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淡淡的微妙,婵鸳抱着刚刚废了好大劲才抓住的一只兔子,兔子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她是粗枝大叶类型的女孩,完全没有感受到现在的情况,她现在可是一朝之君的皇姐,居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坐在将军府里玩兔子。
太阳被云遮住,火辣辣的热感顿时消失了,韩哲一身暗色常服与四周的鲜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婵鸳,女孩子家要有些收敛。”韩哲看着她手中那只可怜的兔子,鬼知道这是哪个仆人闲来无聊时买回的。
被教育的人却不以为然,小巧的嘴微微翘起,欢声道:“平日本来就很无聊了,我才不想到你这里还要接受教育呢!”说完朝韩哲努了努嘴,让其哭笑不得。
“你现在身份可高了,要随时随地注意一下啊,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啊!”韩哲开玩笑似的说出这句话。
婵鸳很不屑,回击道:“我才不要啊,到时候没人娶我,你娶我呗!”
本是玩笑一般的话,听在韩哲耳里却像是一个约定,他和她都明白,但就是谁都没敢捅破那层几近透明的柔纱纸。
一起享用了晚膳,韩哲又跟婵鸳讲述了很多发生在战场上的东西,一个女孩子喜欢这种东西可不好,虽然韩哲不是非常愿意让婵鸳接触到这些血腥的东西,但是他还是无法抵挡婵鸳的撒娇。
送走婵鸳后已是酉时,陪了她几乎一天,韩哲此时早已没了精力,准备沐浴后直接就寝。
却不料在,慢步回房的途中,关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大喊不好了。
韩哲被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不耐烦却又想着这么晚关钟不会没事来这里发疯,便耐心地问:“怎么了?”
关钟跟着韩哲这么长时间,很快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猛吸一口气后说:“皇上!皇上发布告示一日后的午时!将司寇落轩斩首!”
一瞬间,韩哲觉得这世上变化最多段的并非四季,也不是川流不息的大街小巷,而是人心,就在早上还跟王尚书讨论过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年轻皇上的心思如此难以猜测!
韩哲眉头紧皱,立刻往回走,对关钟道:“备轿。”
关钟一时间慌张了没有听清楚,啊了一声。
“进宫见皇上!”
大街上热血沸腾,大部分都是因为刚刚发布出来的告示,明明已经耽搁一个月了,却在此刻一锤定音,这司寇落轩可是前太子,当今圣上的亲哥哥!
坐在轿中的韩哲对于旁人叽叽喳喳的言论听得是一清二楚,对于司寇落轩的斩首的版本可谓是层出不穷,但当下韩哲没有时间管教这些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愚民。他不敢否认爷爷和王尚书的推断,但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本在他以为至少有一个推断是正确的,这样也能够保证落轩的生命,可这皇上的出招完全让人防不胜防。
来到皇宫门口却被门卫挡住,此刻已是深夜,皇上不见任何人,韩哲刚准备拿出先皇给出的令牌,突然想起先皇驾崩,这个令牌在此刻未必有效。
难道今日就要这么空手而归吗?!
“既然将军那么想要见朕,想必一定是什么要紧的事吧?”不知何时,皇上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跪下行礼。
韩哲刚准备开口,却又想到这种场合下好像不太合适,皇上貌似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微微一笑道:“将军若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便随朕来吧。”
韩哲作为一代将军,在战场上就仿佛一辆战车,畅通无阻,再偏僻他都能够杀出一条血路,看地图的时候也能够精准的指出地理位置。只可惜这种非同常人般的能力却无法在正常生活中完美展现出来,通俗点来说,就是路痴。
司寇洛甫带着韩哲绕了一个又一个庭院,一路上朝他们行礼的人早以数不清。
走了这么长时间,韩哲早就忘记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地方了,只是傻傻地跟着身前之人,完完全全忘记了他们还处于敌对关系。
直到他们停下脚步,韩哲环绕了一下四周看到了震住他的三个大字:天颜殿。
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得知这个消息后韩哲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皇,皇上,您……”
“这里倒是宁静,不会有外人打扰。”司寇洛甫置身之外,走到天颜殿外的亭子里,自顾自地坐下来,“将军的家臣还在宫外候着吧?”言下之意请速战速决。
韩哲梳理了一下心情,严肃地说:“皇上,您将前皇子的行刑日定为一日后的午时,微臣认为实属不妥。”
“哦?”司寇洛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韩哲,“将军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对啊,何出此言啊?韩哲一开始来的时候完全是由着自己的本能驱使着身体,完全没有想太多,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皇上登基时日不长,官员们还没能够了解到真正的皇上,此刻对前皇子行刑,恐怕会在他们的心中为皇上添上一笔。”
司寇洛甫没料到韩哲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怒反笑道:“哪一笔?”
明知故问,韩哲总结,“……暴君,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痛下杀手,能否辅佐天下这还有待考察……”心一横,韩哲什么都不想管了,若是被削去官爵,自己还能够更好的想办法去劫落轩的狱。
“……”司寇洛甫一直认为韩哲是一个中立的棋子,不属于那些反对自己的一派,但也不属于自己管辖的能力范围内,在这个棋盘上他不知道这粒棋子是否能够帮助到自己,但是至少现在,他不能随了他。“朕的能力可是尔等可以预测的?”
韩哲不说话,说实话他看不起这个新皇,虽然他有实权。
“将军回去吧。”司寇洛甫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可惜这一瞬间却没有被韩哲捕捉到。
被下了逐客令,韩哲不好在逗留,只好悻悻地回了府,却没想到途中遇上了慌慌张张的王尚书,显然他也是无功而返,估计是没自己这么好运能够见到皇上。
“韩将军可是得知了?”
韩哲点头,眼神有些悲伤。
“韩将军与司寇落轩是发小,此话不假。”王尚书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此刻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那韩将军可有想过去……劫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