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城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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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梨花带雨淅淅沥沥地洒在王城每一处街道上,带着些许泥土的芬芳,空气中湿意盛然。酒馆里的喝酒人也不再像冬天里那样喝酒,只可尝些温甜的,浓而不烈,倒教了几人聚在一起闲谈寻乐。

    一位长得精廋的客人开始挑起了休憩时分的话题。

    “不知你们听说没,百里家的那些女儿们间又闹出了笑话,说是生在中间不大不小的三小姐,趁着几个姐妹们结伴外出赏春,将百里晔百里大人最宠爱的幺女推进了城东的碧渌湖中,少小姐被捞上来时,都昏迷了几天,也不知会不会再醒来……”

    几人听得嘘唏不已,纷纷叹女人毒蝎心肠,连亲人都闹得分外仇恨。叹着叹着话题又扯到世道人心上去,又一时侃侃谈聊起来。

    而话题中心的城南百里家此时却静得出奇,一大群子人守在百里家少小姐的闺房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是被这一场春雨打湿了千言万语。

    一名性格活泼的丫头憋得慌,欲对另一个相好的丫头说些悄悄话,被大管家一眼凶色瞬间剜去了心思。

    大管家板着脸低声教训,“收了那点燥动,全心全意待少小姐醒来,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丫头连忙认错,头埋得更低,“是,奴婢知错了……”

    气氛又平添了几分沉默压抑。

    .

    等温和的阳光沿着打开的窗户照进屋子里时,仿佛睡了很久的花檐睁开惺忪的眼,头脑昏沉,心想许是急跳进天洞的后遗症,懊悔一阵,挣扎着要起身来。

    一双很温厚的手扶到自己后背上,附带着同阳光一般的温和的声音。“我的好孩子,来,娘扶你,靠着枕。”

    声音里还夹杂些许欣喜和惶恐。

    花檐偏抬起头,这才看见有一名穿着金贵的妇人坐在自己的床前,那衣服颜色亮闪闪的瞧着让人很是喜欢,花檐顿时对妇人生了几分好感,便朝她露出友好的一笑。

    谁知这一笑,妇人眼里竟盈盈含了些泪水,下一刻就把她拥入了怀里,“真是苦了我的阿荀,是为娘的不对,是为娘的不对,为娘不该让你跟着那些心地恶毒的贱种出去,是为娘的不对……”

    接连而来的重复道歉让花檐有些眩晕。从话里听,只是隐隐有些明白,这个穿得亮闪闪的妇人应该是自己替的这命格主人的母亲。这般大动作,兴许是替命格之时,这副身体也出了些状况。

    花檐想起自己以前看了的那许多大宅院子戏,连忙想照着话本里的类似场景类似对白来安慰这位妇人,话才组织好又刹住。

    花檐猛地想起自己是光顾着跟司命生气才跳下了古海,关于历劫种种都没来得及听司命个细交代,且不论交代这猜不着如何发展的劫,就连让司命他派遣一分身前来做护卫一事也没讲半分。如今这人生地不熟,她连个术法都落没个干净,要在这里以人家女儿身份生存应该是相当困难。

    细细思考了番,花檐机智地决心照着话本做另一件事——假装失忆。

    对,失忆。那些穿越类的话本通常都如此写,什么再次醒来,所处朝代完全不同,这个聪明的女子作出失忆状以套出自己的处境。旁人虽惊,也无可奈何,几把同情泪,便会仔仔细细地将女子周身之事说来,甚至连人家之前养死了几盆花花草草都能交代个清白。

    嗯,老子失忆了,就是这样的。花檐暗自这样想,便轻推开妇人,作足了迷惘的神情开口问,“这位姑娘,哦不,这位大娘你是谁?”

