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处,一个不大不小的茅草棚有些不协调的存在着,而其门前,一颗参天的菩提树笔直而立。菩提树下,一身破旧灰sè衣衫的老者正闭目凝神的静坐着。
当铁轩来到这里时,老者依旧那般姿势,闭目凝神,不知在参悟着什么,那宁静而又安详的神态搭配着清晨金sè的阳光,可谓为其披上了一层黄sè的纱衣,整个人沐浴其中,显得庄严而圣洁。
对于此情此景,铁轩见惯不惯,没办法,都看了几年了,于是手执一礼后便盘坐于一旁,闭目静心,他的体质弱,能不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动,而这也是老者教他的。
老者自称姓莫,名再提,是个游方医师,十年前的时候来到铁家村,本来只是采药的他恰巧遇上了铁轩的母亲难产这件事,于是被村里人拉着去救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者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面前安静盘坐的铁轩时,那双浑浊的眼眸隐隐透着一丝欣喜与安慰。没有过多的言语,老者默然回到了草棚之中,饿了一个上午,他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
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大人已经力尽而亡了,而他的医术虽然不错,却还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于是只能尽全力的去保住刚出生却没了气息,只剩一点脉搏的婴儿。历尽一番曲折,手段齐出的他终于让婴儿苏醒了过来并且哭出了声。只是经过一番检查后他却发现这婴儿的体质相当之弱,稍有不慎便会死去。为此,他便留了下来,在半山腰建了一个草棚,一边研究医术,一边设法为铁轩解决体质的问题。
十年间,他已不知为了铁轩的病到底实验了多少次,可惜却始终没能见效。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从草棚之中传来,当铁轩听到的时候,心里便明白莫师父已然准备好了药浴。
草棚之内的空间并不大,进门左手边便是一张方桌,其上堆满了厚厚的书籍,而右手边则是几根木头搭起来的衣架子,其上挂着几件衣衫,靠里的地方放着一张木板床,而屋内的大部分位置则是摆放了一个大木桶,下面深挖的炕洞里熊熊的火焰正不断的烧着,木桶里面现在正不断冒着白sè的雾气。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莫再提面容肃然的问道,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铁轩。
“恩,我愿意。”铁轩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白皙的面庞上,一双眸子充满了决绝。
“好,既然这样,那脱光了衣服就进去吧。记得,脑子一定要保持清醒,承受不住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会停下的。”老者淡淡道,默默的回到方桌旁坐下,手拿一卷医书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是。”铁轩道,没有多余的字眼,迅速的脱完衣服,看了一眼不断蒸腾着热气的木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他依旧记得当莫师成功研究处这次药浴配料时的那份欣喜,像一个孩子般的手舞足蹈,这是他的希望,同样也寄托着莫师十年来的夙愿。
‘烫,很烫’,这是铁轩进入木桶的第一感觉,紧接着身体便迅速的被热水烫的起了泡,痛,钻心的疼痛一阵阵的刺激着铁轩的神经,身体本能的想要从木桶中出来,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自从他出生以来,用在他身上的药就没断过,一是为了给他保命,二则是莫师傅想治好他,故而一直在试验,毕竟他也不清楚铁轩到底为什么体质会如此的虚弱。而铁轩,从一开始的热切期待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式的应付,虽然他的内心里仍旧保留着最原始的期待。
不过很快铁轩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了脑子,**着身子坐在木桶中的他此刻正慢慢的闭上双眸,呼吸一停一顿极有规律,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地。
吐纳诀,这是铁轩在进行药浴的前一周莫师傅教授给他的东西,并且告诉他,如果他能突破第一层的话,那么他的身子就差不多能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了,如果能更进一步突破到第三层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开始练武了,而这个诱惑,对于铁轩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当然,具体的效用如何,还得看结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是一次实验,但很显然,这一次的方法不再像以往那般温和了。
慢慢的,随着少年胸膛的轻微起伏,木桶之中一丝丝白sè的气流顺着少年的呼吸被吸入体内。
气流入体,少年白皙的脸庞上,似乎也在忽然之间,散发出了健康的红晕之sè。
慢慢的,铁轩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微微发热,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而这一点使得他欣喜异常。因为他记得师父说过,这就是修行吐纳诀的效果,等到丹田处能产生一丝气流并且运转一个小周天后,他就算是练成了第一层。
‘嗯’,似乎注意到了铁轩的变化,莫再提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了铁轩的面前,“看来这一次的方法真的有效啊,呵呵,只是没想到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快的感受到气感啊,这么看来的话,这孩子自身的资质只怕不错。”莫再提喃喃自语着,眸中带喜,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短小的胡须,又坐回去看自己的医书了。
尝到了甜头,少年并未就此停下,双眸依旧紧闭,沉神凝气,连疼痛也暂时的忘却了,继续贪婪的吸取着白sè雾气中的能量。
在少年无休止的索取之下,越来越多的白sè蒸汽包围着少年,到得最后,竟然显露出了少年**的身躯。
过了约莫有盏茶的功夫,铁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不可遏制的喜sè来,没办法,任谁遇见这样的事只怕也无法保持平静的。
缓缓的将胸中的一口浊气吐出,铁轩神采奕奕的眨巴了下眼睛,然后猛地站起身来,任由水花从身体上滑落,朝着空中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手臂,感受到体内充盈的力量,有些迷醉般的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正常人拥有力量的感觉吗,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般渴望啊。”
“呵呵,这只是开始,起初我怕药xìng太强烈,不敢用的太多,现在见到你配合吐纳诀能成功的吸收这药xìng,我也算放心了。等着吧,顶多再过一个月,你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力量啦,哈哈哈哈。。。。”莫再提爽朗的笑道,一脸的快慰,看向铁轩的眼眸中也充满了欣喜,他比谁都清楚这少年稚嫩的肩上压了多重的担子。听了莫师傅的话,铁轩也是咧嘴一笑,心中满是喜悦。
“不过不要放松,你现在才是走出了半步而已,等你把吐纳诀第一层练成之时,才算是真正迈出了那一步呢。”老者看着铁轩欣喜的模样,虽然心里也替他高兴,但嘴上还是谆谆教导道。
“是,师父。”铁轩不敢违背师父的话,恭敬的回道,他当然知道师父的话是为了自己好,不过只要有了明确的目标在,他还怕什么呢。
没有得过病的人,不知道健康的重要xìng,而没有经历过失去力量的痛苦,也不会明白此刻铁轩的心中,那股决绝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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