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却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好一个孙玉琴!”
邱嬷嬷目光落在二太太脸上,脑袋转的飞快。孙玉琴是云姝母亲孙氏的名字,在邱嬷嬷印象中那是个小心谨慎得有些过头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也正因为她小心谨慎才能在孙家活下来并且嫁了人,她是这样的性子,培养出来的苏妈妈自然也是这样的性子。
邱嬷嬷拿起里面写着何家少爷生辰八字的庚帖,看了看问道:“表姑娘的生辰八字不对,那何家少爷的……”
二太太冷哼一声:“难道你觉得何家少爷的生辰八字是真的?”
竟然让她空欢喜一场,二太太太气得磨牙:“既然姝丫头的的生辰八字不对,这婚约便是真的,咱们也能当做假的。那就尽快把姝丫头弄去王府!”
邱嬷嬷想起秦王府最近发生的事,冯侧妃失宠,冯侧妃的妹妹也被郑贵妃下令送回家去,断了王府后院几位妾侍的药。孙怀兰也明白地表示,现在将云姝送去王府不合适。
邱嬷嬷又端详着二太太,她能看得出来,二太太这是说气话。何夫人每次来府里,都会送来价值不菲的礼物,邱嬷嬷动心了,二太太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虽然孙家目前还能维持,可孙怀兰那一块每年都需要不少的银钱打点宫里郑贵妃身边的人,大爷孙怀善能稳稳当当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也需要不少钱,还有三爷孙怀贤,成亲的时候需要一大笔开支,孙怀芩是庶出,出嫁的姑娘花不了多少钱,可终究是需要钱的,二太太理家这么多年,公帐早就抹不平了,她自个儿做得买卖又年年亏损。
“那这婚约会不会也是假的?”
二太太没好气地白了邱嬷嬷一眼:“怎么可能是假的?那何夫人年纪一大把眼睛却溜溜地转,她和孙玉琴相识几年,怕是料定孙玉琴不会让咱们知道婚约的事实。”
邱嬷嬷仔细琢磨着道:“姑太太的性子的确太过小心谨慎,然而婚姻大事,按照她的行事作风,必定还有旁人在场作证,既然婚事是真的,说不定真正的信物,何家少爷的庚帖也在旁人手上,咱们若是能找到那人拿到真的信物和庚帖……”
二太太思量着道:“去找木槿那丫头问问,看看姝丫头知不知道这事,姝丫头已见过何夫人,也记得何夫人这人,让她在姝丫头那边打听打听姝丫头还没有印象特别深的人。”
云老爷虽出身商户,但年纪轻轻考了探花郎,也做了几年官,官场上有交情的必定不止何家。如果真是这样,还是早些打听清楚才好,没得到时候,孙家反被咬一口。
就像刚才邱嬷嬷说的故事,看起来是刘氏母女得了好,但真正得到何处的只怕是那忽然冒出来所谓的“远亲”。
二太太冷笑,刘家要真有这样的远亲,一早就能去投靠了。这样想着她又长舒一口气,到嘴的肥肉二太太又怎么会轻易让别人吃下去?
邱嬷嬷看着二太太目露精光,神色凛然,哪里敢耽搁,忙退出去找个借口打发小丫鬟去将木槿找过来。
已经过了用饭的时辰,木槿还没回来,谷雨魂不守舍地看着桌上给木槿留的饭菜,在屋里来回踱步瞥见云姝安然自若地坐在榻上看书,终是没忍住走过来道:“姑娘就不担心么?万一木槿说出什么对姑娘不利的话怎么办?”
云姝看着她叹气:“别担心,你要真不放心就过去找她吧。”
谷雨的年纪毕竟小了点,而有些东西必须靠人生阅历才能明白。比如识人,这是最难的,即便年纪大也不一定能看得准。可说到底,并非是看人不准,而是不够自信沉着,怀疑自己的同时又怀疑别人。
谷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出去了。
没多久,和木槿并肩走进来。
“和姑娘预料中的一样,邱嬷嬷找奴婢不仅打听姑娘知不知道婚约的事,还让奴婢套姑娘的话,除了何夫人之外,还有没有印象特别深的人。”木槿心情有些复杂,她想不明白,“姑娘说的那个故事漏洞百出,看样子不仅邱嬷嬷动心,二太太竟然也动心了。”
虽然一开始,木槿也觉得是个很好的主意,可细细一想,却经不起推敲。
“就因为漏洞百出才有想象空间,你要真给她们说一个毫无破绽的故事才没趣。”云姝合上书,好整以暇地问,“你怎么说的?”
“奴婢说姑娘也是见了何夫人才想起从前来,姑娘当年毕竟年纪小,隔了几年没来往。至于其他人,只怕也要见着了才知道。”木槿道,“奴婢倒是担心,二太太若是不从苏妈妈哪里入手怎么办?”
最开始云姝也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她埋头沉思。
谷雨这才有机会低声问木槿:“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幸亏现在天气热,要是冬天饭菜早凉了。”
“如果不是刘嬷嬷进府拜见二太太,只怕还要一会子”
“刘嬷嬷又是谁?”
“她也是二太太的陪房,在二太太跟前也服侍了好些年,后来因为她儿子拿了二老爷书房里的东西出去买了还赌债,事发后刘嬷嬷才离开的,府里年纪小的都不知道。她以前比邱嬷嬷还体面些。”
云姝听着两个丫鬟小声嘀咕,心里一动,吩咐木槿:“你先吃饭,吃了饭再去一趟荣合院那边,就说……”
如此这般,交代了木槿一番,木槿眼前一亮,答应着很快吃了午饭又匆匆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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