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夜慌忙向外推柴平,怎奈柴平势在必得,劲力十足。正在这时,灵儿送走苏明落后回转,闯进屋來,眼见周紫夜被欺负,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气,灵儿顾上不尊卑,一口咬在柴平的手腕上。
柴平吃疼,松开周紫夜,手上用力一甩,便将灵儿摔在了地上,气急败坏的喊道,“杜安!”
杜安闻声入内,沒想到只是小解的功夫,灵儿便闯了进來,上前便抓住灵儿向外拖去。
周紫夜见状岂肯罢休,双掌齐发,拍向柴平,口中喊道,“放开灵儿!”然而却是一击未中,被柴平闪开。杜安忙松开灵儿,向周紫夜发招,柴平则是退至一旁怒视着周紫夜和灵儿。灵儿则是惊魂未定的看着打在一起的周紫夜和杜安。
周紫夜越打越心惊,别看这杜安质彬彬的,但是下手却是极为狠辣,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自身难保,又怎么來保护灵儿?真是后悔将灵儿带进來。正在周紫夜自责之际,只听见门外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之声,想必是门外的侍卫被人偷袭。
杜安跳开一丈,向门外看去,却是迎面一股劲风袭到,杜安慌忙举手招架,那人却是无意恋战,拉起周紫夜便向外退去。几名蒙面人汇合后,拉着周紫夜跃上屋顶,逃之夭夭。杜安气得直跺脚,柴平更是脸色铁青,大怒,“你们是怎么当值的?竟然可以让人來去自若,还不快点追?”
这几名蒙面人來去的速度太快了,杜安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在他的手上把人带走,真是奇耻大辱,立即返身向柴平请罪。柴平阴沉着脸,刚要斥责他,却是瞥见缩在角落里的灵儿,一摆手,“你出去吧!”便向灵儿走去。
杜安会意,退守门外。只听见屋内一阵裂帛之声以及灵儿哭喊的声音,混杂着柴平低沉哼声,渐渐的,灵儿沒了声音,只剩下柴平哼哈之声。许久,柴平满足的走出房门,“把门锁上,我就不信周紫夜不回來救这个丫头!”
周紫夜实在是放心不下灵儿,“你们是何人?我要回去救灵儿!”
蒙面人显然是对周紫夜三番两次的提出回去之事很反感,怒道,“你给我闭嘴!”
咦?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呢?周紫夜不禁向那人看去,却是看不出是何人?还想看看旁边的那个人,却突觉后颈吃疼,人便晕了过去。
“这样不就安静了!”一人说着,将周紫夜塞进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周紫夜觉得浑身刺骨的凉,悠悠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而这是一间破旧的仓房,面前一个陌生男子拎着一个木桶,大概就是他毫不留情的泼了她一桶冰水吧?这大冷天的,不是要人命吗?周紫夜冷得直打哆嗦,“你,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蒙面人扯下面巾,周紫夜觉得眼熟,却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见过?蒙面人正是龚久忠。龚久忠嘿嘿一笑,“周姑娘,哦,不,应该称你一声夜妃娘娘,别來无恙啊!怎么?不认得龚某了?”
周紫夜终于想起看了这个人,立时眼冒仇恨的火花,“哼,是你逼死了我爹爹,我又怎么不记得你这帮凶,你不是在大牢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周紫夜立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題,若不是有人救他,那便是皇甫俊羡再出阴谋。
龚久忠干笑两声之后便咳了起來,旁边一人忙道,“龚大哥,这里阴暗潮湿,怕是引发你的旧疾,还是出去吧,这里就交给兄弟们好了!”龚久忠却是一摆手,再抬头,满脸的恨意,“龚某这一身病,都是拜夜妃娘娘所赐,娘娘,你说龚某该如何谢你呢?”
周紫夜不屑一笑,“哼,你逼死了我爹,我又该怎么和你算?”二人目光对峙着,一抹仇恨的火焰吞噬着原本清明的心。
龚久忠冷笑,“那你死后就去找后舟的皇上去算吧?”说着,一柄匕首逼在周紫夜的脖颈,“平王爷两次救我于危难,所以平王爷想要你命,龚某就只好为他分忧!”
周紫夜心里一激灵,勃颈处凉意阵阵,平王爷?曾经帮过她的那个平王爷吗?又怎么会要取他性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哼,龚久忠,亏你一把年纪,总是假公济私吗?害我爹爹时,你说是奉了皇命,如今要杀我,又说是平王爷的命令,小人行径!”
