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时不时吹过的小风吹走了逛街的百姓,吹熄了城内百姓的灯火,唯有寥寥几处窗户还透出些微弱的光芒来,城南百草园便是其中一处。
“元者,万物之本也,茫茫昧昧,因天之威,与元同气;力者,筋也,乃肉下之力,筋者其体,力者其用也······”刘问苍借着有些微弱的光芒,一遍一遍的读着手里的书。
这是本略微泛黄的白皮书,封面上不少地方还有虫噬的痕迹,坑坑洼洼的,甚至连书名都有些难以辨认。
“这开元法还真是博大jīng深,我只练习了不到半年便成了二级武师。这还只是人级低阶功法,若是能得到一部人级高阶的,那该有多厉害啊。”刘问苍放下手中的书本,怔怔出神的看着门口。
王震南给他的那两箱子秘籍,严格意义上能称之为秘籍的,也就只有他手中的这本《开元法》和一本名字叫做《飞燕步》的轻身术。其他的书无非都是一些介绍xìng的书籍,描写的都是一些风土人情以及一些奇闻异事。从这些杂书中,刘问苍得知了手中这本《开元法》是人级低阶的功法,也是比较通用的一本入门功法。
这《开元法》的原理很简单,便是静下心来与天地沟通,努力使自己和天地融为一体,从而将天地之间的jīng华——元力,吸收进自己的筋脉之中。而《飞燕步》更是简单粗暴,根本可以说是开元法的衍生物,就是将元力灌入双脚,使得双脚的力量增大,以达到快速奔袭的目的,仅此而已。然而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十分困难。每个人的天赋和身体结构甚至是成长环境的不同,就会导致他所能吸收的元力属xìng和量多量少的不同,此外,一本好的功法,也能让修炼的人事半功倍。然而好的功法毕竟很稀少,不然坦岐城内的武师也不会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了。也许只有在一些大的城邦内才会有人级中阶和高阶的秘籍,说不定还有地级的功法呢,有机会定要去看看,刘问苍暗暗想道。
“我体内蕴含的火焰是不是元力的一种?”刘问苍感受着筋脉内缓缓流动的元力,盯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原本他那白皙的手掌因为这半年来勤练开山刀法而变的很是粗糙,布满了刀茧。
“扑”的一声,刘问苍心念一动,感觉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热,一道黄红sè火苗从刘问苍的手指上冒了出来,这道火苗比起半年前已经粗大了很多,颜sè也从微弱的淡蓝sè慢慢变成了黄红sè。
“按照王震南所说,只有到了四级以后手臂上才会有光芒出现,为什么我的出现的这么早呢?”刘问苍抚摸着右手手腕处轻声道,那里有一道小指长宽的暗红sè光芒,就好比一道伤疤一般。
“哎,这要是有师傅指导该多好啊。这么多年了,再没做过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这一身本事是从何而来?若是真的,那人到底是谁,又为何再也没出现过?”想到师傅,刘问苍盯着火焰和手腕上的光芒怔怔出神,思绪飘的有些远了。
刘问苍正兀自发呆,门却“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刘问苍面sè一紧,“锵”的一声拔出身边的佩刀朝门口处横扫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是我!”门口处传来阿大那愤怒的声音,只见他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躲过了刘问苍的刀,滚进了屋里。似乎阿大对上刘问苍的时候,永远只有愤怒这一种情绪。
“大半夜的你就不知道敲一下门么!这要是在南田小屋,你早就没命了!”刘问苍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道。
“你有被害妄想症么你!哪来那么多人要偷袭你?”阿大不满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敲门我们怎么知道你是谁?万一是雪人呢?!”
