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名珩的眸色却一瞬间转为正常,看似平静地走过来,帮她接了杯水,关心地问:“不舒服?”
“没事,可能晚上真的吃的不干净。”她接过,这样解释,并不想让他多想。
可是一连两次,真的是巧合吗?靳名珩这样心思慎密的人,又如何能不多想?
静立在一旁看着她漱了口,手仍下意识地捂着腹部,脸色也难看。他还是抓住她的腕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走,换衣服,去医院看看。”
宋凝久见他面色凝重,不由着急,说:“不用,只是吃坏了东西而已。”这大半夜的不至于要去医院。
靳名珩闻言停了脚步,转头看着她,那眸色中仿佛闪过不易捕捉的复杂。仍然坚持,说:“去看看吧,看了放心。”语调那么温柔,让人不忍拒绝。
宋凝久的心却骤然疼起来,夹杂着些许心酸,只得妥协地点头。然后靳名珩将她安置在客厅里,然后拉开衣柜帮她找衣服。内衣也没换,只套了外套,牵起她的手。
“名珩……”他的握上客房的门把时,她突然喊他。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也隐隐有些感觉。她知道他不该让他误会,可是掀唇,这一个月来的经历想想都有些恶心,又如何讲给他听。
“呕—呕——”明明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是只要稍微一多想,就会翻腾起来,胃里灼烧的难受。
靳名珩见她这样,果断地拉开门板,门口两个保镖同时看过来,然后又低下头去。
“少奶奶不舒服,需要去一趟医院。”他说。
两人直接走向电梯,抵达一楼停车场的时候,所以保镖都已经准备妥当。
黑色的车辆在霓虹绚烂的街道朝着医院的方向行驶,路上,靳名珩并没有给云翊打电话,即便他在这里能手眼通天。但是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凝久对她说可能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他明白她是想安慰自己,可是她那样的眼神闪烁,怕是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如何安慰他呢?
是啊,他也多想这样告诉自己。但可悲的是他一直是个这么理智的人,所以不敢心存侥幸。
不期然地,耳边响起卓越的话,他说:“靳名珩,你们分隔那么久,你就那么肯定她的心还在你身上吗?”
她的心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一直都知道,并且不容置疑。可是他无法去辨析她身上在这段日子曾经发生过什么,如果真有不幸,他现在的行为无疑于将那些伤害,再次血淋淋的刨开。
他知道他会痛,因为宋凝久会痛,所以他才会更痛。但是怎么办?他们如果现在放任下去,他真的怕到最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思绪一直在翻转,半陷在阴影里的脸也显得愈加阴沉。那种气息散发出来,整个车厢里都显得平仄,呼吸凝滞。
“名珩。”宋凝久偎在他的怀里,手甚至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仿佛是害怕又仿佛是紧张。
“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他抓着她的手这样安慰,也是郑重的承诺。
当初她被卓越带走,电话里,他也是这样对她说的。他只恨自己每一次给她这样承诺的时候,都是她痛心,自己无力挽回什么的时候。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偎在他的怀里。车厢里愈加静起来,两人都各怀心事。司机也是有感官的,自然能感觉到今天与往日气氛不同,更加小心地开车。
很快,医院便到了。
挂的急诊,靳名珩却让先做妇科检查,当时不止是医生,就连宋凝久都震惊地看着他。她隐约明白了什么,一时哭笑不得。
医生见两人都穿着睡衣,一看不是夫妻便是情侣。再看看他们身边的保镖,晚上这么大阵仗,倒是没敢多说什么,便开了单据安排检查。
宋凝久的头一直在嗡嗡想着,其实自己呕吐,他这样想也是正常。她的经期也一向不准,所以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服靳名珩,便乖乖配合做了检查。至少,让他安心也好。
等待结果的时候,医院的大厅里没有任何人,只有验血窗口的医生在做着检验,领药窗口和收费窗口各坐着一名医生,夜深了像在打盹。
