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凤城这一带鱼米之乡,蓝天白云,风和rì丽,水草丰美,虽然经济欠发达,却不缺美女。外来人在大街上随便走走看看,十之仈jiǔ的年轻女子长得水润清丽,外地游人常常在大街上驻足观赏,看个不够,惊叹不已。
人称斑竹女的茹玉,家境不幸。父母都是服装厂的工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幸离开人世,母亲生怕委屈了女儿,一直没有改嫁,含辛茹苦,把孤女拉扯长大héng rén。不负母望,长大后的茹玉竟然出落成了看上去水润柔滑清丽无比的美女。
茹玉从小特别喜欢斑竹,经常同玩伴去斑竹林游玩,与斑竹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也是她被称为斑竹女的由来。
从小在服装厂的厂区环境里长大的茹玉,耳濡目染,使她格外喜爱服饰。她越来越倾心于服装,甚至到了痴心入迷的境地。她是看到好看的服装就走不动道,在大街上她不看人只看服装,一旦看到哪位姐妹穿着得体,会一直跟着走上一段路,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欣赏。为此还闹出了个笑话。
一天早上,茹玉去上班的路上,看到前方不远处走着一位看上去年轻的女子,穿着匀称特别顺眼的服装,就几步追上去,道,姐姐穿的这身衣服太招人喜欢了。
对方听了她说的话一回头,她顿时一脸愕然,看面相,原来是一位与她母亲相仿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也风趣,笑道,你还挺有眼力的,不象银行里二十几岁的柜员,看我去办业务,还管我叫小姐呢。
茹玉听了笑道,阿姨不但身材好,心态也好啊。
她时常对她的朋友们说,人靠衣服马在鞍,女人之美,服装至少在一半以上,长相差些的可以靠好的服装来提升,底盘本来就好的再穿上得体抬人的服装看上去会更美。所以,她对自己穿戴的服装,只要恰到好处地稍加点缀,就能出彩,博得一片赞叹声。比如,上衣领口处加上一朵鲜花图案,可以格外增添美的韵致;束腰风衣外配两条飘带,会令人感到收束中不失飘逸的美感。她又说,世界因女人而美丽,所以世界肯在美化女xìng上投入,至少有90%以上的美化资源用到美化女人上了,男人肯为女人花钱,是应该的,也是自然的,是顺理成章的,花钱的目的就是美化女人,使美女更美,间接地也为世界增sè啊。
茹玉的审美观念,也塑造了她的交友观。她的周围自然不乏美女。令人称奇的是,后来,她的铁哥们叶芳做化妆品生意,赵佳专营珠宝金银首饰,艾莲开洗浴中心,说到范梅,是一个地道的煤贩子,是最大的污染源。可在茹玉眼里,煤也是为世界的美化亮化提供动力,没有煤,世界还不是漆黑一片,你就是长得再美,在漆黑一团的世界里,谁会看到你,更谈不上欣赏了。她多半是出于对范梅的安慰,没有煤,就没有美。连范梅听了都觉得,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此时的凤城正在开展创建明城市活动。新任市委书记没到位,由程市长临时主持全面工作,他坐在办公室里翻阅有关明建设的件,突发兴致,起身对秘书道,树森,走,陪我随便去看看那些窗口单位。又特意叮嘱道,不要同他们的领导打招呼,也就是随机走走看看,这样能看到真实情况。
这次市长出行,只有秘书陪着他,两人坐上车,秘书对司机道,顺着大街开就是了,汽车也彷佛没有什么任务似的,慢慢匀速地行驶着,市长的目光也很随便地浏览着沿途的窗口单位。当车行驶到J行的一家支行门前时,市长说,停。司机把车慢慢地停靠在道边,等车停稳,秘书先从副驾位置下来,用左手拉后车门,右手在上边罩着,市长慢慢地下了车。秘书引领着市长走上台阶,拉开门,走进了银行的大厅。
J行正在推行行长值班制,行长副行长要轮流值班,这天刚好轮到支行的行长值班。市长的车行驶到门前,靠路边停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等到市长走进大厅,他也认出了来人是市长,马上从值班台的座位上起身,疾步走到市长面前,满脸笑意着说道,欢迎市长光临!又对秘书道,市长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告诉我的行长提前来迎接市长啊,行长知道了还不埋怨我?我马上给我们行长打电话。说完就拿出手机要拨过去。
市长笑道,别打,他埋怨你,你就说,是我不让打的。是我不让他惊动你们领导的,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看看。说完,市长就走向柜台,边走边察看着大厅,夸奖道,你们这个行搞的不错啊,看上去比宾馆还气派整洁。说着话就走到了一个柜台面前。行长忙向里面已经站起来的柜员道,程市长来检查指导工作。
长相清丽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柜员笑道,欢迎市长光临指导!
