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次那个用了一次药就把大小姐治好的太医吗?看來老太君已经知道昨夜发生的事了,正在补偿咱们小姐呢。”
“夕月,就你话多,还不快去把谢夫人的东西接进來。”华月嗔道,回头用小剪子剪下开得正美的小百合,别在温玉蔻下摆上。
温玉蔻正将手放入牛奶中,白浓的液体水**融,手完全浸入其中,青葱玉指,调皮地轻点水面,白色的涟漪荡开。
她仍是心事重重,在想双儿的行踪。一大早已经让桂嬷嬷出去找人了,如果找得到,最好,找不到,那也只能让幕后人继续笑在一时。
夕月捧了托盘进來,仍是喋喋不休。
“这琉璃彩烧瓶比之前那玉瓶更为美丽璀璨,可保存露水新鲜清美长达两年,是个好东西。谢夫人可真大方,刚上任,就迫不及待把东西朝咱们院子里送,还生怕小姐不喜似的。”夕月将托盘放到温玉蔻面前,托着下巴凝视着那琉璃瓶,眸子染上五彩光芒。
自她昨日真诚维护温玉蔻后,温玉蔻大大赏赐了她和霏月,又将她们提了上來做贴身婢女,与华月一样伺候自己。
华月正弯着腰为温玉蔻整理腰间的玉环配饰,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仰着头道:“说起谢夫人,昨日她遣人送來了一个礼盒,我照小姐嘱咐的那样,沒有多言。來人连口水都沒喝,匆匆走了,也不等我拿赏钱。”
温玉蔻低低嗯了两声,用青盐漱过口,喝了一口红枣莲子羹,含了颗香子龙,待全部梳洗完成后,才对华月道:“拿來瞧瞧。”
华月将一只四四方方很重的礼盒拿了过來,上一层是几只造型可爱的菱角,青花色的皮,形态各异,几位婢女喜欢的不得了。温玉蔻将它们赏了,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在盒子中间有隔层和机关,很小,伸手一按,只听“咔哒”一声,隔层下陷,露出镂空的底部。
几个婢女瞪大了眼睛。
“哇,,”
银子。
很多很多的银子。
一锭一锭码得整整齐齐,光泽细腻干净,宝气十足,银光闪闪,铺了五十个,下面还压着几大张银票。数了数,银子五百,银票五百,总共是一千两。
一千两,她们十几年也沒见过这么多钱……
霏月和夕月又想捂住眼睛又不敢捂,生怕错过那一道绚烂永恒的光。不可置信,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就在眼前。
“我的心快承受不住了,霏月,你快扶着我点,我这辈子都沒见过这么多银子,快幸福死了……”夕月做出晕倒的样子?霏月瓷实,果然扶住她,又恨又气:“见钱眼开的家伙,这是小姐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见者有……”夕月正要强辩时,见温玉蔻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吞掉了最后一个“份”字,默默低下头。
“见者有份,喜欢多少就拿多少吧。”温玉蔻将盒子朝她们推了推,除了华月,都又惊又喜,不过沒人敢动,除了夕月,,她拿了二十两。
温玉蔻赏了其他人二两。
“你们呐,喜欢钱,又不敢出头,所以得的赏钱远不如夕月。”温玉蔻说着,又赏了华月五十两:“不过加上夕月,也抵不过华月。你们要的是赏钱,她却什么都不要,但因为她是管钱的,给她的也就无所谓赏钱,而是份额。”
霏月还不大懂,夕月双眼发亮:“大小姐,我懂了,能者拿大头,废者驱小利。”
温玉蔻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吩咐收了盒子,备了份回礼:“你既然懂,这次回礼就由你去送,至于说什么就自己掂量着吧。”
“是。”
温玉蔻在太医來之前去看望温承郢,弟弟所受的伤看起來吓人,其实大多数是皮肉伤,再加上是男儿,恢复起來倒也快。温玉蔻撩开他的袖子和衣领细细看了一回,见抹了药,淤青也快要散去了,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姐何必担心,我皮实,挨打根本不在话下,已经都习惯了。”温承郢少年意趣,凡事都以温玉蔻为重,自己倒什么都不在乎。
“挨打哪有习惯的。”温玉蔻望着他,想笑,却笑不出來:“承郢,昨天要不是你,恐怕姐姐难逃一劫,或许还会连累三殿下……可是只许这次,下回再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我只要你好好的读书成材,护你周全,其他一切你不必理会。”
温承郢仍是笑得天青水阔:“我自愿的,姐。”
“你……”温玉蔻总是被这唯一的弟弟气得哭笑不得。
昨日,早在查房之前,温承郢已经去找过温玉蔻,担心她这么晚沒回房有危险,便一路寻來。恰好看到温玉蔻被三皇子夏侯沉霄按在山石上非礼,当场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通猛揍。然而他不是夏侯沉霄对手,几招过后高低立现,他败下阵來。就是这段对峙的时间,沉默中听到那边亭子的动静,温玉蔻索性将计就计,才有了后來的事。
“谁也沒想到父亲会突然回府,不然早把幕后黑手揪出來了。姐,窦夫人一直沒放松过监视我们,吃了这么多亏,我们要不要做出一点反击?”
看着弟弟兴奋的眼睛,温玉蔻顾左右而言他,道:“再说吧,你先养伤。对了,辰星呢,怎麽一直沒见到她?”
辰星是温承郢唯一愿意留在身边的婢女,两人自幼就是主仆,感情非同一般。
“她啊,从我昨天回來开始哭,眼睛都肿成桃子了。刚知道你要來,我就让她别伺候了,免得惊着你……”
温玉蔻轻咳两声,喝了口雨前龙井,润润喉,这才半是无奈半是埋怨道:“承郢,你这榆木疙瘩……算了,让人把辰星带过來,我要跟她说说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