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孤雁山我一边走一边四处的打量着,身后旁的蒋天送和秦振如影随形的不离左右,三哥和二哥一前一后的走着,四哥抱着初九在不远的地方,秦振的双眼观察着周围地形的同时还不忘去看四哥那边,初九咿咿呀呀的玩的不亦乐乎,大概是没想到会这么多人陪着她进山来玩。
这地方叫孤雁山,坐落在江城以北的地方,和我们林家的那座上买下来给二哥他们用的山交相辉映,一坐在前一坐在后,距离也相差不是很远,小时候我贪玩,听说孤雁山的名字由来颇有意思,就跟着唐曼唐飞几个人跑来了这边,当时一起来的人还有唐柔和唐琦,除了我蒋天送都是唐家的孩子,也因此唐曼说回去了叫她爷爷买下来,我们两家一家一座山,那时的唐曼还小,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林家,在唐家人的眼里永远都是主子,而唐家自己永远都是林家的家臣,这道理小孩子很难懂,但是换成了大人就不难了。
当年爷爷和唐家老当家一起出来打天下,是爷爷在唐家为难的时候伸手拉了一把唐家的老当家,这是外人眼中的唐家,但事实上,故事却不是这样的开始。
江湖上大多人都不甚了解,为什么唐家从一开始就和爷爷一条战线,而且还始终如一的从未改变过,所以不久之后边有人猜测,是爷爷对唐家老当家有知遇之恩,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当年爷爷刚刚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因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爷爷只当是个妹妹一样的待她,但她却始终放不下爷爷,爷爷出来的那一年她就跟了出来,而那没多久村子里就又跟出来了一个人,而这人就是如今唐家的老当家。
唐玉海的出现只为了那个女人,爷爷也有成人之美的打算,爷爷觉得这两个人都是跟着他出来的人,他就有责任照顾两个人,但后来唐玉海却在带着女人私奔的同时卷走了爷爷的大笔资金,以至于差一点把爷爷害死。
之后爷爷靠着奶奶从娘家带出来的私房钱,一点点的又东山再起,而爷爷东山再起之后唐玉海出现了,而且日子过的并不好,甚至没有吃饭的钱,爷爷看不得那个女人受苦吃罪,和奶奶商量之后给他们了一点钱,要他们从新的做些小生意,那之后唐玉海开始跟着爷爷做生意,而且生意越做越大,为了报答爷爷多少年出生入死,而爷爷也把唐玉海当成个兄弟看待,久了,唐玉海有了异心,奶奶便起了防备之心,把两家的声音渐渐的分开了,也就是那个时候蒋老太爷的家族生意壮大了起来,这三家有了三足鼎立之势,为此三家算是有了一个相互的照应,可奶奶说,什么照应不照应的,说的好听点是相互帮忙,说的难听点就是相互的利用,其中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早已是心知肚明,可是林家不得不顾念这唐家老主母的一点情分,要不然早就没那么回事了。
但是唐家和林家结怨却不单单是为了这些,爷爷是个有海量的人,对过去从来没有斤斤计较过,过去了就当是过去了,上一辈不论怎样,爷爷看来还有下一代,但是那个女人当年的离开,却造成了唐玉海这些年来的耿耿于怀。
奶奶说那女人是死在了爷爷的怀里,一次意外让那女人替爷爷死了,也让唐玉海消沉了好些年。
直到那女人死,爷爷才知道之所以她要嫁给唐玉海就是为了能看着爷爷,更能帮爷爷看着唐玉海,那女人临死还和爷爷说,唐玉海的心术不正,知道爷爷顾念往日的情分不肯轻易下手,她就只能留在唐玉海的身边,一方面看着爷爷,一方面看着唐玉海。
那番话只有爷爷知道,爷爷只告诉了奶奶,但奶奶那说林家养了一只恶虎在身旁,所以时刻的要小心,而也是那时候唐玉海对林家起了歹毒之心。
但归根究底,唐玉海是跟着爷爷出来的人,说来说去也都是爷爷的一个仆从,跟蒋老太爷想必只能是个端茶递水的人,真正坐下喝茶的人只有蒋老太爷和爷爷两个人,奶奶那还说,看着唐家那是风光,可是唐家人心里明白,自始至终他们唐家也只能是林家的仆从,只要有林家在,他就永远翻不了身,就只能是个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人。
唐玉海对妻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被林家压制着更是心有不甘,可想,这么多的关系,唐家还会本分么?只是唐家不明白,他要是能把林家除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当年爷爷临死林家算是为难之际,他们唐家都不能把林家怎样,如今唐家哥哥犹如下山猛虎,他还想占到什么便宜,终究还不是毁了唐家。
走走停停的我朝着山上看去,听说这里是因为一只南飞的孤雁而得名,还听说孤雁一只在山上等着那些南飞的大雁回来,可是那些南飞的大雁却始终都没有回来。
回忆起第一次来的时候,蒋天送就走在我的后面,大抵是担心我会走得太快掉下去。
那时候的蒋天送不爱说话,总是不言不语的样子,但是对我也还算关心,偶尔的会担心我出事情回去了没法交代。
会一直我们一行人走到了山上,驻足的时候天已经倒了中午十分,我站在山上朝着山下望着,想起唐飞和我说的那个梦心还是隐隐作痛,转身一边朝着无人的地方走一边望着周围寻思着。
唐曼就是那条红色的蟒蛇,蟒蛇缠住了唐飞俨然是想要要他的命,俨然就是非要不可,不管我来与不来都会要了他的命,一梦惊醒大汗淋淋,却突然肋骨疼的他要命,至今想起来他都还在心有余悸,就是说这次我来必定不能安然而回,我就是他身上的那根肋骨,疼起来才会要了他的命,他想想都疼的受不了,要我不要来,因为我来不来他都是必死无疑!
