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晚上回屋看到那崭新的被褥,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当然这是后话。
梦妮和两个孩子则是在厨房里面的储物间,当看到那堆了满满一货架的东西,梦妮可是好一阵惊讶。
“你们今天赶集,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嗯,娘亲说快过年了,就要买好多东西。”巧儿拉着梦妮的手说道。
这可不是好多吧,简直就是太多了,又是猪肉,米面粮油的,还有集上但凡能买的菜都买了。
“大妹子,你们老家是哪里的啊?”外面,杨氏将所有的菜洗好,装好,就坐在一边和刘娘子说着话。
“淮阳城下面的一个村子,也和夫人这边差不多,不过就是没有这么冷。”刘娘子说道。
“哦,我这一辈子就没出过青山镇,更别说你们淮阳了,听都没听过。”
“那有啥,如果家里没有发洪水,俺也一辈子不会出来。”
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也是,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这个家里就五个人,如今添了你们两个也热闹些。”
“嗯,多谢夫人收留,否则俺和俺家男人还得到处忍饥挨饿。”刘娘子感慨的说着,声音有点哽咽。
晚上的饭菜并不是有多丰盛,但是却重在量足味美,而众人尝过,就发现刘娘子的手艺很不错。
因为这两人是 第 049 章 的学校里,她就是那只默默无闻的丑小鸭,大学四年始终没有变成天鹅的机会,而踏入社会,她辛苦打拼,拼命钻研,终于用短短几年时间,站在了商业帝国的巅峰,所有人见到她无不点头哈腰,极尽讨好,一样的不平等。
曾经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多少女主都想着和古代的丫头做朋友姐妹的,在君媱心里那就是愚蠢,古代被称为封建社会,也就是另一类的奴隶社会,奴才就是奴才,假如主人想要和奴才平起平坐,那么总有一天,他就会把你踩在脚下,背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边,君正民和刘山正在喝着酒,说着男人家的事情,这边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吃着饭菜聊着天,也是气氛融洽。
而从和刘娘子的谈话中君媱等人明白,曾经的她也有三个孩子,不过都在那次洪灾中被淹死了,而她也和丈夫一路扶持,乞讨着来到了江郾城,只有辗转的在几家大户人家做过下人,却都因为南北差异,被人排挤,而被赶出家门,再之后就在人牙子手中等着下一任主子,然后就被竹影给买回去了。
听着刘娘子的话,杨氏是心酸的眼泪都止不住,不断的安慰着同样啜泣的刘娘子,而梦妮也是觉得很可怜,红了眼眶。
只有君媱和两个不大明白的小包子,丝毫没有任何的悲恸。
不是她冷血,而是这样的事情,在现代太多太多了,一次地震就能造成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她会捐款,让活着的人能够走出阴霾,却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就算是心里有点为他们难过,眼睛却是干涩的。
等晚餐结束,君媱就让刘氏夫妇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正式干活,当然也不用起的太早,家里添了人,人手也就充足了不少,两个大劳力,杨氏和君正民也是个能干的,过年的一切事宜,应该会轻松很多。
刘氏夫妇也确实是很累了,毕竟自从被上一家的下人排挤诬陷赶出来之后,他们可是全身带病,差点没死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命大,相信他们早就完了。
而将近两个月的破屋生活,他们可以忍受,无法忍受的是那种没有活干,没有着落的折磨。
如今终于算是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两人的心自然是欣喜的,而走进西厢,看到那整洁的房屋,宽敞明亮的窗户,以及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还是两间屋子。正屋放着一个方桌,四个凳子,旁边还有洗刷的一应物事,里间一张宽敞的暖炕,上面是铺着崭新的天青色被褥,看上去就蓬松绵软,在炕头上放着一个大衣柜,上面落着锁,锁头上插着一把钥匙。
刘娘子激动的抬手摸着被褥,那绵软的触感,让她眼泪都滚了出来。
“他爹,东家这是给咱们的新被褥啊!”她毕竟是个农家妇女,新不新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是啊,今天下晌你和夫人在里面做饭的时候,东家抱过来的。”刘山坐在炕沿上,打量着四周,虽然下午铺被褥的时候看了,可是现在却依旧觉得很舒坦,以后这就是他们夫妻的屋子了,终于是有了一个家了。
“东家对咱可真好,才 第 049 章 大小,等她全部切完,又教给她放哪些调料,放多少,最后充分的搅拌均匀,放在储物间,说是就放一天,等滋味全部都渗进去,就可以灌肠了。
这种食物是北方特有的,而南方口味偏清淡,所以并没见过,再加上这种吃食是现代才出现的,所以在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天启国,并没有,也就是说君媱家独一份。
当刘娘子听到这种做法在全国都没有,是君媱自己研究的,刘娘子又是一阵激动,他们来君家第一天就得到了东家的信任,这份情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刘婶,以后也许咱们这腊肠会卖进酒楼,等年底咱们看看卖的好不好,如果好的话,明年咱就开个作坊,就让你去看着。”
“哎,都听东家的。”那样岂不就是一个管事婆子了?
