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讶然而又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愫心,只见她迅捷抽出利刃,噬血的双瞳望向前方,浑然没有去多看他一眼,这哪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她分明就是个小妖怪!
带着内心的强烈的震憾,黑衣人缓缓倒下,茫然而又空洞的双眼盯着天空,渀佛临死都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
剩下的刺客首领并没有为属下的死而伤心,他只是警觉转身看向后方,那‘叮’的一声虽然很小,可他却听得很清楚,若非有人暗中发出暗器击落属下的剑,躺在地上的,原本应该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不管这个暗中出手相助小丫头片子的人是何许人也,他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那人身手远在他之上,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并发出暗器而他还一无所知,这份功力,已然远非他能相提并论的。
落日的余晖落在那人的身上,不过一眼他便已知晓他今日是绝计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一袭青衣的少年静静的立在那里,英挺的眉挺拔入鬓,眸色一派淡漠出尘,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唇角却勾勒出一丝刚毅,少年身后,十来个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剩下的两个刺客,宛如正在捕食的猛虎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垂死的猎物。
避过刺客的背影,躲过死劫的云愫心在看清救命恩人的容颜后却唇角却是勾出一抹苦笑。
竟是他!
宿命终究是宿命,即便再活一世即便这躯壳换了一个灵魂,命运终究还是将她和他系在了轮盘上。
只是——前一世的云愫心,也是在这般情况下和即墨箜相遇的么?
脑中纷扰的思绪来不及清理,只见得即墨箜手轻轻一扬,他身后的侍卫便如闪电一般擒住了剩下的两个刺客,两个刺客面色惨然,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落在陵安王世子手中也是死,倒不如自已了断还落个痛快!
正当两个刺客欲咬舌自行了断之际,侍卫们的手却是迅捷的卸掉了他二人的下巴,竟是不给他二人自行了断的机会。
收回视线,云愫心转身蹲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墨画,因为失血过多,墨画的脸惨白得吓人,看着她的双眸里茫然中却夹杂着一缕欣然,她心中不由一酸,起身大步迈到即墨箜面前:“帮我救救她。”
没说谢谢,也不是卑微的表情,那语气渀佛即墨箜是她认识已久的人,侍卫们不由皱起了眉头,暗道这是谁家的小姐,竟是这般不懂规矩,世子救了她,却是连一声谢谢都不曾说。
然而让侍卫们瞪大了眼睛的是,他们的少主子却是点了头二话不说的迈向那地上躺着的婢女身边,看着少主子快如闪电的点住受伤婢女的穴道止住血流的速度后又从袖中掏出锦瓶将药粉洒在婢女的伤口上,众侍卫们不由得张大了嘴。
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玉丹粉,即便是少主子自个受伤,也鲜少见他拿出来使用,可这如今,竟用在一个婢女身上!
这个能让世子破格相待的姑娘,究竟是哪府的千金?
众侍卫们瞪大了眼看着云愫心,正在揣测着她的身份时,又听得他们少主子前所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响起:“你放心,她不会有碍的。”
不但声音温柔得吓人,便是连那脸上的表情也亦是温柔得让众侍卫心中万般感慨。
眼前这个温柔得吓死人的少年,真的是他们奉为天神一般存在的世子么?
不管自个的侍卫们心中如何的感慨,即墨箜依旧一脸温柔的看着云愫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派的刺客想要谋害你,眼下我先送你回府。”
看了看破败的马车和地上脸色惨白的墨画,云愫心只能无奈的点头,不管她心中有多不想和即墨箜扯上关系,可眼下她已经欠下了人情,再多欠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我还有一个婢女刚刚逃了出去叫人,可否劳烦世子派个人去珍宝阁知会一声?”想到碧落听她的吩咐去寻赵副将,若回来不见自己和墨画,二人肯定会以为她和墨画出了什么意外。
她的婢女逃出去却是去珍宝阁叫人?而不是回云府或是宁府叫人?