不经意的眼角的泪水滑出了眼眶,我抬起手趁着没人看见快速的擦掉了。
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了,我伸手把手机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拉点显示直接接了起来,手机里立刻传来了唐曼的声音。
“你大哥没来?”唐曼在电话里说,我转身朝着周围看着,朝着电话里说:“他在家里等你。”
“一个人等我?”唐曼淡淡的笑着,我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初九的小身子上,初九的的胸口竟有远程镭射的瞄准,初九还很好奇的低头朝着胸口看着,小手抓啊抓得,而蒋天送和秦振已然朝着初九那边走去,四哥一把讲初九国在了怀里,但还是一转身讲初九档在了一棵树和他之间,避免了初九被雷射枪找到。
“我要见唐飞,你说吧,什么要求。”我说着脚步随意的在周围走着,目光朝着山上其他的地方看着,唐曼在电话里呵呵的笑了两声,告诉我:“你最好是快一点来,不然来晚了他或许会见不上你最后的一面了,我在你最喜欢玩的地方,一个人来,不然谁都活不了。”
电话挂掉了,蒋天送马上朝着我看了过来,但他刚刚走了一步雷射枪就砰的一声打在了蒋天送的右腿膝盖上,蒋天送猛地朝下跌去,一条腿跪在了地上,脸色一瞬间就白了,我不禁眉头深锁着,朝着蒋天送说:“别跟来。”
“你……”蒋天送疼得脸色苍白,紧咬着牙关,二哥朝着我看过来,三哥也朝着这边看来,我马上抬起了手叫他们都别动:“你们都不能去,我只能一个人去。”
“我陪你。”秦振说着朝着我这边走,雷射枪砰砰的接连着十几枪,但是每一枪都没有打中秦振,而是打在秦振落脚之前的地方,只是那一瞬我的心脏都要被秦振的举动碎裂了,朝着秦振冷冷的看着,秦振却转过脸朝着蒋天送看了一眼,蒋天送脸色极寒,朝着秦振说:“你不能去!”
“我替你去。”秦振说着朝着我这边走了,三哥看着秦振走来,迈步就要跟过来,不想雷射枪砰的一声射穿了三哥的一条手臂,三哥的身体朝后猛地一晃,子弹竟穿过手臂打进了树干,三哥的脸色瞬间白了,二哥的脸色一瞬间就寒了,朝着三哥极冷的声音说道:“不许你再动一步。”
三哥的脸色一阵阵的苍白,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但看着二哥却神情复杂。
“小心一点。”二哥朝着秦振说,秦振的点了点头,看了蒋天送一眼,朝着蒋天送说:“照顾好初九。”
“秦振你……”蒋天送朝着秦振喊着,秦振却走来将我的手臂一把拉了过去,拉着我转身朝着一边问:“什么方向?”
“前面就是。”秦振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因为我始终朝着一个方向看着,所以这时候一过来就知道是哪个方向。
“那走吧。”秦振说着拉着朝着前方走,面上的表情很淡漠平静,丝毫的没有过其他的表情,而身后蒋天送叫秦振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走了一段路我要秦振把我放开了,一边走一边在周围看着,不经意的说:“我好些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以前这里是还没有这么好走,我经常在这边跑,周围的地形开着很陡峭,但是走上一两次就不觉得陡峭了,反而是个躲猫猫的地方,我就经常的在山上找到草丛之类的地方藏身,但是唐曼是个很聪明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相反唐柔就总最后也饿找不到我,但唐柔藏身很离开,藏起来了极少的时候会被人找到,特别是唐曼。”
“这地方的地形不算难走,带着人过来不方便,地上的草木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秦振说的对,所以唐飞不再这里。
我朝着秦振看着,秦振似乎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带着我快速的朝着山下走,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多少交流,可即便是如此倒了山下也已经快要天黑的时候了,秦振的体力极好,倒了山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可我却已经汗水琳琳了,我朝着秦振看着,秦振抬起袖子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我朝着他说:“我累了,歇一会。”
秦振微微的愣了一下,看着我点了点头,拉着我朝着一旁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两个人一起坐下了,坐下了我和秦振说:“我的脚好像磨破了。”
听我说秦振起身蹲在了地上,伸手想把我的鞋脱下来,我朝着秦振的后脑看着,目测好了具体的位置,抬起手紧握成拳迅猛的砸了过去,可我还不等把手落下去秦振就抬起手握住了我的手,不言不语的,一只手将我的拳头握住,一只手给我把鞋子脱了下去,掀开了我脚上的袜子,给我看着上面磨破的水泡。
“你……”秦振在我说话的时候把我的手放开了,我紧紧握着的拳头放开了,秦振的一双手在我脚上摆弄着,转身朝着周边的地上看着,伸手掐了一根草叶,拿过来一个个挑破了我脚上的水泡,之后给我穿上了袜子和鞋子,换成了是另外的一直脚给我摆弄着,都摆弄好了给我穿上了袜子和鞋才起来,而我哽咽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忍着一点,不挑破了越来越大就麻烦了,试试能不能走?”秦振说着伸手将我从地上来了起来,我却红着眼睛朝着秦振看着,看到我流泪秦振伸手给我温柔的擦着,我转开了脸深呼吸了一口,转身不言不语的朝着山上的路走,一边走一遍才说:“就在这附近,我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但我知道不远了。”
秦振不说话在周围看着,看了一会问我:“你觉得为什么唐柔藏着的地方唐曼找不到?”
