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媱看到那满满三大箱子的账目不禁咋舌,拿起一本打开看了看,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晰易懂。
“王妃,这是全国所有店铺的地契,总共三百二十八家。”
接过那个赤红色的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张张崭新的地契,字迹清晰,所有的归属权全部都在宁月谨手里。
“三百多家,你狠厉害嘛。”君媱已经听宁月谨说过了,楚沧澜曾经是鹿鸣山庄的财务总管,不知何故,被他挖了脚。
“王妃娘娘过奖了。”楚沧澜笑眯眯的抱拳道。
“沧澜,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所有的铺子都交由王妃打理,以后有事就直接回禀就是。”宁月谨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是,王爷放心吧。”
之后,楚沧澜就在山庄住了几天之后,带着两个美貌的丫头离开了,只因为君媱决定等宁月谨去边关之后,就准备去全国的铺子看看,最重要的就是要去那个神秘的鹿鸣山庄查看一番。
余下的时间,君媱每天除了用一个是时辰的时间看看账目,大部分都是和宁月谨下下棋,偶尔对上几首诗,要么就是陪着儿子女儿在后山上转一转,虽然还没有到春暖花开,但是那遍山的桃花早已经娇艳绽放,脚下簇簇青翠欲滴的小草早已经窜出了头,偶尔还能看到一大片迎春花,醉人心脾。
也许是到了定性的年纪,巧儿平时很少出门,虽然依旧很欢快俏皮,却也开始跟着金嬷嬷学习规矩了。
清心阁内,看着一袭嫩黄色襦裙的女儿临窗抚琴,琴声唯美悠扬,旁边茉莉檀香随着窗外透过的微风,飘扬四散,随即消失了踪迹。
等一曲结束,巧儿看着君媱道:“娘亲,怎么样啊?”
“有进步,还要继续努力啊。”
“嗯,会的。”小丫头笑眯眯的点头。
旁边一副黑白棋盘,那对父子正在下棋,旁边茶香袅袅,香气悠长。
巧儿起身走到君媱身边坐下,看着爹爹和哥哥正在下棋,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但是哥哥却始终无法牵制住爹爹,小丫头不禁捂嘴轻笑。
“最近跟着金嬷嬷学规矩学得如何了?”这还是小丫头自己提出来的,说什么身为亲王的女儿,当今的郡主,自然要仪态万千,也不知道小小丫头如何就懂得这些。
“虽然嬷嬷夸赞女儿,可是女儿觉得还是不太好,不过娘亲放心吧,巧儿一定会努力的。”
君媱挑眉,这真的是她的女儿么?为什么两个孩子的性格没有一个像自己的,若不是因为巧儿的唇形像极了自己,她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亲生的。
应该说,两个孩子的嘴巴都像极了君媱,但是那双凤眸和挺直的鼻梁完全沿袭了宁月谨。
看着旁边那个恍若天人般的男子,君媱心里一阵的委屈。
明明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只有嘴巴像,太气人了。
先不说无忧那孩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子完全和宁月谨一样,就连女儿也差不多,这可是她的小棉袄好不好。
不知何时,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杜芊芊坐在旁边,十指纤细若春葱,琴声欢快而明媚。
这似乎已经成了山庄里特有的声音。
自从南都城城主被杀,家族流放,她的心情算是彻底的轻松了,而君媱那个时候也知道,原来曾经灭杜家满门的正是南都城城主府的大少爷,至于那枚晶石,似乎也失去了下落,曾经君媱偷偷问过宁月谨,他只说已经全部被纳入国库。
芊芊并没有多问,似乎对那枚家传之宝并不在乎一般。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整个杜家都是因为那枚晶石,才被满门尽灭。
如今,她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巧儿的身上,照顾她衣食起居,教导她琴棋书画,这样其实也不错。
正月二十五,在锦绣山庄小住了半个月的人,终于是决定启程回京。
君媱把所有的账目装车,而无忧和巧儿也是收拾好自己的衣裳,一家人带着奴仆,这才驶向了京城。
三日后,当马车抵达京城谨亲王府的时候,兰庄已经等再府门前了,似乎是已经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一般。
“王爷,皇上遣奴才来请王爷进宫一趟。”
“知道了,本王随后就到。”
“是,奴才告退。”
一干的奴仆在后面厚实行装,君媱则是和宁月谨往里走。
“要提前出发?”
