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自顾自地开酒独饮,冷厮宸终于忍不住,他眉峰微凛:“你是……冲着金库来的?”
韩逸轩抬眸看他,不觉失笑:“不是没有金库吗?我冲什么金库?”他随意地在他的办公椅里坐下来,双/腿毫不避讳地搁在意大利名家设计的昂贵办公桌上。
“安吉。” 冷厮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懊恼地看着他,神色严肃地说:“如果我坦白告诉你,金库就在欧美丽地下室之下呢?”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能说点其它有用的吗?比如,你在里面装了几个红外探头?这样也省得让我麻烦。” 韩逸轩半玩笑半认真地看着她,“这笔生意,可有人出价到一千万。”
一千万?
冷厮宸眼里有危险的阴霾闪过,冷厮炫,他竟然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有拳头紧握的咯咯声。
“瞧把你给气得,堂堂欧美丽总裁,你就这么点气量啊?”韩逸轩唇角浮起他熟悉的笑,几分流/氓气地说。
冷厮宸身体一僵,深深凝视着他,压抑着怒火,柔美的唇角微微上扬,“说吧,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到时候再说,厮宸,从今天起我是韩逸轩,不是安吉,你记住了吗?”说完,他将喝剩的威士忌留在办公桌上,“不能喝太多,会被人察觉的。谢谢你的好酒。”
看着韩逸轩离去的飘逸背影,冷厮宸虽然生气,却忍不住想笑,冷厮炫啊冷厮炫,找谁不好,偏偏找了他的死党安吉?
虽然安吉不会帮冷厮炫做这种大义不道之事,可他的行为,明显已经激起了冷厮宸的怒火。
冷宅——
自从从明月山庄里搬回来后,老太爷那天书房里的话就一直萦绕在顾微妮耳旁,久久挥之不去。
午后暖暖的阳光下,顾微妮将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取下,第一次,她以一种全新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
这个形状很特别,以前她就一直想不通,好好的玉饰品,为什么要做成不规则的形状?
比如以前姐姐就有过一块玉佩,那是顾章腾在姐姐十五岁生日那年送给姐姐的生日礼物,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一朵特别漂亮的玫瑰花。一眼便可以看出来的那种。
那个时候,她好羡慕姐姐,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戴上那么昂贵的玉饰品。
这一天终于来了,只是这块玉佩带给她的是透不过气的沉重。
“少奶奶。”
紫清的声音打断顾微妮的思绪,她赶紧将玉佩收入口袋。
“少奶奶,您该吃药了。”紫清见她神色慌张,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将熬好的中药递到她手里。
苦涩的药味缭绕在鼻尖,顾微妮轻轻吹了吹,苦涩的中药冲击着她的味觉,然后流入胃里,“这是最后一次中药了吧?”喝完,她擦擦唇角,蹙眉问。
“嗯,医生说如果您还感觉不适,需要去检查一下伤口。千万不能大意。”紫清关心地询问:“少奶奶,您的匈口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顾微妮浅笑着摇头,她站起身:“紫清,厮宸回来记得告诉我,我想去休息一会儿。”
“嗯。”
就在顾微妮准备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盛开的金木犀旁,“少奶奶,顾太太来了。”眼尖的紫清率先看到,她小声提醒道。
循声望去,顾微妮看到坐在轮椅里的林千夏,正吃力地将轮椅往凉亭方向推来。
紫清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没有多难看,就赶紧跑过去帮忙,“顾太太,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微妮,她的腿伤好些了吗?” 林千夏侧目问紫清,然后远远地望着女儿单薄的身影,一阵心痛,这些日子她又瘦了。
“已经好多了。”
紫清将轮椅推至顾微妮面前,“少奶奶,我去泡茶,您和顾太太慢慢聊。”说完,她懂事地走开。
林千夏感激的眸光落在紫清离去的背影上,谢谢她这么贴心地照顾女儿。
顾微妮深深凝视着轮椅里的人,轻轻咬唇“妈妈,你的腿,好些了吗?”饶是她再想装淡漠,面对林千夏那样炙热的眼神,她就算是一块冰也该融化了。
“我没事,只是你,你的腿上缝了七针,现在还痛吗?”望着女儿擦伤未消的脸,林千夏满是担忧。
“已经不痛了。”顾微妮捋了捋匈前长发,眉眼清丽,不施粉黛的样子还很是漂亮。
这样咫尺距离面对女儿,林千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紫清泡来茶水,又搬来果盘,将顾微妮和林千夏伺候得十分周到。
两人坐在一起饮茶吃水果,虽然言谈不多,却也很融洽,“你去看他了吗?”顾微妮犹豫很久,最终轻描淡写地问。
