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着朴素的老妇,正跪在地上嘤嘤哭泣。
同时跪着的,竟是一早就不见踪影的欧阳复。
钟小蝎抬头瞧向内室,那里还跪着几位女眷,也在小声的啜泣着,屋内气氛低迷,很是哀切。
她径直走向了西兰王,仍是恭敬的跪地请安。
西兰王瞧向她,双目冷然,没了往日的纵容,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钟小蝎知道,御花园的一场闹剧便足以让她锒铛入狱,不过仗着一个虚无的身份,才让西兰王一再仍让。
豆宝不明事理,陷害了他最疼爱的儿子,让他颜面丢进,愤而离家。
西兰王若是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就不是那个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一国之君了。
更何况,他们母子的身份,一切皆是揣测,轩辕离不点头,便见不得真。
“院使大人,我们年家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们年家。”西兰王不曾开口,跪着的年夫人忽然发了疯的扑向了钟小蝎,明明哭的差点断了气,却仍是吐字清晰。“你害得三少爷成了废人,还不够吗?我们老爷是护国功臣啊,你怎么狠心,怎么狠心啊。。。。。。”
“年玉琦也是你害的?”西兰王双眉紧蹙,吐出来的话冒着丝丝寒气。
“皇上,微臣今日才得知年老将军病重,是奉您的口谕前来替他看病的。在这之前,微臣根本不曾听御医院的人提起过年老将军的病情。”
“至于年玉琦,并非微臣所伤。那一日微臣救颜贵妃心急,年玉琦却百般阻挠,是十一错手伤了他。”钟小蝎仍旧跪在地上,君不让臣起,臣只能死跪到底了呗。
只是,如此显而易见的陷害,让她觉得十分无语。
好端端的,还赔上老将军的一条命。
“院使大人,分明是你唆使十一爷动的手,又纵容自己的儿子补上一掌,如若不然,三少爷又如何会重伤不治,废了身子。如果只是小小的剑伤,老朽必定能治好三少爷。”欧阳复终于挨耐不住了。
剑伤?钟小蝎几分莫名,她一直以为是十一怒极的一掌伤了年玉琦。至于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过就是上前嘲讽了几句而已吗,有他说的那般严重吗?
“欧阳大人,十一爷是轩辕国的皇子,如何会听微臣差遣?”管他是剑伤,还是掌伤呢,钟小蝎冷冷反问,“更何况,微臣的儿子,不过是三阶黄灵,又如何伤的了五阶蓝灵的年少将军呢?”
“这是三少爷亲口告诉微臣的,三少爷性子刚直,断不会妄言。”
哼,他不会你会啊!钟小蝎嘴角微抽,她还真是对付不完的敌人,算不完的帐。
“皇上,你也相信欧阳大人的话吗?”见西兰王站在那儿,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钟小蝎毫不客气将人一起拉下水。
“朕只相信证据。”冰冷的目光扫向钟小蝎,西兰王的眼神复杂。
慕容云飞是他内定的太子,她让西兰国的准太子颜面扫地,远走他乡,再多的恩,都抵不过这罪孽。
“皇上,微臣说的话,三少爷及皇宫侍卫队,皆是人证。”欧阳复目不斜视,恭敬仰望西兰王,眼角的余光瞧向钟小蝎,里头满是喷涌的毒汁。
他一直蛰伏不动,一方面是被年府的事拌着,脱不开身。一方面是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足以将这女人打入死牢的机会。
却不曾想,这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让他根本就是微操胜券,无需再有任何顾忌。
“那年老将军的事呢?”西兰王淡淡开口,说起年老将军,他的语气几分黯然。
年世勋与颜子虚,是他的左膀右臂,若不是他卧病良久,已是回天乏术,他如何舍得砍断自己的手。
“有人证,自然有物证。皇上何不去微臣的琉璃阁,好好搜搜。只怕早就有人做好了功课。”钟小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语气凉凉,微带嘲讽的对着西兰王说道。
“你们找证据的找证据,爱哭的继续哭。。。。。。”不等西兰王反应,钟小蝎径直起了身,“皇上,微臣没闲功夫陪着你们闹,若是要找个理由将微臣关进去的,麻烦下次别找个漏洞百出的。西兰边疆,战火如荼,微臣可不想年老将军如此委屈,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说罢,不再瞧西兰王黑如锅底的脸色,朝着内厅走去。
“钟小蝎,你要做什么?”西兰王勃然大怒,怒气滔天的眼底,藏着一抹尴尬。
“救年老将军。”她头也不回,冷冷说道。
该死的十一,去个有间拍卖行,也要这么久!不会被轩辕绝给逮住了吧!
见血封喉,若是没有解药,饶她医术高明,也只能撑的了一时。
更何况,床上躺着的人,分明早已断气多时了。
起身回身神马的,那是神做的事,不是她钟小蝎能搞定的,好吗?
穿过嘤嘤哭泣的女眷,钟小蝎走至床边沿,无视跪着的人惊悚的目光,她掀开了早已盖住脑袋的白布。
年世勋比早上她见过的更为可怕,一颗头肿胀好似猪头,眼睛鼻子嘴巴,全挤在一块。
跪在地上的人群里,发出凄惨的尖叫,已有人承受不住,竟昏了过去。
钟小蝎撇撇嘴,身为将军府的女人, 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院使大人,你要干什么?你害死了老爷,还让老爷死也不得安宁吗?”内室的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外厅的年夫人已踉跄的扑了过来,挡在了钟小蝎的跟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就是那位救活了颜贵妃娘娘的钟院使?”跪在地上的人群里,有一女子起身,略带着惊喜瞧向了钟小蝎。
“正是在下。”
“你为何要下毒谋害父亲?”钟小蝎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明事理的人,却没想到人家话锋一转,清亮的双瞳,略带了恨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