“太隐蔽或者是故意不去找。”
“所以就在最容易找到的地方。”
秦振说着拉着我朝着一个方向走着,我才想起来我找唐柔的时候也都不去找太好找的地方,果然,走了没有多久我和秦振就在昏暗的地上看到了有个人躺在那里,秦振快速的把手机拿了出来,但我却早已经认出了是唐飞躺在地上。
“唐飞。”我飞快的跑了过去,唐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朝着我这边看着,嘴里念叨着什么,有气无力的却没有声音,秦振快速的将我拉住了,朝着我说:“不对劲。”
我朝着秦振看去,知道是自己担心则乱,秦振这才用手机照给我看,才发现唐飞的身边放了一圈的野兽夹,每一个野兽夹都张牙舞爪的露着锯齿,天有些黑,刚刚我如果不给秦振拉住,现在就一定被野兽夹夹住了。
“唐飞……”我看了一眼野兽夹,顾不得其他朝着唐飞小心的走了过去,唐飞却说:“别过来。”
“你怎么样了?”我朝着唐飞走过去,已经听不进去唐飞说这些了。
秦振低头小心的护着我,直到我到奄奄一息的唐飞面前,蹲在地上将唐飞扶到怀里,唐飞的脸色很苍白,身上很多地方都被草木刮伤了,但造成唐飞奄奄一息的却不是唐飞身上的这些伤,而是其他的原因,虽然我说不清,但是我却知道。
“唐飞我带你离开。”我说着要扶唐飞起来,唐飞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朝着我摇着头,我朝着唐飞看着,唐飞朝着我笑了笑,艰难的扯出了一抹这些年了我记忆里最难看也最苍白的笑容。
“我走不了了,带着我就是累赘,带着他们走,唐曼已经带人去山上了,她的目的是你二哥和孩子,她想用你威胁你二哥,比你二哥就范。”唐飞说着紧握着我的手,余眸朝着一旁的秦振看了一眼,朝着他说:“怎么是你来了?蒋天送呢?”
“他受伤了。”秦振说着朝着左右看了一眼,唐飞不经意的朝着秦振笑着,勉强的说:“都上山了,你们下山的时候就上去了,唐曼是想和你二哥同归于尽,你快点上去。”
“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我说着把唐飞扶了起来,唐飞却说什么不跟我走,但秦振还是把唐飞背了起来,朝着山下的路走着。
到了山下秦振把唐飞放下了,唐飞看着我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我说着要走,但走了两步却快速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唐飞盖在了身上,起身要走的时候唐飞伸手将我一把拉住了,没力气的手在指尖上拉着一直到我将手紧紧的给他握住。
“活着回来。”唐飞朝着我说,我朝着唐飞点着头,转身蹲在了唐飞的面前,告诉他我知道。
“你不是问我驼铃哪去了么?我给人了,我怕你认不出人是我的人,怕你担心遇上了坏人,给那人带在身上,他该快来了。”听到唐飞说我点着头,声音有些生涩也有些哽咽:“我知道,知道。”
“那个驼铃是你的,记得,以后跟他要回来。”
“嗯,我记得!”
“我等你平安归来,归来给你说故事……”
“嗯……”起身我朝着山上走着,而后唐飞细细的呢喃着:“轻轻吟蝴蝶,夜夜细思量;湖畔绿草芊芊,美人倩影兮兮;数尽昔日一片片,枕上红颜一寸寸;雁声连连绕……”
唐飞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始终没有回头去看过,只因为我知道,这一去别离再见不知道是不是还来的及,就因为来不及我才不能回头,才得快点。
开始我还心平气和的走着,可唐飞的生意一小时我就快速的朝着山上跑去,身旁的秦振一直在看我,忽地秦振问我:“你怕了?”
我没回答,一心朝着山上去,跌倒了两次,秦振都快速将我扶了起来,但每一次我都没吭一声,直到跑到了山上,呼吸一阵阵的上喘,秦振护着我将我搂在了怀里,我左右的看着,竟看到已经昏倒在血泊里的四哥,而四哥的身上正流着血,我跑到四哥的身旁将四哥扶起来,叫喊着四哥,四哥很久才缓醒过来睁开眼睛,低头我朝着四哥苍白的脸看着,四哥看到我不禁笑了出来,苍白的唇勾了勾,问我:“回来了?”
“你怎么了?”我朝着四哥的身上摸索着,四哥一把将我的手握住了,染红的手在月色弥漫的山上那样的刺眼,我轻轻的颤抖着问四哥:“伤的是那里?”
“死不了,没那么容易就死了,去找二哥,应该还没有走远,蒋天送为救三哥受了重伤,怕是扛不住了。”听四个说我的心忽地一沉,蒋天送的腿上有伤,竟然还跟着去了?
