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春风拂槛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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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却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微微一愣,那眼里的东西,恍若有些熟悉,嘴角微翘,带着绝望的认命,男子有些惊愕,从几何时,他也在教坊门前的潺潺河水中,救了一个人,带着绝望和领悟。

    男子震惊的怔着,一旁的海荣发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來,“王爷,王爷,这人要喘不过气了,死就死了,可千万别脏了王爷的手,让下面人去做。”

    男子猛地反应过來,看着奄奄一息的人,松开了手,娥皇失去离力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眼神涣散,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华浓。”阿多看见娥皇倒下來,昏昏沉沉的沒有生气,连忙上去试试鼻息,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阿多心下恐惧,连忙摇着娥皇的身体,可是毫无反应。

    男子在一旁冷色看着这一幕,定了定神色,翘起了嘴角,海荣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是个女的?白天在客栈里见过的?”男子看了看海荣,又看了看微弱的月色下,女子苍白的脸。

    海荣摸着额头点了点头,像是恍然大悟,“是啊,正是今儿个去找姑娘的时候见过的。”

    阿多一愣,抱着娥皇的肩膀微微有些用力,神色也只是有些平常人家的慌张。

    男子上前一步,抬脚踩上了娥皇搭在地上的一只手,阿多一急,上去想要抱起男子的脚,娥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滴晶莹的泪珠也随着脸庞滑落而下。

    “你做什么,放开她,华浓,沒看到她很疼吗,混蛋……”阿多嘶吼的叫着,想要上去打他,却被侍卫拦了下來,挡在一边,看着那个变身修罗的男子,再不复往日的柔和浅笑。

    “说,是谁派你们來的?”

    男子不仅沒有放开,反而在娥皇的手上反复碾压,厚重的脚下恍若踩着一块柔弱的小骨头,娥皇只是微微皱眉,露出痛苦的神色,撇过头去哼了一声,手里一动不动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原來他也不是他了,残忍,暴躁,心狠手辣,心机深沉。

    又或许,这才是原本的他,以前的浅笑笙歌只是陪着娥皇演的一场戏,随着这场戏的突然落幕,他也不必陪着走到底,或许,她从來不认识他。

    “是本宫。”远处传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阿多听到声音,泪水凝在脸上,眼里却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周围的人一见來人,纷纷下跪,“参见太子。”

    接着孱弱的月色,太子身着一身皇家贯穿的明黄色宫装,上面绣着八爪祥龙,配着朱红色的里衣,显得不怒而威,这身穿着,正是昭示着他还是太子,六爷再得意,也还是臣子。

    李煜的双瞳在黑夜中越加的漆黑一片,看不出喜乐,手里向后背负,却是青筋突起,面上还是恭敬有礼,“参加皇兄。”

    太子上前一步,看了看一旁的阿多被挟制着,娥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不禁眼里寒意千丈,冷哼一声,十八年了,你还是等不及了。

    “不知皇兄來所为何事?据我所知,皇兄应该在府里才是,父皇什么时候下的旨意,皇兄可以自由出入了?六弟先在这里恭贺皇兄。”明着说恭喜,脸上却无一丝喜色,同样的寒意乍起,暗示着太子你竟然抗旨出府,死罪当诛。

    “哼!小六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借着我除了晋王,又把我害的一败涂地,小六啊小六,现在是不是在想办法,让我怎么死了给你让路?”

    李煜瞳孔一缩,脸上一僵,还沒等说话,便听着太子接着言道:“这两个是我的人,一个是我的贴身随从,”太子指了指一旁的阿多,又转过头去指了指了娥皇,“这个嘛。”太子嘴角抿起一抹嘲笑,看了看有些慌张期待的李煜,娥皇也握紧了拳头。

    “是我随从的亲戚,与我也有几分交情,她爹犯了死罪,想求我见他一面,我既然被幽禁在府里,也不会冒然出手,谁知两个人瞒着本宫私闯天牢,小六,他们两个人虽然死不足惜,但是有些原因,你不能对他们下手。”太子坚定的看着李煜。

    李煜笑了笑,黑夜中平添了几分生气,眼里却是意味深长,“恐怕难遂皇兄的意了,这两个人涉及了通敌卖国的大罪,有可能是敌国的奸细,现在的局势,皇兄也知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太子抿紧了薄唇,负手而立,声音阔而张扬,“小六,兄弟一场,六弟若是高抬贵手,我便送给六弟两个礼物。”

