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不用给自家的男人娃儿做饭吃啦,闲得慌就把自家的猪窝整整,就听不得人家家里吵两句,生怕漏了点啥没听到的,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就跑来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把自个儿娃捯饬捯饬,跟个讨饭的一样。”余氏一出浴房的门就沉着脸看着围在院墙周围的人,又见其中还有几个懒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即火气就上来了,夹枪带棒的大声说道:“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走,要不要老娘去你家门口骂去?!”
在余氏眼里,她是未来的秀才娘,虽然暂时的沦为村fù,但怎么也轮不到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来看自己的笑话。
人群中有几个女人的脸sè变了,但余氏没有点名,她们也不能骂回去,一开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但周围的人那揶揄的目光羞得她们脸红,都微微有些不自在的低着头,心里有些恼怒,都是余氏这张臭嘴惹的货。不过余氏你可得自求多福千万别被她们逮着什么把柄,不然到时候看她们怎么对付她。
“哟,李武媳fù,火气tǐng大的啊,又不是我们招惹的你,别向我们撒气啊。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去。”有人可不怕余氏,一少fù用手帕抵着鼻尖,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看你这嫂嫂也当得够窝囊的,洗个澡还能被弟媳两脚踹出来。你这心也大,要是我,不刮她两个巴掌教教她做人的道理还真对不起自己。”
声音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杨柳细细看了那人一眼,二十七八的样子,保养得不错,皮肤白皙,往人群中一站就是耀眼瞩目的那种类型。穿得花枝招展,身上的料子比杨柳穿的差不了多少,头上足足插了七八只簪子,在阳光下有些晃眼,看上去生活tǐng富裕。杨柳还在想这是地主老财家的媳fù,却发觉不少男不怀好意的偷瞄那少fù。再细看了看,咦,那不是那天早上在河边碰到的那女人吗?
“老娘要怎么做用不着你教!”余氏转头有些愤愤的看了眼杨柳,说话的这少fù是她的死对头,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两人在小叶村长大,又都嫁到李家屯,按理说是应该的相处得最好的,偏偏两人是天生的冤家。没出嫁前比吃用绣花,出嫁后比谁嫁的相公好。余氏嫁了个兄弟多的,虽然日子苦些,但有帮衬,头上也只有个婆婆,虽说嫁的是那家老二,却相当于长嫂。徐氏则是嫁了个有手艺的孤儿,兄弟没有但胜在有钱,又长徐氏那么多,自然心疼徐氏。两人算是个平手,后来她有个了儿子,徐氏是死了丈夫,但头上没婆婆,田地房子全攥在自个儿手里,每次出门都是体体面面的,哪像自己......余氏低头看着脚上穿了一半的鞋子,又不动声sè的将鞋子穿好,输人不输阵。
这时杨柳说话了,“这位嫂子不窝囊,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光鲜鲜的,就是挑拨离间的事没少干,别人又吵又闹的,你在旁边呐喊助威,别人越惨你越高兴。心里扭曲了不是?咱们这屯子里怕是哪里都有你吧,你咋这么有时间呢?你到我家可不是几步路的功夫,你图个啥呢?”杨柳最不爱看别人家笑话,打架拌嘴什么的,牙齿还咬到舌头呢,人哪能保证一辈子不被别人说。可她不说别人,别人也休想借他人的手欺负自己。
徐氏哼了一声,甩了甩帕子,扭着腰说道:“我有田有地有房子有银子,我图你们这两三间破茅草屋?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天的事情徐氏也不确定杨柳有没有看到她,屯子里并没有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她也稍稍安心了些,只是还是会偶尔在李家附近转转,以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好提前准备。听说是两妯娌拌嘴,徐氏就有些意兴阑珊,当初余氏嫁给李家老二她就猜得到这种情况,兄弟多了,心思也就多了,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待在一个屋檐下还能相安无事?原本徐氏是不打算出声的,可看到余氏她就习惯xìng的要斗上两句。这一开口就想直接也把杨柳拉进来,管她有没有看到,一杆子打死算了。
“既然你不图啥,那你咋不多花些时间在自个相公孩子身上呢?我看这位嫂子将时间和金钱都花在打扮自己身上了,你家那位的衣裳上可是老大一个疤呢。”杨柳说得比较客气,其实她是看到那男人的kù子屁股上补的一个大圆疤,太瞩目了,不过这个位置...不太好说。
人群中有人笑道:“她哪里的男人,我们都叫徐寡fù,徐寡fù,她男人死了好几年了。”
“没有吗?”杨柳有些疑huò,“那那天早上我看到从她房子里出来的男人是谁?”