“三哥和二哥呢?”我忙着问,秦振快速的把四哥的衣服解开了,按四哥的伤情极重,说了没有几句话就晕了过去,我问秦振怎么样了,秦振说不马上送医会伤了性命。
“你带我四哥下去,我一个人去,大哥的人也快到了。”我说着起身就走,秦振却拉了我一把,要我留下说他去。
“你去了也没用,唐曼要的是林家人所有人的性命,你不明白,唐曼不看到我不会干休,她一直以为我二哥对我有心,她的人性早就泯灭了,扭曲了,你带着我四哥走,我带不走四哥,我没多少力气了,你下山一定很快,还有唐飞,马上带着他去医院。”说完话不等秦振反应转身我朝着要去的方向跑着,秦振在后面喊着要我小心一点,我回头看了秦振一眼点了点头便朝着唐曼总去的方向跑去,跑了半个多小时气喘吁吁的时候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唐曼的人。
那里已经站了很多人,没有五十,十几二十个总要有了,那些人都很年轻,身上都带着枪支,我过去的时候二哥就站在一颗树旁看着唐曼,蒋天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三哥也晕倒在一旁,身边坐着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初九,初九正拉着三哥的手,只有二哥一个人站在一旁的树下。
听见我的声音二哥回头朝着我看了过来,而初九也朝着我看了过来,似乎是终于看见了一个正常点的人,朝着我这边爬了爬,随后便起身站了起来,小步子迈的不稳蹒跚的朝着我这边晃晃悠悠的来了,一边走一边两个小手朝着我这边抓着,等不及我过去抱着她了,一天了,初九该是已经饿了。
“妈妈…”走来初九喊着我,稚嫩的小声音被风吹着飘忽不定,也要是很担心初九会一不小心滚到山下去。
“初九。”我低叫了一声,初九朝着我抬头看来,小脸蛋上有着好奇,停下了还不平稳的小步子,怔怔的看着我,很不接的样子,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朝着我看着。
“坐下。”听我说初九左右的看了两眼,许是从小就看跑马场里和餐厅里的人多,这段时间在二哥那里又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这会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了,就连蒋天送和三哥躺在地上她都不以为意的,哭都没有,听我说反倒很安静的坐到了地上,我这才朝着初九走过去,而一旁的唐曼和二哥两个人却始终不言不语的朝着我们看着,直到我把初九抱起来朝着蒋天送和三哥走过去。
“人齐了,你自己说是要我活着还是要她活着。”唐曼朝着二哥说,我却毫不理会的蹲下解开了蒋天送身上的外套,看着蒋天送身上的伤,试探着蒋天送的呼吸,蒋天送还有呼吸,但是却很虚弱,血已经止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蒋天送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盖上了蒋天送胸口的衣服,转身我朝着三哥看去,三哥的身上很多的枪伤,手臂上一枪,两条腿上各一枪,胸口还有两枪,呼吸同样很微弱,在这么下去比蒋天送死的还要早,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人都受伤了,唐曼却没有对初九怎样,就算是有人保护初九,可唐曼怎么会放过初九?要说是对二哥下不去手还情有可原,毕竟唐曼心里念着二哥这么多年了,可初九呢?
“你还没想好?”唐曼在我起身抱着初九朝着她看的时候问二哥,二哥看着唐曼问:“你杀了蜜儿?”
声音很轻很淡,好像这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这里也只有二哥和唐曼两个人,其他的人都没有在这里一样。
蜜儿就是二哥当年喜欢的那个女孩,听四哥说有这么一个人。
“她自己要自寻短见,我只是帮她一把。”唐曼不以为然的说,样子反倒乖巧可人,可她此时的乖巧可人反倒要人心生恶心。
“蜜儿死在海中,你当年不再国内。”二哥朝着唐曼说,唐曼笑了笑,漂亮的脸在月光下十足的娇柔动人,但此刻却如面目狰狞的蛇蝎在我眼前晃动着。
“我是不再国内,但是我能打电话,是她自己被你和姓秦的搞的头昏脑胀,困在其中无法自拔,我只是教了她一个解脱的方法,有什么方法比死了还能解脱呢?”所以唐曼轻易的害死了那个叫蜜儿的女孩。
“苏晴呢?你用什么威胁了苏晴就范?”二哥的声音那么的平静,可就是因为平静才会更加的后果难料。
唐曼听见二哥的话不仅笑了笑,朝着我走来倒了面前,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初九的小脸蛋,初九不知道怎么的竟朝着唐曼呵呵的笑了,把小脑袋靠在了我的肩上撩动着漆黑的眸子眨啊眨的,反倒要唐曼流漏出了温情来了。
“多好的孩子,这么漂亮,可惜生错了地方,要是生在我的怀里就好了。”唐曼看着很喜欢初九的样子,逗了逗初九回头朝着已经转身看过来的二哥说:“我没有要威胁她,是唐琦一眼看上了她,她自己没能力走掉,被唐琦留下了,和我没关系,不过我刻意告诉你,是我打掉了她的孩子,她才突然的疯了。”
“就如同当初我假借林夕的手打掉我自己孩子的时候,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不能要我,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想起当初我为了你红颜憔悴,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可你却始终不看我一眼,这一切不该怪你么?”唐曼这种人确实不该活着,就算她不是害了我们林家,她活着也很多余,她连做人都不配,还怎么活着?
转身我朝着一旁走去,到了蒋天送的面前把初九放下,拉着蒋天送的手把初九抱在了怀里,硬是用蒋天送的衣服将初九牢靠的绑在了蒋天送的怀里,翻身将蒋天送的身体搬了过去,将蒋天送把初九压在了怀里,虽然有些重,但还不至于压死初九,初九咿咿啊啊的喊着妈妈,但我起身拿走了蒋天送带来的手枪,枪里竟一颗子弹都没有少,我看了一眼朝着唐曼走了过去,站在那里朝着唐曼说:“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你不是想要我二哥陪着你么,我替我二哥做主了,我们三个人要是我先倒下,我二哥就是你的,要是你先倒下或者是我二哥先倒下,你就必死无疑。”
我说着把手枪对准了唐曼,唐曼呵呵的笑了下,随后朝着二哥看了过去,二哥没有回答也没有把手枪掏出来,唐曼却伸手去了二哥的腰间,二哥伸手却拦着她,她才说:“难道我都没有资格碰你么?”
“你是没有资格。”二哥毫不犹豫的说,唐曼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着说:“难道死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么?”
二哥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唐曼为此呵呵的笑了,笑着说:“你记得么,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二哥依旧没有回答,唐曼便说:“那时候你很照顾我,还抱着下楼,我只要说我害怕你就抱我下楼,那样多好,你为什么要对她好而不是我?她要是你的亲妹妹也就算了,可她毕竟不是,你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
“二哥。”我朝着二哥突然的看去,二哥脸上依旧平静着,但是还是朝着我看了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永远是我们林家人,而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林家人的含义。”二哥的话让唐曼发起笑,却把手枪对准了二哥的眉心,问二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我还是她?”