    “哦?”李煜邪笑着看着太子,“皇兄这是要公然行贿啊,我可担待不起。”

    太子抿唇上前一步,也不顾及四周还有人,眼神却是格外的清凉透彻。

    “一个礼物,我已经送了,收不收是六弟的事了,至于第二个,我想六弟得收了第一个,就必然对第二个感兴趣。”

    李煜一愣,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子,“请皇兄明示。”

    太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娥皇,和一旁的阿多,对着李煜示意,李煜摆了摆手,侍卫放开了阿多,阿多连忙上去扶起娥皇,小心翼翼的抬起娥皇的手,细细的查看,只见已是青紫一片,还带着丝丝血迹。

    “我能站在这里,就是给六弟第一个礼物,否则,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区区晋王,他便会废了太子,太子是国之根本,岂能说废就废。”

    李煜瞧着太子的眼神不禁深了几分,太子的意思很明确,他能在这里,用前途救下两条命,洗清他们私闯天牢的罪名,代价是太子之位,未來的至尊帝王。

    “至于第二个,是有关于你们现在正在找的人,”话沒说完,只见李煜眼里骤然紧张,娥皇也是微微颤抖,“等该告诉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六弟,这个消息,六弟用情至深,最有资格知晓。”

    娥皇松了一口气,只是眉头越皱越深,抱着自己的阿多此时也有些微微颤抖。

    李煜眼里的深沉不曾减去,紧紧握着双手,整个人仿佛能融入到漆黑的夜里,只有绝美的侧脸在微弱过來的月光,映得有些美得不可方物。

    “好。既然皇兄都开了口,六弟怎敢不从,只是第二件,皇兄总得给个时限吧。”李煜微微躬身行礼。

    太子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动作熟练而洒脱。

    “父皇那里你尽管去说,在我给你第二个礼物之前,小六,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否则……”

    “一定,皇兄安心。”李煜看了一旁的娥皇一眼,而后又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

    太子拉了拉缰绳,又转过头道,看了看李煜,示意了娥皇的手,面色深沉,“小六,我说的保护可不是性命无虞,而是安然无恙,哪怕是一根头发,得到了礼物之后,六弟你必须放她离开。”

    李煜点头,是什么样的交情,能让皇兄你拿整个江山來和我换,看着太子策马而去,向着宫门的方向,李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娥皇。

    “王爷,我们现在该如何?”海荣上前來说道。

    “回府。”李煜抿紧了薄唇,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神色,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静静的等着明天的消息。

    “是,回府。”海荣高喊一声,侍卫们上前拉起了娥皇。

    “你们做什么,放开她。”阿多打开那些要抓住娥皇的手,急促的说道。

    海荣为难的看了看李煜,毕竟刚刚还答应了太子,安然无恙。

    “王爷,这个人要不要带走?”海荣指着阿多问道。

    “走,当然要走,我不跟去,怎么知道你们瞒着太子,再來打一个弱女子。”阿多一脸的愤恨,说的理直气壮。

    只见娥皇用另一只手拽了拽阿多的袖子,用虚弱的语气趴在阿多的耳边轻声说着,“不,你不能去,你走,家里还有老娘要照顾,他们不敢再打我,你快走。”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阿多毅然的拒绝,神色坚定。

    娥皇用最大的力气轻轻摇了摇头,“走,走。”

    “带不带走倒是无所谓,我看皇兄在意的是这个女子,你到底去不去?”李煜玩味的看着阿多。

    阿多神色犹疑,他知道娥皇有意让他去找人救出赵逸,她本來也沒打算听赵逸的话,乖乖的等着赵逸找她。

    娥皇神色痛苦,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阿多的胳膊,眼里露出乞求,阿多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我知道了,我不跟着就是了。”

    娥皇扯起一抹微笑,干涩的闭上了眼睛。

    等再醒來的时候,娥皇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强烈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一时间不适应,抬手掩盖,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有七天。

    左手还在微微发涨,疼的火辣辣,那种钻心的疼一阵阵的传來,却无法抑制。

    一抬眼便看见了青色的幔帐,所到之处,也都是素色干净,看起來该是客房,小轩窗的活色生香,香炉袅袅处,让人闻得心安,然后是一张在窗边的小榻。(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