“应该不会,行军前总是要商议一下的。”
“这临行的几天你应该会很忙,可是要多注意休息。”
“好!”
宁月谨回到千露阁,换了一套衣裳,就策马去了皇宫。
而君媱看着两个孩子收拾好,就回到前殿书房,所有的账目都已经搬了进来,她没有让别人动,而是亲自拿出来,放到书架之上,之后坐下来,开始熟悉所有店铺的收入明细和经营流程。
这其中有酒楼,有粮店,有钱庄,有当铺,几乎涉猎大半个行业。
其中有的是君媱前世没有接触过的,所有最开始可能要费点心思。
当晚,宁月谨没有回来,只是遣了苗若回来说不用等他用晚膳,而君媱心里也担心,知道半夜实在是坚持不住,才靠着床柱,和衣睡下。
宁月谨是寅时末才回来的,外面依旧黑乎乎的,当看到侧靠在床柱,一手耷拉在床外的小女人,他心里一阵心疼。
虽然说了不回来用晚膳,想必她上半夜定是等他了吧。
上前,将她抱起来轻轻的放好,却惊醒了浅眠的君媱。
揉着惺忪的眸子,看着朦胧的面孔,她嘟囔一句,“回来了。”
“嗯,外面天还没亮,继续睡会吧。”
“好!”
看着那清丽的睡颜,他一阵恍惚,有种不舍的情绪从心底窜上来。
这一去,不知道要合适才能回来,据说这次的事情牵涉太广,二皇子似乎与临近两国有瓜葛。天启国地大物博,邻国早已经垂涎已久,若不是其中有人推波助澜,如何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虽然不至于让他为难,却也是很不高兴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动,毕竟苗疆地处最南边,近乎于独立王国,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宁子乾一出事,苗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真的闹起来,对于百姓可是最痛苦的,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百里将军摆平了,只要牵制住苗疆,那么宁子乾的下场,这一次元丰帝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他虽然曾经昏庸,但是对于叛国,却是深恶痛绝,如今宁子乾居然为了皇位,联合其他两国,这已经触怒了元丰帝脑海中那根弦。
清晨,等君媱起床,旁边的宁月谨已经不在了,摸了摸那带着余温的床榻,想必起来一会,只是他昨晚应该回来的很晚吧。
起身洗漱之后,她就去了前殿,书房内,那抹身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折子,以及不停写着什么的动作,君媱轻叹一口气。
轻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投入了忙碌之中。
一直到华忠来说开饭,两人才停下。
用过早膳之后,宁月谨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而君媱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安,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准备回书房继续忙碌,却接到了华忠送上来的帖子。
“王妃,这是凤府送上来的请帖。”
君媱打开一看,居然是宁雪晴在府内设了茶会,说是府内桃花盛开的很好,想要邀请君媱一去过府赏花。
想到那位刁钻古板的凤老太太,君媱就失去了兴趣。
“就说最近王爷要出征,府内杂事众多,我就不去了。”
“是。”华忠没说什么,躬身出去了。
她看着那张桃花小贴,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去了书房。
对于交际,君媱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有些人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再加上这几天着实很忙,她也分身乏术。
看着手中那清晰的账目,这半个多月她也不过看完了一箱,所以应酬什么的,还是算了。
这几天,无忧一直都在忙着什么,经常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君媱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多问,毕竟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五日后的二月初四,整座京城都震动了。
城门口,一袭墨衣的宁月谨站在最前面,墨发飞舞,犹如神祗。
在他旁边,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当今五殿下,另一个则是谨亲王的儿子宁墨夙。
君媱看着那风华无限的男子,心里一阵不舍,坐在马车内,看着那对父子,眼眶微微湿润。
骏马轻踏,走到君媱面前,看着那红了眼眶的女子,宁月谨抿唇笑道:“别担心我,我会很快回来的,儿子你也放心,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别急功近利,只要你平安回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的,我只要你们父子平安就好。”
“好!”