二哥不说话,转开脸朝着别处看去,唐曼的手快速的扣动了扳机,一枪砰的一声我的心咯噔的一下,唐曼呵呵的笑了,二哥朝着唐曼看去,唐曼有些意外的说:“怎么是空枪呢?”
“该你了!”手枪上堂我朝着唐曼的眉心抵去,唐曼却面不改色的说:“林家的女人不杀人,你忘了你奶奶的话了?”
“那是我的事情。”我说着手枪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但是那一枪却放空了,我微微的愣了一瞬,唐曼抬起手一把子弹哗啦啦的扔到了地上,朝着我说:“你总还是输了我一步,毕竟我是从山上下来的人,而你充其量是看见了我下山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在山上都做了些什么?”
手枪放下我朝着一旁的二哥看去,唐曼把她的手枪给了二哥,而且给二哥之前还把子弹给二哥看了一眼,但唐曼的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给二哥的时候唐曼在空中连着放了三枪,之后才给了二哥。
“只有一颗子弹,看是她的运气好,还是我们的运气好?”唐曼笑着,风中夜下那张脸是那么的好看,可却犹如血腥玛丽一样的狰狞着。
二哥把手枪握在了手里,直接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我朝着二哥怔愣着,一旁的唐曼整个人也犹如崩溃了一样,朝着二哥突然的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到死你都要护着她?她是你妹妹不是你的女人,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二哥的手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又是空枪,我的心砰的一声,像是琴弦断了线,手枪差点没有握住,低叫着:“二哥。”
二哥放下了手枪,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我抬起手枪朝着唐曼对准,唐曼轻声的笑了那么一下,朝着我说:“开枪吧。”
我走了一步过去,手里的手枪落在了唐曼的眉心,砰的一声,唐曼的身体震了那么一下,身体哐当的一声倒了过去,转身我扔下了手枪,快速的朝着蒋天送跑着,二哥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唐曼看了一会,转身朝着周围的那些人看着,那些人无不是把枪对准了二哥的身体,二哥没有动,只是听着周围枪械的声音,而那些人几分钟之后就都躺在了地上。
人从空中绳降下来,把蒋天送他们都带走了,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山下的唐飞,一边是蒋天送和三哥一边是山下的唐飞,抓到了一个人我就去问:“山下的人呢?”
“一直不肯走,在山下等你。”那人朝着我说,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哥,慌忙的朝着山下跑,可等我跑到山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而那个靠在石头上的人竟已经断了气。
我跑去的脚步沉重的抬不起来,走过去那里站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秦另外一个是那个牵着导盲犬挂着驼铃的人,推开了他们我跪在了地上,一把将唐飞搂抱在了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唐飞,我回来了,回来了。”我朝着唐飞说着,低头用力的晃荡着唐飞的身体,可唐飞的身体都僵硬了,我晃荡了半天他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的手那么的冰冷,可却一根手指放在地上,让我看到了唐飞留下的最后几句话:‘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岸!’
“他撑着要等你回来,但是没撑住,闭上眼睛之前把这个要我交给你。”那个一直装盲人的年轻男人把手里的驼铃给我放到了手边,我伸手紧紧的握在了手里,一把将唐飞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哭声凄厉着整个孤雁山。
……
俊斐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孤雁山的脚下抱了唐飞半天的光景了,俊斐跟我说蒋天送至今昏迷不醒,要我马上回去。
昏迷不醒了?
……
孤雁山一仗林家可谓是损失惨重了,虽然保住了四哥儿子,却差一点没了一个姑爷,而唐飞也就此离我而去了。
唐飞经过医学检验得出一个死亡原因,唐飞是中毒而亡,体内含有不足以马上致命的氰化钾,竟医生的坚定结果是日常接触,少量的吸入然后在体内造成了一定量的积存,最后导致了唐飞的死亡。
医生说,应该是一个星期到半个月的时间,初步断定是八天左右,也就是说唐飞该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而且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不浅,可他却没有打算要活下去。
唐飞下葬的时候秦振始终陪在我身边,人都走了我坐下给唐飞倒了一杯茶,而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唐飞清俊的照片,回忆着尔时的我们。
