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全部计划和所有能考虑到的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喃喃自语道:“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瑕的,能不能如愿以偿那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他到周军处落实了皇协军是否摆平一事,再次敲定了军统配合环节,仍放不下心。又叫上警卫排长周大山,准备去野战医院附近再观察一遭。
两人才走了百把米远,看见前面一群鬼子正在搜查盘问过往的青壮年男人。周大山紧张地把手伸进裤兜,被江海龙拦住。自皇协军汪大队长遭人暗算后,这样的情形已持续了几天,今天在路上设的卡还算少的。
皇协军汪大队长之死,鬼子起初认为是各地纷纷冒出的“抗日锄奸队”所为,宪兵队查了几天没查出个名堂。请来的“特高课”专家听了情况汇报,看了厚厚的资料汇编,仔细验尸后分析:此案应该是仇杀,而且是熟人所为。因为全副武装的汪老大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身上留有女人的口红痕迹。杀他不是用的专用武器,象是随手找来的什么钝器。杀人者似乎对他恨之入骨,脑袋几乎完全被敲碎,不象是国民党军统锄奸队的专业人作案手法。如果是贫穷的游击队所为,他们决不会把汪老大的武器弹药留下。加之经过调查,汪老大平素好色霸道,树敌不少,暗地里想要他命的大有人在。由此推出结论:这是一桩支那人为女色争风吃醋而引发的仇杀案。
副大队长黎洪进入鬼子重点调查范围,客观上看,大队长之死,副手是既得利者,有作案动机。但鬼子发现,黎洪当日既没有作案时间,又有不在现场的铁证,和汪老大还是把兄弟,平时对汪大队长的家人亦关爱有加,为人义气,淡泊功利。嫌疑排除,黎洪升为黄协军代理大队长。
结论一下,鬼子对小镇的排查由紧变松,近两天的设卡盘查象是例行公事与笼络人心,让黄协军觉得皇军对其足够重视。
江海龙为避免和盘查的鬼子节外生枝,转身进入街旁一家规模中等,挂着日牌匾“西医诊所”的店面内,他觉得,日本人总不会查到自己同胞这里。日本老板深鞠躬招呼来客,用不太流利的中说:“哈依,我是医生柳生静一,请问两位是。。。。。。”
江海龙看着柳生静一,觉得有点儿面熟,仿佛在哪儿见过,把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江海龙记忆力惊人,一时竟然想不出何时见过此人。
柳生静一,男,30来岁,长得象白面书生,清秀俊逸。周大山惊异这一脸书卷气的日本医生和狂妄浮躁的日本军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江海龙和周大山身材魁梧,貌似打得老虎死,当然不能装作是来看病的。江海龙用流利的日语说:“鄙人姓江,和你是同行,现改做药材生意,前来此地考察行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指着周大山道:“这位是我的助手。”
听到乡音,柳生静一的眼睛一亮,问:“江桑学的是西医还是中医?”
江海龙回答:“大学学的是西医,毕业后又自学了中医,中西医都略知一二。在咱们中国,现在老百姓更相信中医。”
柳生静一颇有感触地点头。不胜寂寞的他第一次在古镇见到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人西医同行,对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儒雅,还说得一口地道的日语,令他很是高兴。这里的中国人除了一些街坊邻居和被他治好的病人外,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就象看日军一样,又是恐惧又是仇恨。柳生医生一迭连声对江海龙说:“里面请,里面请!”把他迎到诊所后院客厅。
诊所象镇上其它的铺面一样布局,前店后院,前面做生意,后面住人和用作仓库。柳生静一叫伙计在前面打招呼,自己去后面接待客人,有事再通知他。江海龙没有推辞他的盛情相邀,示意周大山留在诊所前面观察店外动静,这家日本诊所他早就有心接触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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