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鼎来到浣花溪边,没等靠近码头,便有一个小丫鬟迎了上来,福礼道:“萧爷,您来了。”
萧家鼎定睛一看,正是雅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巧凡,上次在翠玉楼见过。便微笑道:“你们已经到了?雅娘呢?”
巧凡抿嘴一笑,道:“我们小姐还没有来呢。担心萧爷您提前来了,所以命奴婢在这里等待萧爷。——萧爷请!”
原来自己来早了,也难怪,衙门下午散衙的时间很早,三点就下班了。刚才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最多不过四点,的确太早了一点。
萧家鼎跟着巧凡来到码头,沿途有不少花船的龟公在招呼客人,但是见巧凡领着的,都知道这是翠玉楼花魁的客人,也不敢过来招揽生意。
到了岸边,排着一长溜的画舫。巧娘领着他来到了那最大的一艘面前,立即几个龟公上来,点头哈腰的施礼。
巧娘也不理睬他们,伸手搀扶着萧家鼎,一起上了踏板。
本来按照萧家鼎的年纪和身手,是根本不需要一个小姑娘搀扶走踏板的,可是这是一种做派,而且让小美人搀扶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所以萧家鼎没有推辞,大刺刺让她托着自己的胳膊上了画舫。
到了二楼舱门前,巧凡才放开了他,轻轻推开了舱门,萧家鼎迈步进去,顿时惊喜交加。——屋里站着一个衣带飘飘的美女,云鬓高耸,眉间一朵jiāo艳的梅花钿,衬托出一张俏脸犹如雪中腊梅一般的jiāo艳。正是跟把贞操给了自己却说不清原因的痴梅。
“你,你怎么在这里?”
痴梅对他的到来却没有丝毫的惊讶,款款走来,挽住他的手,亲昵地瞧着他,道:“等一会雅娘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着什么急呢?”
萧家鼎一听他们,立即感觉应该是唐临要来,但是不好问,惊喜道:“除了雅娘你们俩,还有别人吗?”
“当然了!不过先不告诉你是谁。等会你就知道了。——几日不见,也不亲亲奴家?”痴梅jiāo羞地望着他。
萧家鼎便搂住了她的纤腰,先轻轻ěn了ěn她眉间的梅花钿,然后ěn上了她的红hún。
萧家鼎非常喜欢跟痴梅亲嘴,跟她亲ěn,与跟雅娘不同,雅娘的ěn是很静的,偶尔才会回ěn一下。可是痴梅却是贪婪的,充满了主动,与其说是自己在ěn她,还不如说是她在ěn自己。
亲热了一会,毕竟不是在自己屋里,不敢太过分,便分开了,坐下来说话。
两人一边说话,痴梅一边剥水果喂萧家鼎。时不时又亲热片刻,倒也其乐融融。
有美女相陪,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黄昏了。入夜时分,终于有丫鬟跑进来说:“雅娘姑娘和唐大爷来了。”
萧家鼎一听唐大爷,只怕便是唐临,不由啊了一声,忙站了起来,快步出门,痴梅跟着出来,到了楼梯口,已经看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在雅娘的搀扶下,款步走上了台阶,正是上次在翠玉楼见到的哪位唐大郎。他赶紧侧身站在一旁,等候两人上来。
看见唐临,萧家鼎以为自己会紧张,毕竟上次跟唐临在一起,他并不知道唐临的真实身份,所以当时潇洒自如,甚至还给了唐临一点难堪。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个唐大郎就是法制史上大名鼎鼎的唐临,中华法系的蓝本法典《唐律疏议》的起草人之一,原刑部尚书,这样的大牌来了,只怕难免会紧张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伯乐,有知遇之恩啊。可是真正见到唐临他发现自己心跳竟然还是一如既往,连半点bō动都没有。不由心里得意,奶奶的,老子这泰山崩于前而不眨眼的磐石工夫,到还真是见长啊。
现代社会的时候,萧家鼎因为律师业务的原因,接触过很多财大气粗,路子野门道广的大老板,也接触形形sèsè的大小官员,其中甚至还有几个省部级领导,他当时就发现,自己跟这些人在一起,却是自然熟,如鱼得水,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他以为到了古代可能会不一样,没想到这份本事还是老样子。
等他们上了台阶,萧家鼎才拱手道:“拜见唐老……大!”