市长礼节xìng地点点头,道,辛苦了。没想到市长随意应答的片刻,那柜员的长相却格外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又特意看了看那柜员一眼,又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她胸前佩戴的柜员牌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里面的柜员害羞地道,我叫茹玉。
其实,市长已经认清了她胸牌上的名字,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又特别问了问,似乎为了确认。
市长听了,笑道,这姑娘不但长得好,还挺有礼貌。又很随便地问行长道,茹玉的工作情况怎么样啊?
行长忙道,她不但聪明,又很勤学认干,人又特别爽快。
市长笑道,好啊。说完,就向门口走去。行长马上跟随出去。
市长离开这个行还没有十分钟,J行的市行行长就把电话打过来,直截了当地问支行的行长,你们行里的那个叫茹玉的柜员,有没有对象?
这边支行的行长被问得一头雾水,觉得太突然了,好奇地问道,行长打听这个干什么?
市行的行长怒道,你脑袋灌水了?问你啥你就答啥,问你那个柜员有没有对象,到底有没有?
支行的行长这才明白过来,我马上去问问她,稍等片刻。
市行的行长道,问清楚马上给我回话。
很快,回复道,没有对象。
那边余怒未消道,以后上级领导再去你那儿,立刻给我打电话。
这边行长忙解释道,我说要马上给你打电话,他们拦着不让啊。
那边行长道,他不让你打你就不打啊,以后你就听他们的吧。说完,撂下电话。
这边扔下一脸尴尬的行长。
原来,市长相中了茹玉,出门上了车就对树森道,你马上给他们市行的行长打电话,让他问问,这个叫茹玉的姑娘有没有对象。树森立刻明白了,应道,我马上办,立刻把电话打过去。
市长走了也就一个多小时,市行行长就来到这家支行,开门走进大厅,看到支行的行长正在迎过来,便道,你去把叫茹玉的找到你的办公室,我找她有点事。
市长为自己儿子的相中了自己,又有市行的行长从中说和,此刻的茹玉已经满心欢喜,多幸运啊,市长的儿子,虽然没见过面,就是差还能差哪去啊,至少能靠得住。当着行长的面,又不好意思说回家同妈妈商量,担心惹行长生气。于是点点头,默许了。行长道,我马上告诉人家,那边等着回信呢。
当天晚上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有一个年轻人,开着车停在这家银行门前,从车上下来,把车门带上就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台阶拉开门,进了大厅,问大堂里银行的人,茹玉在哪儿?
银行的人用手指了指正在柜台里面忙着处理业务的茹玉道,她就是。
这个年轻人径直向茹玉走去,走到窗口,看了看茹玉,脸上露出笑容。
茹玉看来了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窗口,问道,请问,您想办什么业务?
来人问道,你就是茹玉?
茹玉这才打量了一下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从来没见过,长的却有些象上午来的程市长,猜出个大概,脸上露出害羞的模样,点点头道,我就是茹玉。
来人道,我叫程先明,你先忙着,我在门外的车里等你。说完,也不等茹玉答复,就转身出去了。
茹玉身边的同事们,都纷纷关切地问道,那个年轻男子找你做什么啊?是不是相对象的?
茹玉害羞地否认着,我也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
其实,上午先是市长来,紧跟着又是行长来了,市长相中茹玉做儿媳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了。
等到下班,茹玉收拾好走出去,身后是一片羡慕的目光,程先明站在车旁看着她走过来,微笑着拉开门,道,请上车吧。
茹玉坐进车里,程先明关上车门,绕过去开了车门,上了车关了门,对茹玉笑道,徐树森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要陪我来,我说,那就不必了,我自己会来。我看快下班了,就直接过来了,你不会感到突然吧?
茹玉自幼丧父,却养成泼辣xìng情,敢作敢为,她对同学们说,从小没了父亲,如果自己再唯唯诺诺的,还不被人欺负死啊。
茹玉道,既然同意了,还拐那么过弯干吗。
程先明笑道,好,我挺喜欢你的xìng情。又接着道,今天晚上,我有几个铁哥们,听到我和你的事,起哄地要看看你,让我今天就安排见见面,想认识你。
茹玉道,早见晚见早晚都见,就怕人家看见我嫌我丑。
程先明笑道,你要是丑,这个世界就没有美女了。
茹玉道,初次见面就学会恭维了。
程先明道,不然,我爸能相中么,以前我处了那么多,还都是市委市zhèng fǔ机关工作的,他看了却都不满意。
两人说着话,车就来到了一个凤城有名的饭店。车开进了停车场,茹玉看到有几个年轻人迎过来,等车停下来,茹玉拉开门下了车,就听到迎来的几个人纷纷道,欢迎嫂子光临,嫂子长得太漂亮了,简直是天女下凡。又对已经站在旁边的程先明道,先明以前处那么多对象,都不成,是不是就等着这位天仙啊?
