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莞去时天正微微亮起,此个时辰正是鹤云山庄下人起早忙活的时候,刘妈和小梅早就起来了,拜托了刘妈在房中照看云白,她连饭也来不急吃便出门了。
洪教习所住的是距小校场有远处的菊园,那是一处极小的园子,只一排几间屋子正对着园子的入处。园子四周像庄中其他的园子一样被矮墙围了进来,靠墙处种着一些花草树木。
临近园子,她只觉得一片寂静,透过园子正门,隐约看到那屋门却是大开。脚一入园子,只觉一道细微的急风直扑面门,她侧身一闪,又是一道急风打在自己肩上。顾不上肩上的疼痛也未来得及看清那打在身上的是什么,又有四处急风向着自己的而来,她拼命闪身,也只躲过了两道,剩余两道结结实实地落在左小腿还有腹部。
“还不错。”赞赏的声音随着脚步之声从屋内的柱侧的一处昏暗中而来。
郑莞微微有些吃惊,那暗处先前自己也是一扫而过,却并未能发现有人藏于此处。待那洪教习走到亮处,发现他服色与那昏暗处的颜色几近一色,怪不得先前未能发现。
“七颗躲了三颗。”洪教习的脸上只略略带笑,极是一幅和蔼的模样,如若不是和他的交易所在,她几乎都以为他真的是一个能得其谆谆教诲的教习先生。
郑莞一扫地面,的确地面上落了四颗石子,不过她所感觉的打在身上的却只有三处地方,分别是肩上、左小腿,还有腹部。她再仔细一瞧地上的石子,有一处的石子两颗离得十分接近,再一回想那石子的位置估计就是打在自己腹部,想来是两颗石子前后一起打出,几乎同时打在自己的腹部,才会被认为是只有一颗。
“可有疑问?”洪教习又问。
“没有。”郑莞答道。
随即洪教习面色一凝,转向一指那檐下兵器架子,肃然道:“选一样兵器。”
郑莞虽然不明洪教习意图,但是她也不是一遇疑惑就会马上提出问题的人,她喜欢待自己观察之后再提出问题,说不定观察之后她就能明白他人言中之意。她抬眼去看那兵器架,上面罗列着刀、枪、剑、戟、斧还有一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兵器,共计十多样,她走近,但随手选了样觉得最合眼的剑。但她手还未临近,便闻洪教习的声音由远而近,“剑乃短兵器之祖”。
随后洪教习那只干枯褶皱的手便率先探上那柄剑,剑入他手,剑身轻轻一颤,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轻吟,似乎在呼应着主人的心情。
洪教习抚着剑身,道:“我以剑面对你,虽不见着真伤了你,但也难保万一,若为此不甚丢了性命,地下九泉,你莫要怪我。”
郑莞暗自震惊,这洪教习言下之意是她会以剑攻击自己,虽会留意,但是也不是处处安全。况且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武林好手,而自己根本不懂武功,虽是实战训练,可也不能如此急进。
未待她想个仔细,洪教习已然出招,剑招虽然不见得在多奇,但速度很快,郑莞躲闪不急,只拿手去挡。洪教习虽然控制了力道,但郑莞依旧痛得她直咬牙。而阵痛还未散去,洪教习第二招已经来近,郑莞侧身而过,但还是被剑尖处打倒,剑尖锋利,将那衣裳割了道裂痕。
“剑可是不长眼的,自己撞上可怪不得别人,若是你不幸命丧于此,你我约定自当作罢。”洪教习的声音从身后蓦然响起,那冰凉的剑面已经搁在肩上,冷意直接渗入体内。
郑莞目光一凝,立马蹲地一个翻滚,不想洪教习可是比她快,早就立于她后面的位置,剑面又结实地打到她背上。
一个清晨,郑莞可以说是在招招必中,完全挨打的过程中结束的训练。清晨的训练结束之后,那先一步去了小校场,上午还要在小校场训练。
走进小校场,首先看到的是小校场上几个下人在搬弄着一些圆石墩,陶青正指挥着他们在摆放。那些圆石墩下粗上细,粗面为圆,最长处约在一尺宽,细面为上,最长处约三寸,石墩高约二尺,正排开了两处。一处直直排列,二十个,相邻两个间距约十尺半。另一处分作两排,一排是十五个,相邻两个间距约三尺,两排错开,其中一端长出的那一排取两个和另一排的末个,正好成了一个两两距离相等的三角。
郑莞正处疑惑间,那在一边看热闹的云彬已经问了出来。
陶青答道:“这是教习先生为锻炼我们的反映能力而设的。”
云彬脸露些不在意,怕也是未明白这东西的真正用处,本想继续相问,但一见郑莞走近,又闭上了嘴巴,自顾自地走到另一边去了。
郑莞自知不讨喜欢,也不会眼巴巴地去弄个没趣。
倒是陶青向她开口询问道:“莞小姐身体可是好了?”
郑莞摸了摸身上遍布的痛处,微微一笑,答道:“多谢陶大哥关心了,已然好了。”
“那以后可是要注意点了,练功可不能急进,得一步一步来。”
“多谢陶大哥提点。”
陶青笑了笑,随后两人便无话再讲,随即陶青又被一脸不高兴的云彬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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