初九很不听话总是在周围乱跑,秦振却极其有耐心的照看着初九,而这次秦过来也带来了另外一个小家伙,那个该叫秦振爸爸的孩子小安,小安来了之后颇受初九的喜欢,虽然小安有点嫌弃初九小不爱带着初九玩,但初九却爱死了一样找着小安玩,大抵是从小初九见到的就都是大人,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适合去幼稚园玩,也没有和什么孩子玩过,一见了小安总是好奇小安为什么长得不高大的模样,歪着头总是看小安,晚上都睡觉了还不睡觉,着急着往小安的房间里跑,弄得小安刚回去她就哭的没玩,在房子里找不到小安就哭个不停,闹得秦振回去又把小安给带了过来,好像小安不是他亲生女儿,初九才是一样。
但是很奇怪,初九从来不叫小安小安,更不叫哥哥,初九从认识了小安开始,从秦振告诉初九小安叫叶廷开始,初九就叶廷叶廷的叫,实在是很奇怪的孩子。
这会初九正在墓地上到处的乱跑,一会看看二叔的墓碑一会看看唐三叔的墓碑,人总是呵呵的笑,小安已经七岁了,已经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了,但是照顾我们初九还是很不情愿,所以秦振总是在看两个孩子。
唐飞没有什么亲人,如果有也是沈家了,但是唐飞临死之前和魏子清(那个牵着导盲犬的人),说他死后要葬在唐三叔的墓旁,所以我只能把唐飞葬在这边了。
而且我也很想住在这边,这边的环境好,适合蒋天送的病情。
蒋天送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但是头因为在救三哥的时候被重物撞了,所以至今昏迷不醒着,而唐家如今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唐琦死了,唐曼死了,唐飞也死了,剩下的唐柔也跟着林阳走了,唐家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老一辈的那几个人了,二哥不想留下后患,把唐曼的父母以及唐琦的父母都送到了偏僻的地方去颐养天年,只有那个一直躲在后面操控着一切的唐家老当家,二哥把他留在唐家的老宅里自生自灭了,听说前不久已经死了。
唐家终于覆灭了,而林家这一次终于算是得以安宁了,可这安宁换来的代价却太大了。
唐飞死了,蒋天送直接没有醒过来,一个唐曼毁了我半生,可笑却不是为了我,可笑我至今才知道,原来我和林阳并不是爸妈的孩子,而是我一直人做二叔的人才是我的父母。
看向二叔的墓碑我灿灿的笑了笑,原来我是你的孩子,难怪你那么疼我,难怪你那么的偏心眼把我给了蒋天送,怕是要报沈家二少的恩情,不用问林阳去了西家也是你的缘故,因为欠了人情,没什么东西可还,因为你是林家的当家,因为林家得路条后路给自己,就只能把孩子放在外面,可二哥他们是爸妈的孩子,你不能那么做,所以就把林阳给了西家,把我换了蒋天送,这么一来你就谁也不相欠了,而二哥他们这些年来一直顾念着感激着你当年没有把他们送出去而留在林家,更谢你衣钵之情,所以视我如己出,所以敬你如父母。
笑过我朝着一旁的秦振看去,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秦振说着淡淡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说:“把小安带回去,这里不适合他。”
“我想把初九也带走。”秦振他说着我突然的一愣,目光淡淡的朝着正在笑呵呵跟着小安身后的初九看着,很久才说:“初九还太小,我担心……”
“你一个人在这边不方便,照顾蒋天送已经很难了,还带着初九累积下会很麻烦,你要是不舍得,我过段时间带着初九回来看你,至于初九太小的事情,应该不是问题。”秦振的意思是?
我朝着秦振看着,秦振说:“这孩子我很喜欢,你要是愿意就给我,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我确实舍不得,但不是不愿意,你要是喜欢你带着也一样,但你还年轻,带着一个孩子在身边……”
“其他男人一辈子都无法窥视的东西,我用十年领略了无数,女人我所经过的绝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早去的年华早已经被岁月埋没了,如今能看着你一切安好对我而言已经别无所求了,我也想回去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但是我确实放不下你,而且我对初九一见倾心,很难割舍下对初九的情愫,我知道这时候跟你说要初九你会觉得对不起蒋天送,但是我不会改变决定,即使蒋天送他不醒我也是这种想法,我想把初九待在身边,陪着她成长,要是你不放心我刻意时常的带着初九回来。
初九虽然是个女孩,但是我有信心把她养的很好,长大了是个名门闺秀,绝不是什么等不了大雅之堂,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女,更不会给你带坏她。”
“你误会了,我不担心这些,我只是担心你带着初九以后不方便,你要是真喜欢,带走就带走吧,看她也喜欢小安,要是看不到小安又会哭闹了。”听我说秦振将初九抱了过来,蹲下了在我面前跟初九说了很多话,初九看着我懵懵懂懂的,一听说要被秦振带走就不高兴了,抱着我竟哭了,眨巴着大眼睛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小安,也舍不得小安的样子,可最后秦振还是把初九带走了,带走初九的时候初九还在睡觉,秦振进门后给初九穿上了衣服就把初九带走了,我站在一旁看着,秦振很细心,也会对初九很好,但我还是很舍不得,但却没有当着秦振的面哭出来,秦振走后我一直坐在房间里坐着,天黑了才给蒋天送做了一点吃的东西,喂了他在躺下靠在他身边休息,可每当我闭上眼我就会突然的想起我的初九,嫌弃初九会不会哭着要找我的样子。
那天的晚上我一直靠在蒋天送的身边,哭了一次有一次的,嘴上是说舍得,可舍不舍得也只有自己知道,可秦振他都开口跟我要了,我怎么不给他,好说他是蒋天送的二哥,为了我一直郁郁寡欢到如今,这会他开口跟我要初九要的就不是初九,他要的是他的命,是还能好好活下去有份寄托的命,我怎么能不给他?
