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凉便又问那貂,“你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
可小雪貂此时跑了一路似乎累了,直接在夙薇凉怀里眯起眼睛睡起觉來。夙薇凉摸了摸它身上光滑的毛,向白莲道:“白莲,这家伙也怪可怜的。虽然它咬了你,但看在它也是饿了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了它吧。你看它多可爱。”
白莲也忍不住伸手想摸一下,却沒有想到那貂一遇到她的手,便忽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直起身子來,向它龇起尖牙。
白莲立刻不满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小白眼儿狼,你咬了我还沒有找你算账呢,还这么不懂事。”
夙薇凉笑起來道:“哈哈,它是把你当它的美食了。食物忽然隔它这么近,当然是有所防备的嘛。唉,你说它父母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司徒靖恒点头应道:“大概是吧,小东西出來这么久,也沒见家人找它。”
夙薇凉抱着这小家伙,转身向前走。
白莲这才转过身,也跟着夙薇凉的方面走去。
但司徒靖恒却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按照道理说,现在已经是严冬,山顶上也有一层白雪。可是神奇的是这山谷下面却是一番百花齐放的景象。司徒靖恒揉了揉眼睛,,他确实沒有看错。
“这些花……真漂亮。”司徒靖恒忍不住赞美道。
夙薇凉转过身來朝他笑道:“漂亮是漂亮,你可别碰它们。”
“怎么,难道这里也有花蛇?还是食人花?”司徒靖恒问道。
“虽然不是花蛇,但这些话大部分都带毒的,你可别轻易碰它们。你岂不知道,这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毒性强。”
司徒靖恒忍不住弯腰看了看,他眼前是一花黄色的大花,看样子似牡丹,但却不如牡丹那么华贵。在北其甚至见都沒有见过。
“这叫什么花?”他忍不住问道。
夙薇凉道:“我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很稀有,有來下药的。”
司徒靖恒正欲再问,忽然想起自己來到这里的主要目的。他觉得有些奇怪,夙薇凉治病应该是最为紧急的事情,他竟然还有心情赏花。难道这花还有迷惑人的作用?
这样一想,他便不再作停留,跟着夙薇凉身后而去。
两人向前行了一阵,各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大部份都是司徒靖恒从來沒有见过的。夙薇凉一边向前走一边叮嘱两人不要轻易碰到地上的花草。
走了一段路程,大家便觉得有些热。司徒靖恒脱了那外袍,将里面的一件夹袄脱掉,再将那外袍穿好。
空气中的阵阵花香袭來,令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现在正置身在春季,风吹得人暖洋洋的。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景象。令人心情大好。
“你们别吸入太多这里的香味,虽然有杨静给的药,但你们毕竟与我的体质不一样。我到这满上毒物的世界中,以毒攻毒感觉更好。但你们可不一样。”夙薇凉忍不住又开口叮嘱道。
司徒靖恒也觉得自己此进好像有些飘飘然,忙敛了敛心神,加快了脚步。
白莲问道:“姐姐,还有多远?”
她的话音才落,夙薇凉便应道:“到了。”
三人停下脚步,只见那不远处有一处农舍。入眼首先是一个院子,院子上爬满了淡绿色的植物,院子西边有一条弯弯的小溪,那溪水清澈,环绕着院子,远远看上去,像是画中一般。
“哇,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白莲忍不住感叹道。
虽然从远处看去,里面沒有看到半个人,但夙薇凉知道,席止君就在里面。
这是她整整呆了四年的地方,现在她又回來了。
司徒靖恒问道:“就是这里?”
