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一眼妆匣里的头面,云愫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道:“嬷嬷不用担心,能参加百花宴的都是勋贵之府的贵妇和贵女们,二夫人便不是图谋什么,为着她贤良大度的好名声,这套头面也是必不可少之物。”
听她这般一说,戚嬷嬷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二夫人既然喜欢做门面的功夫,自然不会在百花宴上落了众贵妇们的口柄,只是可恨的是,以往她居然没有看出二夫人居心叵测,只以为二夫人是真心宠爱自家姑娘,害得自家姑娘落了个刁蛮任性的恶名。
“姑娘,奴婢瞧着这些头面倒是比姑娘现有的要好,姑娘若是戴上了,百花宴上姑娘一定能盖过别府小姐。”彩屏说得兴高彩烈,眼里似乎已然勾勒出自家姑娘在百花宴上引得众人羡慕的画面。
瞧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云愫心忍不住摇头:“二夫人想要落个贤良大度的好名声,你家姑娘我可不想成为她的沽名钓誉的工具,这套头面连着那新衣裳,压箱底去。”
彩屏闻言怔了一怔,虽有些不舍,到底还是明白姑娘的话不无道理,终是耸拉着脑袋将二夫人送来之物一并压在了箱底。
“姑娘,香莲求见。”碧落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愫心挑眉,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香莲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先是有二夫人送雪莲丹和头面等来笼络,现在老夫人又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过来,看来二夫人的转变是因为老夫人,只是不知道老夫人想从她身上图谋什么呢?
“香莲见过姑娘,姑娘身子可好了些?”迈进门的香莲衽着腰瞧了一眼云愫心见她脸色还行这心中便也放下了心,侯爷说二夫人把雪莲丹都取出来送给了大姑娘,老夫人听了有些不信,便命她前来查看,看大姑娘这面色,倒像是真的。
她打量云愫心的同时云愫心也在打量着她,这香莲生得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上一双杏眼似滴得出水来,端的是生了张好脸,不过云愫心可不认为香莲能成为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是因为她的容相生得美,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这香莲若没点本事又怎能得到老夫人的信任,她往后若要在这长安侯府立足生根,老夫人那边至少得有些能帮上说上几句话的,不知道这香莲能不能为她所用?
“香莲姐姐快起来,劳祖母她关心,适才二娘她送来了雪莲丹,愫心服下后这精神大好,香莲姐姐,祖母她老人家身体可安康?”她笑盈盈的虚扶了一把,眼眸满是关切的看着香莲。
一声香莲姐姐让香莲有些诧异,这大姑娘,以往见了她们这些丫鬟都是鼻孔朝天,今儿这刮的是什么风?大姑娘居然会这般客气对她一个婢女这般客气?还有,因着老夫人不喜欢大姑娘娇重妄为的性子,是以老夫人见了大姑娘总是板着脸,大姑娘也因此和老夫人并不热络,今儿居然还会关心起老夫人身子的安康来,瞧大姑娘这眼里的关切倒不像做假,难不成病了场,倒是让大姑娘的性子转好了?
