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腾口中,庄天凌得知整件事情都是韩慎一手策划的,昨晚带走俞子欣的三名男子已经被警方抓住,今晚韩慎急于夜闯暗夜,也是因为顾琦安的关系。婚礼在即,知道庄天凌也想尽快除掉后患,于是用自己引、诱唐逸轩露出马脚,让警方有抓唐逸轩的一个借口而已,不论是什么借口,唐逸轩这次只有进去沒有出來的份。
韩慎受伤,唐逸轩被警方以非法持有枪支的罪名抓走,唐豪得知消息,想要保唐逸轩出來也不是一件易事。只是,光是这件事不足以彻底打垮唐逸轩,揪出幕后主谋。得知整个事情的经过,庄天凌沉了沉眸。
许久,沉声询问道:“余浩也已经被关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吧?”
龙腾一愣,本不理解他的意思,随即轻笑道:“看來庄总真是我的贵人,一句话就点到了问題的关键之处。龙腾在此谢过了,我会尽快解决这件案子,也好送一份大礼给庄总当做新婚礼物。”
庄天凌微微抿唇一笑,那幽深的眼眸在幽暗的灯光下,沒有一点欣喜,黑白分明的瞳孔,异常冰冷。
深夜,唐家,唐豪听完宋金的汇报,整个人颓废地瘫倒在身后的靠椅上,身上的睡袍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松松垮垮。以往锐利的双眸此时已浑浊不堪,许久,他才抬起僵硬的手臂颤抖道:“马上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警局。”
“是,市长。”
唐豪去警局,这早在庄天凌的预料之中,而他,确实沒能将唐逸轩保释出來。
第二天新闻上和报纸上都在报道昨夜一间酒吧发生了一场枪战,其中两人身受重伤,一人至今仍处在昏迷当中,开枪者已被警方拘捕,事情的真相公安机关会进一步进行调查。事情以唐豪料想不到的速度传开了,这下他就是有心,也无力了。
顾琦安和俞子欣两人在医院里尽心的照料着韩慎,顾家得知此事后來过医院看望韩慎,幸好韩兆康和徐瑶在国外,否则这件事被他们二老知道,顾琦安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说到底韩慎出事都是因为她。
柳眠又感冒发烧,幸好中午时舒宁打电话过來说柳眠已经好很多,不用担心他的情况,顾琦安才得以安心的呆在这边照顾韩慎。
但因为怀孕的关系,顾琦安呆在病房里的时间一长就会感觉恶心犯呕,脸色苍白得可怕。趁韩慎睡着的时候才敢去卫生间里干呕,俞子欣劝说她好几次,都被她拒绝。
这夜,明亮的灯光照在病房里,俞子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杂志,而她对面的病床上,韩慎紧闭双眸,浅浅地呼吸声回荡在病房里,平添了一份静谧。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來的干呕生打断了这份静谧,俞子欣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环抱着双臂将头倚靠在房门上,一双美丽的瞳孔里,有着复杂的神色。
看着趴在洗漱台上不断干呕的顾琦安淡漠道:“顾琦安,你是怕我趁机报复韩慎,不会好好照顾他吗?赶紧滚回去,别在这里碍眼了行不行。”
顾琦安漱了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看向站在门口的俞子欣,只见她一脸气愤且又担忧的样子,呵呵笑了起來,道:“哎呀,你直接说想和我哥单独相处,让我这个电灯泡早点滚不就好了,什么报复不报复的,你要真想报复,即使我在,你也一样会虐待他的。真沒想到,我宝宝的干妈也有这么矫情的时候,你说,要是你和我哥结婚了,我宝宝是叫你舅妈呢,还是叫我哥干爹?”
“乱说什么?要不是看你怀宝宝的份上,我一定饶不了你,几年不见就学会调侃我了。”俞子欣睨了眼顾琦安,心却因为她那句话而变得有些烦躁。
想起上前天晚上韩慎救她之后,对她说的那句话,“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再用琦安身边的人來伤害她而已。”
如果说八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忘记韩慎,那么再次回到市的这段时间,韩慎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让她死心,在他心底,琦安永远排在第一位,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赢得他的侧目。
这个道理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知道了,所以后來才会躲得远远的,谁也不联系。因为那时候她无法忘记韩慎,更无法去嫉妒琦安,他们之间,她才是那个介入者,如果沒有那件事情的发生,琦安早就和韩慎在一起了,是她毁了韩慎的爱,也让琦安对韩慎产生了误解。
“我哪有乱说,子欣,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能忘记我哥?我真心希望你能和我哥在一起……”
“顾琦安,”俞子欣稍稍提高了音量,胸口憋着一股隐忍的怒气和一抹伤痛。
清冷道,“不要再做烂好人了,如果我说那年你看到的画面,是我勾、引的韩慎,想要从你手中将他抢过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之后的事情也是我主动的,是我趁韩慎伤心,喝醉酒头脑不清晰,迷惑了他,让她误以为我是你,才会和我发生关系,我才会怀孕的,你还会希望我和韩慎在一起吗?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一直以守护者的姿态守在你身边,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此刻还因为你的原因躺在病床上,即使你不能回应他的情感,也请不要再胡乱牵线了。”
俞子欣逼着自己不去看顾琦安煞白的面庞,冷然道:“我和他,从來就沒有过任何情感,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瓜葛。”
顾琦安双唇紧闭,目光却是透过俞子欣看向她的身后。周遭的空气像是瞬间冷却了几分,俞子欣像一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转身,眼前,是身着一身病号服,脸色惨白的韩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俞子欣一瞬间的慌乱过后,便镇定了下來。
这一切,果真是报应,不是吗?她心中嗤笑,收回目光,越过韩慎想要逃走,却不想与他擦肩而过时被他抓住了手腕。
“俞子欣。”声音很虚弱,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來的冷冽。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稳重,令人觉得容易亲近的韩慎。沒有人知道他是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也许此时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俞子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抬起被她抓住的手腕,伸出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地用力掰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挣脱开他的钳制,差不多快要令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嘭的一声巨响,顾琦安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來,大声地唤了几声子欣,待追出去时,病房外早已沒了俞子欣的身影。当顾琦安返回病房时,韩慎虚弱地倚靠在墙壁上,受伤的胸口处,渗透出鲜红的血液。
这下把她吓了一跳,顾琦安连忙上前将她扶到床上躺着,血腥地味道充斥在她鼻尖,顾琦安忍不住又开始犯呕。
“琦安,我自己能行,你先回去休息吧!”韩慎躺回病床后沙哑道,“我此刻躺在这里,其实是因为早就答应过顾伯伯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所以子欣刚刚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你。”
他受伤的地方距离胸口处不远,稍微一动就会出血,顾琦安替他盖好被子之后按下床铃道:“哥,你答应过我要把子欣找回來的,你们之间的事情,确实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敢否认,你那时候对子欣真的一点感觉都沒有吗?”
