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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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为他瞻前顾后的臣子,他还想对付你?想从你手中收回权利,你给他得了,帝王多疑,真不是说说玩的。”安心脸色发臭,在前世的时候她翻阅的历史书中,大部分的君王都是不允许朝臣坐大,怕他们生出异心,势必要将外散的权利收拢汇聚,但老皇帝也是个人,他就不怕累到吐血?早登极乐?

    难怪古代帝王岁数都不长,和着是累死的。

    “爷都交出去了还怎么养你?”玉华眸光染上一抹无奈,看着安心气愤填膺的小脸,温声道。

    也对,玉王府就剩下玉华一人,那么一大家子,还等着靠他养活呢,的确不能把手中权力悉数交出去。

    “兵器所还给老皇帝,你又不带兵打仗,拿着也没用,况且那是为皇家办事,也捞不到多少油水。”安心略微思索,给出个建议。

    玉华眸内溢出点点笑意,轻轻阖首。

    “我要沐浴,咱们快点启程吧。”安心放下碗筷,接过玉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放在怀里。

    玉华看了风扬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风扬苦下脸,拱了拱手,开始收拾残羹。

    “自己走还是爷抱你?”玉华走到安心身边,声音温柔。

    “你抱我。”安心毫不犹豫的道,有免费的劳动力干嘛不用。

    玉华打横抱起安心,不急不缓的赶路。

    “应该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了吧?”安心仰着小脸,看着玉华道。

    “唔,没有。”玉华目光含笑的垂首瞥了一眼安心,轻笑道。

    “那就好。”安心打了一个哈欠,在玉华怀里拱了拱,找到最为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咕哝道,“到了叫我。”

    “嗯。”玉华应了声。

    安心果真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不到片刻就响起。

    刚睡了不过半个时辰,安心倏地恼怒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玉华温柔似乎凝视她的凤眸,被这样一双饱含爱意的眸子看着,心里的火气去了大半,浅浅一笑,痴痴的回望玉华。

    “怎么了,被吵醒了?”玉华看着她刹那间沉寂的恼色,温声道。

    安心委屈的点点头,“唐堡主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没消停过。”顿了顿,倏地皱眉,“昨晚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是爷昨晚给你用内力隔开了。”玉华神色有些歉意,“今日怕是不成。”

    闻言,安心心中一暖,他内腹重伤,真气恢复不到一二成,却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自己隔绝吵杂的声音,本就虚弱的身子肯定又加重了伤势。

    安心挣扎着要从玉华怀里下来,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玉华的宠爱,却总是忘记了他也需要被人关心,被人照顾。

    “爷抱着你的力气还是有的。”玉华手臂收紧了一分,阻止了安心要下地的动作,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

    “我抱着你好不好?”安心停止了挣扎,试探着问道。

    玉华脸一黑,看着安心磨牙道,“爷还没有那么废物,需要一个女人抱。”

    “我这不是怕你太辛苦了,积劳成疾怎么办?”安心连连摆手,想着男人是不是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被女人抱一下怎么了,她有的是力气,他就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

    “爷还好好的你就嫌弃爷了?”玉华凤眸微眯,盯着安心不满的小脸,一字一句的道,“要是爷哪日真废了,你是不是就要放弃爷?”

    “我没嫌弃你。”安心委屈,苦兮兮的道,“嫌弃你不就是嫌弃自己的眼光不好?”

    “那你就老老实实呆着。”玉华哼了一声,“男人抱女人天经地义,将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爷收回去。”

    安心哼哼唧唧,玄力外放,在两人四周筑起一道气墙,挡住了密林中的一切杂乱。

    “唐堡主真是铁公鸡,又想要儿子,又不想拿出点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下次介绍给我,我也去凑凑热闹。”安心要控制玄力的维持,自然不能睡觉了,只得打着哈欠,找点话题消磨时间。

    “佛怒唐莲一出,千人尽灭,如此杀伤力的暗器,他自然是舍不得。”玉华道。

    “但唐潇也是唐门的少主啊,血脉的传承和冷冰冰的暗器,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说到底,他还是不看重唐潇,认为唐潇的价值不如佛怒唐莲的图纸。”安心轻叱了一声。

