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悬浮在半空,风的裹挟让她身形飘渺到不可捉摸。她将折扇举过头顶。
眼眸里没有任何迟疑与犹豫地猛然将佑姬挥下,几乎是嘶喊道:“拱伏!”
千万道风刃劈下,塌陷的地表再度爆炸开发出巨响,即使是在半空的她也被连续性轰炸的反射气流掀出,瞬间失去了对风的平衡掌控笔直坠落在塌陷区边缘。
弥漫的烟尘呛到几乎窒息。她轻轻挥出折扇用风将烟尘扫开,两秒后眼前视线豁然开阔,慕德兰坐在塌陷中央已经无法站起来,连质地极好的白服也被风刃割碎暴露出伤口。
凌桑站起身望着他,慕德兰忽而从怀里抽出属于他的红色木签扔出去,被凌桑接在手里。“这个归你了。”他也是极为爽快的人,甚至露出毫不介意的笑脸。
凌桑将自己的红签扔给他,然后对他一个鞠躬后转身离开。
手里的木签。席勒。
到了夜晚她依然没有去找空泽。主教楼虽然不是最高的建筑,但是天台平坦宽敞在上面吹风是相当舒适的事。
她可以掌控风,但受了她控制的风永远比不上自然状态之下的气息来得轻和。自然的风能够浸入每一个细胞呼吸的节律中去。
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她在感知到异样气息的瞬间转过身,看见的是黑服,但绝不是空泽——
“席勒学长。”她轻声问候并向他鞠躬。
“真是碰巧。”席勒只当做自己也是来吹风而遇见了她。当然只要双方都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他也只是当做一个回复来应对。
“慕德兰还好么?”她轻声问道。
毕竟总得扯出一些话题来聊的——席勒也是想找她谈一谈,出于对黑服的尊敬心理她还是得自己先下水。
席勒背靠在天台栏杆上,右手从裤袋里抽出一枚打火机,咔哒一声亮出微弱的颤动火光。“啊,没事。只不过过了很久才发现你的那根签子不是你自己的。”
“抱歉。”她轻声应道。
“然后他去攻击了白湘。”
“……真是抱歉。”她捂头,继而再问道,“成功了么?”
“没有。”
与凌桑的一战让慕德兰力量削减大半,再去挑战白湘确实是没有获胜的几率。
“所以是因为这件事吧。”所以你才来找我。
“并不是。我只是来见一下新的被负责人。”席勒俯视她,手中的打火机再咔哒一声跃出火焰,“没有人会拒绝成为更优秀的学生的负责人。”
“也并不是这样。”她轻声开口。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席勒虽然比自己预料之中的更有耐心而且性格也相当随和,不过他能不能明白呢……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关于你失去空泽的负责权后会把注意转向我。”席勒还是体察得了她那奇怪的心绪,“只是想拥有一个黑服的负责人觉得光荣么,我倒并不觉得你有这份心思。”
凌桑沉默良久后轻声说道:“请问你觉得——若是我失去空泽,再把签子投回去将他赢取回来,你会怎么想?”
“意料之中罢了。”
“那么如果你是空泽呢?”
“还是意料之中——如果你并不愿意改变负责人的话。”
“那么就是这样了。”她点头,始终没有抬头看席勒,“他们在潜意识里期待的,或许就是这么一种能够不计后果而彻底打破束缚的野心吧。”
席勒没料到这么一个娇柔的小家伙能够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话来。“……野心么。”他喃喃。
“我有野心。”
每一个字的音韵都渗入欲-望的深渊里去。
为了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而竭尽全力,倾尽所有的付出哪怕是天翻地覆都与我无关。
束缚……实在是太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