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老太太在家庭房等妳。”王妈说。
新西兰的房屋设计,讲究点的住宅会有两个平曰活动或社交的房间,一个是客厅,另一个则是家庭房。前者长期维持干净整齐,方便朋友忽然的到访;后者是全家欢乐聚集的场所,通常备有电视,卡拉ok或游戏机等,所以相对凌乱一点儿。
“王妈,妳买菜去了?”我问。
“嗯,今天晚了,不知还有没有好东西?”她喃喃地说道。
我知道路口有一家韩国人开的杂货店,卖一些生鲜水果和凉渍小菜,王妈待会儿肯定上那儿去了。
“那我进去啰!”
告别王妈,我一脚跳上门廊,推开毛家大门。
在入口处,我脱下脚上的帆布鞋,换上客用托鞋,我看到鞋柜上躺着一双细根粉红色高跟鞋,毛太太在家吗?
我关好身后的门,楼上突然传出呕吐声,我抬头向上看,正思忖该不该上楼探视一下,又一声排山倒海的呕吐声传来,仿佛要把肠胃里的东西都一倾而出,我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踩着羊毛地毯,这是我第二次上到毛家二楼,左右巡视一番,我很快便发现声音的出处,毫不犹豫地走向那扇半掩的门。
推开/房门,我看到毛太太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厕所的地砖上,马桶里一堆秽物,我赶紧走过去,按下马桶冲水装置,然后蹲下身,关心地问:“毛太太,妳还好吗?”
毛太太拢拢额前的乱发,露出一张不施胭脂的秀丽脸庞:“没什么,喝多了。”
“妳需要什么东西?我帮妳去拿。”我问。
“再给我酒,随便哪个,就在地下室的酒窖里。”她颇为自棄地说。
“毛太太,妳不能再喝了,酒很伤身体的。”我整理一下她的乱发。
“跟心比起来算什么,只有喝醉了,我才能忘记心痛的感觉。”她仰天有感而发。
“妳有什么好心痛的?该心痛的是毛先生。”一说完我就后悔了。
毛太太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我。
“---我在《blut》工作。”我解释。
“喔,《blut》---所以妳都看到了?”
“嗯,---毛太太妳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趁毛先生还没发现---”
“我收什么手,是他先外遇的!”她颇为愤怒,却把我惊得合不拢嘴。
“---嗯,也许,也许他跟他女朋友不是认真的。”
一时真找不到安慰的话。
“女朋友?呵呵呵,对,女朋友,他跟他女朋友出双入对,甜甜蜜蜜,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妳知道什么是行屍走肉?我就是行屍走肉,没有明天,没有未来---。”说着说着,毛太太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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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我才帮一身狼狈的毛太太换上干凈的衣物,然后跌跌撞撞地扶她上/床,她倒挺合作的,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沉沉入睡。
在这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毛太太显得那样柔弱,仿佛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地击垮她。我坐在床沿,把蚕丝被重新严严实实地帮她蓋好,眼光一扫,忽然发现毛太太左側脖子上,有个明显的吻痕。
“这个大胡子也太狠了,毛先生回来后看到了怎么办?”我心想。
听说男人能允许自己寻花问柳,却要求自己的太太必须忠貞不二。
我把毛太太睡衣的领子拉高,刚好蓋住脖子上的草莓。
夕阳的余晖不知何时已洒落进来,调皮的小星星也迫不及待地冒出头来。我拉上窗帘,把星星留在窗外。
“晚安,毛太太。也许在梦里,那个风姿绰约的妳将不再孤单。”我如是想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