程飞扬眼明手快,一脚将段子冲踢到一旁,转身右手直接握住了刀刃,顿时鲜血滴到了地上。
带头人握着刀柄,想动发现刀被控制的严严实实,程飞扬的手掌紧紧抓住刀刃,眼神狠辣,他一下心虚,砸吧了下嘴,冷汗直冒。
“姐。”段子冲也被这一幕吓到,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了有交代就是有,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我可没什么耐性,珍惜自己的命。”她手上一用力,带头人直接被震了出去,接着一甩,砍刀落在了带头人面前,上面的血水还在流淌着。
“好,副掌门的魄力,我见识到了,我就给你面子,只要副掌门一句话,我东兴门绝不会为难光宇门。”带头人满头冷汗的说完这一番话,带着身后的人退了出去。
段子冲骂咧道:“晚走一步打断你丫的腿!”然后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姐,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程飞扬呆呆的愣在那儿,这时才觉得有点意识,看着手心里流淌的血,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就那么握上去了,对付小喽啰,她绰绰有余,实在不可能伤着自己。
“姐,你太傻了,那小子不可能打得过你,要不你就让他砍我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呢?”
“你还说!”程飞扬厉声道,“兄弟们为什么去了外地,你在想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去东兴门闹事,咱们自己人都还没有完全摆平,就去招惹其他门派,如果内外夹击,你这个堂主,很快就玩完了。”
段子冲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都怪我的女人,和东兴门的人闹得不清不楚,我一气之下,就想去理论,谁知道他们比我还狠,就这么打起来了,但我真的已经克制了,总不能让他们笑我们光宇门没种吧!”
程飞扬冷笑,“女人?你段子冲什么时候开始觊觎女人了?是不是最近太顺利,生活太闲了,你这个东堂主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三堂时刻盯着你呢,一旦有所偏差,首先要你死的就是他们三人,我都自身难保,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我以后会有分寸的,那女的我已经甩了,东兴门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这是我的事,说吧,兄弟们被你叫去干什么了?如果你瞒着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找我!”
段子冲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心虚道:“我让他们去查白爷的底了。”
程飞扬一愣,“你想干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就想动白爷了?”
“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三个老家伙迟早要把我们吞了,我这是先下手为强,我知道他早就把势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也瞒着肖爷,我去摸清他的底,打探下虚实,也好想想怎么能把他一招毙命。”
段子冲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被肖爷知道,你我都不好过,忘了肖爷那天说的什么吗?”
段子冲信心十足的说:“肖爷知道了,首先要除的就是白爷,他把势力外迁,不就是想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立一派,这是真正的叛帮。”
程飞扬冷哼,“你以为肖爷不知道吗?”段子冲脸色变得难看,“肖爷是什么人,你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他不动声色,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去当马前卒,拍马屁,他只会认为你自作聪明,到时为了防止你的野心,首先会除的就是你,肖爷能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及你?你太天真了!”
段子冲觉得颇有道理,心下害怕起来,“姐,你说肖爷会不会已经盯上我了?”
“马上把人撤回来,就当什么都没查到,野心大是好事,聪明也是你的本钱,就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懂得隐匿锋芒,知道吗?”
段子冲点头,“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跟你汇报,你说做不得,我就不做。”
程飞扬摇摇头,叹道:“我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加入光宇门,一团糟。”
手包扎的差不多,程飞扬觉着相当的刺眼,接受组织训练的时候倒是经常受伤,可自从接受任务以来,很少受到这样的刀伤,也许,她就是想自己痛一下,想固执的惩罚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是个麻木的人。
段子冲将医药盒收好,说:“姐,其实刚才,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帮派内斗的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告诉我了,我没心情。”程飞扬盯着伤口发呆。
“是关于霍俊泽被枪杀的。”
程飞扬背上一麻,“什么?”
“金爷那边,有个我以前的兄弟,他说金爷已经查到了些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是什么人开的枪。”
“可靠吗?”程飞扬问。
段子冲自信地说:“绝对可靠,以前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加入光宇门之后,阴差阳错之下,他救了金爷一命,所以金爷很看重他,他说那天在宴会厅里,已经排查出了一个可疑人物,有人看到你和邱立军去花园的时候,后面跟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自枪杀事件之后,就没有在大厅出现,应该是用非常的手段,从其他地方逃出去了。”
程飞扬不可思议道:“我和立军竟然没有发现。”
“那个人很谨慎,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他说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人的一些信息,只差抓到他回来证实了。”
“金爷倒是能干!”她想到了邱立军说的几个可疑人物,似乎这个要靠谱一些。
“金爷没别的好,就是人脉广,弄这些消息自有一套手段,比私家侦探厉害多了,否则,肖爷也不会开饭局故意让他承诺揽下这件事了。”
程飞扬有些震惊,她倒是没看出来肖爷那天的饭局还有这一层目的,她只觉得肖爷是让她看看谁比较可疑,然后水到渠成的让金爷做出了承诺。
“他有没有说,这个可疑的人是哪门哪派?”