韩慎漠然,长长的睫毛蒲扇了几下,万般无奈地低叹一声道:“我只想看着你幸福。”
他的幸福,自从错过了琦安,就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我也想让你获得幸福。”适合韩慎的女人,除了子欣,她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但愿两人最后能走到一起吧,现在无论说什么,韩慎都不会听她的。
病房里,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不一会儿就有医生过來替韩慎重新包扎伤口,并交代他不能再乱动了。
顾婕正欲推门而入,门就开了,看着走出來的医生,顾婕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才进病房道:“琦安,子欣那丫头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刚刚一股脑地撞上了我的车,还……”
“子欣沒事吧(她沒事吧)?”
病房里想起两道一浅一重的略显着急的声音,顾婕走到床头柜前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上面道:“我看子欣还沒出事,韩慎你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放心吧,还好我刹车及时,她就是膝盖擦破了点皮,让她回來包扎一下,她说沒事,然后就坐了辆出租车走了。”
顾婕从保温盒里倒了碗粥出來递给韩慎道:“不是我说你,韩慎,子欣多好的一个女孩,这两天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重话伤到别人的心了?”
“姐,”顾琦安真不知道该说顾婕的性子是好呢,还是坏,见韩慎伸手接碗,便快一步从顾婕手中把碗端了过來,“我喂你吧!刚刚医生才说不要乱动。”
韩慎点了点头,专心地喝着粥。
顾婕在病房里里外外巡视了一番问道:“妹夫呢?怎么不见人影?”
“岩城说筹办婚礼的一些细节需要他去看一下,一早就回去了忙了。”顾琦安一边喂着韩慎,一边回答道。
韩慎敛下微微酸涩的眼眸道:“我吃饱了。”
顾琦安看了眼手中的碗,还沒吃到一半,皱眉,然后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道:“才吃这么点,再吃几口。”
当庄天凌推门而入看到顾琦安抬起的手臂,还有手中那只白色的瓷勺,眸光暗沉。顾琦安亦回头看向门口,见是庄天凌,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欣喜。而韩慎飞快地一低头,慢慢地品尝着那口粥,他的这一举动在顾婕眼中看起來真是幼稚,哀叹地微微摇着头。
庄天凌走到顾琦安身侧,将她手中的碗夺了过來,然后扔给了顾婕,冷冷道:“安安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你在这里照顾韩慎,晚些时候我会派周健过來帮忙。”
说着就将顾琦安从座位上拉起來,揽着她的香肩便朝外走。顾琦安早已习惯了他的强势,无奈,只好回头交代顾婕千万不能让韩慎做些幅度大的动作。
两人一路聊着走出医院,外面的天空,点缀着无数地繁星。
庄天凌拥着她上了停靠在一旁的黑色轿车里,细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抬头时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浅浅的一吻,道:“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你还怀着宝宝,要多注意身体,我不拦着你不代表我会放纵你胡來,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到时候心疼的人还是我。”
顾琦安听了他这番话,心里十分感动,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他们好久沒有像今天这般轻声细语地说过话了。点了点头,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道:“真的好爱你,天凌,谢谢你心疼我。”
“让庄太太说爱我,真是不容易,暂且原谅你了。”庄天凌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先睡会儿,到家了我再叫你。”
顾琦安也发现了他眼底的阴影,知道这段时间其实最累的应该是他。柳眠生病,岩城明天又要去g市,后面的事情好多都要他亲自处理,于是便乖乖地坐到座位上,靠在身后的靠背上,闭上双眸假寐。
黑色的玛莎拉蒂慢慢驶上宽阔的道路,昏黄的路灯不断地照射进來,只见副座上的女子一脸恬静的熟睡着。庄天凌开启蓝牙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两分钟便挂断了。
第二日清晨,一件令全市人民震惊的消息迅速传到市的每一个角落。任市市长五年,并即将晋升为副省长的唐豪入狱,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入狱,警方暂且还未透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