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挂在他身上,她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宋凝久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再任他这么折腾下去,自己非死在这事上不可。
身下靳名珩将她再次快弄昏过去之后,终于释放出来。抬眼,就看到她那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用力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喊:“懒猫。”
宋凝久嘴里只是模糊地咕哝了一句,只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就是不睁开。
靳名珩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从浴缸里抱出来,然后去冲洗。反正这事到最后的善后工作都是他的,谁让他每回都这么不知餍足呢?认命又满足地拿了大毛巾给她裹上,然后抱回床上。
一糸列动作之后,见这丫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是真睡着了,他盖上被子刚想转身,她一双手便自有意识地攀上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小久儿,你还不累是不是?”他身子覆过来,声音虽轻,可故意就是吓她的。
因为以往他每次嘴里吐出这么有深意的话时,她的反应像被烫到似的,马上松开自己。那是被自己做怕了的反应,可是今天这丫头没有,仍然抱着他睡得香甜。
低头,本欲拽开她的手,因为他要去拿吹风机来帮这丫头将头发弄干。可是低头,看到她眼睑下的青色,彰显出她的疲惫,他不由反省,最近是不是压榨得她太厉害?
拇指在她的眼睑下轻轻摩擦,看来是他太心急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迷迷糊糊地仍下意识去靠着他,却摸到身侧的位置是空的。
空?她皱眉,然后听到了压低的声音。
站在窗边的靳名珩转头,看到床上的她动了动,声音不由又压得低了低,问:“怎么回事?”听得出来,目前他很是不满这么晚被打扰。更不满的大概是想给床上那人,创造一个好的睡眠环境,怕是要泡汤了。
那头自然听出他的不悦,可是现在这情况不报告,这责任他也担不起不是?
“靳少,甘小姐又发病了,现在在医院。”
靳名珩闻言皱眉,转头看了眼床上,并无意多谈,便应了,说:“好,我马上过来。”
大概是挂了电话,屋子里响起他的脚步声。因为刚刚看到她动了动,靳名珩先走到床边帮她拢了拢被子,然后她额上印了个吻,本欲离开。
岂料,她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唇便印过来。
靳名珩有点意外,眸色一闪,四片柔软的唇已经相贴。这丫头最近吻技渐长,已经熟练地橇开他的唇,伸着丁香小舌与他的纠缠。所以说,他如今纵欲也不是没有道理,哪个男人身边每天躺着这么个妖精能无动于衷?
唇齿纠缠、再纠缠。其实她只是单纯的想吻他,感激他始终没有放弃自己。有时候吻不止是**,更包含她的依恋,因为爱,所以喜欢接吻,喜欢腻着他。
哪怕只是互相抚摸彼此,那都是出于爱意。
最终,在她要退开时,他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半晌,才放开她,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已气喘吁吁。
“醒了?”靳名珩问,声音暗哑,明显已经沾了**。
这个女人,她愿意时真的可以成为一剂毒药。
“去哪?”她问,声音里既担忧又有些撒娇的意味,只是因为被吻过有些缺氧,自然流露出一丝媚色。
靳名珩将手插进她的发里,这会儿头发已经干了,很是柔顺。手,顺势落在她的肩头。低眸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她,唇角勾笑,如今她也懂得去问他的去向了。
“甘泉的妹妹病了,我要过去看看。”靳名珩如实回答,并没有隐瞒。
宋凝久闻言抬头,皱皱小鼻子。问:“就是在阳信医院碰到的女孩子?”
靳名珩眼眸中露出意外,捏着她的下巴,目光与她的目光相对,问:“你还记得她?”