    “唐门有沿袭至今的门规,其一就是佛怒唐莲不得轻易使用,更不能流入朝廷,在战场中多造杀孽,况且,佛怒唐莲即使是唐家堡都只有一份,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打造的?爷拿到图纸,也只是想唐门投鼠忌器,让唐堡主不要忘了祖宗留下来的家训。”玉华声音隐了一丝清淡的凉气。

    “你是担心唐门投靠南云,会将佛怒唐莲大规模的制造,用于在军队之中?若是真是这样,南云的大军还不是所向披靡?”安心恍然大悟,佛怒唐莲属于覆盖面积广,突发速度极快,普通的将士绝对抵抗不了,但对于她和玉华,用处就没那么大了,她本来以为玉华敲诈图纸,纯粹是为了戏弄唐堡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原来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老皇帝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殚精竭能的为他考虑?”安心颇不是滋味的道。

    君不贤,臣如何尽忠?在她看来,老皇帝不是值得臣子为他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那种人。

    “云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东凌陷入危险?毕竟家国,有家才有国,国没了,家也就不复存在了,玉王府祖上辛辛苦苦才打下这份家业,不能在我手里被败掉了。”玉华好笑的看了一眼神色不忿的安心,安慰道,“只要陛下一日不触碰到爷的底线,爷都会为东凌鞍前马后,竭尽所能!”

    “你的底线是什么?”安心眼中盛满期待,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说呢?”玉华见她明知故问,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安心眼珠一转,坚持装傻充愣到底,“我知道还问你?”

    “不知道就算了。”玉华抬头不再看她,视线落在前方的树林中,懒洋洋的道。

    “怎么能算?”安心顿时不乐意了。伸出手指戮了戮玉华的胸口,不依的嚷嚷道。

    一路上,安心插科打诨,玉华笑而不语,闲暇斗嘴的时光过的总是格外快,最后一抹太阳光线沉入地平线,二人也到了一处小木屋前。

    木屋前有一块空地,空地四周种满了玉兰,不似各种各样的奇花珍卉,而是野生的普通玉兰,花朵洁白,芳香四溢,馥郁盎然。

    “狡兔三窟形容的就是你。”安心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跟灵山的那处房屋很是接近,都是环境优美,碧草清幽,轻风徐徐,心旷神怡。

    “出门在外,爷总不能亏待了自己。”玉华拉着安心的手,走进屋子,安心啧啧称奇,连布置设施,包括房间内的那盘残棋都一模一样,简直让她生出了今夕在何处的感想。

    “温泉水是爷从云霞山脚引上来的,距离房间的位置和灵山的差不多,自己去寻。”玉华走到窗前,目光落在被黑暗笼罩的远处,轻声道。

    “那我去了。”安心点头,余光扫见软榻上放着自己的月牙白罗裙,咂咂嘴,抱起衣服就准备爬窗。

    “等等。”玉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些微怪异,眸光不自然的扫了一眼安心,“我先去,你稍等片刻。”

    “为什么?”安心一怔,身子僵在窗檐上,愣愣的看着眼神诡异的玉华。

    “爷不想洗脏水。”玉华眸光蒙上一层尴尬,故作镇定的道。

    “现在轮到你嫌弃我了?”安心哭笑不得,“我才一天多没沐浴,脏不到哪去,把你那洁癖的毛病暂时先放一放。”

    “你确定要爷洗…血水?”玉华眸光犹豫,玉颜染上了一抹红晕,瑰丽如朝霞,如月之光华,姣姣莹辉。

    安心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她忘了,用血染温泉的水让玉华沐浴,她还真做不到。

    “那你先去。”安心不好意思的道。

    玉华点头,在软榻上拿起自己的玉白色锦袍,步履轻缓的出门,往温泉池而去。

    安心放下罗裙,半躺在软榻上,索然无味的观察着小几上的残棋,白子和黑子对峙,势均力敌,偏偏谁先动,另一方就能堵住敌人的活眼,紧接着敌人尾随其后,这棋不论如何下,到最后都是和棋的结局。