    “大娘?阿荀你叫我什么?”妇人眼里一片惊愕之色,语气凄凉。

    花檐继续迷惘地摇头,“我不知道要叫你什么啊,大娘。”

    说话间还照着话本里的方式缩到床里边角,双手捂紧了被子拉至颌间。

    这一举动将妇人的眼泪顿时是全逼了出来,只见妇人再一把抱住她,又颤颤地伸出手来抚摸她还装着很迷惘的脸。花檐面色一抽,想在花檐山时,除了司命外可是没一人敢摸她,这才刚开始历个劫就被搂搂抱抱的还摸了又摸,欲别过脸去,然看到妇人那决堤而出的似乎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还是把抱怨憋了回去。

    “只准摸这一会哦,大娘。”花檐继续保持着极迷惘的神色妥协道。

    妇人的眼泪却越落越大颗,花檐才妥协完就听这位担当她母亲身份的妇人又颤颤地哭着说,“阿……阿荀,我的……阿荀,竟……竟然失忆了。”

    花檐沉默,词穷得牙缝里没挤出一句话,只得呆呆看着,心里斟酌作为一名失忆者此刻她确然不需要说什么,保持现状就是最好最真实的表演。又一边悄悄打量地自己身处的房间。

    作为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花檐虽然并不会永远呆在山里都不走动走动,然绝大多数时的走动都停留在隔壁的山上,村子或镇上,便是所谓的……寿命长,见识短。花檐大致观察了下这个屋子,杂七杂八的物什倒是齐全,但是都不大认得。不过照着话本来看,这应该是一间相当雅致的房间,四下看看,还有几名仆人站在房间几处。

    我原来真的成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花檐脸上迷惘,心里却甚是得意在总结。

    突然听到一声吱呀响,妇人的哭声片刻顿住。花檐瞪足了眼朝门边望去,只见一个鬑鬑颇有须的中年大叔急走了过来,俨然有着一家之主的风范。

    花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天下的爹娘大抵都应当如此,特别关怀自己的孩子时就会用行动来证明……她觉得自己又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大叔走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她的头,又一声急切的问,“我的乖女儿,怎么样?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

    幸得问到一半时被一声哭啼的“阿晔”唤喊打断,花檐把脖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又往更里边角缩了缩,默默地看着初一眼生了好感现却泪珠断续地掉的妇人扑到中年大叔身上。

    妇人哭哭啼啼地道,“我们……阿晔,我们的女儿失忆了。”

    花檐适时添声,“大娘大叔,我可不可以出去找点吃的,我现在,真的很饿……”

    .

    又一天,酒友们甚是心意相通地聚到了一起,当即结成一桌席,依次就坐下来。遇趁着天气好转,多喝点酒。

    时常是话题带头人的精瘦短干的中年男人,拿起酒坛大饮一口,畅快赞到掌柜的果然拿来了一坛好酒。又坐正了身子开始说:

    “上回咱提起的那个百里家的丑闻,不知你们后来听过没?”

    众人配合地给了个摇头,精瘦的男人心满意足地接着续道,“那推下河的百里少主倒是命大,活了下来。只是听说心性记忆被那碧渌湖全吞了去,现在百里家发起王城几大家招阴阳师去湖里收妖,大概是以为收了妖,那从前的少主就能回来了。”

    听得认真的一人问起,“难不成现在的百里少主很不堪入目?”

    精瘦的男人摇头,“这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家不是卖豆腐的么,常年在生意上与百里家也有些接触。昨日里我挑一石家制的豆腐送至百里家时,听到府里的丫环们在悄悄议论,她们的少小姐失忆了,从前的人事忘了倒罢,连同那些时常的礼仪规矩也忘了大半,从前的小姐从来不会狼吞虎咽地在片刻间就消灭一只鸡。”

    停下来喝口酒,又接着说,“听说百里晔大人气得将那个推了少小姐的三女儿赶出了家门,那三女儿其实长得也不错,谈门好亲事,兴许还能为百里家赚一笔,唉……”

    “那百里家这回可要为女儿们折煞许多了。”另一酒友惜然叹一声。

    王城里的酒客多得是单身的汉子们,多也怀揣着英雄救美怜香惜玉的美好梦想,想着那失了心的少女和被赶出门的美丽姑娘,几名酒客点头表示认可,都不禁开始惋惜。

    其中有一酒客似是不满众人这都开始作起的妇人状,高举起桌上的酒坛,大喝兴道,“哪里管得了这些,我们这些俗人听听就当场热闹罢,来来来,继续喝酒。”

    几人回神过来,明白了自己较真深了,摇摇头,又继续轻佻细侃起旁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