“本来不想记得,谁让你故意发个照片提醒我。”宋凝久推着他,声音有点闷闷的。
靳名珩下意识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在听到她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被揭穿的尴尬,不由腾出只手摸摸鼻子,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凝久用鼻子哼了一声,没回答。
靳名珩则心里不由暗暗埋怨傅景之,早知道就不听他的,不但没有效果,弄得现在还很没面子。不过他这人纵使心里尴尬,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转瞬,便勾着她的下巴,问:“那你是不是吃醋了?”明明就是厚颜无耻,可是他也可以表现得那么自然,魅惑力十足。
“是啊是啊,我很吃醋。”想到自己当时真是太死心眼,那样懦弱,才逼他出此下招。她非常大方地承认,满足他的自大的心理。
“乖,我只要你。”靳名珩终于满意,又亲了亲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因为他纵使再想与她腻歪,有些事也必须过去处理。因为那人是甘泉的妹妹,他答应过要替他好好照顾的。
“嗯,快去快回。”宋凝久用被子裹住自己,打算继续睡。
并不是不关心,只是要给他信任。因为知道甘泉对靳名珩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他的妹妹靳名珩没有办法不管。
靳名珩手捏着她的小鼻子扭了扭,问:“就那么放心?”
宋凝久认真地点头。
错误有过一次就够了,她现在确定他是爱自己的,自然极为信任,又何必自寻烦恼?
靳名珩见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终于放下心来。又吻了吻她,说:“好好休息,我会早点回来。”
宋凝久迷糊地应着,闭上眼睛继续睡。模模糊糊地听他起身换了衣服出门,走出去的步履沉稳,不疾不徐。
说真的,他这么晚会去医院也只是因为甘泉,那是出自于责任,并非有多少担心存在。或者他这人天生就冷,对于不在意的人从来都不会太牵动情绪。
白色的法拉利离开别墅后,后面仍有两辆车无声无息地跟随,一直到医院才停下。后半夜的医院还是很安静,但是灯火通明,他到的时候甘甜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他的人就守在门口。
“靳少。”看到他过来,那人喊。
“怎么样了?”他问。
那人看了眼手术室,脸上闪过担忧,没有回答,意思是还在等结果。
靳名珩心下明了,便没有再问。不同于与在家里面对宋凝久的温柔,这会儿脸上的线条有点紧绷,背倚在墙上,迳自抽了根烟搁进嘴里,又问:“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病发了?”
那人的表情为难,但还是小心回答:“甘小姐那天从警局回去后,其实状况一直都不怎么好。我去的时候听保姆说,她今天自己在房里待了一天。我过去敲门,本来想带她出去散散心的,然后发现她脸色惨白地倒在床上,那样子好像喘不过气来……”想到当时的情景,男人似乎还心有余悸。
靳名珩也只是听着,然后略微颔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没有问别的。手术室里很快有人出来,靳名珩问明了情况,然后走到窗边去打电话。
这里是市五院,只因为地域与目前甘甜住得近,才会第一时间送到了这里。医疗设施自然跟市一院还是有些差距的,医生资质亦然。
他只好动用关糸调动人,总之,尽最大努力挽救甘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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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宋凝久醒得很早,只因为靳名珩不在。并不是不信任,只是突然习惯了有那个人存在。脸埋进他的枕头里,犹可以闻到属于他的薄荷清香。不由感叹自己,这才几日她已经又变得如此依赖。
想到靳名珩一夜都没有回来,便可猜想甘甜的情况危急。起床去婴儿房看了眼夏初,小家伙还在睡,而且睡得十分香甜,这才放心地下了楼。
“少奶奶。”王妈跟她打着招呼。
宋凝久点头,走到沙发边犹豫了下,还是给靳名珩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有点疲备,只说甘甜手术刚刚结束,已经转到了监护室。
