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二夫人,一想到之前亲耳听到风儿说出的那些个混账话老夫人心里头的火气就又冒了出来,瞧着二夫人面上又并无悔色老夫人就凉凉的道:“风儿今天能说出那些混账话,和他身边服侍的脱不了关系,赵妈妈,去把陈牙婆叫过来,让她带一小丫鬟进府我来挑挑,风儿院子里的一应奴才全交由陈牙婆发卖出府,告诉陈牙婆卖得愈远愈好。”
二夫人原本无所谓的脸上因着老夫人这番话就有了丝裂痕,风儿院子里的可都是她信得过的奴才,若是换过一批不知根知底的奴才,谁知道风儿会不会有什么威胁,更重要的是,老夫人根本就是想撤掉她的人换上她自己的人,她熬了这么多年才将这府中的奴才们基本都换成她的人,可就因为今天这么点小事,老夫人夺了一半的中馈不说,还要动摇她掌控侯府的根基么,不行,她不能束手待毙!
“老夫人,风儿院子里的奴才都是知根知底的家生子,纵然有错,可好歹服侍风儿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大错,若是突然换一些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奴才服侍风儿,风儿又是咱们侯府唯一的嫡子,若然有个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媳妇认为,这些奴才虽然有错,但请老夫人您看着风儿的面子上,责罚这些奴才而不是将之发卖出府可好?”看着老夫人她虽是乞求的语气可眼神里却没一丝示弱。
她竟然敢拿风儿是侯府唯一的嫡子来威胁自己!
老夫人只气得一口气憋在心坎上堵得难受,可偏偏又不得不顾虑柳氏的话头,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风儿的确是景儿唯一的嫡子,若是自己坚持把风儿院子里的奴才换掉,日后风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景儿第一个就会恨到自己这个娘亲身上去。
在心中几番思量盘算之后,老夫人才冷冷的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赵妈妈,你带人去风儿的院子,将一应奴才每人打十板子。”
赵妈妈应声而出,二夫人眉头一紧,老夫人下令虽然打的是奴才,可府中谁人不知这是在打她柳月娇的脸呢,可恨,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竟然不顾她当家主母的尊严!老东西,她难道不知道侯府将来还是要由她的风儿承袭的,为了个庶子就这么对待她和她的风儿,将来风儿袭了位,定然要将今日所受的羞辱千百倍的还回去!
她眸中的愤恨火焰虽是一闪而逝,老夫人却还是很精准的捕捉到了,这个柳氏,真以为侯府无她就不行了么?连自己她都敢不放在眼里,当真以为侯府是她一手遮天了么?
“柳氏,你是怎么管家的,府中连下人都敢去殴打小主子?从前的事我也不愿再去追究,但今日之事却不可再次重演,炫儿他怎么说也是侯爷的血脉,若是再有人敢这般对炫儿,我第一个饶不了。”
老夫人话里头的狠戾让二夫人为之一惊,随之而来的就是气愤,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老夫人斥她管家无方,这不是把她的脸搁在地上用脚踩么?
可是气归气,嘴里她也只能恭敬的点头回道:“老夫人放心,媳妇保证,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个庶子,自己要捏死他就跟捏死只蝼蚁没区别,只要那孽障死了,今天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再发生了!
虽然她回得很是恭敬,可是深知她秉性的老夫人又岂会只看这外表,老夫人也没奢望这柳氏就真把她这个老婆子的话奉为圣指,只想着她这番话能起到震慑柳氏的作用罢了,能在一定的时间里震慑到柳氏不胡作非为就行。
愫丫头被赐婚太子,星丫头也即将成为四皇子妃,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府里发生什么丑事给传扬出去,这两桩亲事说不定就会黄了,她可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夫人又冷冷的敲打了二夫人一番话后就示意二夫人告退,待二夫人带着丫鬟们离开之后,老夫人看着清兰道:“这段时间多盯着那边一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记刻禀报给我。”
清兰自是点头应下,老夫人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转了头看着秋菊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在绣房做事?”
秋菊忙点头:“回老夫人,奴婢的妹妹扣儿的确才刚去了绣房。”
“带过来让我瞧瞧。”
虽不知老夫人为何要见自己的妹妹,但想着自己一直侍侯老夫人,老夫人对她也不薄,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老夫人是想将妹妹也调到福安堂,如真是这样,那倒是比呆在绣房要好多了。
不多时菊花就带着她容颜秀丽举止略有些胆怯的妹妹扣儿迈进了福安堂,姐妹二人一同给老夫人请过安之后,老夫人眼也不眨的盯着扣儿,见这扣儿虽然有些胆怯但眼眸很是清明,不像有些丫头,见了她房中贵重的摆设就会露出贪念。
“秋菊,打明儿起,你就去秋水居服侍炫儿,至于扣儿,她就替代你的位置留在我身边。”老夫人向来果决,她知道以柳氏的性子,今日吃了这番苦头,肯定想从云若炫身上找回,她派秋菊去秋水居,目的是要告诫府中上上下下的人,谁也不能动云若炫。
老夫人的安排让秋菊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妹妹一跃成为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忧的是自己被老夫人派去秋水居,虽然这是老夫人对她的一种信任,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奴才,二夫人若真要对炫少爷使什么坏心眼,她又岂能拦得住?
“谢老夫人。”虽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却还是拉着扣儿一同谢恩。
“老夫人,管家带着府医求见。”
老夫人挥手示意秋菊带扣儿去绣房交接,姐妹二人离开后红梅带着管家和府医迈了进来。
“见过老夫人。”
看管家和府医的面色都很沉重,老夫人心头一惊,该不会是炫儿他有什么不好的?
“炫儿他怎么了?”
府医面带难色,不知道是该实话实说呢亦是隐瞒一些为好,见他如此,老夫人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沉声道:“只管如实说来。”
府医便不再犹豫,道:“老夫人,炫少爷他身上陈年旧伤再加上今日所受之伤齐发,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这三天了,若然这三天炫少爷能平安渡过就平安大吉,反之——”
他虽没将话说透,老夫人却是懂了,那孩子竟是伤得这般重么?自己离开的时候,那孩子瞧着还好好的没看出什么凶险啊?
许是看出老夫人的疑惑,府医继续道:“炫少爷所受的伤是内伤,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奴才也判断不出炫少爷究竟是脾脏还是肚脏受了重伤,只能说炫少爷他伤得很重,以奴才的医术,奴才无能为力,请老夫人另寻名医诊治。”
一想到自己看到炫少爷时炫少爷那副模样,府医就忍不住叹气,那么小的孩子,还是侯爷的儿子,遍体鳞伤让他这个府医看了也觉触目惊心,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捱过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