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风说那面玉牌一直由宁扶摇亲自保管不曾交于旁人,也是,这么重大的令牌,换成谁也不会轻易交付他人之手,只是在宁扶摇临终之际,这面令牌为何不曾交付给宁府的人?又或者,可以肯定的是宁扶摇的死肯定不会如府中所传一般产后血崩不止而亡,她的死定然另有隐情,以宁扶摇的聪明和身手都会死于算计,足见当时在整个云府,宁扶摇能信得过的人甚少,来不及将这面足以号令一支军队保护宁府的令牌交付给宁府倒也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面玉牌,会不会就被宁扶摇交给了当时唯一值得信任的戚嬷嬷?只是,当时的情况紧急,戚嬷嬷又只是一介内宅妇人,宁扶摇要么是根本没有机会向戚嬷嬷说出这面令牌的作用,要么就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唯有不说出这面令牌的作用反倒能护得戚嬷嬷等人的安全!
“姑娘,您看这样可好?”墨画放下手中的银梳,颇为满意的看向铜镜。
云愫心轻轻点头,看着身后的戚嬷嬷状似不经意的问:“嬷嬷,您可有看到一面雕有火焰图案的玉牌?”
雕有火焰图案的玉牌?
戚嬷嬷拧了眉在脑海中搜寻,半晌摇头,墨画却怔了一怔猛然道:“姑娘且等等,容奴婢去找找。”
她转了身就往箱笼的方向走过去,没一会手里就舀了块白玉走过来递给云愫心:“姑娘仔细瞧瞧,可是这枚玉牌?”
接过白玉云愫心细细打量,手中的白玉质地细腻,温润如羊脂,一望便知乃上乘的羊脂玉,玉中雕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火焰图,也不知以什么手法镶进了宛如烈焰般的金色丝线,火焰图案的中间,有一小如米粒般的字,她凝了眼细细望过去,字虽小但辩其字形,依稀是个‘宁’字,她心中猛然一跳,将手中的白玉紧紧一握,抬了眸看着墨画道:“墨画,这玉牌是从哪里得来的?”
见姑娘神情郑得,墨画忙道:“姑娘,这玉牌两年前奴婢收拾夫人留下的书籍时整理出来的,奴婢瞧着应是夫人不小心遗落在书籍中的,当时三姑娘刚巧也走了进来,奴婢怕三姑娘瞧着这玉牌又要夺了去,就顺手放进了箱笼,只是过后奴婢倒又忘了这回事,姑娘问起,奴婢这才想了起来。”
“姑娘,这玉牌老奴倒没瞧见夫人拿出来过,姑娘怎的知道夫人有这块玉牌?”戚嬷嬷有些讶然,她打小侍候小姐,又随小姐陪嫁到这云府,小姐过世之时,姑娘尚在襁褓之中,怎的竟会知道这面自己都不知的玉牌?
稳了稳心神,云愫心淡淡道:“上次看望外祖母时,外祖母有提到,说是这面玉牌是外祖给母亲的陪嫁之物,原以为早不在了,却没想到居然还在。”
“想是夫人当年将这面玉牌落在了书籍中便也忘了,这倒也是桩好事,若是让二夫人和二姑娘三姑娘瞧见,早就拿了去了。”戚嬷嬷心头一松,又道:“姑娘,这玉看着倒是上乘的,不如让彩屏编个缨络套上?”
云愫心却是摇头:“嬷嬷,祖母说这玉是宁府的传家之宝,我还是放进荷包里安心一些。”
戚嬷嬷便点头,待收拾妥当之后,云愫心就带着墨画和碧落往福安堂去给老夫人请安。
行至一半,却遇上云若星和云若钰姐妹二人,瞧着她后,云若星双瞳闪过一丝晦暗,旋即却又换上一副热络的笑脸:“大姐姐好早,可也是给祖母请安去么?”
云若钰却不像她一般一笑假笑,只鼓了嘴站在一边,云愫心淡然点头边走边行:“二妹三妹也早,既然遇上了就一同去给祖母请安。”
见她竟不似从前一般停下来等她,只顾边走边说,云若星眼里就浮上一抹戾色,须臾却又换上一丝笑意,小步跟上却又道:“大姐姐,我听闻圣上已经下旨赐婚孟小姐给威国公世子为妻,还听闻明珠郡主也赐婚于许翰林府,孟小姐和大姐姐以及明月郡主素来交好,如今圣上赐婚孟小姐也算是所偿所愿,只是这明珠郡主却下嫁给一个翰林子,倒是有些委屈了。”
云愫心停下脚步,转头一派正色的看着云若星,“二妹这番话却是太过失礼,孟府和苏府以及许府乃当今圣上下旨赐婚,二妹这番话若是传进孟府那边,少不得要向二妹讨还一个公道,许府乃天下清流之首,又是皇上亲自赐婚,二妹却妄言明珠郡主委屈,若让有心之人听了传了出去,岂不是会让咱们云府落一个藐视皇上之罪?”