“哟,弟妹,你没看错吧。”余氏斜眼看了眼徐寡fù,大声附和道:“自打李虎子兄弟过世,徐妹子可是当着整个屯子的人拍着xiōng脯要为李兄弟守孝,一辈子不嫁的。当初咱们里正也正是因此才没把土地和房子收回来,不然她一个外乡人哪能在男人过世后还有田有地有房子住的。”
“那可不是,我那口子还说徐寡fù是个重情义的,这世上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要我有时间就搭把手。”
“那是,一个女人过日子得多难啊,咱们这些做女人的当然得互相帮衬点。”
......
杨柳满脸无辜的陈诉事实:“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天早上我的确看见这位嫂子送一个男子出去,很亲密呢。”
人群嗡的一声议论开了,寡fù,男人,这本就是个是非颇多的词语。徐寡fù有些气急败坏:“不知道就别瞎说,那是我娘家兄弟。”
“哎呦,同乡十几年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个兄弟,真是打脸哦。”余氏假装拍了拍自己的脸,挑衅的看着徐寡fù:“就算是自家兄弟也不用很亲密吧。弟妹,你来给我们说说,是怎么个‘亲密’法。”余氏故意在“亲密”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心里也为杨柳,什么叫
杨柳有些讪讪的揉了揉鼻子:“不用了吧。”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人是寡fù啊,她这是无意间撞破了一件地下情?
杨柳这时候不说是不想让人太难堪,却不知她的不说才让众人脑中更是浮想联翩。
徐寡fù暗道糟糕,她只顾着杨柳是个外来的新媳fù,却忘了余氏对自己可是知根知底。她由奶奶养大,哪来的什么兄弟。这下穿帮了。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余氏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徐寡fù,这才高声说道:“哟,各位姐妹们要小心了,银子千万得攥在自己手里,别辛辛苦苦的赚了银子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花的,人家一句‘好哥哥’就兜得自家男人心甘情愿的把银子掏出来买这买那。打扮得跟个姑娘似的,谁不知她那点根底?对自家男人也要看紧点,咱们这些整天在地里刨食的黄脸婆可比不得那些细皮nèn肉会发嗲的小娘皮,万一哪天领个小的进门,你还没地儿哭去,甚至还要给她腾地方。”
被徐氏压了这么久,余氏此刻终于有种翻身做主的感觉,她深呼吸一口,天啊,今天的空气真好,阳光也很温柔,风轻轻柔柔卷起她一丝没簪好的头发......
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农fù立即将目光落在自家男人身上,看他是不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瞄徐寡fù。屯子里有个俏寡fù,她们开始也担心自家男人跑去偷吃。因为住得远,徐寡fù也甚少出门,她们也渐渐放松起来,有什么事还会搭把手,毕竟一个女人过日子太难了。原本也没在意,听余氏这么一说,她们都有些不善的盯着徐寡fù,有哪个寡fù寡居的时候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简直就是引人勾搭嘛。自己跟自家男人一个炕头睡了十几年,生了娃又操持家里,再也不比姑娘的时候水灵了,这时候要是有个俏寡fù小指那么一勾......
站在这里被屯子里的人指指点点的,徐寡fù哪还有什么脸待下去,狠狠的剜了杨柳和余氏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晕,这都不到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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