    她前世的师傅是个棋痴,近墨者黑,连带着她也受到熏陶,对棋术了解了一些皮毛,但跟行家相比,还是欠缺火候。

    安心抬手执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的一角,想了想,又收回来。

    “举棋不悔大丈夫。”玉华的声音传来。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真小人。”安心视线依然定在棋盘上,头也不回的道。

    “这棋是我和若愚大师摆的一局,后来我们发现,无论如何走,到最后都是和棋,便封了棋盘,等哪日想出了破解之法,再来继续对弈。”玉华缓缓走到榻前,坐在安心的对面,两指夹起一枚黒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我对棋了解的不算太多。”安心若有所思的道,“这局棋轮到白子还是黑子?”

    “当日我执的是白子,该我下了。”玉华眸光微闪,淡淡道。

    “你说,我若是落在这里。”安心把手中的白子按在棋盘的中锋处,抬眸看向玉华,“你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困住我右下角的攻势。”顿了顿,安心又落在一子,简简单单的一颗棋子顿时挡住了一角白子的冲击。

    “到最后,赢的一定是我。”安心目光灼灼,笃定道。

    “不一定。”玉华吐出三个字,黑子落下,与安心的白子并驾齐驱。

    “你居然不要中锋,也要化解我的拦截?”安心瞪着棋盘,怨气冲天的道。

    “有何不可。”玉华挑了挑眉。

    “这是残棋,我们另开一局,分个输赢。”安心咬牙切齿道,她棋艺不精,能跟玉华保持平衡,已是最大的限度。

    玉华挑高的眉梢往上再次扬了一分,“你不沐浴了?”

    “那回京后再比试。”安心愤愤的看着好整以暇的玉华,怒道。

    “乐意之至。”玉华清逸的面容漫上一丝温润如玉的暖意,含笑道。

    “琴棋书画,我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你不会嫌弃我吧。”安心忽然神色萎靡,郁郁的道。

    “你方才下的两子,足以比拟下棋高手。”玉华见安心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好笑,抬手隔着棋盘摸了摸她的鬓发,笑道,“爷娶媳妇又不是天天让她琴棋书画的。”

    “那你娶媳妇是为了什么?”安心收了外泄的情绪,好奇问道,古代的大户人家娶妻大部分都是政治联姻,结婚前,面都没有见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姻缘就是板上钉钉了,娶妻娶贤,要求的妻子会针织女红,琴棋书画,这是首先的条件,而她好像连最基本的准则都没达到。

    “父王说过,娶媳妇就是用来宠的,否则她会红杏出墙。”玉华似真似假的道。

    “我不会。”安心恨不得举起双脚来保证,一脸坚定的道。

    “有爷在,你即使有心也没胆。”玉华瞥了她一眼,眸光溢满笑意。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那个心。”安心就差指天立誓了。

    玉华抿了抿唇,“乖,去沐浴。”

    “姑奶奶不是你养的宠物。”安心没好气的道。

    话落,她抱着衣服,起身走到窗前,身子一跃,落在屋外,扔下一句话,“不走寻常路。”

    玉华一怔,随即摇摇头,想着这就是心有灵犀,他不用说,她就会明白。

    安心踢踢踏踏的走路,显然这里也被布置了阵法,只是玉华方才沐浴时已经尽数关闭,一路畅通无阻。

    安心快速的除去身上衣物,眼带同情的看着这一汪白莹莹的温泉水,脑海中浮现出血染的水面,不由觉得可惜。

    ‘噗通’安心跳下水,先在水中畅游了一番,才慢吞吞的洗着身上的风尘,小手百无聊赖的打着水花。

    “玉华,你能不能不偷看我洗澡?你要是想看,光明正大的与我同洗不就行了?采花贼的行当还是让给别人吧。”安心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惯有的不急不慢,翻了一个白眼,悠悠的道。

