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所料不差,这场瘟疫的源头便是这没完没了的雪造成的。”刘问苍抓起一捧雪,若有所思的缓缓道。
“雪?可是这坦岐城百余年来一直如此,我从未听说过以前有发生过瘟疫啊。”王震南疑惑的道。
“你仔细看,这雪和以前的肯定不一样,别说和以前的比,哪怕是和我南田的比,也不一样。”刘问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道。
“不一样?”王震南依言抓起一捧雪凝神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半响之后,脸sè突变!
手中这一捧雪花每一朵都只有五个花瓣!
“凡草木者花多五出,雪花独六出。而这一捧雪花,全是五瓣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刘问苍缓缓地说道。
“雪人族,定是雪人族搞的鬼!!”王震南低声一喝,单手握紧,掌心有黄sè光芒闪过,那手中的雪花顿时变成了丝丝水汽!
“不是吧,那群丑八怪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还能在这雪花当中做手脚不成?”刘问苍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从他方才遇到的雪人来看,这雪人族给他的感觉很弱,不知道王震南他们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些丑八怪。
“小兄弟有所不知,且听我慢慢道来,哎···”王震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那布满风雪的天空,似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几百年以前,坦岐并不叫坦岐,而是唤作谈棋,乃是一片极富人气息之地。那时的人们居于李夏王朝的统治之下。李夏王功武治,王朝上下一片祥和,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百年前李夏王突然失踪,天下风云变幻,李夏王朝顷刻间分崩离析,群王各自为战,再也没人顾得上这北方边陲的弹丸小城。
也就是那个时候,一群姓雪的异族侵占了谈棋城,从此这方圆近千里地的民众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这雪姓异族多是个子矮小,奇丑无比,但是他们天生能够控冰且生xìng喜雪,更是用诡异之法使得这谈棋的天空飘雪不止,自此这天空再也没有蓝过,雪再也没有停过。这期间雪姓异族奴役我谈棋百姓、烧杀抢掠、敲骨吸髓,使得民不聊生。一直到三十年前,沦为奴隶的民众们忍无可忍,由我组成义军,经过无数生死厮杀,才将那雪姓异族赶出城外,但是却无法将他们赶尽杀绝,对于这遗留的漫天大雪更是毫无办法。后来,为了纪念那一段黑暗的rì子,我将谈棋改为坦岐二字,以勉励后辈切勿沉于安逸。”王震南一口气说的极多,但是从他痛苦的表情来看,有很多细节他似乎并没有透露,也似乎不愿提起。
刘问苍没有追问这中间的细节,而是静静的消化王震南所说的话,场间那三万民众,不管男女老幼,此时大都安静着,似被王震南的话带到了那不堪回首的rì子里。
“想来你也听出来了,那雪姓异族,便是我们来时你看到的雪人,据我所知,类似于雪崇那样的厉害角sè至少有两个,偏偏这雪人一族个子矮小,擅长遁地且移动速度极快,极擅长打游击,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同时压制两个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生能控火,我们大部分士兵都只是普通的士兵,就连我,那也仅仅只是个刚能元力外放的四级武师而已。如今看来,这雪人族虽被我们赶到城外,但终究贼心不死,居然在这漫天大雪中做了手脚,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王震南再次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奈与悲愤。
“四级武师?那是什么?”刘问苍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个的最好时机,但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先前他便看见王震南与雪崇二人交战之时那释放出来的带颜sè的刀芒,煞是好看。
“稍安勿躁,听你方才的语气,似有办法解决这漫天大雪。等我们解了这心头大患之后,我再细细与你说来,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王震南略带笑意的道,实则他心中也是好奇的紧,如此一个天才少年,为何没有师傅教导,居然连武师是什么都不知道,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那是应当的,是我唐突了。”刘问苍难得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把,挠了挠后脑勺讪讪的道。
“不过化解这雪花之毒,光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得需要他们帮忙的。”刘问苍顺手指了指被押在一旁的一干郎中道。
“这是自然,要怎么帮全凭你吩咐。”王震南痛快的道。
“我需要···咦,不对啊!”刘问苍话说道一半,突然啧了一声道。
“怎么了?”
“和我们同行的那个快死掉的郎中呢?”
“···你是说夏任穷么?”
“对!”
“阿大,夏任穷何在?”