即墨箜心中闪过一丝讶然却什么都没有问便点头,随着他点头便有一个侍卫朝着珍宝阁的方向飞奔而去,一个侍卫则上前抱起墨画朝前面的马车走去上了马车之后空手下来,显然是已经将墨画安置在马车之中。
她这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那些刺客显而易见是有备而来,竟是将她的马车堵到了这条死巷子里头,在这巷子里她便是被人杀了也无人知晓,天子脚下竟然公然对一品郡主行凶,这幕后指使之人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她的性命?
就说二夫人母女二人这些天怎生这般安静,原来竟是在筹备着买凶杀人!
今日若不是即墨箜出手相救,自己说不定就真的遂了二夫人母女的心愿丧命于此了!
想到这里,她复杂的看向一脸温柔似水的即墨箜,闷闷的道:“大恩不言谢,它日我定当涌泉相报。”
她稚嫩的脸却说着和她年龄极不相衬的老练的话,偏偏她眸色里的郑重却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话并非戏言,即墨箜挑眉,却是轻轻摇头:“当年你曾救过我一命,今日我救你算是扯平两不相欠。”
云愫心不由讶然,脑海迅速翻转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出有关前一世或是这一世正主救过即墨箜的丝毫记忆,不过看前世即墨箜那么无条件宠爱正主的态度来看,这事十之有九是真发生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正主的记忆里却独独不包括这一桩!
罢,既然正主也曾救过即墨箜一命,如今自己蒙他相救倒真的算是扯平两不相欠了。
不再多想,她转身上了陵安王府的马车,车厢很是宽阔,墨画被侍卫安置在软榻上,见她进来,墨画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忙一手轻轻按下:“你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的脸。”
姑娘家的脸最是重要,墨画脸上的伤因她而起,便是让她跪下去求毒手如来,也定要让他将墨画的脸医得完好如初!
墨画眼里浮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因为疼痛她不能摇头,只能看着云愫心轻轻道:“姑娘不用为奴婢担心,只要姑娘无恙奴婢便也安心了,奴婢的伤不碍事的。”
云愫心在她身边侧着坐下来,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今日伤了你的那人,它日我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敢伤害她身边亲近的人,她若是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就不是当年的阎皇了!
墨画却是担忧的看着她,忍着痛道:“姑娘——”
云愫心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唇上,“墨画,你不用为我担心,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你且好好休息。”
知道姑娘一旦下了决定就阻拦不了,墨画也不再多劝,终因为失血过多,她觉得头有些昏沉,便闭上了眼,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启动,坐在车厢另一侧的即墨箜探究的看着云愫心,会是谁,竟然对她下这么狠的毒手?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了一步,那个横尸在地的人,就会是她了!
还有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那么凌厉的招术?虽然看得出来小丫头并无内功,可是那凌厉狠辣的招术,尤其是最后那拼着鱼死网破的动作,便是训练有素无惧生死的杀手只怕也不能做到像她一般置生死于不顾一往直前。
这些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她变化如之大?
云愫心倚着车厢闭目养神,刚刚那场恶战消耗了她太多的精神,这个该死的躯壳,底子实在太差了,看来从今晚开始,她要跟着毒手如来好好学医,唯有学好医术,才能好好调解这个身体,想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自己就得先强大起来,强大到别人不敢对她下手,强大到就算有人敢对她下手,她也有自保和保人的能力!
今日之事,究竟是二夫人母女所为呢,亦是太子下的手?
又或者,是表里不一的苏颜颜?
脑海中几个有可能是幕后主使的人轮番闪过,心中却是下定了主意,不管是谁,她一定都会好好回的这幕后主使!
在她闭目思索之时,即墨箜却由袖中掏出锦瓶,细心的将玉丹粉洒在她的伤口上,即便是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他轻微的动作,那种小心冀冀害怕弄疼了她的紧张,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息。
这让她有些不自然,她倏尔睁开双眼正想避过,耳畔却传来他轻轻的略带了一丝歉然的声音:“对不起,我来迟了。”(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