林千夏一阵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看谁?”她不敢贸然回答。和女儿相处,她总是小心翼翼。
“顾章腾。”她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
林千夏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哀凉,“没有,自从坐在这轮椅上,除了来看你,我几乎再也没出去过,那些媒体就跟空气似的,无处不在。”
“可是我听说他并没有在狱中。”顾微妮脑海里回忆起那天在明月山庄无意中偷听到的厮宸和外公的谈话。
林千夏闻言变色,“微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
顾微妮抬眸,隐约见到她紧张的神情,“顾章腾很有可能被调包了,在狱中的人并不是他,我也是无意中听厮宸说的。”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林千夏,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这……”这不可能啊,林千夏身子颤抖了一下,面如死灰,“那他在哪里?微妮,你一定知道的,他在哪里?”
“抱歉,我不知道,厮宸也不知道。”顾微妮思量着说:“不过据厮宸和外公分析,他极有可能遭遇黑手了。”
林千夏听得心惊胆战,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硬是忍住不掉下来,“这也是因果报应,是他咎由自取。”她忍痛愤然。
顾微妮眉梢不被察觉地跳了一下,她明明很伤心,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如此不在乎?难道仅仅是为了讨好自己?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见她潸然泪下,顾微妮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给她留有一丝希望,她心里会好过一点吧?
林千夏强颜欢笑,避开了顾章腾的话题,和女儿聊起生活来。做为妈妈,做为一个过来人,总能给年轻人带来很多经验。而顾微妮也不反感,她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妈妈是这样一种感觉。
直到太阳要落山的时候。顾微妮出人意料地留林千夏在家里吃晚餐,却被她婉拒了,真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所谓的麻烦是指怕冷厮宸不高兴,自从那天撞见欧阳丽雅趾高气扬的样子后,她就知道女儿女婿的关系很微妙。
而自己和女儿的关系也是微妙的,如此微妙的三个人,就不必呆在一起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那我有空再去看你。”顾微妮也不强留,她推着轮椅将林千夏送出了大院,将她交到沈管家手里。自始至终,林千夏都不知道女儿中枪一事。她一直以为女儿的虚弱与憔悴是来自大腿处的伤口。
顾微妮没有告诉她,因为害怕她担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有点在乎林千夏的感受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兰博基尼缓缓开入了冷宅。
沙发椅里,顾微妮在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迎了上去,“厮宸,我想和你谈谈。”平时,他都是吃完晚餐再回来的,所以就径直去了洗浴/室。和他说话的机会都不多。
冷厮宸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谈谈?这可不像她的语气。有什么事呢?
“说吧。”他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随手将外套扔入沙发椅。然后坐入沙发里,抬手拧起一瓶伏特加注入高脚杯,似乎很有兴趣和她谈谈。
在他面前,顾微妮隔着茶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是什么钥匙?”她将他送给自己的玉佩悬在半空。
打开的水晶吊灯下,玉佩反射出美丽夺目的光。
抬眸,看到玉佩和她的样子,冷厮宸眸色一惊。
“为什么关乎冷家存亡?”顾微妮瞅着他,很是不悦地问。
“你听谁说的?”冷厮宸稍大声音地问,眸子里似乎永远是令人看不懂的意味,他急了。
顾微妮从容地将玉佩戴在脖子上,“外公说的。”
冷厮宸去端酒杯的动作完全停止,外公?他干嘛跟她讲这些?“他还说了些什么?”
“除了这钥匙的用途,其余的都跟我说了。”顾微妮轻哼一声,责怪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做为礼物不是不可以,可你好歹也要说明,万一哪天我真的生你气了,把这块玩意给扔了,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