“边关苦寒,别屈了自己,粮食也丰足,若是不够的话就让人捎信回来,我还会让人送去的。”
“好!”
“……总之……”君媱哽咽道:“一定不要受伤,这个给你。”
君媱看着她手中的一个册子,接过来,就看到上面写着“孙子兵法”四字,宁月谨现在是没有时间细看,直接放进了怀里,准备一路上再细看。
“娘,您不要哭,儿子一定不会让娘担心的。”无忧此时也策马而来,小小的身子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那么的小,那么的让人怜惜。
“无忧,一定要注意安全,记住你答应娘的话,好吗?”
“好!”
巧儿也探头出来,看着宁月谨道:“爹爹,巧儿在家里等爹爹凯旋而归。哥哥也是。”
看着那可爱的女儿,宁月谨将她抱出来,放到马背上,刮了刮她挺巧的小鼻头道:“爹爹不在,你可要听娘亲的话。”
“嗯,巧儿很听话哦。”
“巧儿妹妹,等堂哥回来,你要给我弹奏一曲哦。”宁子晨笑眯眯的道。
“好!”
那边,兰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王爷,皇上赐酒一杯,恭祝王爷凯旋回朝。”
王爷有多少年没有出征了,犹记得天启三年,敌寇犯境,那个时候十几岁的王爷毅然请兵,以五万人打破敌军二十万,成就了天启战神的名号,自此边境安定,山河稳固,谁知道如今却因为二皇子的心计,而让天启国再次面临着战乱。
“谢皇上。”宁月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看着娴静淡雅的女子,轻笑道:“我走了。”
“……嗯!”君媱轻轻的点头。
把巧儿放进马车里,三匹马头调转,随着宁子晨一声“出发”,大军缓慢移动出城。
君媱探头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三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皇嫂,别担心,皇兄可是很厉害的。”那边,一辆马车过来,里面正是宁雪晴。
“嗯,我知道。”知道归知道,可还是担心,担心边关的苦寒,担心他会不会吃好穿好,会不会受伤。
其实君媱也很想跟着去,但是自古军营重地,女子禁止入内,而且府中也不能无人坐镇。
“若是皇嫂在家里无聊的话,雪儿就经常去陪陪皇嫂,省的你胡思乱想。”
“你这丫头,都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还能经常串门子啊,放心吧,我不会乱想的,毕竟事情也很多。”
“这有什么,相公也经常不在家,婆婆整日念佛,我在家也是无聊。”
君媱听了,不禁一阵嘀咕:整日念佛还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干涉人家的家事,她的斋,她的佛,都随着肠子排出去了吧。
“也好。”
之后,两人聊了一会,等街头上众人散去,他们才各自回府。
接下来,君媱就闭门谢客,整日在书房看账目,如此半月之后,一辆马车驶出京城,直奔南方。
马车内,君媱翻看着一本书,对旁边的楚沧澜道:“沧澜,跟我说说鹿鸣山庄的情况吧。”
他曾经是鹿鸣山庄的财务总管,自然知道的比宁月谨要清楚。
楚沧澜从账本中抬起头,搁下笔,问道:“王妃要得到鹿鸣山庄?”
“不行?难道规定了女子不得参与竞争?”君媱挑眉。
“这倒没有,只是山庄如今已经空置了二十年,自从第一任庄主消失之后,鹿鸣山庄已经近一百三十年没有过主人了。”
“你知道第一任庄主是何人?”君媱问道。
“嗯,我们楚家历来都是鹿鸣山庄的财务管事,第一任庄主的财务管事正是沧澜的先祖,据说鹿鸣山庄始建于前朝龙佑二十五年,是当时天下第一首富北门翼所建,山庄内机关重重,却也蕴藏着数量庞大的宝藏,有金银,有曾经隶属于山庄创建者的秘密组织,更有顶尖的武功秘籍,奇门八卦,机关秘术,历来是天下人觊觎的宝藏。自第一任庄主消失之后,距今一百多年,先后出现过三位庄主,不过最后也是神秘的消失,至于如何无人得知,山庄书库乃重地,除了庄主之外,只有庄主指定的人方可入内,否则就算是灰尘堆积,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擅入半步。”
“你也没有见过那座书库?”