    “爷给你送东西。”玉华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安心想着这回她所有的衣服都带齐了,应该没什么遗漏,想看就直言不讳呗,还拐弯抹角的找借口。

    没听到玉华的回话,安心转身,目光朝岸边看去,玉华如玉的手拿着白色布巾,正是心宿之前递给她的葵水棉。

    “你你…”安心小脸腾地如火烧,语无伦次的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你不要?”玉华将布巾放在安心的衣物之上,炙热的视线焦在安心裸露的肩头,弧形优美,莹润玉泽,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辉。

    安心察觉到玉华灼热的目光,烧红的小脸更红了,身子沉入水中,结结巴巴的道,“送到了,你就快走吧…”

    “爷想看。”玉华吐出三个字,话落,见安心似乎有恼羞成怒的架势,勾唇一笑,好心情的补充道,“你不是说想看就能正大光明的看,那爷说一声,爷想看,够光明正大了吧?”

    边说着,他边缓缓落座在一块被削平打磨的极为光滑的石凳上。

    得,还学会拿话堵她了,安心脸色不好,恨不得将她说的话给收回来,恨恨的盯着他衣冠楚楚,锦袍玉带的坐着,而她自己则不着寸缕,就像一个大马猴,而玉华就是等待表演的看客。

    这样的不在一个等级上,她如何愿意。

    安心捧起泉水朝玉华泼去,玉华袖子轻轻一挥,将朝他打过来的水珠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安心。

    安心想躲闪已是来不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美眸,看着水珠劈头盖脸的落在自己脑袋上,半干的鬓发顿时全湿透了。

    “混球!”安心怒吼,来而不往非礼也,再次捧起泉水,动了真气,水珠裹带着凛冽的劲风朝玉华的面门激射而去。

    他再敢拿袖子挡,她就毁了他的衣袖,光秃秃的才叫好看呢。

    玉华见安心真怒,心想这回可糟了,坐在石凳上不动不动的等着水花落在他脸上。

    就在颗颗晶莹的水珠距离玉华的面容不过一尺时,安心卸了力道,前进的水珠霎时在半空中齐齐落下,玉华见安心停止,就知她还是不忍,身形一闪,避开四溅的水花。

    “算你识相。”关键时刻,他能知错就改,也算有药可救,安心看了他一眼,哼哼道。

    “口不对心的女人。”玉华叹了一声,转身抬脚离开。

    “你干嘛走啊,不是要看姑奶奶沐浴,敢说不敢做算什么本事?”见玉华离开,死鸭子嘴硬的安心不怕死的挑衅。

    “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爷就不走了?”玉华蹲下脚步,转头目光森森的看向安心,语气清凉的道。

    闻言,安心立即噤声,脑袋在他眸光看过来的一刹那极快的埋在水里,不敢再冒出来。

    玉华看着她的三千青丝漂浮在水面,整个人都沉入温泉底,低低的笑了一声,想着这个女人太爱闹腾了,不时时刻刻的给她点警醒,她怕是能翻了天去。

    直到听到玉华的脚步声响起,安心才钻出水面,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想着玉华的气场也太强大了,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太多东西,明明是温凉的,却又带着不可估量的低气压。

    又泡了一会儿,安心起身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用内力把湿发蒸干,一身清爽的往屋子走去。

    按照国际惯例,安心翻窗而进,一眼就看见玉华正半躺在软榻上,脱下了锦袍,身着白色的寝衣,如墨的黑发流泻在肩头,黑白相间,分外鲜明,五官轮廓无一不引人注目,清幽的凤眸半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阴翳,白皙的容颜如诗如画,美好的就如同巧夺天工的水墨画,安心呼吸一窒,无边无际的惊艳淹没了她的心绪,她的身子还趴在窗檐,呆呆的,傻傻的,看着他,错不开一丁点的视线。

    玉华感受到安投注过来的目光,抬眸朝她看去,见她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听了魂一样,眸光一暖,唇角微勾,如破冰的春水回暖,又如春风荡漾,数不尽的瑰姿艳逸