宋凝久听了还是一惊,这是做了一夜的手术?别的她倒也没有多问,只安慰他宽心,照顾好自己,这才挂了电话。转头看到王妈与两个保姆都在厨房忙碌,便走过去,喊:“王妈。”
王妈走过来,喊:“少奶奶。”便等着她吩咐。
“帮我准备两份早餐吧,我要去趟医院。”宋凝久说。
“好的。”昨晚的事王妈虽不知道,不过她只是下人,听吩咐便是。
见她应了,宋凝久转身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时王妈已经将早餐都装好。宋凝久接过,叮嘱她照顾好夏初,自己便坐车直接去了市五院。
拎着饭盒来到住院部,才想起没问甘甜的病房号。去了护士台询问,可是不是家属人家不肯透露。无奈,只得拿出手机给靳名珩打电话。
“我在楼下,你们几楼?”宋凝久问。
“12楼。”靳名珩只淡淡回答,可是声音已经温柔起来。又问:“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早餐啊。”极自然地回答,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不经意的抬眼间,却触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此时,取药窗口那里站着个女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子颇高,脸上的表情严肃,目光犀利,那模样倒好似恨不得在她脸上烧出个洞来。
“伯母。”宋凝久脸上的笑容凝固,喊。
没错,这人就是楚辞的母亲。只是现在的她,早已不复记忆中优雅的模样,整个人瘦得很厉害,而且脸上一点神采也没有,让人一眼就看出她的状态很不好。
而她,从宋凝久刚进门的那刻便看到她了,尤其是宋凝久唇角那抹明媚,洋溢着幸福的笑,当真是让她感觉刺眼的狠,所以连带目光都不自觉地怨毒起来。
“小久儿?”话筒那头传来靳名珩的声音。
宋凝久恍然回神,对他说:“名珩,我马上上去,先挂了。”然后草草收了手机。
“我儿子死了,你过得倒是很幸福。”楚母看着她说,这话里不难听出怨恨的气息。她说我的儿子时,也不难听出那怨恨下所掩盖不了的悲哀。
看到楚母的那个瞬间,楚辞,这个已经被她渐渐遗忘的名字和人,就这样钻入她的脑海,宋凝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楚伯母,对不起。”她说,声音有些晦涩。
不是因为觉得愧欠,虽然楚辞的死她已经不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可是他毕竟是因自己而死。她可以否认,但是她能理解她一个作母亲的心情,所以才并不反驳。将心比心,如果换作自己,怕是也不能原谅自己儿子为了她自杀的女人。
闻言,楚母的表情只能用冷来形容,唇角那抹嘲弄的弧度也愈加明显。害死了她的儿子,做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
宋凝久顶着她那刀子一样的目光,面对这样一个老年丧子的人,她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因为知道解释也没用,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便越过她想离开。哪知楚母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难道午夜梦回,你不会看到我的儿子吗?”
宋凝久皱眉,想抽回手她却不放,只得说:“伯母,楚辞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无论做什么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言下之意,她不会为楚辞的死负责,她有权利幸福。
这话有些无情,她也知道不应该刺激楚母,可是她纠缠自己,她没有办法。
“我的儿子为你而死,居然为你这样的无情无义的女人而死。”楚母的目光变得更加怨恨,上手就要打她一般。
“妈!”这时身后传来楚家大哥的声音,他赶过来握住母亲的手。
楚辞死后,母亲身体不好,已经极少有挂心的事可牵动情绪,所以这令他意外。转头看到宋凝久,更是意外。
楚辞是第一人民医院自杀的,为了怕母亲激动,他们全家都不再去第一医院。没想到躲到这里来,还是会碰上。
事实上,宋凝久也不想。
宋凝久看着他们,虽然愧对,可是仿佛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因为他们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是作为自己无端背上一条人命,她其实也很无辜不是吗?