龚久忠一生忠义,为君为兄弟,如今被周紫夜骂成是小人,不禁恼羞成怒,手上一运力,周紫夜雪白的脖颈现出血痕,旁边一人,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龚大哥为人仗义,忠心赤胆,岂容你这贱人诋毁?你这贱人不但不为父报仇,还承欢膝下于仇敌?哼,杀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周紫夜嘴角流出鲜 血,心也在滴血,从沒想过在外人眼里,她是如此不堪的女子,皇甫俊羡,你这招真是狠毒,让不知情的人都误会我,那也休想我回到后舟。周紫夜“呸”的一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对付一个弱女子尚且如此,你们又能忠义到哪去?”
龚久忠面部露出不屑的神情,讽刺道,“在龚某的世界里,只有兄弟和仇敌之分,而无男女之别,古有云,最毒妇人心,女人有时候狠起來会比男人毒上千百倍!”横了周紫夜一眼,手中的劲力再次加大,“说,周士原有沒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周紫夜明白这才是龚久忠的目的,冷笑,“就算是有也不会交给你,更何况沒有!”
“你!”龚久忠眼冒怒火,似乎下一秒便要割断她的脖子。真想明白哪个是真实的她,救父时的果敢,丽妃面前的柔弱,现在的刚毅?
忽然,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龚大哥,住手!”唐林一个箭步冲了进來,推开龚久忠,便要为周紫夜松绑。
龚久忠被推得一个趔趄,一回身,匕首指向了唐林,“唐林,你别不识抬举,若不是看在平王爷的面子上,龚某早就将你轰出去了,如今你又多管闲事!”
唐林嘴角微动,手指轻轻的夹住匕首,“龚大哥,但平王爷一向宽厚待人,又岂会容你在这任意妄为?莫要败坏平王爷的名声!而且唐某知道你要找穆神医!”
“你能请來穆神医?”龚久忠挪开匕首,同时也挡住了其他欲上前的兄弟,见唐林点头,“好,唐林,今天我就给足你面子,从此你我天各一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他日再遇上她,就莫怪我不客气!”
“大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兄弟中有人质疑。龚久忠脸一绷,手一挥,全部后退,与命令相比,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
唐林不再多言,割断绳索,解下披为周紫夜披上,抱起她向外走去。此时,外面已是黑漆漆一片,冷风袭來,周紫夜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的靠紧唐林,该死的龚久忠,这大冷天的泼了她一身冷水,父仇未报又添新恨。
周紫夜窝在唐林的披风里,任由他带她去任何地方。心里却是不平静,不管这是不是皇甫俊羡的阴谋,她只能选择留在漠北国,除此别无选择。原以为离开柴昉,可以去吴国,但龚久忠口口声声说奉了平王爷之命,那么吴国也是不能去的,而乌拉国与后赵地处偏远,更是不宜前往,所以只能留在漠北国,留在柴昉的身边,依仗柴昉的势力去复仇,只是,这怎么对得住姐姐?如果姐姐知道她出尔反尔,肯定很伤心。姐姐,对不起!
原以为,为了成全姐姐的幸福,可以让复仇的脚步走得慢些也是值得的,但是当面对龚久忠的时候,所有的恨意便涌了上來;如果不尽快杀了他们,他们必会查到姐姐是邹合的女儿,到时候怕是姐姐有危险;到时候别说是幸福,可能连生命都岌岌可危。
唐林觉察到周紫夜低泣,不觉心乱如麻,如此做,到底是对是错?來到唐林投宿的客栈,唐林吩咐小二送來热水,“周姑娘,你泡个热水澡,或许会好些,你放心,唐某会守在门外!”
周紫夜愣愣的看着唐林,他可信吗?可是身体的寒意让她不得不选择相信他,走向屏风之后。唐林关上门,坐在回廊的栏杆之上,思绪有些凌乱。忽然,眼前黑影一闪,龚久忠出现在面前。唐林一愣,听了听屋内,剑眉倒立,拉着龚久忠走远,确定周紫夜不会听到任何声音才停下,不悦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说好的,按计划行事即可吗?”
龚久忠略显不信任的神情,“龚某不过是來看看,你会不会私自放了她?”眼睛盯着唐林,他是阅人无数,他看得出唐林心有不忍。
唐林怒道,“你不信任我?哼,那你就另择他人吧?”说罢,一甩袖子,转过身去。
龚久忠尴尬一笑,“只不过事关平王爷的大事,龚某不得不仔细罢了,唐兄弟莫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