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跟夙薇凉夫妻关系,若你遇到这事肯定不会跟我一样那么做。但若她是别人呢?不说远了,就说那边那个女孩子。你跟她沒什么关系吧,你会为了她牺牲自己?”杨静看了一眼白莲,接着道,“你是一国王爷,手上的牵连的人命数不少吧?你可以说是为了国家大业,为了江山社稷。那么我为何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命,而做这么一回黑心事呢?”
司徒靖恒表情缓和了一下,一翻话差点儿把他给说笑了。还是头一回见到陷害了别人,还说得如此大言不惭的人。
杨静见司徒靖恒不说话,便接着道:“王爷,我当时那么做,完全是被逼的。谁吃饱了撑了,去祸害别人呢,对不对?”
司徒靖恒歪着头,他有想把这人爆打一顿的冲动。
“说到您和夙薇凉娘娘,您那心疼的毛病沒再犯了吧?”杨静见司徒靖恒似乎是被自己说动了,便进一步道,“好了吧?”
司徒靖恒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您那小背心还在穿吗?”杨静问道。
司徒靖恒道:“沒有。”
“那么,您把那背心带身上了吗?”杨静接着问。
“带身上做何?”司徒靖恒笑道问道。
杨静道:“这个背心吧,您用过了,它也不会坏。它不比那药啊,人参啊,一般的东西。那是火山石,黑石,很稀有的。您既然病治好了,它对您也沒有什么作用了。不如把它……还给我吧?”
司徒靖恒忍不住对这要钱不要命的人摇了摇了头,好笑地道:“你让我把那粉红色的兜肚还给你?”
“那不叫肚兜,那就是个小背心。”杨静纠正道。
司徒靖恒扬眉道:“你可记得我当初是花了多少钱买的?现在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
杨静道:“那个东西,不是对您也沒有什么作用了吗?那您就算是把它给我了,对您也沒有什么坏处。反之,放在你那里,那也是个累赘。”
司徒靖恒上下打量了杨静一眼,问道:“若我把那东西卖了,换成了银子,对我來说就不算累赘了。再说就一件破衣服而已,能有多大累赘?”
杨静听说他要卖了那背心,不由得惊得脸色苍白道:“您把它给卖了?”
司徒靖恒点头道:“暂时还沒有,有人出价格合适,我便卖了。”
杨静松了一口气道:“王爷,您吓死我了。”
杨静长着一对桃花眼,身材苗条,唇红齿白。若不是司徒靖恒上下三圈打量,确定了它的胡楂和喉结,还真以为她是个女人。
况且一般的女人,胸部也不至于如此一马平川。
杨静见他盯着自己瞧,从那眼神中便看出來在怀疑什么。二话不说,便开始解那裤腰带。
司徒靖恒吓了一跳,忙道:“虽然这是荒郊野外,但你也不能随地解决三急。总也要找个隐蔽的地方。”
杨静道:“我就是脱裤子。”
“你沒有三急,为何要脱裤子?”
杨静笑道:“王爷,不是想看看,杨某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司徒靖恒听了脸色大变道:“大胆,你敢在我面前宽衣解带?”
两人正闹着,便忽然听夙薇凉道:“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
杨静手还放在裤腰带上,而司徒靖恒却压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这景象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司徒靖恒放了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夙薇凉道:“靖恒,你來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司徒靖恒看了一眼杨静,出手如闪电,点了他的穴道。
接着便钻进了马车。
见夙薇凉身上的毛毯滑落了下來,便忙帮她拉上。夙薇凉道:“靖恒,你是不是怀疑,这兴化县的凶杀案,与我师父有关?”
司徒靖恒道:“薇凉……老实讲,我并不能确定。我只是在想,如果你需要那么多活人血來清毒,那个叫齐星的是不是……也要这些血來清毒?”
夙薇凉仔细地想了想,摇头道:“你刚才也听杨静说了,这个是要提炼的。这齐星,有那个本事吗?”
司徒靖恒忍不住醒提道:“你师父为何要提炼?那不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不肯吃这药丸?”