两人就坐在供人休息的塑料椅子上,保镖远远地站着,大厅里那样静,偶尔会传来仪器上发出的滴滴声。犹记得初次怀孕时,他因为医生扎了她的手指时的心疼。
当时她那样感动,他虽然心情复杂,可是还是充满期待地接受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小久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医生说你上次生……夏初时,身体亏损严重,近两年不适合怀孕。”他说。
那次车祸,那个孩子的逝去,一直都是他心头的伤,以及对她深深满满的愧疚。如果她真的怀孕……那个孩子就算不是他的,依他对宋凝久的了解。
他真的怕,怕她会说把他留下来的话,而他的怕不止是因为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卓越的。换句话说,就算是卓越的,或者其它任何人的,如果孩子她非留不可,他也许真的就可以……可以接受。
但是现在状况是她不能怀孕,她的身体不允许,医生说会有生命危险。与他可以接受那个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心情一样,他不允许这种危险存在。因为他,不能失去她。
宋凝久看着他,他的眼里是满满的伤痛和愧疚。其实他的心情,她都懂。她也心疼他,受着这样的煎熬,所以纵使难受,她还是说:“没有。”
靳名珩皱眉,因为不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宋凝久抱住他,唇在他耳边低语,说:“名珩,我没有怀孕。我和卓越没有发生任何关糸,我和任何人都没有。”她说着,眼中都是泪,可能里面还包含了委屈吧。
纵使解释这样的事如此不堪,可是她还是要亲口说出来,为了让他心安,为了不让他恶心。更因为不忍心他这样煎熬自己,不忍心回视他看着那心疼又自责的目光。
靳名珩闻言,扣着她的腰身一震,睁大着眼睛看着她,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
宋凝久握着他的手一直放在胸前,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她的心一直都为他而跳动。而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真诚,那是告诉他自己没有说谎。而一切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为了让他不那么难受。
可是这个傻丫头,她又如何知道,她越是这样没有保留地爱着自己,让他愈加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他刚刚想他能忍下卓越的孩子,也许是骗自己的呢。
宋凝久看到他眼眸里仿佛有水光闪过,可是细瞧之下又并没有哭。随即,眼眸中的情绪终于渐渐平淡下来。她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可是最终她还是隐瞒了自己那一个月来的地下室生活。
她想她可以的,她可以自己治愈。没有必要非要拉着他,陪同自己一起恶心。
检查结果出来,证实宋凝久确实没有怀孕。这个结果在宋凝久道出那些话之后,对他来说已经不在意料之外。因为他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所以她被绑前两人的措施一直做的很好。
接下来,靳名珩又带她去做了肠胃检查。她原本是有胃病的,加上两个月来没有好好调理,所以被医生归结为肠胃不适,拿了些药。
靳名珩带她回到酒店,进入客房,床上还是凌乱的,两人纠缠过后的气息仿佛还未散去。宋凝久不自觉地就想到两之前相缠的身影,直奔浴室而去。
呕吐声传来,听得靳名珩心里一阵阵地发紧。赶紧让服务生过来撤换了新被褥,喷了空气清新剂。宋凝久躺在床上,经过这番折腾已经非常虚弱。
靳名珩先让人送了些养胃的粥过来,喂她吃了,然后才拆开药给她吃。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大概那药真的起了作用,她终于舒心地睡去。
靳名珩抱着她,才算松了口气。
这天之后,两人的生活总算恢复平静了一阵。避孕的事他一直很上心,在24小时之内让她吃了药,确保不会有闪失。医生说吃这药伤身的事他铭记在心里,并暗暗保证下次绝不会再有这种失误。
朱爷的事收拾妥了,剩下的人也清理干净,确定不会留下后患。卓越伤得很重,暂时不能长途移动,暂时被留在燕京市。靳名珩则带宋凝久回到昕丰市,回到他们的家。