段子冲摇头:“暂时没有头绪,而且就算查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现在的人,几个是拿自己人在外面做事的,只能深入查下去再说。”
“也对。”
“放心吧,他跟我说,有了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不会让金爷趁机要挟你。”
程飞扬淡定道:“即使要挟,也不会是金爷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白爷和吕爷?”段子冲问。
程飞扬看他一眼,“我先走了,少给我惹点事。”
“嗯……”
……
离开东门,程飞扬径直往医院赶,手心的刀伤搁在方向盘上隐隐作疼,时刻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很多事,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医院里,走廊上的霍朝生和邱立军已经消失不见,她直接打开了病房的门,见到霍俊泽清透的眼睛,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程老师。”霍俊泽想要爬起来,她赶紧上前把他按住,“别乱动了,想让伤口流血吗?”
霍俊泽露出笑脸,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最艰难的那一关,我已经过了。”
程飞扬憋着嘴点头,很想哭出来。
霍俊泽主动拉起她的手,怔了下,“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她安慰般笑笑,“没事,刚才不小心割伤了。”
“还以为那天的枪手也伤到了你。”
“你为什么这么傻?万一那一枪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会难过?”程飞扬说着眼泪就无声的落下了。
“程老师,你为我难过吗?”他心疼的抬手抹了下程飞扬脸上的泪水,问得心酸。
“当然会,你吓坏我了。”
霍俊泽苦涩的一笑:“毕竟,还是立军哥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吧。”
程飞扬一听邱立军的名字,好奇道:“你爸爸和邱立军呢?”
“被我打发走了,他们唠唠叨叨的,我听得心烦,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所以正在伤心呢!”
“傻瓜!”程飞扬娇嗔的骂了句。
“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最清晰的,就是你的声音,我听到你说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你说,你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手心展开,还是那颗石头,“我知道听到的都是真的,这个石头,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珍藏。”
程飞扬脸一红,“你都听到了?”
“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亲自跟你说,我很早就觉得黑女女神是你,子清骗不了我的心,因为我知道,就是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脸庞,“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志。”
“可是……”
“嘘……”霍俊泽轻声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程飞扬呆呆的看着霍俊泽的眼睛,回答不出来,霍俊泽一笑:“真希望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程飞扬抿着嘴角一把揪住他的脸,“在做梦吗?”
“好疼……”
两个人一阵嬉笑,气氛很是和谐。
……
几天之后,在爱情的滋润下,霍俊泽恢复良好,已然可以出院,只是程飞扬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去医院,一是不想碰到霍朝生,二是不想碰到邱立军。
她和霍俊泽,俨然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关系。
知道了霍俊泽已经恢复的良好,程飞扬便决定了断这不正常的关系,莫不说邱立军这边还不清不楚,她剑血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和一个普通人谈感情,所以这一天,她选择不去医院。
心情复杂的挨到了晚上,程飞扬特意将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放松。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被隐隐的敲门声惊醒,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发现真的是敲门声,只是这声音敲一下,停一下,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她披好浴巾,起身走到门口,莫名的一下紧张起来,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却拧不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霍俊泽的声音在门背后出现,声音不似平日雄厚,倒也比前些天有力。
“为什么你今天没有来?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出现,就好像你从这个世界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前几天的日子,都是我在做梦,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我的伤口还在?为什么心口会痛?”
程飞扬眼眶一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滑下了脸庞。
“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最勇敢的,就是毫不犹豫的为你挡了那一枪,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我,而是我没法承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如果爱一个人,这么痛,那我宁愿自己死,起码死了之后,不会看到你牵着别人的手,不会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程飞扬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的啜泣声被门后的人听到。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军哥牵着你的手出现,当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我甚至自嘲的想,原来一个村姑也有人跟我抢,军哥是我的大哥,我没有自信能够争过他,于是我选择接受,反正你也讨厌我,那就更讨厌吧,起码也是一种感觉,起码我不是一个透明的,我想忘记,可是我的心由不得自己选择,我没有办法忽略你,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很爱很爱,爱的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没想到,我真的有这个机会为你而死,倒下之前,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一个叫霍俊泽的人,那我的死,就有了意义……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来报答我,为自己爱的人付出,心甘情愿,如果你觉得欠了我,要报答我,那么我不需要。”
霍俊泽的声音开始变轻,程飞扬听得出来他的体力已经有些困难,握着门把的手轻轻的颤抖,很多次想就这么拧开,却像卡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我想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我的伤,所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梦,现在我好了,梦也该醒了,我走了,打扰了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门口没有了动静,程飞扬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安静的环境让她措手不及,心里酸楚,同时恐惧满溢,她不知道这恐惧来自何处,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如果不是手还握在门把上,估计她就倒在地上了。
好半天,她的思绪才渐渐清晰,模糊的眼睛也慢慢能看清了面前这道门的轮廓,霍俊泽最后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的心一阵钝痛,迫不及待的一把拉开了门,对上她眼眸的,正是霍俊泽那清透的眼睛。
她一把扑了过去,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出了声音,抓着霍俊泽不算宽厚的背,呜咽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你还没走?”
“我舍不得!”
程飞扬一闭眼,抱上霍俊泽的脖子情不自禁将唇送了上去,既然打开了这道门,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收不住了……
清晨,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房间里,温暖的照耀下,程飞扬犯懒的伸了个懒腰,她爬起床,听到了浴室的水声,不自觉的笑了,起身过去,拉开帘子,映入眼前的一幕让她僵硬在地。
刺眼的胎记,赫然在他的身上。
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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