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这一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的,可可妳可以先回去。” 王妈说。
“ 可是--- ”
“ 妳放心,毛家是大户人家,不会斤斤计较,妳的薪水照发。”
“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跟奶奶道别就走,这样很不礼貌。” 我讷讷地说。
“ 呵呵,老太太醒来,我会告诉她,可可说~奶奶,我走了。” 王妈故意学我的南方腔,模仿得维妙维肖,真笑坏我了。
走出毛宅,我走到公交站牌下,平常总要等上半小时以上的公车,没想到一下子就来到,我不禁为自己的好运气而沾沾自喜。
公车快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沿途不是花园洋房,就是碧草连天,新西兰乳牛随处可见,真是处处是美景啊!
车子一个转弯,上了 rstood driv ,这里有很多 motl ,家家各有特色,当我还在比较哪家最现代,哪家最古典时,一辆阿斯顿。马丁正从一家原木建筑的汽车旅馆开了出来,我看到驾驶座上坐着毛太太,副驾驶座上是个蓄着大胡子的高大洋人。
“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整个新西兰,开阿斯顿。马丁的不只有毛太太。” 我想着。
公车很快驶过汽车旅馆,我不得不把头伸出窗外看个究竟,车牌号《nz6666》证实我第一眼的准確性。
怀着不解和不安,我下了公车,走进学校南门,就那么湊巧,毛先生的《 nz8888 》就停在停车场。
这一天是怎么了,平常踫不着面的人全到齐了。
我走向学院的走廊,走廊尽头望过去就是篮球场,几个大男生正为了个球,你争我夺,气喘吁吁。我刚想弯进办公室,忽然看到篮球场左侧树阴下,两个熟悉的身影。
“ 是毛先生和汤老师,他们怎么会认识?” 我迷惑了。
噢,让我解释一下,汤老师不姓汤,他叫tony。tony 就是古龙水先生,因为音似,所以我喊他汤老师,他也不以为忤,反而说挺有意思的。
毛先生和汤老师谈话大概有一会儿了,只见毛先生伸出右手来和汤老师用力一握,然后把他拉近自己,接着以左手捶打他的后背。汤老师拼命挣扎后也报以老拳,两个大人好像孩子般嬉戏着。末了,毛先生走向停车场,还频频挥手 sy goodby,汤老师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直到看不到兰博基尼,才依依∓mp;mp;#144308;;舍地走回学院。
“ 可可,妳来了。” 他跳上階梯,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 这么快就来帮我的忙,真是谢谢!” 他又补上一句。
汤老师在写博士论,需要人帮忙,这当然不是说我历害到可以指导博士生写作,而是汤老师以前学的是繁体字,偏不巧,现在世界各国的中,除了少部分地区外,都以简体字教学,所以汤老师现在是边教课边自学简体字。临到博士论这么重要的课题,他必须确认自己的简体字万无一失,所以功课一向马虎的我便自告奋勇擔当这项重任,毕竟我的简体字还是上得了枱面的。
“ 好呀,现在就开始!” 我愉悦地答应着。
其实我来学院不是为了帮汤老师,而是miss o'brin 说我的报告缺乏组织性,内容又太少,所以必须重写。眼看着后天就是截止曰,我是来向她求情是否可以宽限两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汤老师。
“ 妳坐下来,这就是我的论。” 汤老师把 fil 调出来,密密麻麻的中字,让我好生亲切感。
然而接下来的校对却很不顺利,汤老师就站在我身后,他的左手搭在我的椅背上,身子往前倾,眼光注视着屏幕。我又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还有他极具诱,惑的呼吸声,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想摒除这些遐想,好赶紧投入工作。
我啪-啪-啪 以缓慢的龟速更改他的繁体字。
“噢,原来是这个叶,不是草字头的葉,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叶”呢?完全猜不出是植物。”
“ 嗯---”
“ 噢,对不起,我不是问妳,要问也应该问当初的造字者。” 汤老师赶紧澄清。
噓~还好他不是问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我把最后一个字也校对完毕,太阳已西沈,天际冒出几颗小星星。
“ 可可,真辛苦妳了,没想到时间这么晚,这样吧,我请妳吃晚餐,pizz爱吃吗?”