那天阳光晴好,王嫂他们提早得到消息,特意将家里打扫过,虽然平时就已经够窗明几净。然后特意给夏初换了漂亮的公主裙,告诉她妈妈要回来了。
小丫头还是年纪太小,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王妈与几个保姆都眉开眼笑。虽然仍是懵懂的,可是可以感觉到那种气氛,小脸上也露出笑意。
黑色的车子渐渐驶进院子,保镖看到靳名珩牵了宋凝久从车上下来。两人虽然看上去都瘦得厉害,可是脸上总算展现出笑容,尤其是靳名珩。
宋凝久不在的日子,他的模样像地狱里的厉鬼似的,不是死气沉沉,便是暴躁如雷。那段日子,至今让家里的人都心有余悸。
“夏初。”远远就看到穿着粉色小裙的女儿,她立马挣开靳名珩的手,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小女孩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她一把抱进怀里,那样紧紧的力道,仿佛永远都不放手似的,却勒疼了她,小丫头吓得哇哇地哭起来。
“小久儿,你吓到孩子了。”对于她的激动,靳名珩也很是无奈。
夏初哭,宋凝久也哭。在她眼里,夏初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久不见自然牵肠挂肚。那副模样,让靳名珩与王嫂他们都开口劲不得。只好等她抱够了,心情平复下来,才慢慢松开夏初。
夏初早就吓坏了,在宋凝久稍稍松开她之后,立马抱着王妈的脖子不肯松手。
靳名珩只好拥住宋凝久,对恋恋不舍的她说:“我们慢慢来。”
宋凝久看着女儿畏惧自己的眼神,只得压下自己的情绪。接下来一连几天,夏初看到宋凝久都是躲的,反而开始慢慢主动接近靳名珩,看得她吃醋不已。
靳名珩对于她无理取闹地对自己使小性子,也很只是宠溺地笑笑。然后他与夏初做游戏时,总是想办法让宋凝久慢慢参与进来。如此这般,在宋凝久的耐心下,夏初终于一点点接受了她的存在。
三个人的生活很平静,也很温馨快乐。他们现在不但晚上不允许佣人进主楼,有时还会给他们放周末。这样他们整天可以腻在一起,宋凝久也会亲自做一些小菜给他们吃,虽然比不上佣人做的精致美味,他们却吃得极为开心。
这天,三个人又在客厅的地板上的滚球玩。虽然是冬天了,又临近春节,但因为室内气温如春。所以夏初只穿着粉色的蕾丝棉制裙子,露着两条肉嘟嘟的小腿。
宋凝久与靳名珩则穿着情侣式的家居服,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玩得像三个孩子似的,不高兴了还可以耍赖。当然,最终妥协的大多会是靳名珩,可是他仍然甘之如饴。
小孩子的精神头再大,玩累了依然会睡。
宋凝久将夏初抱到楼上去,洗着澡,小家伙就已经闭了眼睛。宋凝久给她擦拭干净,然后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笑着给在她额上亲了下,才下楼。
楼下,靳名珩也已经在厨房里,新榨了两杯果汁,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客厅里开着电视,两人没事的时候大多时候卧在沙发上,她枕着他的腿,看不看屏幕也无所谓,总是会时不时有默契地对望一眼。
每当这种时候,心情总是无比平和而满足。
靳名珩也十分喜欢把玩她的头发,挽一缕青丝绕在指间。而她喜欢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如完美的艺术品般。似乎,他身上的每个部位都令女人嫉妒,比如长而卷翘的睫毛,比如滟红的薄唇,比如手指,可是却偏偏每一样长在他身上都那样和谐,丝毫不显女人的阴柔。
“靳名珩,你知道自己长得很令人嫉妒吗?”她曾经这样问他。
“哦?男人、女人?”他眉微挑,颇有兴味地看着她。
那样的眼眸淬笑,薄唇微勾,如只妖孽一样惑人。宋凝久无奈了,叹了口气说:“跟你在一起,我迟早要自卑的。”
下巴被他抬起,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他眸色认真地看着她,说:“小久儿,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
虽然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可是这会儿听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她会主动吻他,他这么俊美有什么关糸呢?反正不管多么出色都是自己的。