而君媱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种吃食,连那个家伙都喜欢,应该销路会很好。
福运酒楼全国上百家,这也许会成为一道招牌菜也说不定。
至于作坊,就在后面小吴山上建一个,位置好还能起到保密作用。
再之后的几天,杨氏和梦妮几乎就不咋出门,而杨氏也不大管家里的事情了,整天就是和梦妮在炕上做着绣活。
君媱就大部分时间耗在厨房,和刘娘子一起蒸馒头,包包子,做豆饽饽,炸丸子,还有家里的那个猪头和猪皮,也是在君正民的帮助下,将所有的毛脱了一个干净,再之后后面鸡舍里仅剩的四只大公鸡也都被君媱杀了,清理干净。
刘山夫妇虽然这段时间忙碌的很,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实打实的,他们可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过年了,以前在别的大户人家,每次过年那也是忙的团团转,却也会因为一些鸡毛小事就被管事训得比狗都不如,但是君媱从来不会和他们说狠话,一些小事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正因为这样,刘山夫妇才会更加的用心。
这天清晨,天还没大亮,外面敲门声就响了。
刘山给马添上草料,正要往兔笼那里去,听见敲门声就赶忙走了过去。
打开门就看到福运酒楼的青云站在门口。
“君娘子在家吧?”青云问道。
“嗯,东家在的,青云小哥快进来吧,东家知道你今天要来,在厨房呢。”
“哎,多谢老叔!”青云走进来,就熟门熟路的直奔厨房,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青云来啦!”看到他,君媱就把手里最后一串腊肠放进竹篓里,“这里面的腊肠今天刚晾好,你就带回去,和他们说,拿回去后炒着吃,或者切片蒸着吃都好,如果想整根的蒸,就在上面用针多扎几个眼,免得外面这层皮爆开。”
“哎,行,我一定和他们说。”青云高兴的点点头,看着那一竹篓的腊肠,这可全部都是猪肉啊,君娘子真是大方。
“还有就是,别全部都分啦,一人有十根,剩下的在酒楼卖卖试试,如果口碑好的话,告诉曹掌柜,明年我会在家里开个作坊,然后往全国所有的酒楼里供应,这又是一笔收入。”这才是她今天要说的。
青云一听,顿时又高兴了,昨天晚上掌柜的就给他们发了工钱,这一年下来,大厨是五十两,他们下面这些跑堂的是十两,而今年掌柜的却格外给每个跑堂的多发了二两的薪水,说是今年他们酒楼的纯利润比去年高了近三万两,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要知道他们青山镇的分店,以前最多也是纯利二十万两,这高了一成多啊,还不过就是最后这一个多月的收入。
所有人都很高兴,回家的都有掌柜分发的年货,不回家的不要年货掌柜就给换算成铜板,多存点钱,有着积蓄不是就能娶上媳妇了么,不管是成没成亲的都是特别的高兴。
带上那一竹篓的腊肠,青云就驾着马车,嘚嘚的往镇上去了。
一路欢快的回到酒楼,青云就将那一竹篓的腊肠拿进厨房,就看到掌柜的正坐在那里和店里的伙计说着话,见他回来,还背着一个大竹篓,就知道东西拿回来了。
“掌柜的,都带来了,是君娘子做的腊肠,我看了,里面全部都是猪肉。”说着将竹篓放到桌上。
众人凑上去一看,可不是么,每一根都有近半尺长,汉子两个拇指粗,而且透过那薄薄的肠衣,里面可都是猪肉啊,没有搀和别的东西。
曹如行也很好奇,这种吃食他还从来没见过呢,就问青云怎么做,于是青云就把君媱的话又重复了一边,之后才掌柜就拿出三根,让孙厨子去爆炒。
随着火苗的窜跳,那铁锅里诱人的肉香不断窜进在场人的鼻子里,那香味,像是猪肉,却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等那夹杂着翠绿葱花的腊肠出锅,端到桌上,曹如行拿着筷子就夹了一根,随着慢慢的咀嚼,只见他的眼睛是越来越亮,而后又夹了一根放进嘴里。
旁边的两个大厨和伙计都紧紧的盯着曹如行,好几个人还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好!”下一瞬,就听见曹如行的叫好声,然后对两个大厨道,“老孙,老陈,你们也尝尝。”
两个大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表情和曹如行如出一辙。
