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珠江边上唯一一座骑楼建筑,是在两大骑楼流派之中更为早期的西关骑楼。
鸦片战争之后,羊城作为最早一批流入洋化的大城市之一,这种融合巴洛克、古罗马风格和华夏传统气息的建筑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古朴而沧桑。
骑楼主要集中在各大步行街中,大都作为商业店铺对外营业。由于其屋檐外伸至人行道和马路的交界线处,可遮阳避暑,非常适合羊城这种夏热多雨天气变化无常的城市。因而骑楼在步行商业街非常受欢迎,同时作为物质化遗产一直被保留到现在。
然而,骑楼出现在珠江边这种寸进寸土的地方就不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在无数高楼大厦和奢华别墅作为背景下,这栋完全私人拥有且占地近三百平的骑楼看上去就格外扎眼、格格不入。
曾经有地产大亨意图高价收购这临江靠山的黄金地皮,但后来事情却不了了之。从那之后,傻瓜都知道这家骑楼茶馆的主人背景通天,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惹的。久而久之,极少对外开放的观月茶馆成为了社会上最顶峰那一群人聚集的地方。
当然,黄泰梓这个一穷二白的小丝丝在毫无征兆下打破了这个铁一般的规律。
而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一个得道成仙的妖jīng和一名年过花甲的白须老人。就连当事人他自己都是在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天是他来到凡尘间踏入真正上流的第一步。
此时此刻,太子殿下坐在一张价格说出来能把他吓尿的极品黄花梨木椅上,妖jīng女王慕容岚裳就坐在他身旁,一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她完全猜不透的男人。
在她的眼中,黄泰梓就是一个完美的矛盾结合体。思想庸俗却又气息出尘,眼神好-sè却又瞳孔纯澈,分明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乡巴佬,但是那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自信与威严却又是她从未有感受过的强烈。
为什么那么荒唐的话,我却无法不去相信?
正是因为在车上短短半个小时内所产生的种种情绪,让原本只想随便去吃一顿的慕容岚裳改变了想法,把黄泰梓带到这个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地方。
如果不知好歹是“贱道”的尽头,那太子殿下已经突破天道桎梏,超脱了天地规则。
“这女人太坏了!调-戏了人家,竟然还敢小觑本王!带我来这种寒酸的地方,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我确实是没啥钱,但是你也不要把感情表达得那么明显啊!连张像样点的沙发都没有!”黄泰梓不爽地挪了挪屁股,在他下山之后,觉得有钱人就该坐那些一坐下去就像被棉花包裹住的沙发。这种烂木椅子,太一宫上多到看着就眼烦。
如果他这个想法传出去,哪怕他师父是金丹大成修士,也挡不住全世界富商的雇凶血洗。
“你好像不太开心?”慕容岚裳将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黄泰梓假笑一声,悻悻然道:“我哪敢,姐姐说了算。”
“你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是’。怎么?还因为刚才的事情在生气?”慕容岚裳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妖娆无限中尽显小女孩的清新可爱。
不准你装萌!本王不准!还让不让男人活了?要是被其他女人看到了,你还想不想活了?别以为你卖个萌本王就会善罢甘休!谁让你欺负我!
“这倒不是,不过……我就是再没钱,好歹也能请你去正儿八经的餐厅吃一顿。没必要来这么荒山野岭的小地方吧。你看看这烂木头椅子、烂木头桌子还有那烂木头茶具……哦,茶具本来就应该是木制的。”黄泰梓抱怨道。
穷人就没有尊严吗?小丝丝在女神面前也会有一颗装逼的心好不好!
听到这话,慕容岚裳微微愣了一下,接而发出一连串咯咯娇笑:“小傻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坐的、你所说的烂木椅子和那烂木桌子一整套要多少钱?还有那套茶具有多贵?”
黄泰梓不屑地撇撇嘴,道:“不就是降香黄檀木吗?依我看来,这套木桌椅也就是五百多岁的年纪,雕工还行,但是保存得太差,驱邪四兽不全,东西角还缺了个貔貅,能值多少钱?再说了,就算这一套桌椅完好无损,五百年的木sè依旧是上不了台面,至少也得有个小千年才勉强算个下品吧!”
就在慕容岚裳被黄泰梓一翻毫不客气的批判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古板方正的呵斥声:“竖子愚昧,哗众取宠!为搏得红颜侧目,尽说小儿大话,着实卑劣下作,不堪入耳!”