回来好久了,大概快一个月了吧,她的心思全副放在夏初身上,两人几乎没怎么亲近。这会儿她主动吻自己,他慢慢地回应着,不知不觉便有些失控。
“还没吃晚饭。”她推他。
“我比较想吃你。”靳名珩已经将她压进了沙发里,手慢慢探进衣摆。
这时她身体机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看到她眼中的挣扎。这些天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这样的试探证明,并不是自己多心,她真的排斥。
“怎么了?还是不方便?”他问。
嘴上虽然这样问,可是他心里清楚她月经是上周,早就没了。而且他最近发现,两人除了亲吻,只要他对她稍微亲近一点,她的神情仿佛就不自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关切的眼神,她却无法点下头去。只得看着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然后亲吻。
靳名珩扣住她后脑,将吻加深,唇齿纠缠间,将手再次探进她的衣摆里。掌心在她的上身躯线上摩擦,然后滑腻的肌肤上竟起了颗颗细小的沙粒。
室内的温度很暖,他的掌心也是温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刺激。以往她只会在他的身下更软,软成一滩春水状,眼波如媚地看着他。
而今,他却感到她身子微僵。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的手往下去解开她的裤扣,特意试探。指尖刚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大力推开,她的表情那样无法忍受,起身便奔向卫生间。
一楼的卫生间,连门都没有关,他耳边响起熟悉的干呕声,声声如刀扎在他的心头,令靳名珩感到有些意识模糊。好半晌,他才醒过神来似的,看到宋凝久狼狈地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手撑在门框上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神愧疚。
靳名珩的面色凝重,终于意识到还是哪里出了问题。若非不是身体,那便是心理。
这一晚,两人都沉默。仿佛过去将近半个月的幸福时光,突然就在这刻嘎然而止。
翌日,下午3点,靳名珩出门。
这天昕丰市的冬阳晴好,靳名珩坐在某咖啡厅的包厢里,等着助理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人请进包厢。
“你好,我姓费。”那人自我介绍,话不多,态度也不卑不亢。眸色平和,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你好。”靳名珩并没有自我介绍。他想他这张脸,全昕丰市应该没人不认识。而且助理约他的时候,应该已经把该交待的都交待过了。
没有虚伪的客套,一杯咖啡,一杯浓茶,两人很平静地交谈。
靳名珩毫无保留地说了宋凝久的状况,既然找他,便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那位费先生闻言皱眉,确认地问:“只有事后吗?”
“不,先前是事后,现在我只要有那方面的意图,她就会不适。”
“像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原因。一种是生理原因,比如说她本人受过这方面的侵害,但通常这种情况的患者,拒绝异性碰触,所以不存在事后不适;还有一种是心理原因,可能她对性有什么不好的记忆,从而导致心理上极度排斥。”
不好的记忆?
会是什么呢?她在被卓越带走的这两个月里,到底看见过什么,让她会有这样的心理阴影?
“您刚刚说,开始时你们还是可以深入接触的,最近才不行,说明她自己在想办法抑制。可是没有得到很好的疏解,所以造成压力,这样会使病情越来越严重。当然,她本人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
病情?
靳名珩目光闪烁,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这种反应已经称之为病?
当初那个孩子过逝时,宋凝久也曾有过一段时间排斥自己,可是后来好了,所以他并没有想的那么严重。
“靳少,如果方便,我还是建议你能将太太带来与我谈谈。”医生建议。
靳名珩摇头,首先他自己都不能接受,又如何说服宋凝久?