“掌柜的,这味道可真是一绝,足以担当店里的招牌菜之一了。”有点甜,有点咸,有点辣,有点醇厚,另外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做了多少年的菜的两个大厨相视一眼,都觉得这腊肠如此好吃,定是和最后那种调料有着决定性的关系。
一听连两个大厨都说好吃,众人更是垂涎了,待曹如行说让大家都尝尝之后,众人拿起筷子纷纷吃了起来,总共就三根,十几个伙计,每人分不到三四块就没了,但是看着空空的盘子,众人还是意犹未尽。
好似明白他们的意思,曹如行就说道:“一群馋猴子,东家不是说了,给你们一些回去做吃食么?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做起来很简单,回家和你们婆娘媳妇子说说,都能做出来。”
“东家还真是好,又给咱发红包,又给咱这么好的年货,就这些腊肠,这么多的肉,也花不少银子吧。”
“是啊是啊,咱们福运可是在众多酒楼工钱最高的。”
“那可是!”
“好了,别拍马屁了,说你们是一群猴子,还真没错。”曹如行失笑,然后让青云拿来油纸,给每个伙计包了十根,最后还剩下四五十根,留待最后这几天卖卖看。
之后,拿了不少年货的伙计,都回到后院收拾自己的东西,毕竟掌柜的给他们租的马车也快到了,而近的可以当天到家,远的则要两三天呢,正好在年三十到家就可以。
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每年能拿回去十两银子,也足够家里人开销了,有儿子的还能上的起学堂,而且来福运的人几乎不是什么吝啬子,有时候还会有几枚赏钱,这么好的活计,好多人都是从福运开业就呆在这里的,早把福运当成了第二个家了。
等临近晌午的时候,店里二十多个伙计,如今不过剩下七个,外加一个陈大厨。
因为陈大厨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儿子,所以几乎每年的时候,他的儿子都会带着六十岁的老娘租车过来这里过年,因为离得并不远,也就是临城一天的车程,所以陈厨子就会每年都留下来,如今是好了,过年这半个月,他会得到格外的十两银子,这对他来说,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他唯一的儿子,今年都二十岁了,依旧没有找到媳妇,不是没人说亲,而是老太太因为没有了儿媳妇,怕新嫁过来的孙媳妇欺负了自己孙子,所以挑来挑去,就到了现在,陈大厨就算心里着急,也没法子。
老君家,此时也是忙碌的很。
虽然是临近过年比较忙碌,也少了一个能干的杨氏,可是老君家却很平静,只因为老爷子私塾放假,现在整天在家里,下面的子孙生怕一个吵闹起来,惹怒了老爷子。
厨房里,钱氏,林氏和姚氏正在切菜的切菜,揉面的揉面,炸丸子的炸丸子。
“啊,弟妹啊,你轻点,油点子都溅我手背上了。”钱氏正在揉面,就感觉手背一阵刺痛,尖叫起来。
“哦,知道了。”林氏淡淡应道。
看到林氏那不咸不淡的表情,钱氏呶呶嘴,没有继续争执,只因为她知道林氏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她不像杨氏,任你骂的她狗血淋头,也会一声不吭,林氏却很是不好惹,看着平时话不多,但要是真的惹怒了她,她能和你拼命。
就在三个媳妇做着活计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阵尖锐怒骂,还伴随着一个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你这个畜生玩意,就知道吃,这次还偷到你姑屋里,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馋鬼托生的,我让你偷,让你偷,老娘是饿着你了咋滴,你这个白眼狼,一个个都是反了天了,都不把老娘当人看啦咋滴,都想在老娘头上撒尿,我让你偷,看老娘不打死你……”
“哇……爹啊,娘啊,快来啊,我要被我奶打死了……”
正在屋里切菜的姚氏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外面可不正是她家的宝贝儿子,鸣哥儿。
