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邱嬷嬷忙答应了一声,就屈膝行了礼退出来,让彩屏、彩霞两位大丫鬟先进去服侍。
海棠正委屈着,见了邱嬷嬷忙迎上来:“太太今儿怎么了?往常我也是这么倒茶的。”
邱嬷嬷横了她一眼,呵斥道:“不是什么事儿都能乱打听!”
海棠被训,抵着头咬唇。今儿她并没有跟着二太太去王府,不知道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按照以往的经验,一定会用了晚宴刚才宵禁前回来。
竟然在邱嬷嬷这里打听不到,那就找其他人打听吧!
海棠拿定主意,行了礼转身准备回自己住的耳房。邱嬷嬷却忽然叫住她,海棠心里一喜,谁知却迎上邱嬷嬷冷冰冰的脸:“做好自个儿分内的事,别再想东想西,我是为你好才告诫你。没得那天丢了小命,追悔莫及!”
又有人寻邱嬷嬷有事,邱嬷嬷丢下愣在原地的海棠去了抱夏。
“六爷的情形不妙,现下人已经糊涂了!”来人是外院的粗使婆子,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里头的人传了话出来,奴婢就忙过来禀报……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邱嬷嬷闻言大惊失色:“吃了午饭才发作出来,怎么会这么快?!”
“听薛太医说,这病早就在体内潜伏着,只因没发出来才没察觉,现在发出来所以格外凶险。薛太医还说,同样是天花,也有两种,一般轻微的,发出来后退了热也就保住命了。而厉害的,就算华佗在世也没法子。”
邱嬷嬷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如果婆子没有说谎,里面的人也没说谎的话。那就应了薛太医的话,六爷这天花比一般的厉害。
她记得二爷当年得了天花,断断续续烧了十来天,起初浑身冒出红疹子,他还能嚷嚷着难受。过了三四天,人才慢慢糊涂起来。
“我还听说今儿二老爷在老夫人屋里发了一通脾气,我就想着这事还是先告诉太太知道,请太太拿个主意。”
二太太正为这事恼二老爷,邱嬷嬷没好气地朝婆子道:“太太又不是大夫,能拿什么主意?你还是去禀报老爷吧!”
如果二太太过问后,六爷有个三长两短,二老爷和二太太还有的闹。
婆子没想到跑一趟没得到好,反而得了邱嬷嬷冷脸,暗暗恼怒起来。只因不敢随意得罪邱嬷嬷才把火气压下去,起身道:“是我糊涂,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你人已经来了,我去给太太说一声,你且略等等。”
邱嬷嬷去了二太太屋里,话没说完,二太太就道:“我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他得了天花,我们大家伙都该得?”
“太太可别说气话,奴婢已吩咐了叫她去禀报老爷。只是,您也不能不过问一句半句。奴婢就想,不如拿了太太的帖子去请薛太医。”
二太太看了看外头已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都这个时辰了……”
话没说完,她明白了邱嬷嬷的意思,点头改口道:“那就拿了我的帖子给她吧。”
邱嬷嬷忙去屉子里取了,出去交给婆子并交代:“再仔细去问清楚了,就禀报老爷。”
又把腰上的荷包塞到婆子手里,笑道:“这是今儿在王府得的,刚才是我不好,白活了一把岁数却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送走心满意足的婆子,邱嬷嬷又回到内室,二太太已换了衣裳,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邱嬷嬷走过去拿了彩屏手里的梳子,将彩屏支开才和二太太道:“六爷这么凶险,太太刚才说的事还是缓一缓吧。”
又把婆子转述薛太医的话说了一边:“咱们也不知薛太医说的是真是假,却也怕万一。一个不留神其他人也染上,一传二,二传四,整个府里也就二爷得过,到时候……”
控制不住的话,所有人都染上可怎么办?
眼见着二太太就要发怒,邱嬷嬷忙又道:“不如明儿早上再看看,那薛太医的为人,奴婢也略有耳闻的。”
二太太想了想,点头不耐烦道:“这一次就听你的,明儿薛太医来了之后给我想个法子把他弄走!”
敲了二更的梆子,云姝才停止挥舞手中的木炭,闭着眼养神。
谷雨和木槿侧目瞪口呆地盯着纸上的“苏妈妈”,满肚子疑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见云姝满脸疲倦,两人皆默契地选择把疑惑先咽下去。
云姝让木槿仔细收起来,洗了手便躺下休息。虽然她想到了法子让峰哥避开这一劫,却也怕不照着她所预料的那样发展。总而言之,她现在必须养精蓄锐来应对明天!
这一夜云姝睡得很不好,梦见峰哥脸上长满红疹,醒来后还心有余悸。
谷雨一脸担忧:“姑娘又开始做噩梦了?”
云姝轻轻点了点头,左右不见木槿,少不得问了一句。谷雨答道:“木槿已经起身了,她不放心说去看看峰哥那边怎么样了。”
等云姝穿好衣裳洗了脸,木槿急匆匆返回来:“奴婢问过了,昨儿二太太那边没人过去。姑娘您别担心,二太太果真要对峰哥不利,不会随便打发个人去的。”
这倒也是,瞧着二太太掌控着整个后宅,好像整个孙家后宅都是她的人。但真正能被她看做心腹的没几个,得到重用也就那几个。
云姝松了口气,木槿语风却一转,凝声道:“六爷就厉害了,说是已经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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