“我没有看见他啊,从我们与雪人交战开始,我便没有看见他了。”阿大闷闷的答道,略显不满的看了眼刘问苍,那时是他将雪兽给赶回了城内,而那时夏任穷就在雪兽背上,应当找他要人才是啊。
“你们呢?可曾看见来报信的雪兽背上有人?”王震南转向刚刚赶到,气都还没喘匀的支援战士问道。
“启禀城主,没有。”
“不会被雪人给抓走了吧。”刘问苍再次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当时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哪里有空顾及已然奄奄一息的夏任穷了。
“哎,等此间事了,我再派人出去寻找,眼下最重要是彻底解决这场瘟疫,这些郎中都会听你吩咐,如果有人不愿,那就就地处死!”王震南“锵”的一声拔出佩刀,盯着一干郎中声音冰冷的道。
“其实从根本上解决这场瘟疫,和治好他们的病一样,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的很。”刘问苍看了眼jīng神状态大好的灾民道,这群灾民的好转,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雪人族定是在这雪花里做了手脚,若想要根除,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这雪不再下。”刘问苍坚定的看着王震南道。
“说得倒是容易,可是这雪已经下了将近百年,我们至今不知道雪人族用的什么办法让这里不停的下雪,就算知道,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啊,那雪人族东躲xī zàng的,我们根本做不到斩草除根。”阿大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闷闷的说道,就这半天功夫,地上新积的雪都快到他脚踝了。三十年前和雪人族大战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但是那种刻到每个坦岐人骨子里的恨,让他跟着王震南这十来年间斩杀雪人无数,提起雪人,自然也是咬牙切齿。
刘问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震南,王震南略有些羞愧的挪开了眼睛,默认了阿大的说法。雪人族大败后便时不时的搞偷袭,一击不中便远遁而去,根本无迹可寻。
“无妨,既然那雪人族喜欢寒冷,那我们便把这寒冷变成炎热,看他们是否还能当的了缩头乌龟。”看着士气有些低的众人,刘问苍提高了一丝音量道。
“哦,怎么变?”
“烧雪。”
“烧雪?雪还能烧?”
“对,只要将这坦岐城和城外平原上的雪全部烧光,自然能改变这一带的气候,让那雪花不再飘落,我就不信那雪人族的手段能强得过老天爷!”刘问苍坚定的道。
“如何烧?”王震南神情一震,一扫之前的黯淡,变的光亮起来,此法既能杜绝瘟疫,还能引出雪人族,将其一举歼灭,可谓是一石二鸟,绝对可行!眼下的他可再也没有对刘问苍一丝一毫的怀疑了。
“很简单,只要将平rì里烧菜用的油淋于雪上点着即可。不过···”
“不过什么?”王震南急急问道。
刘问苍没有回话,翻身下兽,捡起一只树枝在雪地上写了起来,笔画刚硬,字迹清晰飘逸,一笔而下有如脱缰雪兽腾空而来绝尘而去。但是此时的王震南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书法,凝神细细看去,却发现这都是一些药名。
“好了,就是这些。”刘问苍拍了拍手,朝不远处的郎中们勾了勾手指。
“这里一共一十六份药材,将你们店里的存药全都拿出来,埋于雪下半米深处,随雪一起烧便可。嗯,就要个两千斤吧。”刘问苍轻描淡写的道。
那些个郎中闻言急忙上前一看,可是光扫了一眼,便脸sè大变,定力差的都险些昏了过去。原因无他,这地上的药材,每一种都极为珍贵!
“这,这这这不行啊城主,这药方上的每一种药材都极为珍贵,每一种能有个几两存货就不错了,我们怎么能凑的出来两千斤啊城主!····”陈草当先大叫了起来,这些郎中是坦岐立城后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平rì里不说一毛不拔,但也绝对不会大方。一下要走这么多药材,那几乎是剥夺了他们的全部身家。
“啪!”“锵!”可是不能陈草说完,阿大的巴掌早已抡了过来,王震南的刀也到了他面前,冰冷的刀尖抵着他的脖子,让他连呼吸的幅度都不敢增大,更别提喊穷了。
“若不答应,死!”王震南极为简洁的道,剩下的郎中哪里还敢说话,纵然心中百般不愿,还是将头低了下去。
“行啦,早就听说你们坦岐的郎中富的流油了,这都是些平rì里治风寒的药材,对你们来说算得了什么?”刘问苍嘴角上扬,着一干吃瘪的郎中道。
一干郎中此刻心里恨极了刘问苍,是,有几味药材是很普通,但架不住量多啊,还有大部分名贵的参类,参是用来治感冒的么?这刘问苍不是中饱私囊是什么?!
还真被他们猜对了,此刻的刘问苍确实有从中贪墨的念头,毕竟辛苦一趟,总不能不为自己留点什么吧。这年头药材极为匮乏,能贪多少是多少。
“这样吧,你们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需要休息,三天后,我们来烧雪!”王震南对着一干民众大声道。
“好!!”众人齐声欢呼了起来,他们虽不太明白刚才刘问苍等人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能听懂是在为他们治病,要找雪人族晦气。
身为一个坦岐人,对雪人族的仇恨,那绝对是刻在了骨子里,流在了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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