听到儿子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姚氏放下菜刀就冲着厨房外去了,边跑边在心里将那个死老太婆骂了千百遍,恨不得一刀劈死她。
等她来到上房门口,就看到自己儿子蜷缩在地上,旁边那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拿着一个扫帚,使劲的抽打在儿子身上,而她的儿子却不敢躲,只是拼命的哭。
姚氏一下子就冲了上去,用身子护住自己儿子,那扫帚把落到她身上,钻心的疼。
要知道现在是冬天啊,每个人都穿的衣服比较厚,这样都感觉到疼,可想老太太下手有多狠了。
“娘啊,好疼,呜呜……”君孝鸣一看自己娘来了,哭得更大声了。
刘氏看到小媳妇护住那个偷自己闺女点心的孙子,用力在她身上狠狠打了几下,才停手,恨恨的看着他们母子俩,道:“你也想要气死我老婆子?怎么着,你儿子偷她姑的点心,我老婆子还打不得了?”
姚氏心里虽然恨死了刘氏,抬头时却满眼的泪花,加上她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七岁,而且长得也不错,这一眼很是楚楚可怜。
“娘,鸣哥儿还小,今年才七岁,他可是您老人家最小的孙子啊,小孩子贪吃点也很能理解,您可不能这么用力打啊,再说了,娘,他拿小姑一块点心,怎么能叫偷呢?难道媳妇和鸣哥儿就不是老君家的人了吗?娘啊,您可不能这么偏心啊。”
“你说啥?”老太太一双尖细的眼,顿时瞪的滚圆,这个小媳妇可是处处在说她不好啊。
“偏心?怎么姚氏,难不成你儿子偷人家点心还有理啦?”她可能气得口不择言了,一口一个偷,说的是难听极了。
“闹什么,这是还嫌家里不够乱?”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从上房门口传来。
正是老爷子,只因为在屋里看书,而自己婆娘那响亮的声音,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
一看见君老爷子,在场的人和远处偷偷看热闹的都不禁瑟缩了一下。
姚氏抬起衣袖擦擦眼泪,语带哽咽道:“没事爹,娘在教训鸣哥儿呢,孩子不懂事。”
“对啊,我还不能教训教训孙子不成,娘不管,我这个奶奶就不能管管了?”刘氏梗着脖子,就着姚氏的台阶下来了。
君老爷子看看自己婆娘,只觉得一阵烦躁,在心里憋着说不出的难受。
姚氏这时站起身,拉起还在流眼泪的儿子,道:“鸣哥儿,娘咋和你说的,饿了就先喝口凉水,吃饭的时候快到了,你咋能去你姑屋里拿点心呢,这叫偷知道不知道,传出去让人多瞧不起啊,居然偷吃的偷到自己姑姑屋里去了,走回屋,娘给你泡个干馍。”
说着就拉着儿子往屋里走。
君老爷子何等精明,自然听明白了小媳妇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悲叹一口,这个家是越来越乱了。
“老四家的,让小子去我屋里拿点心吃吧,上了年纪,也不喜欢吃那个了。”说着,背起手就走回了上房。
君孝鸣一听顿时就不哭了,一把松开自己娘亲的手,跟着老爷子就冲进了上房,直看的老太太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
那个老家伙,就是喜欢和她对着干,如果不是他瞎搅和,老三那两白眼狼,怎么可能分家出去单过,又是盖新房子,又是送猪肉,听说还买下了后面的那个山头,整整花了二百两啊,如果他们不分出去,那二百两不就是她的了,她能给自己闺女准备多少好嫁妆啊。
最开始,老太太还以为那笔银子是老爷子给的,可是在哭闹了好几次之后,老爷子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怒吼道如果家里真有那么多银子,他们家的地也不至于才六十亩。
老太太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老爷子一年多少束脩她心里有数,就算是再拼死拼活,也不可能拿出二百两,但是她想通归想通,还是被老爷子那一巴掌和三儿子家过上好日子的消息,气得半个月下不来炕。
因为这一出闹剧,姚氏也没回厨房,而是气呼呼的回到自己屋里,看到在炕上睡的呼呼的男人,用力的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
“哎哟,谁啊!”君正安一下子睁开眼,就要开骂,却看到自己媳妇那难看的脸色,和红红的眼睛,“咋啦,媳妇?”