夙薇凉点点头。
几个个加快了脚步,向那农舍而去。
司徒靖恒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幅画。
院子的木门是虚掩着的,司徒靖恒只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进门之后,入眼便是大大小小的竹制箩盘,上面摆满了药材。山谷里很少有阳光晒下來,它们便在这里风干。夙薇凉走过去,随手拿了一块药材,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进门司徒靖恒便感受到了浓浓的药香。席止君果然是神医,这满目的药材足以能够证明。
“你回來了?”前方的木屋内,席止君平静的声音传了出來。
夙薇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砸了一下,那种酸痛感无法用语言來形容。
她回來了。
走的时候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回到这里。
可是最终她还是回來了。
她的命运总是这般轮回,如同那皇宫一样。当初走的时候,她以为她会恨那宫中的一切,她将杀掉所有曾经对不起她,伤害过的她的人。可是最终她虽然回去了,事实却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嗯。”夙薇凉轻声应道。
衣衫破空的声音忽然响起,司徒靖恒猛地抬起眼,手中的剑在一瞬间便已经亮了出來。
但从屋顶上跃下的女子却只是站在了原地。
她全身裹在一块黑布当中,从头顶开始,都罩在黑暗当中。就算是沒有出手,就已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倾色。”夙薇凉笑了笑,见手中的小貂在磨蹭着手,便将它放下了地。
倾色并沒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这三个人,便转过身去,将那房门打开。
席止君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栋房子的格局与夙薇凉走时并沒有多大的变化,房间左边便是一张书桌。由于这房子小,所以并沒有设另外的书房。席止君此时就在那书桌旁边,书桌上一边摆着一本摊开的书,一边放着一小堆已经风干的药材。留给众人一个侧脸。
听到门打开的“吱呀”声,他便转过身來,将手中正在掂量的药放回原味,向门口走去。
三个月沒有见,席止君几乎沒有任何变化。
他身上穿着的对襟长袍依然是他钟爱的紫色,脸上还是带着那半个面具。
夙薇凉看着他,忽然有一种失去了语言的感觉。她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上次见面,以为是生离死别。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然而,命运却是喜欢捉弄她。
“师父。”夙薇凉提了裙子跪下,轻声道,“我回來了。”
席止君紫色的瞳孔落在夙薇凉身上,接着便向前走了几步,轻轻地托起了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來。
白莲见夙薇凉跪下了,也忙跟着跪下,席止君扶起了夙薇凉以后,便对她道:“起來吧。”
白莲忙提了裙子又站起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与众不同的人。那个披着黑布的女孩子,白莲此时看都不敢看她。就算是对方并沒有说一句话,她还是无形中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而眼前这个带面具的男子,面如冷玉,眼中的光像是能将人冻成了冰一般。一眼望过來,白莲觉得自己顿时从春天进入了寒冬。连身体都止不住微微颤抖起來。
夙薇凉舔了舔嘴唇,微微地退开了一步,退向了司徒靖恒身边,与席止君拉开了一小步的距离。
席止君的手停留在半空中,顿了一会,便问道:“现今身体如何?”
夙薇凉心道:不就是因为身体问題才來找你的吗?嘴里却是应道:“不太好。”
司徒靖恒忙进一步解释这“不太好”的含义:“她总是觉得冷,从秋天开始就如同在过寒冬一般。到了冬天,那寒意便深入了骨髓。而且全身疼痛,头疼胸痛,有时候胃也疼。另外,这些天还疼过一次关节,但不是很严重。”
这样的并发症似乎都在席止君的意料之中,他并沒有多大的意外,只是问道:“可有吐血?”
夙薇凉摇摇头。司徒靖恒道:“还不曾吐血。”
“我给你的药都吃完了?”
夙薇凉再次摇摇头。司徒靖恒道:“未曾吃完,不过也所剩无几。”
席止君抬眼看了一眼司徒靖恒,轻声道:“我沒有问你。”
司徒靖恒被噎了一下,眼中显现出愤愤之色,但很快便消泯了去,往后退了一步。
夙薇凉道:“还剩下几颗。师父,关于这药……”
“我估算着你也还沒有服完呢,怎么沒服完人就到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了很多。”席止君轻声道。
夙薇凉抬起头來,看着席止君。从语气中她听不出席止君这话是嘲笑还是讽刺,或者是带了点别的什么意思。所以她便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很可惜席止君脸上任何表情都沒有,让人猜不出喜怒。
就如同他的语气一般,永远都是缓慢平坦,不带任何感**彩。
夙薇凉想起那药丸的制作过程,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关于这药的制作。你是不是……用人血做了药引子?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的血?”
席止君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感情,,皱眉。
“何人跟你说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