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人、一狼、一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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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想六十年前,当老金头无意中知道了那个秘密之后,他便花了十二年的漫长时间去做准备,然后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无比低调地从中域跋山涉水,横跨数十万里的疆域,最终来到了这片热情而凶险的大漠。从那漫长的准备和路途上所花费的时间和耗费的心思,便可看出,他的行事风格和作风。

    而更为夸张的是,从那时候起,将近四十多年的岁月里,他除了维持修为不跌落而必须满足的必要修炼之外,就再也没有多做丝毫的修炼,让自己的修为有再进步一丝一毫的可能。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件不可思议,也无法理解的疯狂事情。要知道,以他现有的境界修为而言,在这片环境遍地凶危,生命狂热到疯狂的沙漠里,连自保其实都可以说是相当的勉强的。

    可老金头却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一做就是38年。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长着那张让人难以忘记的脸和那种无法掩饰去的“有故事”的沧桑气质的话。那么他奉行的低调,真的是没有丝毫下限可言了。

    所以,他不但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还是个低调至偏执,隐忍到疯狂的人。

    可同时,却也让真正了解他的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

    毕竟,如果换作是其他的人,以这样的境界修为在这淘金的汪洋恶浪里翻滚的话,估计尸体都早就已经风化在黄沙之下了;可是,他却依旧安然无恙的活着,而且,还活得相当的滋润。

    可是,此时此刻,再次站在这触手可及的迷雾之前,老金头突然觉得,自己长久的滋润生活,正被眼前蓝紫sè的迷雾一点点地剥夺、吞噬;长久的谨慎习xìng也正在一点点地崩溃着;仿佛有一头雌伏在自己身体里,名为“赌徒的狂热和冲动”的凶兽,正在一点点被从深沉的睡眠中惊醒,喧肆着一阵阵孤注一掷的躁动,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神经和长久的坚持。

    就在老金头觉得自己将要唤醒压抑在灵魂深处、骨髓之中,为数不多的赌徒本能时;一股遮天蔽rì,令空间都为之颤抖进而扭曲的恐怖气势威压,突兀地自他后方遥远的天际,如同山崩海啸般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

    恐怖的威压伴随着炽烈如炎的高温,如同末rì的海啸风暴席卷天地间,却诡异的没有卷动起一粒细碎的沙尘;而更加诡异的是:这样一股无可匹御的气势威压,以一种义无反顾的绝然态势轰击进入蓝紫sè的迷雾禁区之中,却也没有能够掀动起丝毫的微波细澜!

    迷雾依旧如始至终地翻滚旋转,高天之上迷雾深处的赤sè雷霆依旧肆意地喧肆绽放,令空间颤抖和扭曲的气势威压,如同冲进了一个无声无形的巨大黑洞之中,消沉无踪。

    如果用一个带着情绪的话语来形容眼前这一幕的话,那便是:这样一股能够令天地变sè,风云激荡的气势,被弥天禁区以一种淡漠的之态彻彻底底地无视了。

    同样无视了这股气势威压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站在禁区边缘,迷雾之前,默然于心中挣扎的老金头。

    当那无可匹御的惊天气势威压将要淹没老金头的时候,他身上那件沾满沙尘的破旧衣袍上,那些被尘灰覆盖、被污渍遮掩而显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灰sè纹路,却突兀地、无声无息地自主绽放出一缕缕金sè的流光。流光折shè出密密麻麻的曦晖,烙印满了他身处之地,除了涉及到蓝紫sè迷雾之外的一丈方圆的空间。

    在这些并不耀眼,甚至稍显暗淡模糊的金黄sè曦晖显现的空间之内,那股恐怖的气势和威压,便被彻底地隔绝,同样掀不起丝毫的波澜,就连老金头那满头杂乱如鸟巢的枯黄发丝都未能撩动起一根。