四点时分,靳名珩离开包厢,面色凝重。
当时,甘甜正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他时十分高兴。本来扬手想喊,却见他神色凝重,并没有发现自己。而且随即,那间包厢里又尾随出来另一个男人,她不由面露疑惑。
靳名珩驱车回家,甘甜却开车跟着那个男人背道而驰,直到亲眼看到他进了某间心理咨询中心。
准五点半,靳名珩从外面回来。
宋凝久正在教夏初学走路,尽管小丫头才勉强站起,连一秒钟都支撑不了。可是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那样的吧,有些迫切地盼着她快点成长。
“靳少。”王妈过来接过他的外套。
靳名珩微微颔首,走进客厅时,便见宋凝久正将目光投过来。
四目在半空中相接,她仿佛略显狼狈地移开。靳名珩掀了掀唇,最终也没有开口,便直接上了楼。
王妈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明知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靳名珩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下来,一家人到餐厅用晚餐,整个过程也是安静的。
“不用收了,明天再管。今天小小姐跟你们睡,带下去好好照顾。”靳名珩说。
“是。”这架势明显夫妻两人有私密的事要谈,王妈应着,不敢多说话。将夏初抱走,带着两个保姆离开主楼。
宋凝久看着他,他也看着宋凝久,半晌,他才起身,牵起她的手往客厅里走。有时候她是真希望他对自己好好发一通脾气的,也好过他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让她总是不安。
靳名珩一直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边坐下,靳名珩的腿屈下去,蹲在她的腿边。宋凝久想起来,却被他按下去。他仰头,去攫她的唇瓣。
宋凝久很乖顺,她任他吻着,任他的唇一点点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厮磨,然后撬开贝齿,扫过檀口里的肌理,吸取甘甜,然后捉着她的舌交缠,再交缠。
宋凝久一直都喜欢他的吻,如同他喜欢她的专注,因为这里都是满满的爱。可是当他的手再次探进衣摆里时,她的身子又僵了一下。
他明明看到她的眉机不可察地皱起,却仍强忍着没有作声,他便变本加厉的抚弄,直到那滑腻的肌肤上再次起了一层细小的沙粒。这次他都没有去碰她的下身,她便忍不住想推开他。
他没有放,她便趴在沙发边上呕了一声。
“名珩——”她神情里带着乞求。
他却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说:“小久儿,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可以让我看到?”明明她这副模样落在靳名珩眼里,让他痛的心如刀绞。他眼却深如海般,说这句时甚至露出一丝残忍。
宋凝久的头发粘在唇边,他伸手撩开,并拿了纸巾帮她擦拭。然后他的身子又靠过来,明明她那样难受,他却开始脱她的衣服。
“名珩,不要,你放过我,放过我。”她在害怕,看着他眼里满是恐惧。仿佛他不是她的爱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个禽兽,要掠夺她一般。
“小久儿,我们相爱,你难道不能接受我?”他问,手还在继续。
宋凝久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睛满是泪水地摇头,她说:“求你。”
明明她那样爱他,她喜欢他的碰触,可是最近却越来越恐惧,越来越不能忍受。她越是强迫自己去接受,那种恶心的感觉就越强烈。
“为什么?我是你的丈夫,你究竟有什么不能对我说?”靳名珩质问,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问:“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在引导她,又像是在逼迫,因为他的眼神那样咄咄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宋凝久却猛然推开他,可惜他仿佛早有预感似的,还是将她紧紧紧锢。
“不要逼我,不要。”宋凝久终于崩溃,眼里在的泪水流得更凶。
靳名珩抱紧她,紧紧的抱着,当她是个无助的孩子,说:“小久儿,你有我的,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宋凝久闻言抱着他,紧紧地回抱,仿佛自己很冷很冷,需要在他身上取暖。她说:“名珩,我害怕。”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所以身子真的在打颤。