“见过,只是没有进去过,不过我的父亲曾经进去过,却终究是不肯透露半句,而且最后还神秘的消失了,任凭我找遍山庄每一寸土地,甚至是整个天下,也没有半点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照你这么说,历届的庄主都是富甲一方的大鳄,也就是说他们的财富全部都堆积在鹿鸣山庄?”君媱眼神晶亮。
“正是。”
“袁叔,调转马头,咱们先不去南边了,出发去鹿鸣山庄。”君媱掀开帘子,笑眯眯的说道。
袁冲没有半点犹豫,马鞭一样,马头调转,重新返回京都。
楚沧澜错愕的看着好似全身都在发光的君媱一眼,这个王妃,爱钱到如此地步啊。
鹿鸣山庄在京城北边三百里的茫茫丛林里,而君媱一行人也是足足赶了四天的路采到。
只是刚到丛林边的一处景致小木屋,里面走出来以为头须雪白的老者,他看似老态龙钟,但是那眼光却极其的犀利,一看就是顶尖的高手。
楚沧澜看到来人,上前抱拳笑道:“福老爷子,许久不见,老爷子身体安好?”
北门福看到楚沧澜,眯着眼睛笑的开心,“沧澜小子,离开近十年,今日怎么想起来山庄了。”
“是我家王妃想要挑战鹿鸣山庄,沧澜就舍命前来。”
“王妃?”北门福看着面前的淡雅女子,眼神精锐而内敛,唇畔含笑的看着他背后的那一片密不透风的丛林,“想必就是和美百货的掌柜的,当今亲王宁月谨的王妃吧。”
“正是!”
“君媱见过老爷子。”她看着那位老者盈盈一笑。
“老奴不敢,既然王妃来挑战鹿鸣山庄,在失败之前,就是客人,老奴如何敢受贵客的礼。”北门福躬身道,“不过,按照山庄规矩,挑战者需缴纳百万两白银,所以王妃,恕老奴失礼了。”
“无妨,沧澜,取银票。”君媱道。
“是!”
楚沧澜从怀里掏出室长十万两的银票放到北门福手里。
看着手中的银票,北门福手一挥,银票如同一枚利剑一般,冲着身后那栋精致的木屋,疾驰而去,之后就消失在窗口里面。
“王妃,按规矩,此次你可以带上两人每隔千米会有一处休息之所,挑战时间只有一年,若是到时候依旧无法通过诗廊,则挑战失败,银子是不会奉还的,一生仅可挑战一次。”
“无妨,不过老爷子,我想问一下,如今已经有多少人挑战失败了?”君媱想着一人挑战的费用就是百万两银票,如今天启国虽然富豪众多,可是用一百万两来挑战一个近乎没有保证的山庄,应该并不多。
谁知道,北门福却说出来一个让君媱很是震惊的数字,“七百六十九人,王妃正是七百七十人。”
这么多?君媱诧异,近八百人,每人一百万两,这是一笔超级巨大的财富。
果然,楚沧澜再次看到他家王妃这变得锃亮无比的双眸,不禁在心里狠狠的汗了一把。
不过,她虽然爱财,却并不会耍尽手段,这才是楚沧澜甘心留在君媱身边的原因,只因为主子信任她,他也愿意相信主子的眼光。
之后,君媱似乎没有犹豫的决定了两个人,一个是楚沧澜,另一个是天璇。
叮嘱了身后的人一番之后,君媱就跟随着北门福走进了那栋精致的小木屋。
一进来,君媱才发现,木屋内别有洞天,从外面看不过有二十几平,进来之后却感觉很是空旷。
里面仅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外加一张木板床,甚至连被褥都没有,桌上一套茶具,再无其他。
北门福走到木屋北边墙壁上,上面一个明晃晃的圆柱凸出,随着他攥住之后轻轻的转动,在墙壁边上,地面的木板顿时缓缓的打开,然后一条宽约两米的阶梯直通下面,虽然在地下,里面却有亮光。
“走下这条地下通道,长达五千米,之后的就要看王妃的运气了。”
“如此,君媱多谢老爷子了。”
之后一行三人走下去,君媱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如此走下去八十八阶石梯之后,才到达下面,头顶上的木板早已经合上,抬头望去,上面只有用木板雕琢的顶壁,上下高约五米,墙壁两边均是硕大的宛若成年男子拳头般的夜明珠照亮整条通道。
