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簪子啊,那年下雪的时候小娘子说铺子里的簪子漂亮,可是阿坤买不起,就去雪地里那棵松树上找了块冻,坐在雪地里雕刻了一个晚上,冰雕和铺子里的那个簪子款式一样,本还打算第二天拿给小娘子,谁知道还没送到她手上,冰簪就化成一滩水了,小娘子红着脸将一撮冰插在头上,问他好不好看,阿坤念叨好看极了。
好看的小娘子害羞的时候更好看了,好看的小娘子下山给他一个簪子以后就再也不见了。
天青峰东山飘着雪,阿坤上山给小娘子她老娘扫了墓,折了一根枯木就坐在那儿,嘴里叼着根草,一脸迷茫的看着山上的宫殿,云里雾里看不清啊,心里有想过那个人,雪花都灌到脖子里才惊醒,在远处堆了个雪人,样子像极了她,还差一个簪子,抖着手从怀里拿出当初她送的簪子,细心的插上,真好看,好看极了,东山飘着雪,赏雪人赏雪人。
雪人经不起山风吹,一吹就滚了下去,阿坤跟着后面追去,雪球滚到一处山石处停了下来,松土上覆盖着白雪,一簇鲜红的鞋头露在外面,阿坤扑倒在雪地里,捧着那双红绣鞋,丈八的汉子眼睛里血泪纵横,哭的像个孩子,咬牙盯着山上那座宫殿。
“狗娘的道德宗,狗娘的仙人。”
西山的风雪很大,声音没传多远就被大雪覆盖。
狗娘的仙人正在炼着仙丹,东山赏雪正是时候,就当他要出门的时候,一柄重剑疾若奔雷,在他面前划过,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雪地里撒下一簇簇红梅,鲜艳刺目。
……
西山赏雪,东山杀人。
独臂老人迎风而行,身形佝偻,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荒山耕作四十年,一朝入天人升八境。
何桃停下脚步,看向那颗滚落而来的头颅,一脚踩住,将它踢落山下,喃喃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声音不大,却能传到极远处,飞檐之上雪花簌簌落下,蔚为壮观。
重剑藏锋剑身乌黑,山间劲风吹拂,此刻却悄然无声。
无数的道德宗弟子从御剑而来,眼神不善的盯着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天青峰道德殿里,论资历辈分,这个老人可以排到前三,论修为道行,倒数第三都未必有,一柄重剑藏锋之所以叫藏锋,就是一口钝剑,砍柴都未必能胜任,也就被这老人拿去耕田种花了,偏偏他还在乎的不行,这些年一直念叨着委屈了老伙计,委屈不委屈不知道,重剑藏锋见血那一刻,剑身乌黑发亮,一道道密隐现,大道齐鸣,在山雪中好似风铃一般,极远处都能听见。
“老不死的敢仗剑行凶,残害同门。”
一名道德宗弟子站来出来,盯着独臂老人说到。
何桃抬头看天,雪地里有些盲眼,轻轻叹了句:“对啊,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重剑藏锋嗡嗡作响,拔地而出。
那名站出来的弟子吓了一跳,见藏锋剑只是飞起,却无其他动作,不禁冷笑一声,手中大笔一挥,一道寒芒打出。
道德宗弟子多是士,法器也以轻剑,羽扇,毛笔为主。
并非是他托大,而是这老人的的确确是两次雷劫的修为,虽然同为二次雷劫,但胜在年轻力壮,断然没有输给一个老不死的道理。道德宗弟子百千,有几个不是根骨奇佳的,这么多年只听说有个老头一辈子止步二次雷劫,若不是辈分太大,估计连个偏僻的山头都不会给他。
何桃抬手抓住那道寒芒,用手一掏,那只大笔就自行飞了过来。
那名弟子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已经笔断人亡。
何桃轻声说到:“为一己私利残害三个同门,该杀。”
说完,一脚踩出,满天的雪花化作一条雪龙呼啸而去。
场中的众人看见一人暴毙,顿时吓得脸色巨变,手中法器祭起,合力杀来。
“去!”
何桃大手一挥,重剑藏锋裹着风雪,势不可挡。
只一剑,场中弟子尽皆倒飞而出,鲜血撒遍一地。
再一剑,一座雪山被削去山顶。
“两剑还要借助藏锋,比起开山祖师还是差了不少啊。”
何桃轻抚重剑,看都不看周围气若游丝的门人弟子,而是仗剑一往无前。
“轰!”
紫袍青年一步从天而来,拦住那柄重剑,大喝到:
“何桃,莫非你以为逆行倒施,强行提到八次雷劫境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若求死,那就让你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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