    。

    本就心神不属的安心晃了晃眼神,被温泉水熏的红润的小脸泛上了一望无际的惊叹。

    “过来。”玉华微启薄唇,声音软软。

    安心拉回徘徊在九天之外的神智,乖乖的翻窗,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感觉,大步的走在软榻前,窝在玉华怀里,小手穿过他薄薄的寝衣,触上他温滑的肌肤。

    “晚上不想睡觉了?”玉华眸光染上火热,声音亦是夹杂着一丝暗哑。

    虽然安心很流连肌肤的触感,但她现在就是想扑倒玉华,也是有心无力,郁郁的撤出了手,安分的依附在他怀里。

    “吃饭?”玉华平复着浊重的气息,手臂圈着安心的腰肢,让她的身子贴近他,声音微哑。

    “中午吃多了,不怎么饿。”安心道,午饭又是风扬劳心劳力准备的大餐,青山绿草,鸟兽虫鸣,好景怡情,胃口也好了许多。

    “爷也不饿,那早些歇息吧。”玉华抱起安心,走到床前,轻柔的将她的身子放在床上,帮她褪了鞋袜,盖上薄被,自己也脱鞋上床,躺在她旁观。

    屋内并没有点灯,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内室的地板上,一景一物都照的异常清晰。

    安心依偎在玉华怀里,乱七八糟想着,她这样和玉华共处一室,睡同一张床,其实跟真正的夫妻也没什么两样,虽然还没突破最后一层界限,但两人的感情,相处模式,却与跟在一起好多年的夫妻查不了多少。

    这样也好,相遇到结婚总要有个繁复的过程,虽然她很想尽快的嫁给玉华,但也希望能享受恋爱的过程,吵吵闹闹,互相了解对方的缺点,不断的磨合,然后达到一个平衡点,最后相濡以沫,相亲相爱,恩爱两不疑。

    婚姻之道,她很青涩,相信玉华也是懵懂难明的,但她们有的是时间探索,挖掘对方的优点,学会包容,学会信任,这是最简单的相处。

    “在想什么?”鼻尖弥漫着怀中人儿的幽幽体香,玉华清润的眸子微微恍惚,心底溢满的喜悦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他以为这是在梦境中。

    “在想我们这样其实也很好。”安心声音软绵绵的道。

    “嗯?”玉华没太明白。

    “我们相爱的太快,快到有点儿追逐不上对方的脚步,疯狂炽烈的情感一过,没经过时间的沉淀,很容易被岁月的无情所冲刷,爱情和赶路是一样的,总要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踩出我们的未来,这样,我们爱情的旅途才不是匆匆忙忙的凌乱脚印,而是稳扎稳打的实实在在的印痕,每个印痕都镌刻在我们心上,即使我们老,这些深刻的印痕还存在着,提醒着我们一起风雨同舟走过的日子。”安心眸光幽幽的道,一双眸子灿若星辰,闪闪发亮。

    “你何时懂这些了?”玉华眼底划过一道讶然。

    “这只是我从书本上搬来的理论,但是遇见你之后,突然发现很有道理,就懂了一些,毕竟,没有经历,再多的哲学都只是晦涩的字,感受了,体验了,就明白了。”安心声音带着一丝飘渺,爱情是传递双方感情的过程,接收的越多,感情也会日渐深厚。

    如同埋下地底的老酒,时光流逝,久了才能品出它的醇厚和芬香来。

    “我今日大约是魔怔了。”安心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也太儿女情长了些,外界的风风雨雨和山河大乱都被她抛诸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没什么不好。”玉华伸手去解安心的丝带,清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浓浓的宠溺,“打打杀杀的事儿都交给爷,你只要敞开心思的随心所为就好,就算你杀人放火,胡作非为,爷也能为你撑起一片小天地。”

    安心身子轻颤了一下,心口被感动充斥,看着玉华平淡如水的玉颜说不出话来,或许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其实他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话,或是佯怒,或是生气,或是怜惜,都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似乎时间每次过去一分一秒,她都会多爱他一些,她忽然觉得她的心太小了,快要装不下对他的爱意了。