那一年的蒋天送一直躺在床上没醒过来过,每天天一亮我就起来给蒋天送擦身体,擦干净了把蒋天送扶到轮椅上,之后去做饭,收拾完了,两个人吃了饭就推着蒋天送出去走走逛逛。
二叔这边的地都给了人种,每天都有人给我们送吃的东西,下雨了有人过来帮我们收院子里的东西,下雪有人给我们在院子里扫雪,日子过的也算是安逸。
蒋老太爷因为我把初九送了秦振的事情骂了我很多天,最后直接去了秦振那边,在那里常驻了,还说什么秦振要是不把初九给我送回来,他就不回来了,但他嘴上是这么说,时不常的还是会打电话回来给我,而且每两个月都会飞回来看看我和蒋天送,吃一顿饭骂我一顿之后就离开去秦振那边去看初九,每次蒋老太爷回来都会带来很多初九的视频给我,还有很多的照片,还骂我不要把他们祖孙忘记了,免得他死不瞑目的话。
那一年的蒋老太爷已经很老了,但是精气神却是越来越好,但老管家却走在了蒋老太爷的前头,临走我带着蒋天送去见了老管家一面,老管家拉着我的手说蒋老太爷老了,等不及了,要我们快一点,之后就走了。
老管家走后蒋老太爷一直不吃不喝的两天,连初九都不去看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差那么一点就出事了,一起跟着老管家去了,但到最后还是挺过来了,挺过来之后他就跟我说,他能挺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不放心他孙子,他就怕他一死撒手离去蒋天送就没人管了,就怕我会扔下了蒋天送去跟了秦振,没事的时候蒋老太爷还说秦振居心叵测,说他是早早的就打好了注意,就等着什么时候我头一热忘恩负义了,他就来接我,孩子也给他,人早晚也得过去跟了他。
秦振极少会理会蒋老太爷,蒋老太爷慢慢的也开始的得寸进尺了,不管是当着什么人的面,想说了就把这些话说出来,反倒是秦振这一年来变得安逸了,没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还会问问我蒋天送的近况,还给我稍些东西过来。
听讲老太爷那话的时候我推着蒋天送正在院子里散步,看到蒋天送的头出汗了,正给蒋天送擦着,但却装作是没听见蒋老太爷的话,一味的照顾着蒋天送,给蒋天送把腿上的蚕丝被子拿走,整整蒋天送领口的衬衫继续推着蒋天送走,权当是什么也没听见了,但蒋老太爷过了一会却和我这么说:“你要是真的走了我也不怪你,天送也不会怪你。”
听蒋老太爷说我看了他一眼,却始终没有说过什么,那天回来之后我就觉得蒋天送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手似乎总是很僵硬我以为他是病了,就带着他去了一趟医院,谁知道和三哥说话的时间病房里的人就不见了,一时间我整个人怔愣在门口都没了三哥说不能是从窗户走了,要我去洗手间里看看,可洗手间里我看了却没看到人,三哥说没人这么大的胆子把人在眼皮子底下就弄走了,可要不是给人人弄走了蒋天送还能醒了?
转身我朝着医院的外面跑着,三哥叫人过来帮忙找,连他那个一连着两胎的老婆都跑来了,但她来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蒋天送。
蒋天送不知道怎么的就站了起来,人就站在医院外面的草坪上,我去的时候他背朝着我,面朝着某一个方向看着,我过去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但却像是没看到我一样,让我的心情用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了。
蒋天送转过去面向了前方,我走过去看着他,叫他:“蒋天送。”
他没有回我,只是看着原处,刀削斧凿般的脸斜阳下那么的吸引我的目光,我却激动的说话都说不出来了,抬起手想要摸摸他,他却问我:“你好像除了蒋天送就没叫过我其他的了,你是不会叫,还是不愿意叫?小时候不是还喜欢叫天送哥哥,怎么长大了非得连名带姓的给我叫出来,你是觉得叫的太亲近了给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是刻意的要疏远我?”
给蒋天送这么一说我突然的搂住了蒋天送,蒋天送抬起手将我的腰搂住了,压低着声音还在说:“你把我的初九弄到哪去了?给人了?给谁不好给了姓秦的,知道的是你没时间照料,不知道还以为我蒋天送欠了他什么,要用女儿还债,叫他马上给我送回来,晚了我饶不了他!”
三哥他来的时候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一旁,而他身边的女儿说:“姓林的,别说我没告诉你,你要是这样我可不能等着你,要知道追我的人大把大把的赶不走。”
“你不说话我能把你卖了?”三哥不乐意的朝着那女人吼着,蒋天送放开我转身朝着三哥看着,冷冷的那么一句:“你也今天!”
“蒋天送,你……”
就在三哥朝着蒋天送大喊的时候,蒋天送突然低头吻了我,将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那年的我已经二十九岁了,过年就三十了,蒋天送也已经三十四岁了,但是蒋天送还是重新当着林家人的面单膝下跪跟我求婚了,还给我戴上了他亲自设计出来的一枚婚戒,结婚的当天初九就给蒋天送抱在怀里,秦振也坐在台下,蒋天送醒来的第二天就给秦振打了电话,叫秦振识相的马上把初九给他送回来,不然绝不会善罢甘休,还说要秦振以后离我和他女儿远点,有多远走多远,别没事就出来叨扰我,还说自己有儿子不养养别人的脑袋有毛病。
婚礼结束蒋天送带着我去旅行了,带上了初九和蒋老太爷,临行前和秦振说了话,秦振远远望着我,之后就走了,上了船我和蒋天送说他做的太过分了,但蒋天送说我在胡说八道就把我扔进海里喂鱼,别不识好歹这要是换了别人家早就要我浸猪笼了。
当时的我很不服气,但是倒了晚上蒋天送非常的辛勤耕耘之后跟我说:“早点再生一个,姓秦的要是想要,就把第二个给他。”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朝着蒋天送看着,始终不明白蒋天送是什么意思,既然要回来了一个,为什么还要再给一个,可是当一年后我生了之后我才明白,男孩都没人要,给了秦振秦振也不要。
“你来吧,我生了个儿子,你愿意要抱过去。”蒋天送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我身边,那时候我们的第二个是儿子,已经几个月大了,蒋天送说完把手机放到了我的耳边,我听见电话里传来了秦振的声音,秦振说:“儿子?儿子你自己留着吧!”
电话随后就挂掉了,蒋天送手机扔了一脸的璨笑,极其得逞的样子,抱起了儿子逗弄了起来,一边逗一边说:“我们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子,气死姓秦的。”
我一时间无话可说了,这人就是长到了七老八十也还是这个德行,我倒是想念起在日本的那段时间了,那人才是我想要的,至于眼前的这个,也至鞥是凑合着过了,而这一凑合就凑合了好些年好些年。
好些年之后的一天蒋天送问我,“当初你心里到底想过跟了姓秦的没有?”