通道很长,一眼看不到头,但是却很是亮堂,举目看过去,依稀能看到人影稀疏。
“五千米的通道,白米一联,当真是巧妙。”
而且八十八道阶梯,距离地面少则十米,如此好大的工程,绝对是让君媱震惊无比了,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那么多精密的仪器设施。
“正是,只因为上面的丛林丝毫不逊于苗疆,蛇虫鼠蚁,毒蛇猛兽,毒物甚多。”楚沧澜道。
“原来如此。”
正打量着,旁边一个墙壁缓缓开启,以为身着白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在君媱面前盈盈一福身,“婢子铃兰见过尊客,尊客可是要挑战咱们鹿鸣山庄?”
“嗯!”
“那尊客请随婢子前来。”
三人跟着铃兰往前走,走了约百米,才停住,指着墙壁上的一副白色锦缎道:“这是诗廊第一联,如此每百米都有一联,尊客若对上此联,咱们才能继续前行。”
君媱并没有着急的做对子,而是问铃兰道:“如今诗廊有多少人。”
“回尊客的话,如今诗廊还有七十二人,虽然时有进出,但是却都有登记在册。”
君媱点点头,看着墙壁上那硕大的对联。
上联: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旁边的下联却是空白一条,君媱当然不会说无人对的出来,只是为了抄袭作弊,对完即被去下了吧。
“地做琵琶路做丝哪人能弹!”
“妙!”楚沧澜赞叹道。
一天一地,一棋盘一琵琶,工整押韵对称的很是完美。
铃兰身形一摇,白衣如雪,一杆比平常大了十数倍的狼毫出现在手中,然后随着她挥毫泼墨,身影落下之时,那下联就跃然于锦缎之上,字迹浑厚苍劲,笔锋锐利。
“好字!”君媱赞叹道。
铃兰轻笑,福身道:“尊客谬赞了。”
之后,她问道:“尊客,可有刻章,请在这边按上尊客的名讳。”
楚沧澜从怀里取出一枚玉质刻章,上前轻轻按下去,之后收在怀中。
铃兰这才轻笑着,领着君媱等人继续向前走去。
而走出几米远,君媱回头一看,那副上下联均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挂起来的上联。
白米之后,又是一副锦缎上联,曰: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今宵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如此,铃兰继续挥毫,楚沧澜继续盖章。
接下来,君媱没看到一副对联,总会不假思索的对出下联,而楚沧澜干脆也不收起刻章了,之后每到一处,还没等君媱念出下联,他直接盖了上去,看的铃兰在一边不住的掩唇轻笑。
这一路走来,直到第十三副对联的时候,君媱才看到在前面有十几个人停在这里,或靠着墙壁,或垂眸沉思,似乎都被难住了。
而楚沧澜并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在左下角将刻章盖了上去。
“沧澜,我还没说能不能对的出来呢,你也盖的太急了。”
楚沧澜却笑眯眯的点点头道:“无妨,沧澜自是相信王妃的。”
而旁边的人一听,这位女子居然是王妃,并且看年纪并不大,都不禁好奇的看着君媱。
君媱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众人的打量神色,看着那副上联,不禁轻笑,难怪他们能难在这里,这可不就是千古绝句了,在现代都很出名。
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楚沧澜站在上联旁边,看着君媱那含笑的眸子,就知道这个也是难不住他们家王妃了,对旁边的铃兰道:“小丫头,准备好继续了吗?”
