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龙摇头道:“No!我讨厌语课。”
玛丽小姐惊异地问:“hy?”
江海龙说:“上语课时,老师总要我们记住他所说的章中心思想,段落大意等,常把一篇好好的作品弄得肢离破碎,体无完肤,索然寡味,令我很反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认为分析作品不应该有所谓的标准答案。我对语课没有好感的另一个原因是,我所知道的中国有名的作家没一个是学汉语科班出身的。”
玛丽小姐点了点头,端着高脚玻璃杯的底部,把杯子转了一个圈动作优雅地饮了一口葡萄酒,微笑着说:“你是学医出身,中外很多学医的人都酷爱学,最后成了作家,且很有建树。例如俄国的契柯夫、英国的柯南道尔、中国的鲁迅,郭沫若等。契柯夫说过:医学是妻子,学是情人。象你这么博爱的人应该对两者都有兴趣,你应该有写作的?”
江海龙佯装生气道:“你这是什么逻辑!”
玛丽小姐咯咯笑着说:“我的家乡有句俗话,被揭短的人最易生气,这叫做恼羞成怒。我是觉得你生活阅历丰富,有较高的学造诣,语言幽默风趣,应该能笔下生花,写出不俗的作品,不当作家太可惜了。”
江海龙说:“作家主要是研究人的心理,医生要则研究人的生理和心理。所以医生要当作家不难,反过来作家要当医生却不行。”他昂起头,仿佛找回一丝虚荣,“不过,要是现在去当作家我有些担心。”
玛丽小姐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可以边当医生边写作的,象你说的鱼与熊掌兼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海龙一本正经,大言不惭说:“我担心虽然世界坛从此添了一颗巨星,中国却少了一位抗日英雄!”
玛丽小姐用手绢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饶有兴趣地说:“江,你太伟大,太自信了,我以前见过的中国人都很谦虚,你和他们不同。那抗日战争结束以后呢?不再需要抗日英雄了,你除了当职业军人或医生外,也可考虑当作家,免得埋没了你的天才!”
江海龙回答:“我只当您的话是夸奖,这个问题会认真考虑,将来我要是想从事字工作就去当战地记者。”
玛丽小姐碧眼瞪得溜圆,问:“hy,干嘛不当作家而要和我争饭碗?”
江海龙解释道:“No,所谓作家的作品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可以添加大量的夸张和无穷的幻想,我不喜欢玩虚的。新闻记者的报道必须客观真实,针砭时事,忠实暴露社会和人性的丑陋一面,且时间就是生命,新闻错过了时间意义就大打折扣了,与我的医生职业有某些共通之处。新闻记者比小说作家更难取得成就,我喜欢挑战难度。而当战地新闻记者,既可以享受冒险刺激的生活,又可以满足我的字表现欲。”
玛丽小姐被不着痕迹地奉承了一番,浑身舒服。她深有感触,如遇知音,伸出纤纤玉手,高兴地说:“欢迎你,我未来的同行。”
江海龙握住她手,突然觉得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异样感。连忙松开,打趣道:“谢谢,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同行是冤家,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冤家。到那时候,你应该是见好就收,功成身退,躲在别墅里写回忆录了。干脆还兼职做我的战地记者启蒙老师!”
玛丽小姐笑脸如花,说:“好啊,你有战斗经历,懂多国语言,应该不会让老师失望。不过,我的收费挺高的。”
江海龙顺口说:“那没问题,万一交不起学费,大不了我下半生给你卖身为奴,凭我这身手,当贴身保镖,护花使者啥的,绝对物有所值。”
话一出口,感觉“下半生给你为奴”这说法有些不妥,有些歧义,象是在做一笔暧昧交易。怕引起误会,正想解释,玛丽小姐又把手伸了过来,说:“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放心,我绝对给你留面子,对人介绍时我会说,别小瞧我这保镖,虽然现在沦落为奴,过去可是中国赫赫有名的抗日猛虎队队长!”
江海龙一脸苦笑,心里哀叹祸从口出。他无奈地握住伸到眼前柔若无骨的纤手,说:“咱这不算是口头卖身协议?中国人可是有个规矩,酒桌上不谈生意。”
玛丽小姐毫不买帐,语气咄咄逼人说:“不许反悔,我是美国人,不用遵守这从来没听说的破规矩,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亲爱的江,为人要讲诚信!”玛丽小姐敏感的纤手被握住,感受到一阵男人的力量和温暖,就象幼时被父亲握住小手一样。另外还多了一种女人所渴望的被异性苛护的感觉。她有些微醉,不知是因为红酒还是男人。
俩人又是牵手,又是说笑,在旁人看来象是情投意合的恋人打情骂俏。
不知不觉两瓶红酒见底,餐厅已近打佯。
江海龙买单后留下可观的小费,法国侍者笑容满面,鞠躬用中说:“祝两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江海龙听得耳热心跳,玛丽小姐脸色如红葡萄酒,眯着眼晕晕糊糊靠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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