夙薇凉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
“我想,那齐星可能中了什么剧毒,无法医治。又或者,走火入魔,必须要听人血。你师父当时远在浮云国,怎么可能跑到兴化县來杀人?”
夙薇凉想了想也对,于是便安静下來。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杨静说的话她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席止君在她眼里虽然不是个慈善家,但也不至于到了滥杀无辜。再说那个时候,席止君与夙薇凉刚相识不太久,她不觉得席止君会为了她而去杀人。
“人是一定杀了,但对方是不是无辜,那就不一定了。万是对方是十恶不赦之人呢?席止君杀了他,反而是为民除害。”司徒靖恒在夙薇凉身边坐下,轻声道,“再说,杨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一个未知数。咱们必须要见到席止君以后,答案才可以解开。”
夙薇凉道:“这每一棵药丸都是一条人命,我……”
夙薇凉捏了捏眉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天自己小心翼翼当作宝贝一样的东西,竟然是活人的鲜血。
她与可血鬼何异?
“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听了杨静的话而不再服这解药。怎么想我都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当初杨静不也说你腹中的胎儿可以治皇后娘娘的病吗?可是结果怎么样?结果是谎言。你也算半个大夫,你认为大夫有可能一命换一命吗?或者,是多命换一命?”司徒靖恒继续分析道。
“别人……可能做不到,但我师父就不一定了。我了解他。他想要办的事,沒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不旦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且用毒手法独步天下。靖恒,我师父还不到三十岁,却拥有了古稀老人一般深厚的功力。而且他也让我拥有了深厚的内力。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夙薇凉皱着眉,越是用力去想,她就越觉得自己这条命和一身的功力,付出了不少代价。
司徒靖恒默然了一阵,轻声道:“还是先别谈这些,你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先找到你师父。你与他相处了四处之久,不说是朝夕相对,那也应该是跟他最为亲密之人。他一般会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夙薇凉摇摇头道:“他來去无踪,心思很深,猜不透他的想法。在浮云国那几年我一直呆在山谷里。他沒有带我出去过。也不跟我说自己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來。”
司徒靖恒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记得那个山谷在哪里吗?”
夙薇凉点点头道:“我……记得。”
她怎么会忘记那个山谷呢,那个承载了她太多痛苦记忆,以及蜕变的山谷。从山谷出來后,她便与他一起去杀了浮云国的公主。那个时候,她浴血重生。
“靖恒,你是说,我们再去一次那个山谷?”
司徒靖恒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要知道,师父的为人……”
“不管他如何冷,我知道,他不会放着你不管。否则他当初就不会救你。”司徒靖恒道,“如果他不肯帮你,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夙薇凉担心道:“我不是说这个问題。走之前我就已经跟他说好了,此生再不相见,也让他断了那念想,可如今你我又去找他,就等于违背了当初的誓言。靖恒,他有的是办法留下我。”
这一点其实司徒靖恒早就已经想过了,只是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是看着夙薇凉说:“沒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夙薇凉垂了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过不再回來,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弃司徒靖恒而选择席止君。可如今,司徒靖恒却因为要她活命而放弃了追求。
世事难料。
关于死,夙薇凉并不是不害怕。对于已经重活一次并且死过了两次的人來说,沒有人比她更能了解那种深入心扉的恐惧感。死亡是拒绝一切理解,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你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司徒靖恒看着夙薇凉,问道:“我们往你说的那个山谷而去吧,隔这里远吗?”
夙薇凉道:“远倒不是很远,只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我师父是不是在那里。”
“他在那里住了四年,也总要一个歇脚的地方。何况他的心愿已了,三省他已经收了回來。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要好好休息调养一下。说不定……就此在那个山谷隐姓埋名呢?他拒绝了林靖国主的好意,林靖也正在四处寻找他。他无论想做何,也总得要过了这段风头再说。”司徒靖恒分析后道。
夙薇凉道:“从此处往西,有一座高山,在那高山的北面有个悬崖,往那个悬崖下去就行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