铃兰笑道:“是,婢子随时恭候。”
“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好,好好,好一个鸾凤和鸣。”旁边一位头须半白的老者不禁高声赞叹。
“老丈过奖了。”君媱谦和一笑。
“老朽诸葛正奇,在此联苦思一月零三天,却终究是逊色这位夫人甚多。”
“哎哟,诸葛老爷子,不正是江南盐业总镖头么,失敬失敬。”楚沧澜抱拳笑眯眯的道。
“哦,这位小兄弟认识老朽?”诸葛正奇道。
“自然是认识的,小子乃食客居的账房管事,可不就是和诸葛老爷子家一主一客么。”楚沧澜笑道。
“哦,原来是那位天下第一算的楚小兄弟,这位想必就是贵东家谨亲王家的王妃娘娘了,老朽失敬。”
“诸葛老爷子过谦了,无须多礼。”君媱轻笑。
“听闻王妃娘娘种植了冬季蔬菜,当真是女中之奇。”
“只是小打小闹,和诸葛老爷子无法相较。”
之后,旁边的几个人也上前打招呼,君媱诧异的发现其中居然还有邻国的巨商,都是颇负盛名的大商贾。
如此,众人寒暄了一阵,才继续告辞前行。
七七四十九副对联,等君媱经过几个时辰来到最后一副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一位白衣少年。
只见他面如冠玉,肤如凝脂,墨发披肩,一根白色丝带在发梢绑缚,一袭白衣无风自动,恍若踏着云雾飘然而来的绝世仙人,让君媱恍惚,这个人气质如此卓绝,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而且看年纪绝对不超过十五岁,让她很是吃惊。
那人似乎也发觉到君媱的到来,眸子冰冷的扫过君媱,之后继续看着那副上联。
楚沧澜却毫不客气,上前刻章一戳,然后就让到了一边。
一路走来,几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番做派,并没有任何觉得唐突之状。
只是那名白衣公子却是不禁正色,他在此停留两日,前面的没有丝毫困难,唯独这最后一副,却是难住了他。
君媱看着那上联,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作战。
她淡淡挑眉,敛眉静默。
楚沧澜看着君媱不做声,心里不禁暗道一声糟糕。
“王妃,这……”
他是不是搞砸了?这盖了章,王妃对不出,可是丢了大人了。
要知道,能进入到鹿鸣山庄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身后要么有着强横的权势,要么就是钱财堆身,他们家王妃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无妨,铃兰!”
“尊客请!”铃兰一福身,盈盈道。
“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合手即拿。”
楚沧澜差点没高兴坏了,而旁边的那位白衣少年,同样是不禁瞠目。
还一个四小鬼鬼鬼犯边,真乃绝妙。
之后,铃兰从怀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方形玉牌放到君媱手里,笑道:“尊客,您已经通过诗廊,请向前走白米,会有人引尊客继续前行,铃兰就此告辞。”
之后,铃兰身影一闪,飞快的冲着来处飞掠而去。
看着消失的铃兰,君媱瞄了眼手中的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北门”,似乎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般。
“沧澜,天璇,我们走。”君媱淡淡道。
“是,王妃!”