微微颔首,面色有点冷,她转身走到电梯。
这时电梯的门也正好叮地一声打开,她看到靳名珩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心莫名地心安。
靳名珩也在这来来往往的人中,一眼看到她走过来,以及她身后的楚氏母子。
“名珩。”她喊。
“没事吧?”靳名珩迎上来,牵住她的手,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这样问自然是看到楚家母子,怕他们为难宋凝久。
她摇头。
靳名珩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仔细巡过她脸上的表情。因为不相信她,因为这个女人就算受了委屈,她也怕自己为难别人。直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宋凝久转头,看到楚母已经被大儿子拉走,不由松了口气。
“走吧。”靳名珩没领她上楼,而是拉着她往外走。
“甘小姐……”她问。
“已经安排好了。”靳名珩回答。
两人找了附近的餐厅却没有点餐,而是将她手里的饭盒一一打开,然后准备吃饭。
宋凝久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他,自己要了一杯豆桨,也没喝。
“吃一口。”靳名珩夹着小笼包送到她的嘴边。
宋凝久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胃口。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靳名珩问,真的很不喜欢她这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名珩,我记得楚辞死了之后,我才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意思就是,她不会因为楚辞而影响他们的。
虽然楚辞的死对她来说很沉重,可是她已经很理智了,理智地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把握住什么。她会很开心幸福地活下去,勇敢地、努力地让自己以及对面的靳名珩都过得很好,很好……
至于其它,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的心真的很小,很贪恋现在两人的状态。
“对,你不是因为楚辞才跟我分手的。”意思是她因为别的女人误会自己。
“喂,靳名珩,前帐不能一直翻。”她不满地叫着。
“傻丫头。”靳名珩看着她不愤的小脸,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其实只要他这样一个宠溺的表情,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甘舔的事没有解决,可是他今天的胃口真的很好,将宋凝久带来的饭菜全部吃光光。
“对了,那位甘小姐怎么样了?”宋凝久问。
“还是很危险。”靳名珩回答,并不隐瞒。
其实宋凝久也猜到了,不然他也不会一夜未归。
“你吃完东西就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替你守着。”她说,那模样还真像个要做丈夫坚实后盾的妻子。
靳名珩闻言对上她的目光,自然了解她的想法。揉了揉这丫头的头,他知道她在努力帮自己分担。笑了,说:“好。”
靳名珩吃了饭,将宋凝久送到病房门口,却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宋凝久也了解到,甘甜情况似乎真的非常严重,单是昨晚就做了两次手术,能不能脱离危险还要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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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靳名珩从公司直接赶过来,甘甜仍没有醒的迹象,他便先带宋凝久回了家。两人一天没见夏初了还是很惦记着的,夏初这会儿已经粘在宋凝久身上不下来,任靳名珩怎么哄也不成。
“没良心的小丫头,忘了往日你怎么粘着爹地的了?”靳名珩不满地瞪着她。
往日,那是宋凝久每天陪着她,随时都会触手可及。这一天没见她才慌,小手拽着宋凝久的衣服,就是不肯松手。
“算了,你赶紧上去睡一觉,我陪她一会儿。”宋凝久说。
靳名珩无奈地摇头,不过他确实累了,便上了楼休息。睡了两个小时,夏初终于交给保姆,两人一起用了餐。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又说甘甜的情况不是很好,靳名珩便又赶去了医院。
短短两天,甘甜这经历的几度生死,与她来说也不过是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虽然很难受很难受,因为意识并不是很清晰,所以也不恐惧。
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她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靳名珩。他高大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双眸阖着,好似守了自己很久。想到模模糊糊有人在耳边的安慰,难道是他?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唇很干,整个人又虚弱的紧,见他也是满脸疲惫,并不舍得喊醒他。自己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因为太过虚弱,所以很快睡过去,可是已经莫名心安。
靳名珩倒没想到自己会睡着,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经亮了,看看表是早上八点。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安排人过来照顾,转身往门外走。
这时床上的甘甜好像做了恶梦,嘴里不断喊着:“哥哥!哥哥!”声音那样急促而充满恐惧,让他的脚步伫足。
她身上插着医学仪器,怕她弄掉了出意外,他只好走回来压住她,喊:“甘甜!甘甜!”
睡梦中的她好似做了什么恶梦,抬手抱住他,就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耳边响起有人喊自己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让她不由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看到近在咫尺的靳名珩那张俊脸。两人靠得那样近,让她不由怔住。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拎着饭盒进来的宋凝久,正好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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