姚氏用力的挖了丈夫一眼,冷哼一声:“还能咋啦,还不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娘,只拿闺女当人看,咱儿子就是小猫小狗?拿她闺女一块点心咋了?她怎么那么狠毒,居然说偷?我不管,这事你得让我舒坦了,否则传出去,咱儿子还做人不?”
再说了,那点心还是二房那小子从君媱那里拿回来的,被老太太搜了去给了自己闺女,怎么,就行她勒索人家的,自己儿子就吃不得?
君正安还以为啥事呢,一听是这个,忙上前哄着媳妇,道:“哎哟我的好媳妇,别生气了,晚上我就去咱娘屋里,给儿子拿一包点心,咱娘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就是指望着妹子能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她好有面子,反正那丫头也不小了,就是这一年两年的事,等她嫁出去了,咱们儿子就是最好的了,放心吧。”
听到丈夫的话也是在理,姚氏虽然心里气愤难平,却也只能压下,她很精明,知道这样硬着干没有她半点好处,而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她的闺女和这个小儿子,认为孙子是从媳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和她不会亲,所以等那个小姑子嫁人了,她就能靠着自己丈夫,给儿子谋取更多的好处。
书房里,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孙子,在自己面前吃的狼吞虎咽,嘴角上还都是点心渣渣,拿起一边的巾子给他擦着嘴。
“鸣哥儿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嗯,爷爷你真好,我肚子饿想和小姑要点心吃,可是小姑不理我,还打我。”他现在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可是看到点心也顾不得擦了。
“鸣哥儿乖,以后饿了就和爷爷说,吃饭的时候要多吃,吃得饱头晌才不饿是不?今中午家里还有丸子,鸣哥儿要是吃不饱,就上炕和爷爷一块吃。”
“嗯,我听爷的,要不大伯娘总把好吃的都给弟弟,我又抢不过。”
君老爷子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他知道鸣哥儿嘴里的弟弟正是大房的孙子,君玉恒。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作为最大的第四代重孙,他也是很疼的,但是老爷子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就算心里喜欢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哈哈大笑,他有着作为一个人的骄傲。
可是对于内宅,他管的是真不多,大部分的事情都会交给自己婆娘,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可是自己这个婆娘,是真真的不懂事啊,偏心的那么厉害,总想着给自己闺女找个有钱人家去做少奶奶,可是有钱人家岂是那么好嫁的,真是让他头疼啊。
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她还能做到不偏不倚,可是自从回到村里,她是越来越变本加厉,到后来居然对着有了身孕的媳妇也大打出手,他心里也多少明白,那婆娘是想借着女儿以后的婚事,想再过上那种舒坦日子啊。
但是老爷子却觉得现在很好,每天教授一些小家伙读书习字,过的很悠闲却也很充实,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身为秀才的他,自己的儿子却都是这么不喜读书。
也许,并不是这样,只是等他发觉却已经晚了。
他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三房那边的事情。
自从君正民分出去,和君媱一起过,日子就过的舒坦且开心,虽然很少往村里走动,却经常能从村里人口中听到他们的事情。
盖起了新房不说,还买了后面的那片荒山,有不少人都在心里嘲笑他们是傻子,那片荒山有啥好的,不说土质不好,还都是杂草和各种不能吃的果树,买回去做啥?不是把二百两银子打了水漂么。
但是老爷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就是觉得君媱那个丫头不一样了,对于那新房,对于那小吴山,银子全部都是钧窑的,儿子和儿媳妇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但就是因为清楚,心里也为他们高兴,也微微有点后悔。
为自己当初的决定,不近人情,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面子,可是比命都重要的事。
多少家族为了荣誉,宁肯灭门,也不会苟且偷生啊。
腊月二十七,这天中午,君媱正在屋子里看着账本,外面就是刘山的声音。
“东家,曹掌柜来了!”