说话的正是这家名声赫赫茶馆的老板,人称“贤王”的老头子,穆风云。
只见他一袭复古白袍,长发扎起,虽然早已年过半百,但是jīng气神十足,腰板听得比很多年轻人还要直。身材不高不壮,却给人像是一块钢铁的感觉。一双犀利的眼睛如同利箭般仿佛要把人洞穿。
听到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屁孩在大肆批评自己这套最喜爱的黄梨木家具,他立马就有了赶人的冲动。为人刻板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却整天夸夸其词的庸才。若不是给面子慕容岚裳,这种宵小他就是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更不要说让他坐在自己的宝贝黄花梨椅上。
“小丫头,你这次带来的人,老夫很不喜。煮茶就免了,请带人走吧。”穆风云毫不犹豫地下逐客令。
但是一向知书识礼jīng通人心的慕容岚裳却并没有起身照做,而是摇摇头道:“穆老别生气,他就是个小孩子,不太会说话,其实并无恶意,还请穆老见谅。”
穆风云可能不知道黄泰梓的背景,以为他是另辟跷径靠装穷来搏美人欢心的富家子弟,从家里人口里知道这里的情况才敢大放厥词。但只有慕容岚裳心里清楚,这个少年虽然说话没点正经,但绝不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二代!更不会借刚才那一番话表现自己家底多殷实、多了不起。而是……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一眼看穿黄梨木的历史和背景,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慕容岚裳感觉自己对黄泰梓的兴趣越发浓烈了。
对于慕容岚裳异常的反应,穆风云也是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这个少年,最多也就是家中权势较大,小丫头不敢太过得罪罢了。至于他……哼!羊城还没有什么人是他惹不起的!
要是这少年真的不识好歹要对付丫头,贤王不介意给他和他的家人一点深刻的教训。
正当穆风云要坚持自己的选择赶人走的时候,早窝了一肚子气的黄泰梓率先发话了:“老头,我是讲道理的人,你觉得我刚才哪点说错了?你指出来,我自己滚出去。”
穆风云冷笑一声,道:“你是没有错,但靠别人的情报,不是你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显摆的?”
黄泰梓不置可否地一笑,道:“这么说,我没有说错了?那我想问下,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赶你走?可笑!我贤王做事,还不需要向别人解释理由!就算是随手就能把你捏死的人物坐在这里,我让他滚他也必须滚!”穆风云怒目睁圆,眼神凌厉如刀。
“我想,贤王就是别人给你的雅称吧?但是我看来,这就是……”黄泰梓抿嘴一笑,淡淡吐出二字,“狗屁。”
“你说什么?!”穆风云怒喝一声,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可恶的年轻人撕成碎片。莫说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就是来个八尺壮汉,老头子也完全有能力把他揍得跟死狗一样趴地上!
见老头子真的动怒了,慕容岚裳也有些慌了手脚,连忙扯了扯黄泰梓的衣角,低声道:“臭小子,找死呀?知不知道他是谁?算了,跟你说也白说,反正少说两句,不然呆会姐姐也保不住你!”
“穆老……”
“丫头你别给他说好话!我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今天他要是给不出一个我满意的答案来,不留下一只手脚,就别想从大门出去!”穆风云恶狠狠地打断慕容岚裳的话。
黄泰梓偷偷拍了拍慕容岚裳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依旧一脸的平静淡然,可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锋芒:“老家伙,既然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让你听个够!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愚昧无知,哗众取宠。”
“如果我没猜错,刚才你是去沐浴更衣准备烧茶了吧?这黄梨木打蜡打得薄,就是为了让木香逸散出来取缔梵香对不对?”
穆风云微微呆了一下,这年轻人前面说的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后面那句就不得不让他稍稍正视了。
茶仙煮茶,需沐浴更衣点梵香,这大多人都知道。但是自己将黄花梨木香代替梵香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极少数的人,都是上流中的上流人物。仅凭这一点,就能说明这个少年要么家世并不简单,要么极为jīng通茶道而非无的放矢。
穆风云更加愿意相信前者。
黄泰梓并没有理会老头子面上的变化,而是依旧冷目直视,道:“你这些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很足,相信煮茶的基本功还是有的。但是你的内心,却是糟糕至极!煮茶如做人,讲究身魂一体,你只有一具身体而没有灵魂,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只会让人感到恶心!你别急着反驳我,听我说完。”
“茶道茶道,茶不是茶,亦是道。修道需聚气凝神,你沐浴更衣就是为了洗去自己身上的污尘和心中的杂念不错。但是身为煮茶人,你有没有试想过等茶人的心?我们在这里足足等了你大半个小时,不会感到枯燥?不会感到无聊?就算你煮得出好差,你确定满心烦躁杂念的等茶人真的能品味出你茶的味道?这就像身修道而心无道,你只知你要寻找道,却不知道不会等你,错过了一次,你就再也无法寻得。不是你不懂,而是你不愿意去做!”
“我问你,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姐姐就在车上给你打过电话了吧?为什么那时候你就不开始更衣沐浴?为什么一定要等我们来到才让我们等你?因为你虚荣!因为你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所有人所有事的头顶上!因为你不可一世,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贤王,别人要喝你的茶,就必须等。而不是你为他们准备好一切,更不是你等他们!煮茶不是你的信念,只不过是你炫耀的一种手段而已!无yù无求无杂念,你做到了哪一点?”
“其次,茶源自华夏礼仪之邦,古云来者是客,你无故逐客,何以称得上礼?道能纳百川,茶道走和,无论是品茶人还是煮茶人都应该带着平静而虔诚的心。但是你却会为别人一句话而动怒动情,何以算得平和?茶走善道,你却要留我手脚,又怎敢染指善字?逐客为不礼,动怒为不和,动粗为不善。不礼不和不善,茶道三神,你一样都没做到,沐浴更衣有何用?再名贵的茶具又有何用?”
“所谓贤王,只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漂亮沽名钓誉的骗子而已,不是狗屁是什么?你这样煮出来的茶,不是垃圾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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