    是庆幸,是感动,两者都有,她这辈子,不对,是两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吐露了她对玉华的心动。

    “是不是感动的要痛哭流涕了?”玉华将她的罗裙褪去,只余里衣,见她许久都不说话,抬眸看向安心,她眸内盛满似水的情愫,轻轻流淌,眼波流转,绵绵情意尽在她眸子里温柔转动。

    安心嘴角抽了抽,心口的感动一下子被他这句话给冲的无影无踪,好好的煽情掉眼泪的画面被他给破坏掉了。

    “是啊,差点就要哭了,你一说,我就想笑了。”安心抬眼看向帷幔的顶端,懒洋洋的道。

    “笑?”玉华眨了眨眼,“为什么会笑?”

    “你说的话好笑呗。”安心懒懒的道。

    “哪里好笑?”玉华不耻下问。

    “你确定你想我哭得痛哭流涕?”安心见他纠缠不休,翻了个身,脸对着玉华,语气懒散的道。

    玉华点点头,她哭了就证明很感动,他当然想。

    “女子哭有好几种,最美的无非是梨花带雨,画面感极强,也很容易勾起观众的共鸣,其次的就是泣不成声,如泣如诉的声音带着呜咽,卖个可怜,博同情还是轻而易举的,最下等就当属你说的痛哭流涕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全糊在脸上,不堪入目,你确定要我这么哭?”安心慢悠悠的讲解了几种哭的定义。

    玉华脑中自动自发的浮现出安心形容的痛哭流涕的场景,指尖微颤,立即摒除了思绪,目光沉沉的看着笑意盈盈的安心,“你是不是故意恶心爷的?”

    “不是故意的。”安心笑的得意,停顿了一下,“是特意的。”

    玉华本来听了前一句好转了几分的脸色在听到后的时候,立刻如阴雨沥沥,眸光微寒的看着安心。

    “你脾气真大。”安心头皮发麻的抱怨了一句。

    “你性子真恶劣。”玉华不甘示弱。

    “彼此彼此!”安心哼了一声。

    “确实彼此彼此。”玉华也哼了一声。

    “别学我。”安心瞪了他一眼。

    “没有。”玉华有样学样。

    “不理你了。”安心翻身,背对着他,玉华也同样翻身。

    须臾,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清润悦耳的笑声萦绕着房间,在寂静的山野中,传出了很远,笑完,两人同时翻身,均从对方的眼角眉梢看出了浓郁的愉悦。

    “要是被世人看见了被奉为神祗的玉世子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说不定会弃暗投明,不再仰慕你了。”安心拿话嗤他。

    “谁没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那副冷血绝情的模样,上次凌亦痕和乐正夕见到了还不是目瞪口呆?”玉华不以为意。

    说到凌亦痕和乐正夕,安心倒是想起了正事,收敛了笑意,认真道,“我回京后,是不是还得装模作样的演戏啊,好累,但是不演的话,凌亦痕可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很有可能会拆穿我的伪装。”

    “闭门不出不就行了。”玉华建议道,“天天待在玉王府,保证凌亦痕进不来。”

    安心猛点头,在一切大局还没尘埃落定前,娘亲还活着的事实一定不能暴漏出去。

    “对了,我记得你吩咐风扬说让父亲做点什么,到底是要做什么?”安心想起这事,问道。

    “自然是好事。”玉华打哑谜。

    “你看,你又多了一个卖关子的毛病。”安心不满的指责。

    “你钻牛角尖的毛病你怎么不说?”玉华挑了挑眉。

    “我就那一个毛病,你毛病数不清了。”安心不服气的道。

    “数数看?”一丝清凉凉的凉意席上玉华温润的眸子。

    安心没察觉出玉华眼中的危险,自顾自的弯起手指,比划道,“卖关子,脾气大,双重人格,霸道,不讲…”数到一半,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他温凉,森寒的气息。

    “继续。”玉华吐出冰冰凉凉的两个字。

    安心觉得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干干一笑,“我方才胡说八道呢,其实你什么都好,长的好,性格好,为人好,身材好,眉毛好,鼻子好…”

