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前心说,哥岂止只是口头上占些便宜,纤纤,你也太过客气了,就说今日白间,哥不是还、还……
柳纤纤道:“这在以往,只要立仁哥哥不生气,我、我、我也就随你了。可是,从今往后,向前,你却是不能再如此与我没轻没重地乱开玩笑了。”
方向前很是无助地望着柳纤纤,很想说些什么,却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丫的,纤纤这话说得太直白、太一刀见骨头,反是令得哥不好开口了。
“你知道吗?”柳纤纤轻声问道:“娇儿她、她……”
顿了顿,她继续道:“一直以来,其实娇儿和我都只当你与我们说的那些个疯话不过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而已,虽然娇儿比我还要前卫些,可其实,也只是与你笑闹着好玩而已。”
什么?方向前此时不止心中滴血,简直是已经热血流尽、拔凉拔凉。难道说,连小娇她,也、也、也要与我提“分手”了么?
他却不想想,人家什么时候答应过他来着?
柳纤纤道:“可是,这一次,看着你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不顾自己的得失,不顾自己的一切,最后真的救出了公孙祖爷爷……向前,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一时明白一时糊涂。”
柳纤纤此刻又是说了半截子话,急得方向前差一点儿没蹦高。
还好,这一次,她立时接口道:“你当真就没发觉,这一次,小娇其实对你已经是动了真情的么?”
“啊?”方向前惊喜莫名,悻悻道:“真的假的?”
柳纤纤抿嘴一笑,道:“说你神经大条,还当真如此。这一次,小娇可是认真的,他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以我和她多年姐妹的交情,那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向前,你可是要珍惜啊。”柳纤纤郑重道。
“珍惜、珍惜!那是、那是。”方向前口中喃喃,心中已是澎湃莫名。
柳纤纤道:“今日白间,在公孙祖爷爷床边,你还对我、对我那样,你难道就没看到小娇当时脸色有多不好?”
“啊?”方向前又是一惊,“有吗?可是,后来,咱们三人不是都还有说有笑的?”
“哎,向前,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得不到的整天瞎琢磨,这明明摆在眼前的,却是又不懂得珍惜。”
“我、我……”方向前结结巴巴地“我”了两句,又不知应该如何继续。
……
从第二日起,方向前果然大为收敛,言辞中少了油腔滑调,且不再与柳纤纤肆意调笑,整日里闷头陪在玉娇儿身旁专心伺候老爷子。
然则,这样的日子,这样正襟危坐的日子,简直让人没法过了,都!
“小娇,这都见过你们家家长了,咱俩的事儿,是不是就给抓紧办了得了,省得哥这里老这么没着没落的。”老爷子才一打起小呼噜,这厮打心眼里就不老实的老毛病立马就犯了,轻轻扯着玉娇儿的小手毫不见外地问道。
“滚!”玉娇儿轻啐一口,举起拳头,却是轻轻在这厮身上落下。
“得令。”方向前当真抬腿就走。
“站住、你!上哪里去?”玉娇儿一愕 儿一愕,急道。
“哟,不是你让我滚的么?”方向前还在继续贫嘴。
“我、我、我让你去、去、去……”玉娇儿显然想到了“去吃屎”貌似说出来会十分的不雅,自己个儿捂嘴“嗤嗤”地笑了起来,道:“你去不去?”
“去,你便是让我去出卖色相贴补家用,老公我也再所不惜、绝不会皱一皱眉的。”这厮也不问问人家让他做甚,却是大言不惭地接过了话头大表忠心,整个人却是继续还往屋外走。
“你!”玉娇儿这一下当真急了。
“哈哈,吓到了吧?”这厮厚颜无耻地笑了起来,“放心,老公有你就心满意足了,不会再觊觎别人的……”话说到此,这厮心里还是轻轻地疼了一下,纤纤,难道说,哥便当真就此放弃了么?
姥姥,凭什么别人就能三妻四妾,凭什么哥就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凭什么就必须选择一个放弃一个?
哎,这厮一时好生委绝不下,干脆暂且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方向前!好歹,眼前的小娇娇,那基本上就是我方家之人了,嗯,什么时候找机会把她给办了、先,生米煮成熟饭、这才把稳牢靠。
心里这样想着,这厮笑道:“好了、好了,小娇,哥不跟你说笑了,哥真有正事儿,得先去一趟集市。回头,人家摊子别都散了,你让哥找谁去?”
……
第三日午后,随着南云城早市交易的渐渐散去,如潮水般退去的客商,带着自己的货物和马队,出了南云城,向着四面八方稀疏退去。
南门外,一支由五家商队一起组队同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着城外远去。
“这位小哥,老朽这里有一壶药酒,对风寒之症最是灵验,来来来,今日便送予你,赶紧服侍你家老爷子喝两口试试,说不定就当真管用呢?”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特意打马过来送上一壶泡酒。
方向前千恩万谢接下,目送着这位老人走远,这才悄声对身旁一位伙计模样的小厮说道:“怎么着,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赶紧服侍你家祖爷爷喝两口?算盘珠子是不是?拨一拨才会动一动是不是?信不信我今儿就辞了你?”
那小厮白了方向前一眼,道:“辞你个死人头……”突然想到说“死”字似乎太不吉利,连着“呸”了数声,这才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替前边那匹小马换换肩?”
方向前连忙陪笑道:“别啊,那可是它的本职工作,君子不夺人之爱,这是美德说。嘿嘿嘿,而我的本职工作嘛,就是陪好我的亲亲好老婆嘛。”
我去,这话要是不巧让外人听见,一个大男人冲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厮说出这种话来,我的个乖乖,只怕是立时就要掉落满地的鸡皮疙瘩。
不错,这五家商队中的其中一家,正是方某人一行。这厮头一日抢在早市散去前,连货带马足足买了一支小商队,凑在其它几个商队中,说好了今日散集后一同组队南行。这不,连辛阳的那位老家人在内,一行五人乔装打扮后,便是就这么大模大样地出了南云城。
如此一来,除非玛家连这些天内南来北往的所有商旅皆不放过,否则,你上哪里再去找哥的踪影?
可以说,这才是方向前整套脱身方案中最后的一环,这叫做鱼目混珠。哥这一行就是那珠,混在这些个商队里,缓缓撤离,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哥想要带走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