君媱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曹掌柜此行的目的。
“就来!”她搁下笔,站起身,走出自己房间,来到前院就看到曹掌柜正和君正民说着话,两人脸上的笑都很浓。
“媱儿,我可是来给你送礼啦!”见到君媱,曹如行站起身,抱拳道。
“曹叔快做,又不是外人。”君媱笑道,然后走过去和曹如行分别坐下,君正民也找了个位置坐了。
刚坐好,曹如行就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和一个账本,推到君媱面前道:“这是东家昨天给送过来的福运九十二家分店一年的收入,而且东家还说了,要给你一年收入的两成,算是当作年礼,还给了媱儿一封信。”说着,在账本里面取出一封未封口的信件。
君媱看上面上那四个“君媱亲启”的字样,不觉有种错觉,这字迹应该是那个人的。
打开信一看,果然是那个禽兽系男人的,上面字迹虽然有着一抹飘逸出尘的气质,却也透着一股杀伐之势,让人一看就觉得,在两军交战,兵戈铁马之间,一抹风华绝代的身影,凌然于天地之间,让人不禁敬服膜拜。
上面写的很简单,就是说福运酒楼明着是薛离尘的产业,实际上他所有的商业产业的幕后boss都是她宁月谨,而后还说今年的两成收入不是白给,以后她那个一站式购物中心呢成立后,他要如上几股,目前算他的投资而已。
并且,最后还叮嘱她,看完信之后就烧掉,别给有心人留下把柄。
看完信,君媱就放进怀里,准备一会去厨房后扔进灶口里,然后拿起银票,一看之下,那双眸子,顿时闪着让人震惊的亮光。
“曹掌柜,看来福运今年一年的收入很不错。”她几乎都合不拢嘴了。
看到她如此高兴的样子,曹掌柜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尤其是最后这一个月,更是进了不少银子,一年下来,全部酒楼总收入共七百二十万两,绝对算是不错了,东家别提多高兴了。”
一百四十四万两银子啊,老天,这下子她可是真正的富婆了,明年最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可以实施了,虽然到时候那个东西建起来,也许这一百多万两银子会剩不下多少。
没错,那就是大棚,不过古代没有塑料薄膜,却能用琉璃,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啊,这一百万两,能建成一个多大的呢?
旁边的君正民几乎已经完全说不出花来了,他曾经也学多简单的算数,这七百多万两银子,自己女儿就占了两成,那就是将近一百五十万两啊,真的假的啊?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轰鸣。
等午饭后,前脚送走曹掌柜,后脚君正民就把君媱喊进了屋,问起她这件事,待听说真的是一百多万两事,他已经彻底的傻了。
一百多万两啊,这可是对他来说,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数字,当初的二百两就让他如此小心翼翼,这一百多万辆,他们该怎么花啊?
“媱儿,你准备咋处置啊?”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好像那根本就不是银子,而是早晨醒来,身边睡的女人不是杨氏,而是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一般。
“哦,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爹就别问了,等到时候就知道了。”和他说了,他也不会明白,还不如等到时候大棚建起来的时候,再和她细说。
君正民并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尤其是这些钱还是女儿赚的,他并不垂涎,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现在完全就是被女儿养着,他觉得完全就是在拖累着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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