“不要害怕,你有我的,有我。”靳名珩一直这样安抚。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料,她说:“名珩,我爱你,真的爱你。我知道你需要,可是真的害怕,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每次那些声音都会在我耳边响着。”
“什么声音?”他问。
她看着他,那样无辜地看着,然后掀唇,刚刚想说,却又是呕地一声吐出来。
“小久儿——”靳名珩紧张地拍着她的背。
这种呕吐明显是从他们重逢开始的,他仿佛已经意识到的。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她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变成这种样子。
因为未知,更加心如刀绞。那医生说,他必须找出病因,让她释放一次,这样会比较好。所以他才逼她,他更加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不说,她只是崩溃地哭泣,然后有时会断断续续说一些说。那些词汇他只是零零碎碎地总结,比如地下室,那么多的女人、男人,叫声什么的。
虽然不完整,但是他总算有了方向。
那一晚,宋凝久吐得很厉害,之后更如病了一场般,连续在床上躺了几天,都没有精神。
靳名珩一直陪着她,然后给那个心理医生打电话。
医生还是劝他带宋凝久过来谈谈,可是靳名珩怕消息泄露出去,别人会拿有色眼光来看宋凝久。尤其靳家备受关注,如果被媒体捕捉,恐怕舆论的压力也会将她逼疯。
面对靳名珩的固执,那医生也颇为无奈。不过他们的处境,医生也表示理解。于是建议:“首先,你要让她心理放松,一起去渡假什么的,或许有可能缓解压力。然后你要让她对性有美好的想像,带她走出她下意识里认为肮脏的意识。”
“容我再次提醒你,如果她的情况不能好转,您最好还是带她过来做定期治疗,她的精神压力越大,排斥的现象会越来越严重。”
医生的话,让靳名珩心头像压了块石头,怎么也透不过气。
——分隔线——
这天,宋凝久勉强从床上起来,趁着夏初陪宋凝久在客厅玩,他便接了个电话。云翊打来的,说是卓越被捕前在燕京的居所找到了,口吻有些凝重和叹息。
靳名珩应着去了书房,然后收到他给自己的传真。
地址是红灯区,上面小区的照片,地下室照片,走廊上到处都是衣着暴露的男人和女人。最后两张是一间房,很小也很凌乱,据说是卓越与宋凝久住了一个月的地方。
其实,他已猜到了些许,可是看到这些资料时,靳名珩还是觉得心很疼很疼。
在他的眼里,宋凝久那么纯洁善良,居然会在这样的地方待了一个月,怪不得会觉得肮脏,就连他都觉得不能忍受。抓着资料的手收紧再收紧,紧到手都止不住颤抖,指尖穿透纸张。
卓越!
他咬牙,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半晌,心头的烧的火焰都没有平熄,他沉沉的目光里带着恨意,拔了个号码。
“靳少?”那头仿佛有些意外。
“刘局,关于我父亲被人暗害,太太被绑架的事,进展如何?”如果单听声音,不看他现在的样子,绝对没有怀疑他的冷静。
那头的人闻言,回答有些迟疑:“靳少,卓越还在养伤期间,离开医院的话伤口可能会受感染,如果强行转回昕丰市受审,可能半路就会挂掉。您知道他身上涉及几个大案……”
“哦?我怎么听说他的伤已经好了呢?虽然咱们国家的法律讲究人道,但是刘局这样拖,难免让人民怀疑咱们国家的治安能力和法律的公正性啊。”他这话语调像是玩笑,可是任谁也听出那话里的认真及威胁的程度。
想想也是,卓越跟他可是有仇的。他能容忍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昕丰警方也不是不着急,毕竟也急着给靳家一个交待。可是卓越在昕丰这么多年,涉及的案子大大小小几十起,这事总是有些棘手。
“靳少哪的话,我们一定尽力办。”那头虚虚地应着,脑门已经出了一头冷汗。
靳名珩挂了电话,转身时看到宋凝久握着门把站在门口,像是在那儿有一会儿了。
“怎么了?”他问。手里拿着那些资料,所以并没有动,若隔往常,他早就过去拉她了。
“你的助理来了,说公司有急事需要你处理。”宋凝久回答。
靳名珩走到办公桌边,将手里的资料放进抽屉里。听到她的话皱了下眉,说:“告诉他,公司的事暂时别来烦我。”
宋凝久却没动,一直看着他。犹豫了下,问:“名珩,他说你三个月没管公司了。”
环球在昕丰市,乃至全国来说都是大企业。如今靳远还躺在医院里,靳名璞因为证据不足已经被释放,正在外面闹,难道他不怕公司里面出乱子吗?
