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夜是什么?黑夜就是,植物停止光合作用,孩子进入梦乡,情人有可能正在做哔——(和谐)运动的,一个固定的让人放松的时间段。
可是,黑夜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并不代表着休息或者放松,例如梁上君子,例如某特殊行业的姐姐们,又例如——这个正在夜色中步履匆匆的女人。
“咔哒——咔哒——”的,富有女性特色的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略显慌乱的行李箱滚轮滚动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给人一种诡异的紧张感。
拖着行李箱的女人,低着头,呼吸有些急促的尽全力往前走着。在她光洁却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怕黑。
这时候一定会有人嘲笑:怕黑算什么毛病,还值得这样隆重的介绍么?
会这样说的人,一定不知道怕黑的人对于黑夜的恐惧,就像不便秘的人不会了解便秘人的辛苦。
一个人可以一辈子不靠近海,可是他却不能不经历黑暗,所以,怕黑的人,要更可怜一些。
而我们眼前的这个可怜的,大晚上还要一个人出行的可怜女人,在看见走了好久才出现在眼前的矮矮的居民楼的那一瞬间,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
打开房门,按了几下点灯的开关,沈以歌苦笑着摇头,果然断电了。如果她再不回来,房东恐怕连她的行李都要打包扔出去了。
无奈的沈以歌把自己摊在黑暗里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满心的茫然。
累到极致,反而不觉得困了,在利比亚的半个月,严重的体力透支,让沈以歌一度昏倒在战争的前线。要不是有同事救她,说不定,她连尸体都不能回到祖国了。
而那个男人……
那个把自己娱乐记者的位置换走的男人,那个说要接自己下飞机的男人,他今天,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沈以歌,你说,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你活了这26年,其中的三分之一都给了那个叫董畅的男人,现在,你还要为了他去送命?
良久,沈以歌自嘲的笑笑。
所以说,女人之所以可悲,完全是因为自己作死。如果能果断一点,如果能狠心一点,如果把眼睛再擦亮一点……也许,是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的吧。
利比亚之行,不仅让沈以歌从死亡线上绕了几回,更是让沈以歌想通了某些想了八年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上赶着贴,也只有死路一条。
愣了一会儿,意识越发的清醒,无奈之下,沈以歌决定还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她掏出笔记本电脑,借着电脑的余电准备把利比亚战况的报道整理一下。
只不过才没看多长时间,她许久没开机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沈以歌不常用手机,平时没事的时候总是把手机关机,觉得时不时响起的手机会让她头痛。而今天她把手机开机,则是想等等看董畅会不会打电话来找她。
会是他吗?
沈以歌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意料之中的失望涌上心头。
“袁岳。”
“……以歌!以歌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快急死我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受伤了没有?我看新闻说有华裔记者在利比亚身亡,我都快吓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气死我了……”
“岳岳,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你都要死三次了,你让我觉得我自己罪大恶极啊。”
沈以歌调笑着开口打断袁岳喋喋不休的问话,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个时候能接到来自朋友的电话的。
电话那边的声音,只是断了一下,就更加激动的响了起来。
“沈以歌!你当然罪大恶极!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要去利比亚?咱们这么多年的友情就值你一条短信的价钱?!你一定又是被董畅那个贱人骗了是不是?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
无奈的沈以歌只能再次打断袁岳。
“行了,袁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话没说完,沈以歌就后悔了,她捏捏眉心,等着下一轮的狂风暴雨。
然后电话那边反应了一会儿,就更生气了。
“你回来了?!你竟然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沈以歌!我要跟你绝交!!!!”
袁岳尖叫的声音让沈以歌的耳朵生疼,“岳岳,好岳岳,我错了还不行么,现在这么晚了,我也不好让你来接我啊,就当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行么?”
沈以歌有些疲惫的应付袁岳,就听电话那边的人突然冷静下来。
“你一个人回的家?那个贱人没有接你?”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