    在衣袍发光,曦晖绽放的瞬间,老金头也被这意外的情况惊醒,心神也从心中的纠结和挣扎中摆脱了出来。

    而在神sè恢复清明的刹那,他似乎也同时察觉到了什么似地,发出了一声沙哑的轻“咦”声。

    而后,他依旧背负着双手,缓缓地转过身体,于是,一幕在他人眼中,堪称浩大恢弘的动态画面便映shè进入了他的眼中。

    远方的天际上,漫天的火焰熊熊烧,炽烈的火光将大半个天空都灼烧成为了如同将要融化的铁石所显现出来的那种赤红sè泽;一股股蕴含着恐怖高温的滔天火浪,连绵不绝地蒸腾扩散。

    漫天的火焰,仿佛一头浴火涅槃的火凤凰,夹带着滔天肆意的威压,裹带着焚天煮海的火光炙热,于无边的高天上以山崩海啸、泰山压顶之势焚烧出

    一道浩大炽烈的时空火道,向着弥天禁区急速咆哮崩泄而来。

    背靠着通天贯地的蓝紫sè超级龙卷旋涡,面对着眼前滔天肆虐的火海热浪,形如蝼蚁般夹在两者之间却流光附身,曦晖绕体且老神在在、负手而立的老金头;这三者在这天高地阔的苍茫大漠上,构造出了一幅无比恢弘炫目的画面。

    眼见滔天火海就要从自己的头顶呼啸而过,撞入蓝紫sè的迷雾龙卷之内的时候,老金头突然麻利娴熟地做了一件让人目瞪口呆,败坏场景、亵渎神sè的事情:只见他嘴角扯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两眼发出了如同**的公猫正好遇上了发情的雌xìng时才会绽放出的绿芒,然后,他一手āo起自己脚上的一只破了好几个洞的破旧布鞋,无比凶狠地一把砸进了快要冲顶而过的火海之中;同时冲进火海之内的,还有老金头那把沙哑的破嗓音叫嚣出来的嚣张话语:“欠债的,该还了!难得你自己送上门!”

    让人真心无语的是,那只从他手中砸出去的几乎一扯就碎的破鞋子,其上那几个破洞竟然如同饕餮张开的嘴,无论是如狱的威压还是焚天的火焰,只要靠近便会这几个破洞吞吸得点滴不剩。

    于是乎,就是这么一只让人无语至极的破鞋子,就这么以一种无视一切,漠视所有的嚣张姿态,恶狠狠地真个砸进了如同海啸肆虐而来的火海中心。

    随即,一声震天的清脆“啪”声,也随着这只破鞋子消失在火海里的瞬息,突兀地响彻天际。

    那嘹亮干脆的声响,就如同某个带着金属头盔的人,被人用铁铸的大板砖狠狠地在后脑勺上,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大黑拍。

    速度惊人、漫天肆虐的熊熊火焰海,在这声盖过所有声势的拍击声响起的瞬间,极其突兀,极度诡异地狠狠一震一顿,而后整体停滞于高空之上。

    而此时,也正是最前端的火焰,几乎就将要撞入蓝紫sè的迷雾的时刻。

    听到传入耳中的声响,看到停滞于高天的火海,老金头裂着干燥的嘴唇,沧桑有劲的老脸上,痛快地荡漾起满是猥琐的笑意。

    同时,他一边用一个粗大的手指掏着鼻孔,一边暗暗自得地低声喃喃出一句说不清也道不明白的话:“虽然好久没用过了,但是这门吃饭的活计,还是依旧不负我当年艰苦卓绝的锻炼血汗。嘿嘿……”

    “嗷呜──”

    似乎有人终于从突然打击造成的昏眩之中清醒过来,从停滞的火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痛彻心扉的痛嚎。随即便是是一阵气急败坏地震天怒骂:“他nǎinǎi个熊,是哪个吃了天胆的混账东西敢偷袭老子来啧?!”

    紧接着,却是一声如被掐住脖子生硬挤出来的声音:“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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