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历史的审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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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我的公公、婆婆、丈夫、小叔子四口被害。公公名陆如龙,婆婆陆李氏,丈夫陆锦春,叔叔三代子,于二六年冬月十一日晚上因房子被火烧了,我们躲在乱坟上,来了许多日本兵,碰到我公公,说是中央军,就开一枪打死了。我叔叔去看,也打死。我的丈夫因为头上有帽痕,也说是中央军被刀砍死,我的婆婆去看,也被砍死了。

    问:尸呢?

    答:埋在一处。

    问:是何部队呢?

    答:不晓得。

    命引马毛弟入庭号毛弟,十六岁,南京人,住五贵里五号牛行问:南京沦陷时你家有人被害么?

    答:我父马民山在风台巷于二六年冬月十三日被日本人拖出去一枪打死了。

    问:你看见的么?

    答:我母亲看见的。

    问:你母亲为什么不来?

    答:我母亲有病。

    命引周顺生入庭周顺生,男,三十二岁,淮安人,住珍珠巷一百三十号之二问:南京沦陷时你家有人被害么?

    答:我妻子周丁氏那时二十岁,在二六年冬月十四日在土板桥白下村仓库内被日本人强奸不遂,拉出去就开枪,打了肚子一下,四五天就死了。

    问:你听说的还是看见的?

    答:我看见的。

    在众多的证人证词中,有一份用毛笔直行书写的控诉状。状纸是直接投诉给战犯审判军事法庭庭长石美瑜的。虽然只百十个字,但思子心切,恨敌仇深。强烈的义愤渗透在字里行间。

    原告人薛书年四八岁住本市大辉复巷二十四号商行窃民子薛裕贤现年二十八岁于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六日都沦陷后三日被告纵具部下到大方巷十号难民区收容所将民子等一并驱出至今十载杳无音讯请求以法惩凶以除冤恨谨呈军事法庭庭长石具呈人薛书(印)

    南京在控诉!南京在怒吼!全市十二个区公所,一起调查和搜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罪行。各行各业的人们,纷纷涌向法庭。

    十年了,冤魂未散,音容犹在。屈死的三十万人,要面对杀人的凶手呼喊!法官、法医、检验员和埋尸的红卐字会的人一起来到中华门外。遇难者的丛葬地上,荒草萋萋,黄土漫漫。

    “报仇了!报仇了!”当年掩埋他们的人高喊着。他们在呼唤冤魂,告慰亡灵。

    在热烈的、悲哀的氛围中,挖掘了五处坟墓。土坑中,找到了数千人的白骨和数千个头颅,这是一幅使人惊骇和令人战栗的地狱图!电影摄影机在不停转动。闪光灯像闪电似的给大地刷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惨白。穿着白衣的法医轻轻地从黄土里捧起一个又一个的头颅。头骨上多有刀伤,一道道被砍裂的缝隙中,仍有暗红色的血!检察官满怀民族的义愤,以破坏和平罪和违反人道罪将战犯谷寿夫提起公诉,并请处以极刑。起诉书的附件中,附有谷寿夫部队杀人事实一百二十二例,受害人数三百三十四人;刺杀事实十四例,受害人数一百九十五人;集体杀害十五例,受害人数九十五人;其它烧死、勒死、淹死等手段杀害六十九例,受害人数三百一十人。强奸十五例,受害人数四十三人。还有抢劫及破坏财产等等实例。

    接到起诉书的副本后,谷寿夫害怕了。作为与中岛今朝吾、牛岛贞雄、末松茂治等师团长共同纵兵大屠杀的战犯之一,他感到罪责难逃。他想摆脱罪责。他给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庭长石美瑜写了一封要求“宽延公审”的《恳请书》。可是已经晚了。

    一九四七年二月六日下午二时整,中山东路励志社彩绘的门楼上,高高地挂起白布黑字的“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的长长的横幅。从法庭里拉出来的有线大喇叭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市民。

    宫殿式的大礼堂分外威严。红墙筒瓦,飞檐画栋。绿色的屋脊上,蹲伏着八头形态生动的吻兽。高大的宝塔松华盖似的挺立在礼堂门口。庄严的审判席在礼堂的讲台上,台下分别为律师席、证人席、通译席和被告席。四周挤满了两千多位旁听的群众,全副武装的宪兵肃立着。58xs8.com