    “嘴也好?”玉华截断安心的话茬,似笑非笑的道。

    不等安心点头,玉华微凉的薄唇就覆了下来,惩罚似的轻轻啃咬,直到她开口求饶,玉华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睡觉!”被欺负了的安心用被子埋住红透了的小脸,闷闷的道。

    玉华没应声。

    安心在心中哀叹一声,拱了拱身子,挪到玉华怀里,手臂搭在他心口,软软哝哝的道,“睡觉。”

    “嗯。”玉华开口,声音隐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人闭上眼睛,几乎同时进入了梦乡,满室白月光,温暖静谧。

    翌日一早,安心幽幽醒来,睁开眼睛,身边已没有了人。

    坐直身子,掀开床幔,见玉华正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书卷,低垂着眉眼,薄唇微抿,神态安然,身上的锦袍洁净无尘。

    “早安。”安心笑眯眯的出声。真像新婚的妻子初承情意的问安方式。

    “不早了。”玉华头也不抬的道。

    这人,真会拆台,不解风情,安心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起身穿好鞋袜,打着哈欠坐在玉华旁边。

    “你睡觉实在不老实。”玉华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安心一怔。

    “自己照照镜子。”玉华道。

    安心打量了一番内室,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梳妆镜,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鬓发凌乱,像个鸟窝。

    “以前没出过这样的情况啊。”安心小脸微熏,脸颊漫上一丝红霞,嘟哝道。

    “你给我梳头啊。”安心坐在铜镜前,转头冲玉华道。

    玉华放下书,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拿起篦子,一缕一缕的理顺发丝,柔软的发丝在他手心里滑过,带起阵阵的旖旎柔情。

    安心从镜中看着玉华的面容,他眉眼认真,眸内暖意融融,如玉的手轻轻滑进她发间,一下一下的轻柔的将蓬乱解开。

    安心心中暖暖的,若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我们时日还长,爷有一辈子的时间为你绾发画眉。”玉华猜到了安心的想法,俯身在她秀发上落下一吻,温声道。

    “我不画眉的。”安心看着镜子内的黛眉,哀怨道,她相貌跟安连城相似,连眉毛都比一般女子略浓。

    “日日为你穿衣绾发。”玉华笑道。

    安心点头表示赞同,一个简单又不失温婉的发髻随着玉华手指流动,缠绕,被盘好。

    用了早膳,离开了这处房屋,继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黑水河。

    黑水河因为水质发黑,河水一年四季都是黑不见底而得名。

    傍晚时分,来到了黑水河,安心轻嗅空气中弥漫的气味,隔着老远的距离就闻到了腥臭的味道。

    明明是绿水青山,偏偏河水却臭不可闻,安心眯了眯眼,看向身旁的玉华,“这里是南云炼制兵器的地方吧?”

    “嗯?”玉华眸光轻闪。

    “活污水和一部分工业废水排入水体,其中的有机污染物,如以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氨基酸等形式存在的天然有机物质及某些其它可生物降解人工合成的有机物质等进入水体后,使水体中的物质组成发生了变化,破坏了原有的物质平衡状态。”安心将水质变化的原因说了出来。

    玉华咳了一声,示意他没明白。

    “通俗的说法,水质变化是因为工业废水或者各种垃圾堆放在河流中,水失去了自我净化能力,就会产生变化。”安心尽量用简短的话来解释,“这里没有人生活,垃圾自然也无从说起,所以只有制造兵器的废水排入河流,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云霞山方圆占地面积接近千里,可不好找。”玉华眼底划过一道赞叹,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呢?

    每每都能给出他惊喜。

    “根据污水的源头去找就知道了。”安心眸内浮出点点自信,这点常识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然我们端了南云的兵器所?”玉华唇角微勾,问道。

    “好主意。”安心双眼一亮,南云帝捡了她的大便宜,不付出点利息怎么成?

    ------题外话------

    美人们,╭(╯3╰)╮,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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