“你居然把我当成那群恶心的丑八怪?”阿大感到了出离的愤怒,正yù发作,似想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那股怒火。
“城主让我来告诉你,明rì黎明到城墙上集合。”说完,阿大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莽夫,走了也不知道帮我关门。”刘问苍暗暗腹诽道。
“明rì么?可真是期待啊!”刘问苍嘴角上扬,关上房门,整个人轻轻一跃,便落到了不远处的床上。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念口诀,开始静静打坐起来,不一会,四面八方的空气便似乎有微微的震动,以刘问苍为中心,缓缓的朝他流了过去,空气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粉末,朝他的身体上落了下去,没入他的筋脉之中······
天将亮未亮,此时的风还有些寒冷,不过那宽阔的城墙之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熊熊的火把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清楚的照亮了他们那一脸坚毅的神情。
王震南看着这五百来号士兵,心中感慨万千,正yù说些什么,却听得一声长嘶从大街上传来。只见黑暗之中一匹雪兽背着一人疾驰而来,待的离城墙近了,那背上之人长身而起,在城墙二楼处一个借力,几个蹬踏便翻上了将近七八丈高的城墙。来人正是刘问苍。
“哈哈哈哈,几天不见,小兄弟似乎又有jīng进啊,看来我们今天的行动把握又要大上几分了。”王震南畅快的大笑道。
“嘿嘿,过奖过奖。”刘问苍腼腆的挠了挠后脑勺道,他刚掌握那飞燕步不久,心中热度很大,到哪里都喜欢使出来上串下跳的。
“小兄弟,今rì行动的危险xìng很大,你若是有所顾忌,可以不用参加,毕竟你是个郎中,非我坦岐战士。”王震南收起了笑容正sè道。
“王城主,你想多了,拿了你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不帮忙,再说了,我看着雪人族也是不顺眼的很,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还有,不要叫我郎中。”刘问苍也是盯着王震南认真道。
“小兄弟大恩大德,坦岐人没齿难忘!”王震南第一次听见刘问苍唤他城主,加上他的话语,心里颇为感动。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治好那场瘟疫对你们来说很困难,但对我来说真不是个事,就像你拥有那么些个秘籍很轻松,但是我想拥有一册却是难上加难,我们这是互帮互助,不要老是放在心上了。”刘问苍难得语气诚恳道。
“那不一样,小先生的大恩,坦岐人铭记在心,绝不会忘!”王震南严肃道
“说说吧,今天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刘问苍赶紧转移话题道。
“我们的士兵已然探明,那雪人族的老巢就在我们西北不到两百里处的地下,我们直奔雪人族老巢,杀他个片甲不留!”王震南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杀机。这半年来他派出无数士兵去寻找雪人族的老巢,忍受着雪人族无数次的偷袭而从未大规模出兵,一切就是为了今天能够一举端掉雪人族的老巢!
“雪人族起码也有五千来人,我们就五百多个,够么?”刘问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计划,有点不太放心的道。
“兵在jīng,而不在多。我这五百多个男儿大部分都是在跨师境的高手,受你治病时的启发,这次我们带了很多桐油,以有心打无心,再用大火烧他个措手不及!”王震南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跨师境就很厉害了么”刘问苍心里疑惑道,不过这种伤士气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来。
“雪人族也并不是个个都很厉害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我们打败,这一次,务求一举歼灭他们!”似看出了刘问苍的疑惑,王震南无奈的解释了一句,若是人人都能如刘问苍这般天才,半年时间就到了二级武师,这坦岐城当初也不会被雪人给侵占了。而且刘问苍同时还是一个初级的火灵者,二者相加相当于一个三级武师是绰绰有余。
“还有,既然是战争,这次你得听阿大的,毕竟他的经验比你要丰富。”王震南又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
“大局为重我还是知道的。”刘问苍的不情愿虽然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可还是答应了下来,和阿大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的“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那雪人族欺占我坦岐达百年之久,奴役我们的百姓,霸占我们的妻女,我们好不容易将他们赶了出去。然而他们贼心不死,yù再度加害我百姓以达到侵略的目的,承蒙小先生恩惠,破了他们的jiān法,这半年来雪人族的一举一动你们都看在眼里,而今天,就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你们想看见夏天是什么样子的么,你们想闻见花香是什么么?那就随我荡平雪人族!”王震南对着五百多个士兵激昂道。
王震南“锵”的一声拔出身后的佩剑,朝身后一指:“血泪百余年,新生今rì始。昂首西北望,钢刀雪命断!”王震南这一声怒吼夹着着元力,远远的传了开去。不知何时,城墙下已经聚集了众多的百姓,听见王震南的这一声怒吼,不禁喃喃着激动了起来,一些妇孺甚至流起了眼泪,慢慢的,一声声齐喝传了上来:“昂首西北望,钢刀雪命断!”直达天际,回旋不断。
刘问苍细细品味着这一句话,紧紧握住手里的钢刀,血液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
“出发!”王震南一声断喝,当先从城墙上跃下,骑上了一头早已等在这里的雪兽。此刻二十头雪兽一字排开,这些雪兽里有一半是属于刘问苍的,每一头雪兽身上都架了一只巨型板车,不一会儿这些板车上便站满了士兵,在王震南的带领下朝西北处疾行而去。
一盏茶后,一行五百多人已经深入了平原腹地,越是接近雪人族的老巢,风雪便越大。饶是雪兽力气耐力都极好,背着四五十号人也显得有些吃力,速度也没有之前那般快了。
“先锋队换乘!”阿大对此似乎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众多士兵当即行动了起来,空出十只雪兽搭载两百名充当先锋的士兵,速度便一下提了起来。
刘问苍和王震南阿大三人呈箭头之势,带着身后的两百名先锋军在雪地里疾驰而去,没多久,哨探所报的雪人族老巢便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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