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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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程的老家在渝州地界的一处乡村,那里三面环山,村子zhōng yāng有条小河,民风淳朴。新世纪改革开放后,山村也发生了rì新月异的变化。从渝州坐长途客车到山村外的小镇,需要四五个小时。下车后还要步行大约一个小时才能到山村。王程一路上瞧着故乡的变化,高兴不起来。越离家近一分,他就越是沉重。

    这次与两年前完全不同,山村里已经修了一条山村公路,他在小镇下车后,就有三轮车来揽生意的。

    “到山王村多少钱?”

    “十块。”

    “什么时间走?”

    “坐满了就走。”

    王程瞧着三轮车空空的座位,这要等到何时才能凑到四五人。

    “哎,坐这辆车,快快啊。”这时赶来二女二男各自带着一包东西坐上了三轮车。两个男的看着像农民工,那两女的,一个是中年妇女,一个是年轻女娃,看年纪就很小,看她打扮,多半是跟随父母打工的。

    三轮车开出小镇,沿着一条乡村公路往前开着,山路崎岖,三轮车颠簸得厉害,把人屁股抖动的很疼。三轮车就如小舟行驶在暴风骤雨的大海上,随时都有翻车的可能。

    那两女两男坐在后座位上,在颠簸中惊的把车门抓得牢牢的,王程微微闭着眼,纵然如此颠簸,他亦气定神闲。

    进山王村的乡村公路有一段是建在了悬崖上,路道比较狭窄。自从这条公路修好后,这里出了好几次车祸,皆是车毁人亡。本地人都称这段路叫索命路。三轮车开到这里,司机就停下了,说到:“你们下车,在后面跟上,过了这段路再上车。”

    王程就问原因,知道是过索命路,也就理解了。可是那两男两女不干了。他们都带着一包东西,况且现在晴天,乡村公路并不泥泞。索命路出车祸都是在下雨天,晴天应该没事吧。

    “师傅,我们都带着这么多东西,这大晴天你好好开准没事。”那个中年妇女说道。

    其他人跟着附和。王程什么也没说,他心里想的是快点赶回去。

    司机觉得有道理,就重新发动三轮车。

    三轮车晃晃悠悠行驶在索命路上,王程朝外面一瞧,倍感惊讶,离三轮车外二米处就是悬崖,稍远处白茫茫一片,这儿原来叫做断魂崖。悬崖与地面少说也有好几百米,要命的是悬崖下面全是碎石,在这地方出车祸,再坚固的车还不得摔得分崩离析,血肉之躯的人准变成残渣。

    车里坐的其他几人都是神情紧张,司机的脸膛上同样冒出了汗水。尽管这是大晴天,载着五人,还是够惊心动魄的。

    这人要倒霉起来,大晴天都要翻跟斗,正在车里人和司机都紧张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悬崖上忽然起雾了,司机握紧方向盘,叫苦道:“糟了,大白天的起雾,真倒霉,怕要出事。”

    “我呸呸,师傅你没口德,咒我们呀。”中年妇女朝外面吐口水,哪想到吹来一阵风,把口水反弹回来,打在了中年妇女自己脸上。

    旁边的一个男人就嘿嘿的笑了。

    “师傅,既然起雾了,可以停下,等雾散了再走。”王程皱皱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向司机提建议。

    司机回道:“要停下,我哪还有勇气再开下去。”

    王程倒也理解司机,三轮车开在这么险峻的悬崖上,一般司机都没那个胆,难怪司机要收十块钱,看来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了。

    然而灾难来临谁也没预料,三轮车行驶在雾中,司机没能绕开一个土坑,就见三轮车突然斜歪顺势而栽倒,眼看就要向悬崖那面倒了下去,司机努力打着方向盘,但是不管用。司机的脸顿时白了,车里其他人惊的缩着身子。

    这时一个人影嗖一声蹿出去,还没等车里人明白怎么回事,一个年轻人,双手撑着车,然后跳到车前,单手将三轮车拽出了土坑。

    司机和车里人冷汗涔涔,本以为小命不保,哪知一个年轻大力士救了他们。

    “哎哟,这小伙子不简单啊,这么大力气,简直比得过当年的王霸大爷了。”司机跳下车,大声赞叹道。

    车里那个中年妇女也来搭话:“小伙子你这么能耐,救了咱们,我们很感谢你,你是到山王村探亲还是……”

    王程淡淡回道:“不是……师傅,雾散了,快走吧。”王程并不愿多谈话,尤其是在听到“王霸大爷”这一名称后,王程更是有一种沉重。

    开过索命路,没行驶多远,就到了山王村。

    王程的家就在山王村zhōng yāng那条河的对面。王程到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隔壁的大婶告诉他,他妈改嫁到了外村,那个男人在小镇上有间小店铺,rì子殷实。他爸的坟地在河对面的那片柑橘林旁边。

    王程听后,一拳打在板凳上,他没想到自己老爸刚遭受不幸过世,自己的妈居然在老爸头七没到就改嫁了。这让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先去看看老爸。”王程起身就带着在小镇上买的钱纸走向那片柑橘林。没走两步,那条板凳就断成两截。吓得跟他说事的大婶暗自叫到:真是王霸大爷的后代,脾气跟他老子一样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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