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尊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你说他还会问罪于我么?”
尺尊的一番话犹如石子投入了湖心,把她心内的平静打破。也击溃了她心里仅存的一丝反抗的念头。她只好任守卫把她的手反绑着,冷冷看向尺尊厉声道:“采平到底是怎么死的?”
现下,她只想知道采平过世的真相。采平虽待在她身边时日不算长,可采平体贴入微待她如同亲人一般。她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尺尊又扯出一抹冷笑:“你都死至临头了,还顾得上她呢。你若想知道,就到地下去好好问一问她吧。”说罢,向守卫道:“带出去!”
雪雁心下又哀又痛又绝望,采平本不知道她的身世,根本不可能写那么一行字。事发突然,她心乱如麻,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当初杨政道为防她的身世被泄,不惜亲手杀了无辜的龚星。可没想到……
两人被带出营帐,绑在王庭前高高的刑台上。已是初春,可拂面而来的风还是寒透彻骨,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的肌肤上,割得她生生的疼。
这日,天气晴好。雪雁仰面看了看天空掠过的奇形怪状的云朵,恍然的想,若死了化作一片云彩,能飘回长安去么?
朵儿急切道:“姐姐你倒是想想法子啊,难道我们真要死在她的手里么?”
雪雁的目光还在碧澄的蓝天上:“朵儿,对不起,是姐姐连累你了。”
朵儿含泪道:“姐姐为何不反抗?姐姐真的相信是采平告发我们么?”
雪雁叹了口气:“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世,又何来告发?也许这便是我们的宿命。”
朵儿哭道:“难道姐姐认命了么?”
此时刑台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雪雁看一眼被拉姆扶着站在刑台下的老夫人:“打我进逻些城的第一日起,尺尊便视我为眼中钉,总想拨之而后快。采平的死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她如此处心积虑,你以为我们还有活的机会么?现下能救我们的人只有赞普,可他远在柏海,政哥哥此刻也不在,老夫人又让尺尊刻意瞒骗,谁人会来救咱们?”昔日口口声声叫着‘嫂嫂’的拉姆神色淡淡,一言不发的站在台下。
“姐姐!”一把哀泣声入耳,雪雁抬目,竟是勒托曼!勒托曼排众上前,扑到她身上,哭道:“姐姐!”
雪雁扯出一丝笑来:“妹妹莫哭。妹妹告诉姐姐,妹妹可还记得采平姑姑做的‘芙蓉糕’的味道?”
勒托曼哭道:“记得。”
“那妹妹可知道采平姑姑是怎么死的?”
勒托曼先是一愣,泪水滚滚而下,呜咽道:“有人向尺尊姐姐告密,说姐姐您并非真正的公主。尺尊姐姐便把采平召去,对她施以重刑,逼着采平姑姑写血书……她,她的手都差点给打断了,可她到死也不肯写那血书……那血书是……”
“把那小贱人拉下来!”尺尊生生打断勒托曼的话,几个侍卫把勒托曼架了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