之后三人掠过白衣少年,冲着前方百米处的出口而去。
轩辕拓看着远去的女子,眸子划过一道精芒。
“王妃……”难道是那位天启国亲王的王妃么。
三人走了白米,就看到前面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左边飞龙,右边雕凤,龙腾云雾,凤啸苍天,气势凌然。
门边,站着同样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而楚沧澜似乎也认识。
“碌老爷子,楚小子回来了。”
老者看到楚沧澜,气呼呼的扭头,怒哼一声,“哼,你还回来做什么,咱们庄子里已经有了新管事了。”
楚沧澜却并不恼,凑上前拉了拉老爷子的白须,笑道:“小子知道,姐姐可是比小子厉害多了。”
“拿开你的爪子!”老者怒声拉回自己的胡须,“你知道就好。”
“哎哟,碌老爷子别生气,小子今儿可是跟着我家王妃来夺取那庄主之位的,紧紧三个时辰就走完诗廊,厉害吧。”
碌老爷子这才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君媱,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淡淡道:“令牌。”
君媱把令牌放到老爷子手里,他看了看然后扔给君媱,之后抬手在门上按了一下,厚重的铁门应声缓缓打开。
只是还没有等君媱过去,一道青色身影飞快的冲着那扇门外略去。
一道震颤耳膜的冷哼响起,老者不过是挥了挥衣袖,那道已经冲出去的人影就被拉了回来,然后重重的撞到墙壁之上,随着一道痛苦的闷哼,口中喷出一道血剑,然后狼狈的落到地上。
“扔出去,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随行的也一起。”
“是!”四道不知道何时站在旁边的黑衣男子上前,提起那名青衫男子就想着走廊的尽头而去,而君媱看那名男子,似乎是晕死过去了。
“还不快走?”碌老爷子喝道。
“哎,咱们现在就走。”楚沧澜嬉皮笑脸的道,然后和君媱一起走了出去。
“福禄寿喜?”君媱挑眉问道。
“嗯,四位老爷子是第一任庄主手下的四大护卫之子,如今每人都有九十高龄了,别看年纪大,身子可是硬朗的很,武功也当属天下顶尖。”
君媱点点头,她看出来了,就刚才那一手,就让她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吸星**么?就这么把人给凌空抓回来。
走出诗廊,前面是一间巨大的石室,极其的空旷,脚下有池塘,有假山奇石,更有花草树木,这让君媱很是不解,这里按理说距离地面数米,而植物都要进行光合作用,没有阳光如何生长。
只是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上面是琉璃顶壁,和她的暖棚居然有这异曲同工之妙。
三人走过迂回的石桥,好半晌才来到里面,数张石桌石凳,每一张桌上都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旁边,一位俊俏的小厮走上前,笑道:“小的明浩见过尊客,请尊客遂小的前来。”
君媱三人跟着那小厮向前走,如此一直走了约么两刻钟的时候,才在一处石室停下,他抬手按下旁边的一块石头,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张很大的石桌,有笔墨纸砚,还有一位倾城绝世的曼妙女子。
“婢子牡丹见过尊客。”
“要作诗?”君媱笑道。
“尊客高见,只因尊客是诗廊用时最短之人,所以四位长老决定,让尊客留下一副墨宝,之后牡丹会引领尊客前往鹿鸣山庄。
”这是为何?“君媱不解,通关用时最短就要作诗一首,这是什么道理。
牡丹也不烦躁,笑道:”山庄的规矩,作诗可以知晓此人的采学识,庄主遗训,只要未来庄主学识出众,聪慧过人,哪怕是枭雄也不会枉没了山庄的名声。“
君媱轻叹一口气,上前执笔,不多时一首咏梅诗就出现在纸上。
牡丹看了看,随后笑道:”尊客采斐然,牡丹佩服,还请尊客遂牡丹前往鹿鸣山庄。“
虽然楚沧澜很想看看,奈何人家都已经在前面引路了,只得收起了好奇心。
想起鹿鸣山庄,他心里就一阵激动,离开近十年,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是否安好,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山庄的财务管事,想必是过的很好吧。
只是她比较在意的是,姐姐有没有成亲啊。
一路上,君媱四处打量着周围,出了石室之后,似乎是来到了地面,一条蜿蜒迂回的宽约近十米的青石路面延伸至丛林深处,而两边翠竹幽幽,给人以静寂之感,若是没有丛林深处那是不是的虎啸和鸟虫啼鸣的话。
出口,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路边,看到牡丹带着人出来,车夫赶着马上前,然后众人坐上去,马车冲着丛林深处的山庄,疾驰而去。
”多就等到?“君媱轻声问道。
”尊客莫急,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君媱点点头,随后接过天璇倒好的茶水,慢慢的啜饮着。
时间,已经是下午,可是外面两边却挂着无数盏宫灯,将整条路映衬的很是明亮,毕竟是丛林深处,若是没有灯,别说是下午,就是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估计也是一片漆黑吧。
不知何时,随着马车的摇晃,君媱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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