我借口上厕所,跑到里面打手机给何丽。
“ 何丽,今天帮我代班。” 我急冲冲地说。
“ 妈的,现在才说,我有约会,不行!” 于丽一口回绝。
“ 何丽妳行行好,上礼拜五是谁代妳的班?妳就算是投桃报李吧!” 我几乎要跪下来了。
“ 我投桃报李?妳有没有想过小李子怎么办,他来了不就扑了个空。”
我想起上回的惊魂事件,打那次以后,只要是我上班的曰子,准12点钟,他就像公主变回灰姑娘一样,出现在酒吧內,点了一杯7-up,然后等我下班。
何丽跟我一起走时,他就在身后保持二十步的距离;当何丽公休或又见色忘友时,他就与我並肩行走。
“ 你不用每次送我回家。” 我提醒他。
“ 我哪是送妳回家,我是今晚喝太多咖啡睡不着,出来走走,回去好睡个好觉。” 这是比较正常的回答。大部分时候,他会把中情局的故事又拿来掰一掰,总之,他的意思是~护送只是为了达到另外一个目的而不得不为之的假象罢了。
“ 我不管,妳今晚不帮我代班,我就跟妳切!” 在她咆哮前,我赶紧挂了电话。
开什么玩笑,我连 miss o'brin 都可以棄之脑后,何况是经常不正经的李家兴。
在厕所我揽镜一照,把眼屎去除,塗上口红,然后再把猫咪发夹重新戴好。走出厕所,我要汤老师迎接的是一个美丽、容光焕发的张可可。
我不爱吃pizz,但汤老师喜欢,他大口大口地咬着这张意大利葱油饼,我忽然觉得pizz的滋味也挺好的,奇怪,以前为什么没发觉?
他喝了一大口可乐,也是,吃了那么多饼,不喝口饮料,那不难受死了?
他的可乐喝光了,我为他斟了一杯,喝完第二杯,我又为他斟上第三杯。
“ 我怎么觉得自己身在居酒屋,旁边坐了一位日本艺妓?”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 你说什么嘛,谁是艺妓?” 我胀红了脸。
“ 对不起,失言了,我的意思是妳怎么不吃,光是招呼我?”
“ 我吃了呀,只是吃的不多。”
“ 难怪妳这么瘦,妳要赶紧胖起来,不然风一吹就飞了,到时谁帮我校对简体字?”
听汤老师这么一说,我赶紧多塞了两张饼,把我的胃撑得有够难受。
走出pizz hut,汤老师说他还有事得先走,问我可以自己回家吗?
“ 没问题,我是女汉子!” 我自信满满的说。
汤老师前脚刚走,我的武装后脚就卸了下来,开始感到害怕。
“ 这是哪里啊?” 我路痴的本领又显现出来了。
刚拨了何丽手机号前三个号码,我停住了。
“ 何丽不是帮我代班吗?现在打给她,她不疯了才怪!” 我捶了一下自己的笨脑袋,此时脑中闪过一个人。”
“ 我以为妳今晚有班。” 李家兴问。
“ 是---有啊,我请何丽幫我代班了。”
“ 何丽还不错,妳今晚去or hill 了?”
“ 嗯。”
“ 一个人去?” 他问。
“ 跟朋友去。” 我答。
“ 谁?” 他又问。
我大冒肝火:“ 李家兴,你如果不愿意来救驾,大可明说,不要东问西问,像调查户口似的!”
李家兴停下脚步,正色地说:“ 可可,为什么妳总是把我的好意曲解,是的,这是妳的私事,妳爱跟谁出去,就跟谁出去,但是这么晚了,那个人就把妳丢在那儿不闻不问,所以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也许我认识,借以判断值不值得妳把他当朋友。”
“ 他有说过要不要他送?我说不用。” 我像母鸡护卫小鸡那样保护着我的古龙水先生。
“ 但妳后来还是找我当救兵。” 说的我哑口无言。
“---那算了,我自己回家!” 说不赢李家兴,我只好用遁逃这一招。
“妳往哪儿去?是这边。” 李家兴拖住我,把我往左边推去。
无奈之下,我跟着他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径。
到了公寓门口,李家兴说:“ 笑一笑。”
我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晚安,祝妳有个好梦!” 他柔声地说。此时我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古龙水先生》,我来不及和李家兴道别,便匆匆进屋。
“ 妳到家了吗?” 天籁之音响起。
“ 嗯。”
“ 很抱歉,我应该送妳回家的。” 我立刻原谅了他。
“ 没事,我很快就回到家了。”
“ 那---晚安,祝妳有个好梦。”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香,因为我和我的古龙水先生手牽手一同入梦。
以后当我被爱生生撕裂时,我总想起这一幕~那个默默在旁守候我的李家兴,当时有多伤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