云若星说孟蝶媛得偿所愿,暗地里却是指孟蝶媛和威国公世子早有私情,她若是顺口应了云若星的话,它日郡京城里就会传出孟蝶媛和苏世君早有私情的流言,这么点小伎俩,她若都看不透就算是白活一世了!
没有想到云愫心不但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反倒还给她扣了一顶藐视皇上的大帽子,云若星只气得双手紧紧捏起,好半天才将满胸腔的怒火压了下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小白花的表情道:“大姐姐说得对,是星儿一时失语了,只是眼下这里也并无旁人,只要大姐姐肯担待星儿的一时失语,星儿这番一时失语定然不会祸及整个云府,还请大姐姐饶了星儿这次。”
她说得楚楚可怜,云愫心却是暗自冷笑。
“二妹这话却又错了,我自是不会将二妹一时之语传于外人,可是二妹却也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妹这番一时失语会不会祸及整个云府,我又如何得知?事关重大,我也不敢轻易应诺二妹什么,还是去见了祖母,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再由祖母做定夺为好。”说完她也不看云若星气得铁青的脸,径直迈步前行。
这贱丫头竟是这般油盐不进!
云若星气得银牙直咬,忙飞步跟上喘着大气道:“大姐姐,若是让祖母知道星儿一时失语,只怕星儿又要被祖母责罚,还请大姐姐看在星儿才刚被罚的份上,体谅星儿这遭,别让祖母知道。”
“二妹此话差矣,此事事关重大,岂是你我二人所能决定的?祖母宅心仁厚,相信就算知道此事,也会原谅二妹你是无心之语。”云愫心也不去看云若星的脸色,只顾边说边行,云若星既然要上赶着来找她的麻烦,她自是不会轻易揭过,从前这母女三人欠云愫心的,她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见她态度强硬,云若星心知不管自己再如何讨好求饶,云愫心也不会就此揭过,当下也不再吭声,只黑了一张脸紧紧跟上,心中却是恨不能将走在她前面的云愫心凌迟,这贱丫头的性子真是变得太大,从前只要她说上一两句好话哄着,这贱丫头就得意忘形的什么都听她的,可是现在,这贱丫头却是软硬不吃的,而且这心机也较之从前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若非这张脸还是从前那张脸,这声音还是从前那声音,她真的怀疑是不是被人掉了包换了一个人。
凭什么一个卑贱商女所生的女儿,居然被皇上封为正一品郡主?
还被赐婚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
她云若星才该是值得拥有这一切无上荣耀的人,一个商女所生的女儿,岂配为一国主母?
愤恨间已然到了福安堂,守在门口的清兰瞧着走在前面的大姑娘一脸风轻云淡,紧跟其后的二姑娘那张脸却阴沉得有如夜幕来临她就不由得嘀咕,想是二姑娘又去招惹大姑娘,然后又没落到好,所以才会黑着一张脸,这二姑娘也真是的,也不想想如今阖府上下,连老夫人都不敢对大姑娘摆脸色,这二姑娘平时瞧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的如今却愈发的愚昧了?
虽是心中嘀咕不已,手脚却还是麻利的掀起帘子禀报:“老夫人,郡主和二姑娘三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正喝着燕窝粥,听着三个孙女一同来请安,她便放下手中的燕窝粥,云愫心当先一步迈了进来,端端庄庄的弯腰:“芸珠见过祖母。”
云若星和云若钰也跟着一同弯腰行礼,老夫人却只慈眉善目的看着云愫心:“愫丫头过来,红英,给愫丫头也盛一碗粥。”
云愫心忙坐在老夫人下首,尝了一口燕窝粥后道:“这粥熬得极好,祖母若不嫌芸珠贪嘴,芸珠可要多吃一碗了。”
老夫人忍不住就笑了,“你这丫头,想吃多少都成。”
瞧着老夫人和云愫心祖孙和睦其乐融融的样子,云若星只气得眼也红了,从前老夫人最疼爱的是她,最不待见的是云愫心,可如今,就因为这贱丫头被封为郡主和赐婚给太子之后,老夫人眼里就只看得到这个贱丫头了,她一定不能让这个贱丫头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郡主,太子妃,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她通通要从这个贱丫头手里夺过来,她一定要将这个夺了她光环的贱丫头再一次重重的踩进泥泞底里!
------题外话------
上次电脑修好,第二天又坏了,对不起各位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