虽说她心里满是诧异,不过她终究是深得老夫人器重和信任的,反应自然是极之灵敏,她含笑点头:“姑娘不用担心,老夫人她安康着,老夫人命奴婢看望姑娘,一则是担心姑娘的身子,二来老夫人也有事要叮嘱姑娘,老夫人说了,若是姑娘的身子还尚未好,便不劳姑娘走这一趟,如今奴婢瞧姑娘面色安好,奴婢便替老夫人高兴。”
云愫心听了心里跟明镜似的,老夫人派香莲来探病是假,请她去福安堂才是真,这香莲心思倒是极之细腻,兜兜转转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让众人看到老夫人有多体恤她这个孙女。
“那有劳香莲姐姐带路了,愫心在床上躺了这些时日怕给祖母过了病气都不曾去给祖母请安,如今大好了,正是该去探望祖母了。”她一笑的孺慕落进香莲的眼里让香莲心中更生了几分讶然,心中忖着这大姑娘脸还是那张脸,可这性子,竟跟从前大不一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若不是这张脸和从前丝毫不差,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从前那个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大姑娘。
福安堂位于侯府的南面,冬暖夏凉最是舒适。
进了厅院,香莲在门口禀报:“老夫人,大姑娘来探望老夫人您了。”
便听得厢房里传出威严的声音:“让愫丫头进来。”
随着香莲迈进去,就见老夫人着了袭石青色裙角绣着福寿山海图,一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乱,见她进来老夫人眼里并无多大喜悦,只淡淡的看着她,她半垂了头衽礼:“孙女见过祖母。”
老夫人挥手,命红梅给她看了座,见她不似往常一般一屁股将大半个锦墩坐个结结实实,只小心冀冀的坐了锦墩的三分之一,那般恭敬小心的模样却是前所未有的,老夫人心底便有了三分的讶然,虽心中讶然,见她在自己这个祖母面前总算有了点大家闺秀的举上老夫人心里倒是舒适了些,语气也不似以往般严肃清冷,倒带上了几分柔和:“愫丫头可好了些?”
云愫心乖巧的点头回应:“回祖母,适才二娘送来了雪莲丹,孙女服下之后便也有了精神,孙女这些天怕给祖母您过了病气,是以不敢来请安,孙女心中却是极为想念祖母。”
这般乖巧懂事的话,老夫人从前却是不曾听到过的,若不是眼前这张脸的确是大孙女的,她几乎要以为说出这番话是向来大方便体的二孙女,老夫人朝着香莲望了一眼,难不成这番话是香莲教给愫丫头的不成?
老夫人的眼神香莲如何不懂,当下她轻轻摇头,老夫人收回眼神这心中自是纳闷无比,不过眼下她也没时间去追究这些,眼下重要的是后天皇后娘娘的百花宴,她本来还在担心以愫丫头刁蛮任性的性子,百花宴上只会给侯府丢脸,如今看愫丫头这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大家闺秀的端庄,她心里反倒安了心,不管愫丫头这前后转变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总的来说对云家是件好事就行,至少在百花宴上,她不用担心这丫头会做出什么失礼之事丢了云家的脸面。
“愫丫头,你应当也知道,后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百花宴了,祖母叫你过来,一则是知会你一些宴会上你该注意的礼仪,二来祖母替你准备了新的衣裳和头面,皇后娘娘的宴席,盛装出席方不失侯府颜面。”老夫人掩了心中的讶然,语重心长的看着云愫心。
云愫心还是乖巧的点头,任由老夫人捉着她的手说得口干舌燥,而她很是配合的三不五时去点头算是回应。
老夫人将她能想到的全说出来后,见云愫心由头自尾身子坐得端端正正心中自是很满意,遂挥了手示意她可以告退,云愫心自是起了身又衽了礼道:“多谢祖母教导,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不会辱祖母期望。”
看着大孙女和她的丫鬟从容迈出,又听得那脚步声再不像从前一般火急火撩,老夫人心中的讶然又添了几分,望着香莲道:“你真没教愫丫头什么?”
见老夫人一脸肃然,香莲唬得忙跪下来:“老夫人明鉴,奴婢心里也觉得奇怪,大姑娘她竟似换了个人似的。”
站在老夫人身后一直默默观察不语的赵妈妈想了想道:“老夫人,老奴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夫人便掠了她一眼:“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只管说。”
赵妈妈便道:“老夫人,大姑娘病了这么久,这醒来突然性子就大变,这刚巧又赶上百花宴,说不定是祖先显灵,保估老夫人和侯爷您呢?前天晚上老夫人您不是还梦到观音大师了么?说不得老夫人您那个梦就是因大姑娘这转变而来的。”
老夫人听了脸上便带了喜色,点头:“倒真像是这般,菩萨显灵,咱们云家也是该振起了。”说完又看着香莲道:“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
香莲忙起了身,朝着赵妈妈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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