一行人说笑着就走进了事先订好的包房。茹玉没想到,她的婚姻生活,竟然会这样热闹地开场了。自然,酒都没少喝。当天晚上,程先明就和茹玉开了房。
从此以后,茹玉一下班,程先明早已经等在门外。渐渐地,没等下班呢,人就被接走了。行里尽管有反映,却也不好阻拦。行长只好从后台抽人顶岗。
经常晚来早走,茹玉也有些不好意思,程先明看出她的想法,对她道,让我爸给你换个工作,看你坐在柜台里面,简直成了笼中鸟,连一点zì yóu都没有。
茹玉道,如果能调个zì yóu点的工作,也好,只怕给你爸添麻烦。
程先明道,这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没等程市长安排呢,行里这边却先给茹玉调整了岗位。
行长明知行里员工对茹玉太散漫反映越来越强烈,也想给她调个岗位,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赶上这个时候,原来的营销能手跳槽走了,把原来的大客户也带走了,造成行里的业绩大幅度下滑,行长特别着急,却苦于找不到强手顶上去。有人向行长提议,可以把茹玉调到营销岗。行长看茹玉不但貌美而且xìng情豪爽,又有市长背景,天天出去吃喝,后悔自己反应迟钝,立刻把茹玉从柜员岗调到了营销岗。
营销岗在时间上zì yóu,天天吃喝更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使茹玉如鱼得水,加上她彷佛是天生经营关系的人,充分利用起已经积累的人脉关系,营销起来水到渠成,很快创下骄人业绩。茹玉喝酒也的确能喝出效益。一次,她与部队首长喝酒,首长看她为人爽快大方,先答应存2个亿,喝起来又看她敢作敢为,颇为欣赏,越喝越痛快,喝出豪情,喝完变成了5个亿,走了后又回话成了8个亿。行里有个不成的规则,只要有人存入2千万,就可以安排一个人入行,茹玉能一次营销出8个亿,创利能力惊人,她一人招揽的存款一年下来竟然高达十几个亿,成为J行总行系统的营销状元,五星级客户经理。她的那些人脉关系又格外讲究,用不着她花一分钱维护打理,她很快成为富豪。她在仕途上也一度一帆风顺,先提拔为支行的营销部经理,很快又被提拔为支行行长。她掌管的一个支行,在凤城J行的业绩中竟然占了半壁江山。
好景不长。
程先明初时还可以,渐渐地不知珍惜身边美妻幼子陪伴,天天同那些纨绔子弟在一起,又接触想利用市长的一些老板,短短两三年之内,便渐渐被拉下水,乱搞女人还抽大烟吸毒,闹得市长心里发堵,未来先衰,遗憾地过早离开了人世。程先明一度也把茹玉带坏了,使她沾染了一些恶习,虽然如此,也让她意外地结识了社会上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因她天xìng质朴、xìng情倔强在社会上锤炼出侠肝义胆xìng子,又有行里的业绩任务压身,有意维护结交了一大批仗义的朋友。后来程先明因为参与黑社会组织倒卖毒品被抓进去判了无期。
自幼寡母拉扯长大的茹玉极有同情心,家境败落,使她萌生了力挽狂澜于不倒的志气,收心工作过rì子,照顾母亲儿子的同时,经常去老婆婆那里帮助料理家务,买些吃的喝的,还不离不弃地经常买些吃喝去监狱看望丈夫,落下个孝顺媳妇贤惠女人的好口碑。
茹母悲叹女儿命苦常常坐在家里哭泣,少不了劝她,外边遇到好的能处一个就处一个,也别挑了。当妈的还以为女儿是在挑挑拣拣呢。
茹玉听了,不高兴道,妈说什么呢?我要那样做,我能对得起孩子吗?再说了,先明在那里,也在悔恨自己的过去,努力争取减刑呢。我要是动心找一个,还不彻底毁了他一生?从此,茹母再也不敢提起此事。
不出几年功夫,茹玉又被提升到市行的副行长。就在她的事业逐步看好,兴旺发达之际,不幸的是,因为她在支行任行长期间,涉嫌挪用客户资金被逮捕。本来不幸的身世变得更加不幸。她还能从这样的不幸中走出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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