靳名珩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我的事,不要操心,只管养好你的身子。”心里却在想,这个助理是要转从宋凝久身上下手了吗?
宋凝久闻言笑了,回答:“我是怕你再这样,万一公司倒了,就养不起我和女儿了。”模样有点俏皮。
靳名珩点了点她的鼻尖,说:“放心,就算真的倒了,把靳家祖宅卖了,也够我们一家这辈子吃喝不愁。”
虽然是玩笑话,宋凝久却听得出来,他心里应该是有底的,便不再插嘴。
目光看了眼窗外,试探地说:“名珩,能不能放过卓越。”
靳名珩看着她,很明显,刚刚的谈话她听进去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还会替卓越求情。
宋凝久看着他,说:“靳家和卓家的恩怨已经积得太深,而卓越这些年在黑道,肯定犯下了很多罪,说不定还有很多仇家想要他的命。我们就让他走司法程序,什么都不要管好不好?”
他毕竟救过自己一命,就算没有这一命,她也觉得累了。她不想靳名珩手上再染血腥,她只想平淡的与他生活。至于卓越,就交给法律不好吗?
靳名珩却不能这样想,不过他不想让卓越给他们带来不愉快。所以没有回答,只俯身吻着宋凝久,手探进衣服里时。她虽然没有拒绝,却不意外地又感觉到她背脊僵硬。
拭问,他将自己的妻子害成这样,他如何能放过他?
他将手从宋凝久的衣服里抽出来,她好像暗暗地松了口气。他当没有察觉,抱住她说:“小久儿,记得前年春节我们去过巴黎,今年我们也出去旅行好不好?就我们一家人,带上夏初。”
医生说让她缓解压力,那么他不逼她,他们慢慢来,让她接受自己。
“好。”宋凝久点头,答应。
看得出来他不想掉卓越,那么她也不想去提,怕惹恼了他,更不想两人之间发生不愉快,虽然刚刚,真的是她的真实想法。
“想去哪?”他问。
宋凝久摇头。
“那我去查查资料,然后一起选?”他故意装得兴致颇浓。
其实去哪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出去散散心。
医生说了,旅行可以令她心情放松。现在是冬天,可去的地方应该不算多,可他们必须出去。
“嗯。”她答应。
卓越的话题,就这样被他转移了过去。
临近春节,昕丰市下了一场大雪,可是依旧挡不住人们过年的热情。繁华的街道上到底都贴了红色,白茫茫中,那红很是喜气,醒目。
他们的行程最后敲定了北方的冰城,去看冰雕,据说很美,很美……
——分隔线——
人们开始忙碌着过节的时候,燕京市也不例外,就连医院里都可以感觉的到。当然,除了依旧戒备森严监护病房,因为重犯一直关在这里。
卓越,这真是个极为不听话的病人,每次病情见好,他都有办法使自己的病情恶化,几次陷入生病危急,所以反反复复,始终没有离开过重症监护室。
这天,春节前夕,病房里迎来了一位探病的女客。
她穿着西瓜红的绒棉衣,脖子缠着白色的围巾,脚蹬着平底的土黄山地靴。虽然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可是仍然掩不住青春的气息。
卓越的目光落在那条白色围巾上半晌,手下意识地摸了下枕头。那里压着一条沾血的同色糸围巾,顿时心情复杂。
“你怎么会来?”卓越问。尽管心里繁复,可是声音极为平淡。
“你毕竟救了我一命,过年来看看你。”女人笑着,模样温婉。
“不是靳名珩让你过来,说服我配合警方的吧?”卓越毕竟是卓越,哪怕他动了心,也不会卸下防备。更何况她是靳名珩的妻子,就连睡梦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她不可能会帮着自己。
女人摇头,然后问:“喝水吗?”
卓越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分明别含深意,所以他点了头。
女人便接了杯水走过来,递过去的时候,他明显看到透明的水杯里,起了一连串可疑的汽泡。她仿佛是故意让他看到的,唇角的笑意未变,看上去那样暖意十足,却别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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