唐临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大”这种称呼,跟康县令一样,颇有一些诧异。这个称呼是萧家鼎刚才一直在琢磨的。在花船这种场合称呼官职显然是不恰当的,要是叫大爷又太奴xìng,叫大哥,自己跟人家又没有这种交情。在现代社会,跟上级领导在这种场合,那一般都称呼老板或者老大。照搬到古代,叫老板只怕别人听不懂,叫老大就能马上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萧家鼎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只是刚才琢磨自己的磐石功夫去了,有些走神,差点把唐老大说成唐老鸭。
唐临跟康县令一样,对这个称呼在差异之后,便有些新奇,点点头,看了萧家鼎一眼,道:“大郎啊,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萧家鼎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先前在翠玉楼就说过,自己的小名是大郎。唐临直接称呼自己的小名,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忙微笑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刚才到。老大请。”
雅娘对萧家鼎独创的这种称呼也很有兴趣,琢磨了一下,也笑嘻嘻对唐临道:“老大,这称呼我喜欢,以后我也这么叫你!”
唐临微笑点头:“行啊!”迈步往舱门走。
虽然在大人物面前萧家鼎并不怯场,但并不表示他不懂理礼节。别说唐临曾经是国家级领导人,现在也是地方高官,就论年纪,也是可以做他的父亲的,尊老敬老的道理萧家鼎还是很懂得的。他抢上前几步,挡在花娘面前,亲自替唐临liáo起了门帘,微笑道:“老大小心脚下门槛。”
古代进门都是有门槛的,而且很高,唐临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舱里,来到正中的坐榻上坐下。雅娘坐在他身边。
唐临见萧家鼎和痴梅都站在,便道:“你们也坐啊。”
萧家鼎便坐在了他下首软塌上,这样跟他说话也方便。痴梅挨着他坐下。
唐临对痴梅在场没有丝毫的惊讶,这让萧家鼎立即明白了,唐临肯定知道痴梅今天要来,甚至说不定痴梅就是唐临叫来的。却不知道是为何?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跟痴梅的关系?
在唐临他们上船之后,画舫便离开了码头,慢慢地行进在浣花溪杨柳桃花两岸之间。碧bō清清,和风徐徐。
很快,画舫的花娘便抬了一坛子的酒进来,倒在场中的一个脸盆大小的大酒樽里,那酒呈现出一种鲜艳的红sè,看上去jiāo艳yù滴,就像动情女子的红hún。
唐临见萧家鼎瞧着那酒,一付馋样,不由笑了,道:“大郎,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看这颜sè,应该不是白酒,虽然有点象那天痴梅的女儿红,不过又没有女儿红的白酒的烈xìng味,到有点象红葡萄酒。所以,萧家鼎咂巴咂巴嘴,道:“我得尝尝。”
“行啊!那你先喝一杯!”
萧家鼎正要起身,痴梅已经说着:“我来!”便抢先起身,款步过去,拿起靠在大酒樽边上的樽杓挹了一杯酒,送到了萧家鼎的面前。
萧家鼎闻了闻,果然没有白酒刺鼻的酒劲。而是一种葡萄的清香。便把酒在杯子中轻轻晃dàng了一下,这才微微抿了一口。琢磨了一下,笑了,然后一口喝干,脸上却是一脸的惊喜和疑huò,转着眼珠,道:“哎呀,这就味道甘美,简直是琼浆玉液啊,这种美味,我可从来没有品尝过,这……,这到底是什么美酒啊?”
其实,萧家鼎已经知道是葡萄酒,不过,他因为喜欢喝酒,所以对酒的历史多少也知道一些,这葡萄种植和酿酒技术,是唐朝初年才从西域传入中原的,而且主要在皇宫之中,穿越过来之后,他也没有在市面上看到过葡萄酒,他非常的谨慎,便故意装着没有品味出来的样子。他没有说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刚才他看出了唐临对这个酒的一种得意,说明这个酒肯定是他的珍藏宝贝,只有他自己说出来那才有满足感。就好比是猜谜语,要是对方一下子便猜出来了,那出谜语的人会有一种失落,要是怎么都猜不出来,最后由出谜语的人自己说出来,那就会有一种很爽的成就感。
看见萧家鼎那馋兮兮狐疑的样子,唐临果然很是高兴,捋着胡须微笑望向雅娘和痴梅:“你们也猜猜看。”
痴梅接过萧家鼎手里的酒杯,她自然不知道是葡萄酒,也就不会抿嘴品尝,而是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咂巴咂巴嘴,道:“有一点点酸甜酸甜的。还有一种香味,这到底是什么酒呢?”
眼看她直接把自己喝过的残酒拿过去喝了,萧家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痴梅浑然不觉,而唐临和雅娘也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一般,更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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