“想过没想过能怎么样,还不是得跟着你,整天的听着你唠叨。”我不待见的看了一眼正在晒着太阳的蒋天送,蒋天送睁开眼睛看看我,把报纸放倒了脸上,跟我说:“姓秦的昨天找你干什么?好好的跑得这么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是告诉你,我这段时间玩游戏可是没赢,你可不要招惹我,后果自负。”
“你也不限害臊,都是多大的人了,眼看着六十岁了,还老不正经的,也不怕给孩子听见。”我冷冷的白了蒋天送一眼,蒋天送冷哼了一声,念叨着:“我还他们看不见呢,看看他们那点出席,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等到了结婚后才能住在一起,也不是没房子,先同居还能屈死了谁?”
“你说的好听,那你怎么三令五申的说初九不能先同居,不结婚连手都不能拉,你就不什么年代?”我说着剥了一个柑橘给蒋天送,蒋天送把报纸拿了接过去柑橘一边说一边吃:“你这话说的,初九是女孩,女孩和男孩怎么能一样?”
“那人家的就不是女孩了,就你家的是女孩,你怎么不为了人家考虑?你这人就是这样,把儿子都带坏了,趁早给我回去,别再这边搅和的都不安宁。”我说着把报纸扔到了地上,蒋天送看了我一眼,弯腰把报纸捡起来放到了一旁,吃起了柑橘,边吃便说:“那就结婚不就完了,谁要他们不结的,我都什么年纪了,在不结我还抱不抱孙子了?”
“说的真好听,你家初九怎么不结婚?”我没好气的问蒋天送,蒋天送琢磨了一会才说:“结婚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养不起了,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都让你说了,你家的女儿都不结婚了,你还打算儿子娶人家的女儿,你做梦呢吧?”我把报纸扔到了蒋天送的脸上,蒋天送冷哼了一声嘟囔着:“谁也别想娶我的初九,门都没有。”
蒋天送是那么说,可那之后就一个人就找上了门,结果蒋天送一听那人说初九已经怀孕了,蒋天送就把那人给打了,而且是直接去了医院,但后来还是答应了初九的婚事,但蒋天送却怎么看姑爷都不顺眼,以至于每次姑爷一来就躲着蒋天送,反倒是和我很亲近,没事就给我买些东西过来。
我和蒋天送六十岁的时候抱了第一个外孙子,之后我们就去乡下了,再也没有离开过来了,偶尔的出门也是玩几天就把我们在送回去,但后来秦振就来了,而那时候的秦振还是一个人,见了面蒋天送有些意外,问秦振怎么来了,秦振也没说话就住下了,住下之后我和蒋天送才知道,医生说秦振患了癌症,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为了那件事情我和蒋天送一晚上没睡,之后秦振就留下来了,然而,秦振在我们那里生活了好些年都还没有事情,蒋天送都八十岁了,秦振还活着。
“你不是六十岁就该死了么?”有那么一天我听见蒋天送朝着秦振问,秦振说:“你很想我死么?”
“你不死我确实有点着急。”蒋天送他和说的那个好笑,连小孙子都咯咯的好笑了,秦振却躺在摇椅上不言不语的很久,很久之后我听他说:“你便宜就便宜在比我小,要不是,我必当仁不让,但看你这些年对她也不错的份上,我也不计较这些了。”
蒋天送安静的不说话了,但是哪一安静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手顺着摇椅滑落,手中握着秦振曾给我的那串铃铛,铃铛上穿插着一条红色的红绳,随着蒋天送手垂落的瞬间,铃铛悄悄晃动落到了地上,被我的那个小孙子捡了起来,秦振缓慢的转过头朝着蒋天送看着,很久之后闭上了眼睛,面朝着前方却是朝着我说:“他还是走在了我们前面,可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那一年蒋天送走了,可他走后不久秦振竟也走了,临走还问我是不是还爱着他,我当着好多人的面朝着他点着头,忍不住哭了……
当他们都走了的时候乡下那边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以为我终于要走了,但是秦却来了,来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就住下了,而且竟住进了秦振的房间里。
秦一辈子也一个人,一直都没有娶妻,就在秦来的那个晚上我看到那根多年不见的红绳,红绳就在秦的钱包里放着,我是无意中在钱包里看见了那条红绳。
“怎么在你这里?”我朝着已经苍老的秦问,秦告诉我:“一直就在我这里,是你以为它在振那里。”
那时的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这一生不只是三段无头无须的感情,原来还有一段。
我有些迷茫的坐下了,坐在秦的身旁一句话都不说了,但我想说什么的时候秦却朝着我笑了那么一下,笑着说:“难为你了。”
我恍惚的愣了那么一下,不经意的摇了摇头,之后再也没说什么……
那天的晚上我梦见了坐在一起拌嘴的蒋天送和秦振,我走去的时候他们都朝着我看着,竟早早的给我留了个位置,就在他们中间的地方,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猕猴桃和一个椰子,我过去两个人竟问我怎么这么久才来,再不来就赶不上回去的时间了。
走去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眼,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人是那么的孤独,转身看着他们说:“要不再等等,等等他们就来了。”
那之后的好些年我才离开,离开之前秦已经下葬了,所以我去的时候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了,而且他们每个人都丰神闲逸的坐在那里,但我走去却只有两个人朝着我看了过来,而且我依旧是坐在两个人的中间。
“现在能走了?”坐下那时我听见蒋天送问我。
“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秦振朝着蒋天送脸色极差,我朝着秦振看着……
很多人一生之中跟所爱的人都是有缘无份的,能陪着你一起到老的人不一定就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但他必定是爱你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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